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

第20章 闲云野鹤话余生


    独孤允站在高楼上,看着黎国最为边缘的大好河山,景色秀美,就像带着面纱的女子一样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的想要探索。他在等,等着自己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喘着粗气的蓝韵看着临风而立的人,很是感叹,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蓝韵沿着独孤允的方向看去,初升的旭日也显得不过如此。
    两人不过一臂之遥,蓝韵猛地上前抱住独孤允道“独孤允,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蓝韵突然想起了蓝奕,一见面就会争吵的父亲,可是哪怕天天被训还是觉得心安。然而他就那么离开了,在睡梦中走的安然。她记得自己看见蓝奕尸体的那天觉得世界好像从此坍塌。那时她愣神的看着,眼角发酸却忍不住的抬起有些木然的脸庞,她在想最后一次一定要让眼前的人心安。
    她喜欢独孤允,可是即便是独孤允也给不了自己那种心安,相反总会觉得患得患失。
    锦儿在楼下看着站在顶端模糊的身影有些担忧,她一见到蓝韵便会想起蓝奕,那个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的人。即便关心别人也不说出来。他曾说“锦儿,你这么懂事反而让人心疼,我总是希望韵儿像你一样,可是每次看你又总想你像韵儿一样,应该学着胡闹一些。”
    当时的锦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她却一直忘不了他死前对她说的一句“我和你爹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还合得来,他死在我怀里的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敢赌韵儿的一生却不敢赌你的,因为我知道我可能是赌不赢了。”当时蓝奕满目通红的看着锦儿,眼里说不出的仁慈与关怀。
    蓝奕自以为自己走的坦然,可是在锦儿看来那个人有太多的不甘。
    直到现在锦儿都不知道自己对待蓝韵父女是怎样的感情,因为其中包含过太多,散乱的思绪不禁回到一白一红的身影。
    独孤允觉得眼前的怀抱异常温暖,淡淡的的回应一句“会的,一直会的。”
    蓝韵咧着嘴笑,望着独孤允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有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独孤允把头埋在蓝韵的项间,低声道 “韵儿,我们走的那一晚爹就……”独孤允始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蓝韵很震惊,独孤允没有说完自己却理会到了。就在不久前独孤驰还说他要去并州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他说“允儿,现在爹真的什么都不担心了,没有我的照顾你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听见独孤驰的话蓝韵很是怅然,她知道独孤驰还有很多的事情想做。他想去那些年自己一直没踏足过的并州,他想去看看许岩,他甚至还想远离黎都。
    可是这些事情他一件也没有做过。
    这一刻蓝韵忍不住的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带着呜咽的声音道“你别难过,爹肯定不希望我们这样的。”
    独孤允皱着眉抬头看眼前哭的像个孩子的人,无奈的说道“我都没哭你倒是先成了个泪人。”
    蓝韵伸手摸着自己的泪“是风迷了眼睛。”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回黎都了好吗?就在这里过他们羡慕的生活。”蓝韵很是憧憬的询问。
    “韵儿,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就能做的。但是将来有机会我一定陪着你。”独孤允望着天空渐渐露出光芒的太阳,眼神凌冽。
    “我们回去吧!今天消息应该也快来了。”独孤允牵着蓝韵的手道。
    果然不出独孤允所料,黎都的信使来了元阳,带着最不想听得消息。只见那人有些倦意的道“公子,老爷去了,请你回去主持大局。”
    独孤允似笑非笑的道“哼,是该回去了。”送信的壮汉瞟了眼独孤允很是费解,可是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黎皇不追究独孤驰的死因,却很是伤怀的说“独孤驰与朕共处几十年……”黎皇话还没说完凌家的家主急忙道“皇上不必伤心,微臣觉得应当把独孤允调回来,以祭独孤驰在天之灵”说的慷慨激情,俨然知道黎皇的打算。
    “正有此意,爱卿提议使我很是安心啊!”黎皇也不介意凌氏家主的无礼,这么些年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
    “微臣只是急皇上所急。”年迈的老人却依旧精神抖擞。
    黎皇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人不仅仅是权臣,他还是自己的老师,他所知道的大多都是眼前人教的。依稀记得那时凌老太爷文绉绉教训自己的样子,他甚至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现在的模样。
    “老师可还记得当日是怎么教朕的?”黎皇盯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豪华巍峨的宫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只见那老人缓缓的道“好久之前的事情,年纪大都记不清了”他伸手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自己最为得意的门生。
    “是啊!太久了朕都记不得了。”黎皇转身道了句“无事便退下吧!”
    凌老爷子走后黎皇呢喃“一个个的 走就走偏偏还要留些烂摊子给我,走了也不让我安稳。”
    此时蓝韵他们正在往回赶,一路上甚至没怎么休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蓝韵暗想黎皇知不知道独孤允的真实身份,他们父子两会不会相认啦!没有由来的心慌意乱起来,那些事情都太过复杂,怎么理都理不清,就像一团乱麻。
    “独孤允,想过平静生活的人都活得那么波澜起伏,不安平静的人又活的那么安稳,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蓝韵突然好奇的说着。
    “你啊!别人想怎样和我们都没多大关系,回黎都你只管自己就好了。”独孤允有些不耐的回复蓝韵。
    近乡情更怯,独孤允现在才理会这句话的意义,只不过几日却好像几年一样难熬。之前他有抱负有理想,权势在他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他甚至可以看着凌家独大,可是现在不同了。
    蓝韵听着外面的风声,听着独孤允浅浅的呼吸就是睡不着,夜就这样悄悄来临又急匆匆的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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