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帘先散一庭秋

第221章 你爱着谁谁又爱着你(1)


    一波刚平一波未起的那段中间平稳的时段很短,也就是一个星期,然后202里就接二连三地的大事儿小事儿不断,这时202的事儿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应接不暇”,等到大一第一学期快要考试的时候,大家甚至都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真是“翻覆若波澜”,乱得紧呐。
    那天又是个周五,又是晕头转向排得满满8节课的一天。我们班的人都痛恨死了那个排课的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凶狠歹毒,大周末的8节课,要人命啊。
    终于云山雾罩的会计学也下课了,我拖着满身的疲惫地去找骆雨松,我得跟他确认下明天还有以后他小姨家还怎么去。
    尽管在大家的眼里我已不再是骆雨松的女朋友,但我估计他的这个“假装女友”我还得且装一阵子呢。
    天渐渐地越来越冷,再有一天11月份就过完了。
    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跟骆雨松每周六都回他小姨家已经成了惯例,在他妈、他小姨那儿我几乎就是他们家的“准儿媳”了。
    可兰兰才是骆雨松的正版女友,我连盗版的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算是盗了个书号而已。
    不过在他们家家长那儿这个弯儿要转过来可是不那么容易,真有点儿车速太快突遇打滑路段,转弯就得翻车的劲头儿。
    我很是有些困扰,我估计骆雨松暂时也还没什么好主意,甚至“馊”主意都没有,这事儿实在有点儿不好搞定。
    7栋8栋间的篮球场上有一群男生在打篮球,还是学生们吃饭的时间,还是繁忙的人来车往、络绎不绝,还是有篮球砸在水泥地面上的重重闷响,我想到那个从我左后方跃出的身影,他以比球速更快的速度飞过去,一只手捞过了那颗硕大的球,然后在离我十步开外的地方稳稳落地……
    我望着场上那群生龙活虎的男生有些发愣,心里在长长叹息:
    我爱的人不爱我。
    忽然一个篮球在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重重落地又重重弹起,又是一只手捞过了那颗硕大的球,然后就有个人站在了我面前的不远处。
    “嘿!你发什么呆呢?”
    那人冲我喊了一嗓子。
    我猛地抬头看见是我们班的苏铁,他是学校田径队儿的,跑110米栏儿,奔起来像匹脱缰的马,冲刺速度挺牛。
    此时苏铁的右手食指上顶着一个篮球,那颗硕大的橘黄的球正在他的手指尖上飞速旋转。他举着右手眼睛不看球只看着我,满头满脑的汗,脸上的表情还一本正经的挺严肃。
    我醒过神儿来赶紧笑笑:“没有。我来找人。”
    他也开始笑:“找骆雨松?”
    我去,连我们班男生都知道骆雨松,我心想我跟骆雨松的事儿是人尽皆知了吗?
    无奈我只好目光躲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我刚走到这儿你都打半天球了?”
    他又一笑:“我这不是跑跨栏儿的嘛。”
    我也又笑:“嗯,跑跨栏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这么晚了还不去吃饭?”
    他答:“去,随便打两下这就收了,你不去吗?”
    “当然去了,一天的课再不补充能量就饿死了。”我做痛苦状。
    “周五是我们班的受难日。”
    苏铁默契地笑,带着球跑远了。
    当我见到骆雨松的时候,他正要去202找兰兰一起去吃饭。
    我问他:“明天怎么着啊?”
    他不假思索地答:“一切照常。”
    我又问:“兰兰的事儿跟你妈说了吗?”
    他一听皱了眉头道:
    “没说,下周我妈就回北京了,我想寒假回家再说,或者等我妈回去了我先跟小姨那儿探探口风儿,这事儿估计有点儿麻烦。”
    我心想可不得有麻烦,才一个月你就换女朋友,家长知道了不骂你才怪!更何况你换掉的还是我这么优秀这么合你爸妈心意的女朋友。
    可这些话我也就能在心里想想过过隐而已。
    我接下来能说出口的只能是:“那就寒假之后喽。”
    他答:“嗯。”
    我又说:“你小姨家……一切照旧?”
    他又答:“嗯。”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事儿:
    “明天你别去我们寝室了在校门口等我吧,省得她们看见又解释不清。”
    你仍旧:“嗯。”
    “那9点半至10点间?我尽量早不磨蹭,早去早回。”
    “好。”
    我们转身一块儿朝1栋走。
    我一边走一边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个建议:
    “时间太长的话这个弯儿会不会有点儿不好转了?要不就说咱俩不合适你换女朋友了?然后再让你妈见一下兰兰,这样是不是也行?”
    骆雨松还是不假思索:
    “早就不好转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跟我妈特别投缘儿,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喜欢别人家孩子过,兰兰估计……所以还真挺麻烦。”
    我也不假思索地问:“那你当初就没想过‘不好转’?”
    “想过,不是说过吗?这是偶然中的必然,必然的下下策。”
    他低下头,不由自主地叹气。
    是啊,他的神逻辑!可不说过!
    我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个儿,又小心地问:
    “你妈……不喜欢……兰兰这种类型儿?”
    骆雨松依旧低着头反问我:
    “你跟兰兰是一个类型吗?”
    我说:“当然不是。”
    “那你还问。”
    是啊,我还问什么问。
    虽然我跟兰兰都是北京孩子,可在我俩身上基本找不到什么相同或相似的点。
    我娇小玲珑,她身形高挑;
    我温和闲静,她打打杀杀;
    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她脱俗不美妙、清新不俊俏;
    我大牛院系高分高材生,她铸造专业两年大专班;
    我的未来学业目标是英国的MBA,她撑死了弄个专升本就不错了;
    ……
    可这又怎么样呢?还是她中了那个“万里的一”。
    我心情低落地茫然四顾,正好看见苏铁在远远的地方朝着我们这边望,见我看向他的方向就立刻转了头往二食堂那边去了。
    我有点儿上火地在心里骂:
    “没事儿闲的你看什么看?!看到眼里拔不出来!没见过是咋的?”
    我心里继续一片黯然,眼前的色彩全都暗淡无光变成了黑白色。
    这叫什么?
    这就叫“阴差阳错经常有”。
    兰兰跟你们家什么都不对,除了你。
    我跟你们家什么都对,也除了你。
    这就叫“缘分浅薄不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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