剑气碎空

    “死了，死了，砰……”乞丐男子呐呐自语又说了一遍，叶寒彻底听清楚了。张俊疑惑地朝叶寒看去，希望叶寒给他一个解释。叶寒指了指耳朵，意思是让他们听。
    三人侧耳听了片刻，只有乞丐男子重复的话语，更加疑惑，显得非常奇怪，觉得叶寒是不是已经疯了，精神不正常了。一个乞丐的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听的。
    叶寒见三人疑惑，却没有解释，而是对何放道：“何大人，查一查这人的来历，可能有新发现。”
    何放也不知道叶寒什么意思，但是他多年办案的经验下，这个乞丐肯定有问题，查一查或许有发现。何放不再怠慢，从马上跳了下来，带上乞丐男子退回了烟火村。
    此时天色已经晚，叶寒明天还要抽签比武，却不能再留下来，与何放说明了情况之后，上马朝洛阳而去。月上中天，叶寒才回到绿意山庄，胡乱地睡下了。
    第二日，曙光照耀大地，新的一天再次到来。天下第一庄庄主秦伤站在高台上再次讲话。八强比武不再同时进行，而是单场比试，早上一场，下午一场，分两天进行。
    秦伤讲话完毕，进入八强的八人出场抽签。叶寒随意抽了一张签，走到前面登记处。岳灵儿、赵影、王长风、王胜、王明显得非常紧张，就连在高台上的秦剑派掌门也很紧张。如果叶寒正好抽到对战陈上沅就惨了。
    秦剑派好不容易有两人挤入八强，假如抽到同门对战，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
    叶寒看了看手中的签，是2号。岳灵儿早在叶寒之前就看到了签号，马上转头朝陈上沅问道：“大师兄，你是几号。”
    陈上沅看了看手中的签道：“我是8号。”岳林儿等人见陈上沅不是7号，顿时大喜，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秦剑派不会出现同门相残的局面了。
    八强比武只有四场，两天就能比完，天下第一庄庄主秦伤直接报出了大家的号码，让大家知道各自对手是谁。
    第一号签是漓江派曹云，正是秦剑陈上沅的对手，八强首战。
    叶寒的对手是天山派颜青，两人终于能如愿对战了，第二场比武。
    第三场比武是武当谰云子对战断剑段云。
    第四场是少林不休和尚对战青城沈轻城。
    抽签结束，比武也就开始了，八强都将在第一擂台进行。这里离高台近些，掌门们能够看得清楚一些。
    陈上沅沉着气慢慢地走上擂台，岳灵儿等大声喊着“加油”。漓江派弟子也不示弱，朝曹云大喊着“大师兄，加油”。
    七派会盟经过这么多天比武，各人都有了自己的粉丝。一些人朝陈上沅大喊道：“陈上沅必胜。”另外一些人朝曹云喊道：“曹云第一。” 由于比武从八个擂台变成了一个，擂台周围显得非常拥挤，也非常吵闹。
    这样的场面不像是在比武，而像菜市场。天下第一庄有心出来维护秩序，却完全做不到，最后干脆算了，任大家吵闹。
    曹云没有像陈上沅一样走上去，而是轻轻地一跃，像飞鸟一样上了擂台。
    比武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场，大家也不客套，曹云和陈上沅行礼之后，拔剑瞬间战斗在一起。陈上沅把长风剑法完全展开，一浪高过一浪的剑招朝曹云压去。曹云初使漓江剑法，剑势如水，一招一式地拆解着陈上沅的剑招。
    长风破浪，陈上沅的长风剑法正好压制曹云的漓江剑法。曹云瞬间变招，整个天地瞬间冰冷，正是寒冰剑法。风能吹得动水，却不一定能吹得动冰。
    陈上沅不得不慢了下来，寻找机会破敌。两人双剑不时接触，快速地交换着位置，让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一个是陈上沅，哪一个是曹云。叶寒死死地盯着两人，似乎要把两人的招式记在心里。
    叶寒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每一次战斗都是学习的机会。前面没有机会用心揣摩，现在正是好时机。
    陈上沅九九八十一式长风剑法展开，擂台上风声一阵高过一阵，剑气飞舞，曹云在风浪之中跳舞。曹云又换了剑法，正是摘云剑法。云无常形均被摘取，风无常态也没有能够逃过。
    无论陈上沅如何变招，似乎都没有逃过摘云剑法的掌控。一百招之后，陈上沅气喘吁吁，内力已竭。他当然不愿意这么失败，双脚连动，却是使出了秦剑派失传已久的轻功“鬼影迷踪步。”
    叶寒当然认识这个步伐，本来就是他找到的。观众之中也有识货之人。
    “鬼影迷踪步也重出江湖了。” 前面几场对战，叶寒都没有用“鬼影迷踪步”，所以大家并不知道这套步伐再现江湖。
    叶寒看到陈上沅身体在擂台上诡异的移动，心里产生了一股酸味，心想岳中明对陈上沅寄托了希望真大，连其他弟子都不会的“鬼影迷踪步”也传给了他。
    秦剑派其他弟子看着陈上沅的身影却没有说话，秦剑派大师兄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神话。如果说秦剑派唯一有资格修行“鬼影迷踪步”，也非他莫属。
    这段时间，叶寒也建立了一些威望，却不够打败陈上沅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陈上沅从进入秦剑派的那天开始，就被认为是秦剑派的中兴之人。整个秦剑派都围绕着他转，把一切资源都堆在他的身上。秦剑派的弟子们可能对一些师叔级的人物不认识，绝对不会不认识大师兄陈上沅。
    陈上沅就是神话，从来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认为大师兄永远是第一，七派会盟第一就应由大师兄夺回。
    陈上沅得到“鬼影迷踪步”的帮助，瞬间摆脱了劣势，能够再次组织进攻了。曹云也没有急躁，剑招再次一变，使出了“酒鬼剑法”。无招胜有招的酒鬼剑法，让陈上沅不时地发动“鬼影迷踪步”躲闪。
    两人你来我往，又战斗了一百个回合。
    战斗从早上已经战斗到了中午，已经到了饭点了，却谁也没有不耐烦，真是太精彩了，看得忘乎所以，连吃饭都忘记了。秦剑派掌门岳中明已经站了起来，全身心地观看着比赛。
    这一场比赛太重要了，寄托了他太多希望。他怎么可能淡定呢？六派掌门人对岳中明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谁会嘲笑他。秦剑派太需要胜利了。
    “呼风唤雨。”陈上沅突然大喝一声，长剑朝右画了一个又一个圆，这些圆都是白色剑气组成，带着利啸朝曹云压去。风声雨声一起展现，曹云像在风雨之中的落叶，随时被激流卷走。
    “喝……”曹云把长剑插在地上，才避免了被冲走。陈上沅却没有停留在原地，脚踩“鬼影迷踪步”转到了曹云背后，长剑直刺。
    “啊……”擂台下的观众大惊，曹云马上就要败了。
    难道醉剑就这样败了吗？陈上沅一直绷紧的脸出现了一丝笑容，胜利在握，怎么能不高兴呢？但是他高兴得太早了，曹云似乎早在等待着他，长剑在地上狠狠一刺，借助力量，像后翻去，同时拔出地上的剑。长剑带着长长的剑气，劈向了陈上沅的面门。
    陈上沅必杀的一招落空，再收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着曹云的剑落在脸上。这一剑带着三尺剑气，真落在陈上沅脸上，估计他死得不能死了。
    最后时刻，曹云改劈为拍，把陈上沅拍出了擂台。虽然曹云避开了剑刃，但是长剑上蕴含的力量还在。陈上沅飞出擂台吐了一大口血。岳灵儿等人飞快地跑过去扶起陈上沅。
    “大师兄，你怎么样……”
    陈上沅情绪显得非常激动，嘴里大喊着：“我没有败，我还能战。”
    岳灵儿五人都拉不住他，陈上沅还要往擂台上冲去。
    “大师兄……”岳灵儿等人跟在后面狂追。
    “胡闹。”岳中明终于睁开了眼，朝擂台下冷冷地道。岳中明的话就像一盘冷水把陈上沅泼醒了。陈上沅停下了脚步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伤心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擂台下的观众并不知道陈上沅担负了多大的压力，开始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秦剑派太水了，连失败都接受不了。
    陈上沅突然站起来，拔剑在手，怒吼道：“谁——在——说——秦——剑——的——坏——话。”擂台下的江湖人物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又岂害怕陈上沅。
    一个嘲讽的声音在人群之中响起：“像个女人一样，失败都接受不了，还闯荡什么江湖，趁早回家抱孩子吧！”
    陈上沅已经失去了理智，三尺剑气朝声音来源就劈了过去。人群哗啦啦一下散开了，陈上沅剑气落空，却再次蓄势出剑。
    “你还有闹到什么时候。”岳中明突然出现在陈上沅面前，陈上沅的剑再也劈不下去。
    秦剑派一代神话被终止，陈上沅心里怎么能好过呢？他从小就被看着是秦剑派的希望，在夸耀的环境下长大。他也不负众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绩。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进入七派会盟的四强就失败了，更不要说参加决赛。
    他没有能够完成曾经的承诺，振兴秦剑派。陈上沅一直认为振兴秦剑派的第一步就是迎回剑典。现在，他第一步就失败了，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岳中明的出现，陈上沅已经清醒过来，面色铁青地离开了比武场。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显得非常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