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路上

第26章


    “妈,我不要复习,我不复习,我们不复习好不好,我要走,再不好我也去。”何素言睁着眼睛说,泪径直地滑落。
    桌子上散乱地放着青海师范大学的通知书,鲜红的颜色灼的人眼发涩。屋里的风扇嗡嗡响着,灯光昏暗惨白。
    母亲柔声地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门,一下子跑那么远,爸妈谁放的下心,再说你们老师说那里对身体也不好,养你们这么大,妈不管别的,就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你姐姐初中毕业那么小就出去了,妈担心怕了,听你们老师的话,咱再读一年……”
    假期之中,在走与留的煎熬中,开始想起高中的事情,惟有陷在回忆里才能逃避一会现实,开始是一小会儿,接着是一小时,二小时,再接着就是整天整天地想,而林浩森的影子却延伸的那里都是.所有的所有,高中的所有都与他有关,何素言抱着找不到他踪迹的日记本,无奈地对自己说,因为放在心上习惯了,还是习惯了才放心上?三年的转变,会让他以为是自己的任性? 第六十章 分手
          而林浩森却在忙着告别。明天他要来。
    “他来是成功者对失败者的嘲讽。”何素言开玩笑地对薛亚楠说。
    “他猜的真准,想你一定会这样想,还犹豫要不要来呢。可他还是决定要来的,毕竟这里还有值得他挂念的人。”薛亚楠如斯说。
    何素言怔住了。泪倏然涌在眼里,拼了命地咽了下去:“我说着玩的,我们都不是失败者,只是注定上重点的命。”
    四节课,一节一节地过去了。
    向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想必是没人,闷闷地回教室。后面有人叫。是薛亚楠。
    “你去那里?”亚楠带着疑惑的口气问。
    “回宿舍,一会去吃饭。”何素言说。
    “你怎么忘了?林浩森今天要来的。”
    “那他不是还没有来吗?”何素言有点赌气地说。
    “已经来了。在理科班那边,你一会就过来吧。”
    迎眼看到林浩森,剪短的头发,成熟了许多,灰绿的短袖,因为天热,把短袖也卷到肩上,仿佛昨天刚见过一样,谁知道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是两个月的时光,奇 -書∧ 網两个月的未曾谋面,两个月的杳无音信。
    林浩森在看自己,何素言扭开了头,伸手攀住了薛亚楠的胳膊,腿有些发软,头有些隐隐地痛。
    “聊够了吗?好了,我们该去吃饭了。”林浩森笑着用溺爱的眼神看着何素言和薛亚楠,真正的平等了。何素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一路上走在熟悉的路上,何素言和薛亚楠在前面,林浩森和他的一个同学在后面。只听的见彼此很轻的说话声。
    坐在饭店内,何素言从对面的大镜子里面看了一下,还好,还在笑着,就好。
    林浩森端了饭来到何素言和薛亚楠这张桌子上:“这恐怕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吧?”
    眼前的面条越来越多,入口也涩了不少,何素言低头把泪咽了下去,抬头却又笑了,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数着面条入口。
    “怎么了?”林浩森问。
    “我吃不下了。”何素言说。
    “真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林浩森脸色也沉了一下说。
    望着剩下的面条,亚楠脸上有一丝苦笑,或许一切真如自己所想的,何素言的心颤了一下。
    栏杆旁边,何素言看着灼灼繁繁的花草,心里堵的难受,林浩森从那边递过来关切的眼神。从林浩森来到现在,何素言甚至不敢看他的眼。因为所有的猜测在煎熬着自己,在纠缠着自己。
    “出去遛车好不好?”何素言做了提议,中午一点多,七月的天,外面正热。
    “好。”林浩森一口答应。
    骑上车子,迎面风,淤积的闷有些许的释放。
    “你女孩子骑车挺疯的。”林浩森笑着说。
    教室里,薛亚楠说出去一下。何素言和林浩森要出去转转。好久没有这样走在一起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素言侧面看林浩森,还是老样子。
    “我要说的都不必说了,你也都知道,不必我再罗嗦一遍的。”林浩森笑着说。
    “再说一遍有什么,以后要你说还找不到对象了呢。”何素言忽然生发出很重的依恋之情。与此刻的心境有关,与过往的习惯有关。
    是林何第二次来到学校的花园,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来着一次,该见的人都见了,就轻松地走了。”林浩森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面说。
    何素言听的出话,所有的猜测都成真了,除了笑自己之外,还能如何。抬头说:“也是真的,该见的都见了,就了无牵挂地走了,态度极明朗,极好。”
    “不是了无牵挂,看你现在,我就很担心。”
    “一直都这样,不也过来了吗?”何素言心里陡然一沉。
    “可是在远处,我会担心的。”林浩森轻轻地说。
    “已经无所谓了。”笑在脸上,痛在心上。何素言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
    “我记得最深是高二分班,我说要把高一的事情都忘掉,你当时问了一句:什么都忘掉吗?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是也很高兴,特别是当时你眼里有凄婉的近似绝望的神色让我突然有种要保护你的想法,我抓住这希望一直走在你身边。因为觉得你一直是一个人,表面很坚强,其实是软弱。”林浩森说。
    “或许当时是一个人在文科,接受不了。”何素言的倔强始终支撑自己的自尊。
    ……
    “你知道亚楠对我是在高二,当时我自己都很惊讶,你却表现的好象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一点都惊讶。”林浩森说。
    “我早就觉到的了,在高一的时候就觉得了。只没想我们三个人关系会搞的这么复杂。”何素言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向来是对不关自己的事情是不管不问的。”
    “女生直觉往往很准。”何素言也笑自己这样的直觉。
    “确实,我有过其他,初中的事情,是自己太小了。高一高二全是你,高三不全是你,高三我和一个女生谈过很短的时间,原因是她那双眼睛,现在唯一能想起的也只有那双眼了,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以为那是你,很像你。心放在你身上,我对谁都无感觉。”林浩森说,是为着告别的缘故,能这样毫无顾及地说出,何素言为他这样的话有些许安慰,但随即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可你毕竟进去过。”何素言维持着笑说。
    “为了转移对你的感情而进去的,但我失败了。高二曾经为了你而学习,但高三却很少了。”林浩森抬眼看在身边的柳树。
    “因为你已经不那么看重我了。”何素言想与其让林浩森把这猜测残酷地说出来,不如自己坦言。
    ……
    “在笔友的信中自以为是地走了三年,走过去才发觉自己一无所有,痛失之后才知道珍惜。”何素言从来不说自己后悔某些事,因为始终觉得后悔无用,但是还是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踩着自尊说出这样的话,何素言说不清楚心里的难受。
    “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再提。”林浩森这样说。
    “是啊,过去就是过去了。谁也改变不了。”二个月的思索让何素言翻然醒悟,又开始痛彻心肺。
    “原本以为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了,除了几个朋友之外,但如今看来,得重新交割了。”林浩森沉沉地扶了边上的栏杆说。
    “你想去南方,为什么不再努力一年?”话刚出口,何素言便觉得好笑,“想来这话挺可笑的,你怎么可能再回来了。”
    “怎么不可能,你再说一会,我恐怕就会回来了,你的感染力向来是厉害的。就我个人,我会复习,但今年这样已经不错了。”
    “是啊,早逃离一年是一年。”何素言自嘲地说,自己却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都没有。
    “我没有要逃离。”林浩森很肯定地说。
    “三年走过了发觉是昏暗,我在高二预言了我的高三,高二在日记里这样写过,我的高三会是在泪水中浸润过的。我轻易地预言了自己,所以如今我不敢对我的高四有任何的感想,随便一点的过就好。”何素言说。
    “不要这样想,我在那边会担心的。”林浩森皱着眉头说。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样说了,你烦不烦啊。”何素言开玩笑说。
    “我走以后谁还会对你这样说?”是反问。
    何素言怔住了。三年走过去,除了梦破碎之外,自己得到了什么,轻易地将林浩森坚决地拒之心外,只为着自己永远难以释然的心情。
    “若当……”何素言突然害怕自己这样的话出口,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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