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游泳的路线距离本洲岛的海岸有几十公里,远离人烟,自由自在地享受着海水中的宁静。
不过时间不长,这宁静就被打破了,因为有一个巨大的鱼群正挡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
这是一个由沙丁鱼组成的鱼群。成千上万条沙丁鱼组成了一道长达数公里,宽度也达到将近一公里的巨大鱼群,大海都被鱼群遮蔽了,海底的光线变得非常昏暗,完全看不出正当上午的样子。
田旭的嗅觉成像可以基本看到整个鱼群的全貌,但是紫烟就无法看到如此景象了。她听田旭说起这鱼群的巨大,不由得心驰神往,也想一睹这巨大鱼群的样子。
两人跃出海面,催动飞行阵法,快速上升到近万米的高空之中。从高空身下俯视,一下子就把整个鱼群的形状尽收眼底。
鱼群就像一道细长的乌云一样,纵向铺在海面上,向北方移动的同时,也在慢慢变幻着形状。在鱼群的后方,大群的海鸟追逐着鱼群的脚步,享受着这一年难得一次的饕餮盛宴。
因为鱼群的存在,两人担心空中的卫星会注意到这里,开启了隐身模式,速度也因此有所下降。但是以他们的速度来说,比鱼群还是快了不少,跟踪观察鱼群完全没有什么困难。他们可以看到,在前方十几海里的地方,几十艘渔船正在严阵以待,准备捕捞这海量的沙丁鱼。
这时,眼尖的紫烟注意到鱼群后方的一些异常,处于边缘的一些鱼群发出异常的躁动,一小团鱼群正在从大鱼群中分离出去,乱成一团。田旭还没有看到什么,紫烟的眼力出众,却已经看到海面下有一些青色的脊背在鱼群中穿插,正在努力把这一小部分鱼群从大鱼群中分离出来。
听了紫烟的指点,田旭把嗅觉成像集中到这里,发现水中那些青色的脊背是一些大鱼。这些大鱼的身体呈光滑的流线型,游泳动作优美而高效,竟然是一大群海豚。这些海豚足有一百多头,有两百头也说不定。海豚是游泳能手,也是捕鱼能手,它们追逐鱼群而来,为的就是享用一顿大餐。
前方的鱼船在卫星的导航下捕鱼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后面那大群的海豚却是不容错过的罕见事情,两人当然不想错过。于是便降低高度,向鱼群后方的海豚那里而去。
当两人的高度下降到千米左右的时候,发现海豚后方又有一群大鱼追赶上来,加入到分割鱼群的工作中来。
这是一群蓝背旗鱼,它们的身体明显比海豚更加细长,头上生长着长长的长矛状尖嘴,在分割鱼群的时候,它们背后宽大的背鳍会打开,像一面宽大的青色旗帜一样从鱼群中划过,给鱼群带来巨大的压力,分割鱼群的效率比海豚更高。
他们进一步降低高度,这些海豚和旗鱼分割鱼群的动作更清晰了,旗鱼的数量比海豚少了不少,体型也小了很多,却分担了与海豚差不多的工作量。在这些高效的捕猎者的协作努力下,一团直径近百米的鱼群终于被它们从大鱼群中分离了出来。海豚和旗鱼们纷纷冲进鱼群,把这团小鱼群进一步进行驱赶和分割,变成更小的一群一群,然后一一吞噬。
低智商的沙丁鱼感受到紧张与危险的气氛,大眼睛紧张地搜寻着捕食者的位置,同时用身体两侧的侧线感受身体周围水流方向的变化,努力与身边的同伴保持相同的方向与速度,在躲避捕食者的同时尽量不与大群分离。
这是沙丁鱼防身保命的法宝,在大鱼群中,成千上万条鱼朝同一方向游动,闪闪发光的身体像一面面小镜子组成的一个巨大的镜子阵,把捕食者弄得晕头转向,最终在这紧张的过程中保得一条小命。如果分散开来,它们无论是从速度、反应能力、还是力量等方面,都不是这些强大的捕食者的对手,只能祈祷捕食者忙吃饱肚子,好饶自己一条小命。大群的沙丁鱼同步移动,无疑给它们增加了许多存活下去的机率。而海豚和旗鱼们,却反其道而行,努力把沙丁鱼从鱼群中赶出来,以方便捕食。
见海豚与旗鱼已经开始追逐吞食鱼群,天上的鸟群也在祖传的本能的驱使下,集中于这一小群沙丁鱼的止空,像下饺子一样俯冲入水。看到这些海鸟纷纷俯冲的架势一个词语同时浮现在两人的心中——争先恐后。
两人再次潜入水中,近距离观看它们捕鱼的表演。
海面下的情况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团一团惊恐的沙丁鱼,冲入水下借助于惯性用双翅和双脚游泳追逐沙丁鱼的海鸟,还有不时从身边一闪而过、速度飞快的海豚和旗鱼,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混乱的大杂烩,一片片气泡浮上海面,使这混乱显得更加无序。
尤其是那些海鸟,并不是如我们想象中的一样,冲入水中一击必中,然后马上返回水面,而是像企鹅一样在水下狼奔豕突地追逐沙丁鱼。它们伸着长长的脖子,四肢齐动,显得笨拙而古怪,效率却高得吓人,几乎每次入水都能把不止一条的鱼吞入肚子里。它们在水下的样子更像传说中的蛇颈龙,在水下蜿转游动,直到一两分钟之后,它们体内储存的空气将尽,才浮上水面,然后努力飞上天空,开始新一轮的俯冲。
田旭和紫烟在水下,游动比这些捕鱼的动物更加灵活快速,寻找着合适的角度,争取把这些动物捕鱼的动作看得更清楚。他们对这些沙丁鱼没有兴趣,只是回旋游动着观看。但是他们的体型与海豹有些相似,沙丁鱼也同样把他们当作了捕食自己的天敌,鱼群如同一阵风一样,围绕着两人回旋闪烁,在即将撞在一起之前,成千上万条鱼会同时转向,从他们的身边无比惊险地绕过,鱼群排列得非常紧密,那同时转向的动作完成得流畅无比,让人眼花缭乱。世俗界以动作整齐划一著称的阅兵式在这些沙丁鱼面前,显得粗糙笨拙得多。鱼群如同一个整体,把两人紧紧地围绕起来,只在两人身边保留了一个直径数米的空白地带,里面干干净净,连一片鱼鳞也没有,海水清澈得与几米之外的混乱恍如隔世一般。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田旭的嗅觉成像感觉到,就在下方的深海之中,又有一拨食客到来了。
这群新来的食客身长和勤劳分割鱼群的旗鱼差不多,但是身体滚圆,体型比海豚还要更粗壮一些,身体上长着细长却坚硬如刀的胸鳍、背鳍和尾鳍,头上的两个大眼睛更是让人一见难忘。他很快认出了这群捡便宜的家伙的真实身份,这是一群金枪鱼,蓝鳍金枪鱼,也是体型最大的金枪鱼。
说这些蓝鳍金枪鱼是捡便宜的家伙,是因为它们的速度相当快,绝对不会慢于旗鱼,它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才出现,不是刚刚赶到,而是在深海中等待机会,等海豚和旗鱼完成鱼群驱赶工作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来抢食。这群金枪鱼体长普遍都有两米左右,体重估计至少有两百公斤,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样子。
在这场盛宴中,田旭对于被当作食物的沙丁鱼,或者作为掠食者的海豚、旗鱼、海鸟都没有兴趣,一直作为一名合格的看客,寻找更好的角度旁观。紫烟和他的心情相似,同样在那里看热闹。可是面对这群刚刚到来的金枪鱼时,田旭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这些金枪鱼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在这群体型巨大的家伙中搜寻着,利用接近的机会评估着每一条的肥瘦和肉质,想从中选一条最好吃的出来。他如果用领域来完成这件工作的话,会非常简单,但是这群金枪鱼的速度太快,这一群有三十几条,只有很少的时间会进入他领域,使他的评估工作困难无比。
田旭焦躁起来,发动领域把进入其中的金枪鱼都留在了这里,很快,几十条大家伙都集中在了他周围二十几米范围之内,使他的领域空间一下子有些拥挤起来,少数没有被他的领域捉住的金枪鱼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有意识地远离他,聪明的海豚更是早已退出他的领域,跑到百米之外的地方去了。
田旭不想让没有进入领域的三条金枪鱼漏网,便凝聚出三个阵法,将这三条大家伙从几十米外的地方给一一捉了过来,才心满意足地开始挑选。不选不知道,肉质最好的一条果然就是后来被他捉过来的三条中的一条。
他把被他选中的倒霉蛋留下,把其余的金枪鱼都放走了,而留下的一条则被他一下子收进了药王斗之中。
他捉鱼的过程进行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但是当他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一大片,那些作为捕食者的大鱼都离得他远远的,而一大群沙丁鱼却发现了他能够驱逐敌人的特性,竟然都围在他的周围,求保护。
田旭有些惊讶,他惊讶于这些沙丁鱼的聪明,它们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求生的机会,并及时抓住,让田旭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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