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忆尘

    身子不露痕迹的挪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中有着一丝疏离，微笑道：“时候不早了，忘尘兄早点歇息吧。”
    转过身躺下闭上眼，这一系列的动作。夜澜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忘尘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刚夜澜的情绪有点不对。
    ……他没看错的话，他说完那番话后，夜澜的神情是
    ……疏离。
    就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脏。她应该是误会了，开口但看到他闭上的眼睛，又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夜澜。她是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情绪。
    “你的衣服上有血，你的手上有血，你的脸上有血。”忘尘慢吞吞解释道。
    见夜澜还没有反应，又道：“没有嫌……你脏，是那人的血脏。”
    清冷的嗓音，慢吞吞解释着。低哑的声音在这马车里，显得格外的磁性。
    听着像是不好意思，有点别扭。
    抬起头，就看到少女撑着脑袋认真地盯着自己看。眼里有过他从未见到过的认真，像是在确认他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忘尘点了下头，少女的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淡淡的疏离在这抹笑容中，烟消云散。
    后来忘尘想起这天夜澜的笑容，不禁感叹道：那抹笑容是世上最纯真的笑容。
    “我就知道，以我的貌美如花怎么可能有人嫌我脏呢。”夜澜坐起来，得意道。
    不过那笑容，再加上那语气真的有点欠揍了。
    夜澜拿出手帕，倒了点水轻轻擦试着脸上的血迹。可她看不见，只能乱擦一通。
    擦掉了大半，还有些没有擦上。
    “怎么样，这下脸上没有了吧。”夜澜眨着眼眸，认真问道。
    忘尘道：“还有点。”
    “哪儿？”夜澜又擦了一遍，小脸蛋被她擦后，就像被揉虐过一般。
    “忘尘兄你给我指一下。”夜澜笑道。
    “上……上面一点”
    “不…对，左边一点。”
    “错了，再右边一点。”
    “在下面一点，下面。”
    ……
    擦了好久，那点血迹还是没有擦掉。
    夜澜干脆把手帕交给忘尘，坐到他旁边。意思不言而喻，让忘尘给她擦。
    “不。”少年漠然拒绝道。
    “为什么？”夜澜不解道。
    “男女授受不亲。”
    “……”
    神一样的男女授受不亲。
    夜澜的眼珠转了个弯，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样子就像一只小狐狸，在计算人。
    “不行，忘尘兄你刚刚说我脏，害得我伤心了好久。你得赔偿我，就擦一下我脸就一笔勾销了。”
    “可我并不是说你…你脏。”少年低着头道。
    “可你也不说清楚，害得我伤心那么久。所以还是应该怪你，就擦一下。我一个女子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夜澜装作委屈的样子，低声道。
    接着夜澜又可怜兮兮问道。
    “还是说，你嫌弃我脏。”
    “没有。”少年摇着头，拿起手中的手帕用行动证明。
    少年修长白哲的手指拿起手帕，慢慢碰到女孩的肌肤。
    女孩的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骨。
    不过他既然要替女孩擦拭小脸，就势必要触碰到她。偏偏夜澜还睁着眼睛，弯着眉眼看着自己。
    “你把你的眼睛闭上。”忘尘清冷道。
    还好忘尘的嗓音中听不到任何难为情，脸上的神情也没什么变化。不然可就又要被夜澜误会了去。
    见女孩乖乖听话，把眼睛闭上后。忘尘悄悄松了口气，他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在一起，也不喜欢有人触碰自己。
    而夜澜之所以听话闭上眼，是因为这么近看少年，连他纤长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眼帘轻垂着，看不到他的眼神。倒是他的动作挺轻的。
    不知道是因为倒了水导致手帕变凉，还是因为少年的指尖太凉了。夜澜被触碰到的肌肤，感到了一点凉意。
    每次少年的指腹轻轻碰到的时候，夜澜都感觉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本来没闭眼之前之中感觉就已经很明显了，现在闭上眼后。感觉的更强烈了，她的头皮都发麻了。
    心里忍不知嘀咕着：这是怎么回儿事？
    “好了。”少年清冷道。
    嗓音淡淡的没有一点波动，毫无情感。
    待夜澜睁开眼后，少年已经将丝
    手帕放回她面前。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闭着眼诵经。
    用手拈起一个小角，那样子十分嫌弃手里的手帕。
    白净的丝帕上，染了血。恰好那血染正好在了手帕上绣的一朵冥花上，看着倒有几分生动。
    不过忘尘兄不是说了吗，那人的血脏，既然这手帕沾了脏东西那就用火来驱逐它的脏吧。
    从袖子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那簇小火便冒了起来。
    把丝帕放到上面，火苗顺着丝帕迅速的爬了上去。在快烧到她手的时候，夜澜不紧不慢松开了手，丝
    手帕也落在了地上。
    从一开始，忘尘就听见动静。看到夜澜拿火点燃手帕后，没多说什么。
    就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奇怪的是，那丝帕没有烧成灰烬。在烧完后，火苗慢慢的没了。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张干净的手帕。
    “这是由火浣布做成的手帕，遇火而不毁。”夜澜拾起地上的手帕，解释道。
    之后她看着自己的衣摆，那一圈都染成了红色。白色搭配着红色，更加的妖冶。
    少年看得出这衣服的材质和手帕是一样的，那现在也要用同样的办法吗？
    看着夜澜的眼神中带着兴味，连诵经也不诵了。
    “忘尘兄这么紧紧地看着我，莫不是看上我了。”夜澜对上忘尘的视线，调侃道。
    “……”忘尘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觉。
    “忘尘兄不说话，就是承认了。那接下来忘尘兄你确定你还要看下去？”夜澜戏谑的笑容在脸上勾着，眼神也是有着意欲不明的神色。
    听着夜澜的语气，忘尘轻皱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是什么。
    发愣的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夜澜看。
    少女眼角上挑，嘴角擒着妖魅邪性的笑意。痴痴笑道：“没想到，忘尘兄你真想看啊，那行就满足忘尘兄你一次。”
    很明显忘尘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回过神就只听到夜澜说的最后一句话。
    满足他一次，他许了什么愿望吗？
    对上夜澜戏谑的眼神，感觉自己被她坑了。
    微微启唇，刚想说个“不”字。接着让他愤慨万分而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