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第12章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
  只是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他成了我的师傅,各种训练和学习接踵而至,那些生活中温暖的细节渐渐被我遗忘。没有踪迹。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的眼睛忽然变得湿湿的。来到新西兰后,我发现自己变得眼泪多起来。
  “爸爸,他还好吗?”我看着他忙碌而从容的背影说。
  “还好。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并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轻巧的翻着锅子中已经开始散发出香味的面条,“我明天就回去。你放心。”
  我撅着嘴,慢慢走近他,抱住他的腰,感觉到他的身体一丝的震颤。“泰武,为什么是你呢,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为什么是你呢?”眼泪流下来,我更抱紧一些,脸贴在他的后背。
  为什么是你呢?泰武。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你难道从来不会觉得累吗?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难缠的女人,可知你做的有多么好吗?可是我能给你什么呢,我只会跟你索取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守护着我,我并不值得。
  “熟了。可以吃了。”我抱住的男人淡淡的说。
  只有这样一句。
  很久没有吃到中国菜,也很久没有吃到泰武亲手为我做的炒面。那样的美味忽然让我舒心的想要叹气。
  我穿了睡袍,站在泰武身边。他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枕着一只手臂。呼吸平稳。
  这个没有亲人的男人是怎样长大的?一颗心要怎样的锤炼才可以获得今天的平和跟面不改色?我的爸爸,究竟从哪里找到泰武的。对于已经拥有爸爸的我来说,泰武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一颗心这样的冰冷,那么两颗冰冷的心是不是也无法互相取暖?
  然而即使无法取暖,也不会令对方更加寒冷了吧。
  我可以给你什么呢,我所能给你的只有这具身体了,如果你喜欢。
  我褪去睡袍,有些颤抖的站在他身边。他忽然睁开的眼睛只是让我更加颤抖起来。在他来得及有动作之前,我首先蹲下来抱住他,主动地献上我的吻。我的吻有多热烈,我的泪就有多热烈。“拥有我吧,好不好,我想被你拥有,泰武。”我的声音像我的身体一样的颤抖着。
  我听到他渐浓的呼吸声,双手却在努力的推开我。而我用尽全力来吻他。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他终于把我翻至他的身下,浓烈的眼神盯着我。看着我的同时,头慢慢低下来,一个温暖的吻落在我的锁骨上,辗转,浓烈。我握住了他的肩膀,努力压抑轻轻的啜泣声。
  我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要拉近他。我只知道,我在哭泣。
  吻停住了。
  我睁开蒙蒙的泪眼,看见他淡雅的微笑和歉意。“怎么办呢,我好像吓到你了。”
  他轻轻坐起来,为我拉好睡袍,系好胸前的带子。看着我,把我拥进怀中,“别哭了好吗,我听得心都要碎了。别哭了,好孩子。”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像小时候一样拥抱我。
  别哭了,好孩子。那时候,十几岁的泰武对着几岁的我也是说着同样的话。这样的话不再听到已经很久了。
  我靠在他怀里,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舒心。抽泣着,慢慢睡去。
  也许我们是错过了什么对吗,泰武?
  一室的阳光把我叫醒。醒来却是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我快速的跑去客厅,那里却没有泰武。
  餐桌上是一碗温在水里的青菜粥。还有一个包好的三明治。
  我走上前。我知道他一定是离开了。
  小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是泰武的笔迹。
  “可以的话就自己做来吃吧,中国菜比较健康。简单的菜式步骤我已经下载到你的邮箱。
  我走了。
  好好睡。”
  这个清晨,我就站在餐桌前嘤嘤的哭起来。
  我为什么要自己做,我才不要自己做,我有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做!
  ********** **********
  飞奔进教室的时候,只差最后一分钟。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狼狈过。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好学的孩子。我的师傅是一直这样夸赞我的。虽然他从来不肯说出口,还好我善解人意。
  来到新西兰已经两个月多,我的计划却迟迟没有进展。我真诚的着急起来。我是真的着急了。我不能再等待。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用来等待。
  想起前一段时间跟古韩冰的相处,我就想要笑。街道上经常会遇见喜欢他音乐的人,他们向他打招呼,就好像是熟人一样。只是一个招呼,然后各自走下去。
  他的脸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还真得很像他的名字。只是在见过了他温和的一面后,再见这种清清淡淡的冰冷,只觉得他的伪装有些漫不经心。
  我不能明白,一个温和的人为什么要用冰冷来做外壳,难道是用来保暖吗?
  偶尔的见面,我们总会谈很多,谈我的哲学课,他的小提琴,我的做生意的爸爸,他的画画的妈妈。
  他总是可以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我给他的感觉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是他偶尔逃出音乐王国时偶遇的一段风景吗?
  也许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古韩冰实在是一个可爱天真的人,否则怎会这样快的和我走近。对我来说,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知道妈妈的时候,就知道他。对他来说,我却不过是一个曾在他练习的舞台下面“独自聆听”的人。
  他这样的形容我。笑容温暖,带着令我措手不及的纯真。
  我在想他是不是早已知道我是个心软的人,所以决定这样让我内疚而死?这不是我一向擅长的么,一面对别人善加利用,一面自己拼命内疚。
  可是内疚不会成为主导我内心的感情,知道吗,可爱的哥哥。
  我的笑容在脸上热烈的开放。我告诉他,其实我并不喜欢哲学,我真正喜欢的是油画,尤其是王俞的画。我收藏了很多他的画。我告诉他,我一直在想象王俞是个怎样的男人。
  我看到他听见这个名字时脸上沉默不语的微笑。
  你想见他吗?他微笑着,我其实认识他。
  是吗?我做出欣喜惊讶的表情。
  只是,哥哥,你一定看不懂此刻我脸上的笑容吧。因为我只能感觉到它,却也猜不透它存在的理由呢。我不知道是我的笑成就了它,还是它出现在我脸上只是为了嘲笑我。
  我想现在我所需要的不再是时机,而是一个契机。
  呵呵,王俞,瑜。韩楚瑜。你竟然也是一个喜欢谜语的人。
  眼前忽然出现的阴影把我从沉睡一般的思考中叫醒。我才意识到下课了。我竟然专心成这样吗,连下课也不知道?还真是讽刺。
  “你是太专心,还是根本就没看见我?”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
  我停下脚步,看清了他的脸,那一天在教室门口向着我伸出大拇指的男生。我向着他说出第一句话,“你不会说中文吗?”标准的普通话。
  他笑着摇摇头,“不是很多。”
  我也摇摇头,作出无奈的样子,“那么你就学好中文再来找我聊天吧。”
  “好吧,”他耸耸肩,眨着狡黠的双眼,我才发现他真的是个帅的要命的人,“也许你会对古韩韵的家庭聚会有兴趣吧?”
  我的笑容在脸上收敛。
  “How much do you know about me?”
  “You’re Black-godfather’ girl。”他的笑容灿烂而含蓄,“I know his adoption son,泰、武。”
  泰武在新西兰有朋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冷峻的审视着眼前鼻梁高挺的英俊的家伙。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们是不是集体约好了,一起跑来我面前让我自尊受挫。我抬眼睥睨他。他却莞尔。
  “So,may I help you?”他轻松的撇着嘴角,眼神中流露的是跃跃欲试的玩兴。
  “为什么不呢。”我冷冷得说。
  转身走出去。
  泰武,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排了这样一个人吗。我好像并没有给你这样的允许。
  可是我会善加利用的,决不辜负你。因为浪费人才不是我的作风。
  风吹在我的脸上有些冷。我没有表情的走出教学楼,从古韩韵的身边倏然而过。
  抱歉了,我没有心情和你打招呼。
  十一、初见
  我想这也许会成为我一生中最为激动的时刻。
  当我在镜子前面试着微笑时,我发现我的笑容里有些颤抖的意味。我不能明白究竟是我在兴奋还是我的笑容在兴奋。
  完美的容颜,娇艳而可爱,眼神魅惑而清纯,带着鲜为人知的羞涩和恐慌,也带着湿润的气息。我对自己的这张脸,越来越陌生,好像她不是我的,只是另一个女人留给我的回忆和不能思念的怀念。新西兰为我晒出来的麦色的肌肤还有些残存,我不知道我的这些遮掩是不是会成为一个好的面具。
  我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罩袍一样的裙子,带着可爱的花边蕾丝,让我看起来像个快乐的孩子。
  我曾在阁楼中一座陈旧而不破旧的衣柜中发现过这种款式的长裙。丝毫没有灰尘的衣柜,让我知道有人常来这里缅怀穿裙子的人。
  我偷偷带出一件,让裁缝改成现在我身上的这一件。它看起来完美极了。
  我从来没有穿过,但是我把它带来了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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