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弦断洛阳花

第137章 灵堂吊唁,又见子英


    央汐那晚逃走前曾托晴霞交于子英一方血帕,其上曰:渊渊恩情,无以为报,舍命寻主,三日即归。央汐走后,子英悬心吊胆,望眼欲穿,第三日日头刚升起便匆匆寻到吴淑媛房里,谎言昨日梦见一道人,道人自称知晓扶风公主的下落,子英忙问萧寍身在何处,道人笑言公主就在北城门外十里处的山林间,还不快快派人接回...
    吴淑媛听罢半信半疑,转念思量孙儿失踪多日,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随后便差侍卫出城找寻,侍卫沿大道直奔十里处的山林野地,然未寻得萧寍踪迹,悻悻回府。吴淑媛心灰意冷摇头长叹,子英却言那道人只说今日去寻,并未说清几时去寻,恐是错了时辰,满目盈泪乞求再寻,吴淑媛怜她情真意切,遂吩咐侍卫再番找寻,日头落了方能归府。
    侍卫领命出城北去,却在不到二里地的小林间遇到一伙黑衣人行凶作恶,双方随即打斗起来,打杀间听到央汐呼喊公主二字,顿时明白老妇怀里所抱之人果是扶风公主,更是拼力厮杀,一干黑衣人抵挡不过四散奔逃,萧寍幸得无恙,本心良善的李妈妈却倒在了血泊中...
    ...........
    伏连昭华年短暂,薄命归西,当日天降苦雨,繁花尽泪,举府悲痛,然郑小乔却躲在房里,望着屋外漫天飞雨放声大笑,随后又撑着花伞走到阶前,伸手接一汪雨水,“伏连昭,你终究还是没有撑过今日...人各有命,休怪锦之无情...你今番解脱尘世,飞升极乐,锦之又何日才能解脱...”说罢手一斜冷冷发笑,雨水滑指而落,郑小乔稍作伫立随即回到房里。
    稍时,婢女散花急急迎进房里,闭门偷声禀道:“夫人,祝将军负伤,李妈妈已死,央汐跌落山头恐已丧命...”郑小乔暗暗笑道:“李婆子死了便好,央汐这贱皮子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敢活着回来,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散花又道:“长夫人房里的晴霞亦知公主失踪的来龙去脉,万一她将此事告诉老夫人...”郑小乔打断笑道:“事到今日,论谁状告也无济于事的...对了,密告祝安速速派人将李婆子的尸身处理干净,去吧。”散花应是缓缓退去。
    却说那日央汐与晴霞厨下抹泪,央汐记挂伏连昭安危执意去寻萧寍,晴霞阻拦不得遂将萧寍失踪的因由全盘相告,然晴霞所言正巧被房外盯梢的散花听了个隐约。
    央汐刚放出来却又跑个没影,郑小乔吩咐散花暗里盯住她,散花见她朝厨下躲来,遂也悄悄跟在其后,央汐进去后,散花便躲在距厨下不远的大柳树后偷眼观察,不大一会晴霞又端着药碗进去,散花思量等晴霞离开再去把央汐揪出来,遂紧紧盯着房门并未靠去。
    然残阳西下,天色已暗,仍是不见晴霞离开,散花思来不对,随即偷偷摸到小窗下凝神细听,恰巧晴霞在对央汐述说萧寍失踪之事,声音虽低却也能听个大概,散花听罢不禁心头一紧,未再多听便偷偷跑开,本欲立马向郑小乔禀报却忽地住了脚步,思忖良久才匆匆朝厢房而去,郑小乔盘问,散花只说央汐躲在厨下大哭再无它言,郑小乔遂未多问,当日夜里央汐便设法逃出府去。
    次日央汐无影,府内上下找寻不得,散花又报,郑小乔大怒之下命人出府搜寻,仍是无果。散花因昨夜撒了谎惴惴不安,思量如若央汐被抓回来招了供,郑小乔岂不剥了她的皮。她越想越怕,可又不敢再说,直到央汐回城的前日夜里,散花却将前几日她与晴霞在厨下说的一番话告诉郑小乔,又猜断央汐之所以逃走全是因为她的好姐妹晴霞将公主被掳的事告诉了她,伏连昭对央汐有大恩情,此番逃跑定是去寻扶风公主。
    散花一席算计之辞令郑小乔大惊起疑,郑小乔思量了大半宿越觉得散花说的话在理,次日便差祝安领十余兵卒出北城探查,一旦发现央汐与李氏立刻杀死,再将萧寍另藏它处,然祝安等人后来却在小林中遇到了吴淑媛派下的侍卫,后事如何无须再提。
    却说散花真真精明女子,她将那日与晴霞的一番话添油加醋,又巧将央汐逃跑的事与晴霞联系在一起,以弥补那晚所说的谎话,正是这一番话惹得郑小乔似热锅上的蚂蚁心焦如焚,坐卧难安,而散花也深知郑小乔秉性,她绝不会让央汐与李氏就这么轻易地回来告发自己的恶事,必会在这之前将她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散花这样试探了,而郑小乔也这样做了。
    郑小乔派下暗兵后散花终于踏实不少,因为央汐一死,自己方能安然无恙,否则待央汐回府事情败露,郑小乔在被惩治前必会算她那晚说谎的旧账,自己也会性命难保。那晚散花说谎确实是心怀善意,因为她知道一旦将实情告诉郑小乔,郑小乔必会除掉央汐,而自己于心不忍,而后来又千方百计地引诱郑小乔除掉央汐,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
    .........
    伏连昭病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兖州城,刺史府门前高挂白幡,丧乐沉沉,哭声阵阵,府内灵堂摆设,已染风寒的子英却跪在灵堂内长久不起,木木烧着纸钱,前来吊唁的人一拨赶着一拨。
    “子...娘子,令姊已殁,节哀顺变吧...”府上众门客皆来吊丧,说话之人正是向林,沉着眉头眼含悲痛,缓步走过去就要扶她起来,子英面色苍白,咳喘几声朝他看去,神色混沌之下方才想起之前为自己奏琴伴舞之人,“原来是你,子英替阿姐谢过公子...”向林见子英无意起身,伸出的手缓缓放回,“娘子身染病疾,怎经得起长跪之累,还是先回房歇息吧。”向林见子英这副模样心头阵痛,关切劝慰。
    “多谢公子好意...公子请回吧...”子英仍是无意起身,落眉将一沓纸钱缓缓放进火盆,向林实在放心不下还欲劝说,却被走过来的沈儒拍了拍肩头,“许兄,走吧..走吧...”向林紧着眉头眼闪泪光,顿着步子同沈儒走了,沈儒边走边又摇头叹道:“都是可怜人哪,唉...”
    向林一道上凝眉不言,忧心忡忡,沈儒遂把他拉到家中饮酒解闷,向林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便觉心头苦闷,随后又同沈儒问起子英和伏连昭,沈儒虽是府下门客,这些年来却也知晓不少关于二人的事情,饮下一盏酒后随即娓娓道来,说罢摇头叹息,向林更是长叹不止,低眉沉思许久。
    饮过八分醉,向林摇摇晃晃地辞别离去,也不知胡乱走到哪里去了,最后三九在一处巷子里找见了他,向林正盯着一枝残花呆呆发愣,三九着急火燎地赶忙将他扶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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