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啊?”邓泰顿时觉得头疼不已,道:“怎么会在徐州呢?那里打仗可打得不少啊。你说的吕布现在就占领着那里,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在偷偷地练兵,恐怕他会对我们先下手啊。”陈到倒没有怎么担心,道:“那倒不至于,白毦兵既然能在徐州安然存活这么久,却依旧不被吕布发现,肯定是有他们的办法的。当务之急是得快点前往徐州,只是成姑娘••••••”
“放心好了。”黄月英和成楠一起走了过来,黄月英道:“陈大哥,你们尽管放心的去吧。成姑娘的情况我都是很清楚的,恐怕她是不能跟着你们一起走的。不过她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到我们府里居住,放心,我和我爹说一说,一定帮她平安把孩子生出来。”成楠听了,虽然觉得有些羞涩,但也对陈到道:“是啊,陈大哥,今日黄姑娘他们要回府了。我也就跟他们回去了,其实我很想跟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其他世界,唉••••••还是得保住孩子,他毕竟是无辜的••••••”
陈到点了点头,道:“好。成姑娘,你就放心的留在黄府吧。我们若是有空,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成楠本想再和他说说楚昭,但是看着楚晴对陈到痴情的眼神,也不好伤她,跟张机、楚晴、邓泰和张人杰等人告别之后,便和黄月英先行准备离去。庞德公和黄承彦这些天和诸葛亮谈了许久,对他也很是满意,于是商量好,让诸葛亮选一个吉日,主动前往黄府提亲。临行前,黄月英又戴上了假面皮,对诸葛亮道:“如果我真的长的是这个模样,你还会来提亲吗?”
诸葛亮轻轻握着她的手腕,道:“我也不是什么英俊帅哥,我找妻子不是要外貌的,你的内在才是我喜欢的。就算你长得是现在这样,对我来说••••••是你就够了。”这些天他和黄月英也悄悄聊过,已被她的才华所折服。黄月英对他深情一笑,道:“好••••••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等你来提亲之时,我会把我亲自做的羽扇给你。”
目送着黄承彦、庞德公和黄月英等人离去之后,诸葛亮的脸色渐渐变得冷厉,转头看着正和陈到、张机等人告别,也准备离去的庞道道:“庞先生,我有件事想向您求证。”
庞道有些诧异道:“诸葛公子,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回答。”诸葛亮也不遮掩,道:“好,那晚辈就直说了。庞先生,以您所见,前些日子遇害的周昊先生,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所害?”
庞道脸色微变,但随即转为放松,微笑道:“这还不简单?李九伦他自己也都承认了,他要杀了那些阻止了他的人。我想周兄就是被他所害的。”诸葛亮情绪很是低落,闭上双眼道:“庞先生,你刚才还说你要说实话,为何却要说违心的话?”庞道不解其意,笑道:“诸葛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你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诸葛亮走到张机身旁,道:“我和张太守曾仔细检查了周昊前辈的尸身,虽然他身上的创伤很重,但是大部分都不致命。就连脑袋受到的重击也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什么意思?诸葛公子,你难道觉得周兄不是李九伦所杀?”庞道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是当然。”诸葛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周昊前辈的死因是他的心口被锐物所伤。而李九伦的黑铁枪枪尖硕大无比,而且并不算锋利,是造成不了此等伤口的。李九伦没有其他手下在附近,而且他就算要杀周昊前辈,也用不着费力的刺。所以,真正杀死周昊前辈的人,并非李九伦,而是另有其人。”
陈到、邓泰、楚晴、诸葛均和张人杰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张机在一旁点头道:“不错,那周昊先生的脑袋被重击过一次,但是倒还没有致命。但是那时他也是奄奄一息了,直到心口再受一击,他才真正死去。”
庞道有些不解道:“既是如此,诸葛公子你何不让大家留下来,一并寻找那个真凶,而是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才说出来呢?”诸葛亮瞪着庞道的眼睛,摇头道:“庞先生你不必再装蒜了。你是庞家的领袖,有些事情,旁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毕竟你还得领导庞家,若是庞家的人知道他们的领袖是一个残忍的杀手,还如何能团结一心,听候你的领导?”
“你什么意思?”庞道愠怒道:“你是说周兄是我杀的了?你凭什么这么说?”诸葛亮指着庞道腰间挂着的长剑道:“你不妨把你的剑拿出来。根据我的观察,你在和陈兄一同围攻李九伦之时,打得非常保守,李九伦虽然伤不了你,可你也伤不了李九伦。所以,你的宝剑上应该是没有任何痕迹的,但是现在你这宝剑上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
庞道抽出长剑,众人一看那上面果然有不明显的血色,楚晴顿时惊呼起来:“他杀了人!”陈到、邓泰、张机、张人杰和诸葛均倒都没说话,想听庞道怎么辩白。庞道却是面不改色,道:“诸葛亮,你光凭我剑上的一丁点血迹,就说是我杀了周兄吗?我前天出去打猎,杀了一只兔子,难道不可以吗?”
诸葛亮道:“杀人和杀兔子,血迹可是不一样的,而且以你剑上的血迹来看,那绝非两天前的血迹。这血迹非常的淡,怎么说也是十天左右的血迹了,这说明你这十多天里根本就没有杀人或是杀动物。而你十多天前杀得最后一人,便是这周昊先生。”
“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吗?”庞道冷笑道:“你凭什么说我和李九伦战斗之时完全没伤到他,又凭什么说我剑上的血迹是在和李九伦作战之前就留下的?”诸葛亮笑道:“那就得问问你自己的手下了。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能证明你在遇见李九伦的前一天,宝剑还是干干净净,这你又怎么解释?”
“你••••••你这一面之词,如何证明?”庞道颤抖的说道。
“伯父,您••••••”庞统和徐庶忽然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庞统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真••••••真是您杀的?”
庞道大怒道:“庞统!你是傻了吗?一个外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你也信?若是他把一切罪名都安在我的头上,你也都信吗?”转头恶狠狠的对诸葛亮说道:“好小子啊!居然这臭名往我头上安,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回去和黄兄他们谈谈,让月英离你远点!”
诸葛亮却不担心,道:“你不必拿这些来压我。我也是看在你的地位,才等大家都走了才问你的。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庞道冷笑道:“胡说八道!我有说这是我做的吗?我还想问问你,你为何要把这个罪名强加在我的头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这当然没有好处!”庞统忽然大声道:“伯父!前几天诸葛公子跟我谈这些的时候,我根本不信,也不认为这样做能对诸葛公子有什么好处。但是从各方各面来看,您都无法解释清楚您手中宝剑的血迹从何而来。若是您能给一个清楚的答复,我们••••••我们一定不会的••••••哎••••••”诸葛亮也一拱手,跪在庞道身前道:“庞先生,您在荆襄一带的地位几乎是无与伦比的。诸葛亮今日得罪了你,想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您能否解释您宝剑上的血迹,如果真的不是您杀的,诸葛亮定当赔罪!”
“你••••••”庞道颤抖着上半身,举宝剑指着诸葛亮道:“你做这事,究竟有什么意义?”诸葛亮面不改色,道:“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想还惨死的周先生一个公道。他究竟是谁杀的,需要让世人知道。李九伦不是好人,但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好!”庞道忽然咆哮一声,道:“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心理,庞某佩服至极!”一剑插进面前的土地里,道:“我一定让黄兄好好培养你,将来你若初心未变,一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众人听他这么说,似乎是承认了。庞统惊呼道:“伯••••••伯父,真的是您••••••”庞道含泪道:“不错!周昊兄是我杀的!我到现在,都还愧疚••••••愧疚啊!”
陈到一听,怒道:“为什么?他和你无冤无仇,又相交不浅,你何必杀了他?”庞道瞪了他一眼道:“你身为神锤帮帮主,难道还不知李九伦的残忍?他追杀周昊,要是见到庞家的人或是黄家的人,怎会不大开杀戒?周昊把他带来这里,根本就是把灾祸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我知道你们这么多人都要前来,为了保住你们,才把他杀了,好让李九伦收手离去。怎奈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李九伦没有找到周昊的尸首,就已经动手了!”
诸葛均点头道:“我还奇怪呢,我发现这个周先生的尸首之时,听见了不小的声响,原来••••••原来是您••••••”
“怎么样,诸葛亮?”庞道走到诸葛亮面前,道:“你已经知道结果和原因了吧?你满意不满意?你觉得我哪里不对吗?”
“当然不对!”不等诸葛亮回话,陈到先道:“周昊固然是把李九伦带到了这里,但这也不是他的本意。李九伦杀他或许还情有可原,但是你杀他就是毫无理由,就因为你自己所想的救更多人而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合适吗?”
“呵,果然是见识短浅。”庞道嘲讽道:“我们此次庞家和黄家来了几十人之多,怎能经得起李九伦的攻击?这周昊终究只有一人,以少换多,难道不值吗?”诸葛亮一把抓住庞道指着陈到的手臂道:“不,你错了,此事决不能如此简单的算计。那个无辜的人没有任何理由道理来为我们这么多人顶包。”
“呵!诸葛亮,你现在还年轻,将来等你干大事之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若是将来还能是这副慈悲心肠,呵,你干不成大事!”庞道甩开诸葛亮的手臂,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诸葛亮道:“别以为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我诸葛亮就是不干大事,将来也绝不做此等事情。”“好哇!你不想干大事,那便趁早别缠着我们月英了。”庞道转过身去,对庞统和徐庶打了个手势道:“走!让这小子自己好好考虑吧。”庞统和徐庶却都摇了摇头,齐声道:“不,我们认为诸葛公子是对的!”
庞道有些惊愕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张机、张人杰他们,见都没对自己露出啥好脸色,只好道:“可笑!可笑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说着,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张机目送着他离去,喃喃道:“妇人之仁?或许我真的是妇人之仁吧?如果我能更狠一点,长沙也会更稳定些吧。”陈到已经知道了蒙玄在长沙的消息,安慰他道:“张太守您放心吧,蒙玄我了解,他不会胡作非为的,长沙也能够安定下去的。”张机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因为诸葛玄已去世,陈到的伤也基本痊愈,张机也没必要再多留下去。张人杰刚刚安葬了舒难活不久,心里还未恢复过来,便先保护张机回长沙。陈到他们也准备和诸葛亮、诸葛均、庞统和徐庶告别。
陈到对诸葛亮刚才对庞道的话语很是赞赏,道:“诸葛公子,你刚才说宁愿不干大事,也不做庞道所做的事情,我••••••我当真佩服你,因为未来我也不知道,我••••••我会不会做和庞道一样的事情。”
诸葛亮笑道:“放心吧,陈兄你性情淳朴,绝不会被什么功名利禄所诱惑的。我们的理想相当,但现在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去寻找明主。待我再学习个几年,一定出山来找你,你我一同辅佐一个明主,共同实现我们的理想,结束这个乱世如何?”陈到万分高兴,没想到两人居然想到一块去了,便对诸葛亮一击掌道:“好!那一言为定!”
庞统等陈到他们三个一起离去之后,这才和徐庶一起走到诸葛亮身边道:“初心是个多么好的东西啊?但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或许••••••未来真正成熟后的我们,也会和伯父一样吧?”诸葛亮看起来并不担心这个问题,道:“放心,初心永远都会在的。”徐庶也道:“是啊,但是初心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保护。诸葛兄,我知道有一学识渊博的先生,他精通道学、兵法、奇门,我们一同去拜他为师如何?有真正的名师辅导,将来我们才能真正的去闯出一片天下,对吗?”诸葛亮和庞统都有些惊讶道:“哦?是哪位名士?”徐庶故作神秘,缓缓道:“颍川的司马德操先生——司马徽。”
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楚昭、楚勋、穆康、周涵并排站在一块大石之后。穆康十分神往的说道:“初心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年轻真好啊,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天真并充满想像。”
周涵有些吃惊道:“穆老哥,你们以前也是这样的?”穆康点了点头,楚勋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他是这样的,我可不是啊。”楚昭和周涵都一脸不信道:“真的?”周涵补充道:“你俩以前不都是同流合污的吗?你们有什么初心啊?称霸武林?”
“不不不。”楚勋决定坦白,道:“我以前和这群小子们差不多,觉得要保护所有的百姓。我只要遇见什么欺负人啊抢劫啊,都会上去阻止。但是长大一些之后发现,我自己做的这些根本没什么作用,有时候反而帮倒忙,还讨人家骂,多没意思。于是我主动去找人打架,结果打遍江南无敌手啊,这才有了这个什么‘江南战神’的称号。”
“呀!爹您可真是好斗啊,怎么就坚持不住了呢?帮助百姓们多好啊?”楚昭不由得感叹道。
“嘿嘿,你爹算好的了。”穆康嘿嘿笑道:“我以前和这诸葛公子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能以单独的性命去换取别的性命,哪怕那些性命更多。”“哦?”楚昭眨了眨眼睛,道:“那穆前辈,您现在的想法又是怎样的呢?”
“嘿嘿!”穆康咧嘴笑道:“我的想法啊,一直没变,哪怕是现在这把年纪了,我也坚定当时的想法。可能也是我一事无成的额原因吧?本来我是该统帅白毦兵上战场征战的,但是因为李九伦的欺骗,导致我没了这个机会。如果我投奔了某个诸侯,在决定的时候可能会从大局着想,我的想法就会变,但是••••••”他耸了耸肩,又道:“现在我是坚决不变的。”
楚昭又看着陈到他们离去的方向,道:“唉••••••”叹息起来。
周涵知道她的心思,将她拥入怀中,道:“小昭,不要伤心了,娘会一直陪着你的。至于陈到和你妹妹,他们••••••也会平平安安的。”楚昭点了点头,含泪道:“娘••••••可我就是想他,就是担心他,这••••••这怎么办?我••••••我不放心他就这么去徐州••••••”
“哎呀!”楚勋不耐烦道:“小昭,不是我说你,我们跟着陈到这混蛋已经绕了整整一圈了。连神锤帮那群人都回去了,你还这么执着的跟着他干嘛?晴儿她••••••”忽然觉得指责谁都不大好,只好改口道:“晴儿在,他俩都没事的。”
“不••••••”楚昭摇头道:“爹,您还是不知道啊。我最了解叔至哥哥了,他有哪些弱点,我一清二楚,那些企图害他的人也都清清楚楚。典韦将军不在了,谁又还能庇佑叔至哥哥呢?晴儿她虽然认真,但她毕竟是不会武功的,若是叔至哥哥出了意外,连晴儿也会有危险的。”
“唉••••••”穆康也是听说了典韦的死讯,这才跟来寻找,一听楚昭又提起此事,心里更加伤感,竟然滴落了几滴泪水,道:“典韦啊典韦!你不是个好的徒弟,但你绝对是个称职的师兄、完美的护卫。我不说曹操值不值得你去拼命,但是你这样做了,绝对不枉我对你的教导。这样吧,老妖,叔至此次是带着我的使命去的,我总得暗中盯着他。他也是我唯一的徒弟了,我必须保护他的安全。那就由我和小昭跟去吧,你••••••干脆和阿涵去快活快活,你们重聚之后,好像还没单独呆在一起吧?”
“说的也是。”楚勋捋了捋胡须,对周涵道:“阿涵,你觉得行吗?”周涵却紧紧抓住楚昭,道:“我觉得••••••不太好••••••我不想离开我女儿。”楚勋苦笑道:“你和小昭见面也没多久,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还更像陪陪晴儿呢,但终究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不能总是由我们陪着。再说了,我倒是想和你单独游山玩水一番,找寻找寻我们当年的幸福。”
“哦?”周涵听了,脸忽然变得通红,道:“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年轻时候的手法啊?”楚勋乐呵一笑,对穆康道:“那穆兄,小昭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和阿涵出去游历一阵,就去徐州找你们如何?”穆康点头道:“放心好了,小昭这娃娃好带。我得盯着贾诩那厮,看看他是不是又要对叔至不利,让我找到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为典韦这小子报仇!”
陈到他们三人出发不远,并未立刻前往徐州,而是犹豫于是背上去颍川还是南下去汝南。楚晴和邓泰听了听他的踌躇,楚晴便道:“叔至哥哥,那位马姐姐是否还在颍川,那是说不定的。而且你说的那个司马府里,不会还有那胡逊霖那些坏蛋吧?我可不想去。至于你说的那个叫郑哲的,他家就在汝南,肯定是不会搬走的,不如你就去找他吧?”
陈到也不敢去面对马亦冰,便决定往东南方进发,先去见一见郑哲,再前往徐州。走了几日,三人便来到了平舆城之中。楚晴和邓泰都是第一次来,很是好奇。陈到看着城池与城中百姓,却是回来一次就更伤感一分,心道:“这里埋葬了我多少的亲人?可惜我直到现在,都未能为他们报仇。”
在陈到的领队之下,三人一起走到了郑府之外。那看门的仆人居然还认得陈到,立刻便把他们引了进去。陈到刚刚进府,一眼就看见了颓然坐在中央椅子上的马亦冰,惊得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端坐在一旁双目紧闭的郑哲听见自己仆人的声音,睁眼一看陈到他们几个,立刻命人将马亦冰扶起,走到陈到身前,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陈到看着他和马亦冰,又想起来郑言,不禁鼻子一酸,道:“郑叔父••••••”郑哲见他身子有些摇摇欲坠,道:“别••••••别太过难过了。他们••••••他们四个如今都聚在了一起,不••••••不也是值得开心的吗?”
“他们四个?”陈到有些疑惑。原来司马懿在把郑言的尸首带回司马府之后,便派人前往西域,从荒凉的药王山山寻到了郑喻和郑念的遗骨一并带回了平舆。于是后来马亦冰带着郑言的尸首也回到平舆之后,郑喻、郑言、郑依和郑念他们兄妹四人终于都葬在了一起,也是他们四个首次团聚。
“可悲啊。”郑哲坐在四个儿女的坟墓之前,还是忍不住落泪道:“一个领头人害死我三个儿女,最后剩下这个,还被他的师兄害死••••••”马亦冰早已哭干了眼泪,此时仅仅是眼圈有些发红,道:“爹,您别难过了。韩连••••••韩连根本就算不上言哥的师兄,不过是个追求利益的货色而已。将来,我一定带着儿子去找他报仇。”郑哲其实非常担心她的身体,道:“是是,将来一定要报仇,但是亦冰,你的身体更重要。只要保重身体,咋们郑家最后的血脉才能保住啊。”
陈到见马亦冰的肚子已经有明显的隆起,知道她已怀孕半年有余,有些奇怪道:“弟妹,你是怎么知道你和言弟这个孩子是男儿呢?”马亦冰听了,苦涩的笑了笑,道:“我当然不知道,但是我和言哥只剩下这一点骨血了,如果是个女儿,那郑家血统还如何继承下去?如果是个女儿,我又如何能够放心让她去找韩连报仇?能不再被韩连所害就不错了。”
楚晴道:“马姐姐,其实是男是女,都是可以报仇的。你看看我姐姐,只要学到足够的本事,别说是韩连,就连贾诩那个坏蛋都可以杀了。”
“说的是啊。”马亦冰喃喃道:“不论男女,不论有多困难,我都得好好的将他抚养长大。”说着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陈到道:“弟妹,你们这里的生活还是太艰苦了吧?要不还是把你们接到神锤帮去?”马亦冰摇头道:“不必了,言哥他在这里,他的家人也都在这里,只有在这,我们的孩儿才能体会到成长的艰难。若是在神锤帮,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何能够报仇?”陈到刚想说神锤帮不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觉得让这孩子在平舆长大也无不可,这里毕竟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郑哲也道:“是啊,叔至你别看我们郑府现在很是荒凉,但是也是有很多底蕴的。抚养我的孙儿平安成年还是不成问题。”
陈到不忍在这伤心之地多留甚至更多的伤害马亦冰和郑哲,当日下午便与他们告别,一路向东往徐州出发。邓泰一路上一言不发,陈到和楚晴都很是诧异,陈到道:“阿泰,你从郑府出来之后,怎么就这么沉闷?发生什么了吗?”
“不••••••”邓泰阴沉着脸,道:“大哥我只是在想,这领头人究竟是多坏的人?贾诩固然阴险狡诈,但是和他相比似乎还是略逊一筹。”他听了陈到和郑言的所有经历之后,可以说是颇有感触,又道:“还有这韩连,若是放任他们继续胡作非为,就是天下平定,他们也会继续为非作歹。”
陈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泰啊,你还是想的太多了,天下平定岂是这么容易的?若是天下平定了,对付小小的贾诩、韩连还不容易?只是••••••只是这个领头人••••••我对他真是恨之入骨,但是自从在药王山上他毒死了郑喻和郑念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谁知道他是不是躲在了哪里。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们还不得而知。”心里又想起了因为一时自私而放了黄方一马,心里不免又愧疚起来。
楚晴安慰道:“叔至哥哥,听你们所说,这个领头人肯定是会再次出手对付你的。现在的你又岂是他所能抵挡的?只要他敢现身,我们就杀了他,为所有为他所害的人报仇!”陈到点了点头,心道:“但是想要引他出来,恐怕还是得有《济世策》和《救国策》才行吧。然而《济世策》下落不明,《救国策》和阿蒙也都不知去向,想要引领头人现身,谈何容易?”
三人又行了二十多日,终于来到了徐州的远郊。楚晴第一次来到这过去的楚地,听陈到讲了讲西楚霸王项羽的事迹,很有感触,道:“这西楚霸王项羽可真是豪迈啊,一举推翻了秦朝的暴 政,还把自己的国家定在了自己的家乡。”
“算了吧。”邓泰一听见楚晴夸项羽,道:“项羽还是太过残忍了,杀人太多了导致最后失了人心。而且他的大局观太差了,好好的中原之地他不要,非要定都在此,这也是后来他战败的一大原因啊。”陈到点头道:“是啊,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远见,终究还是造就了一场悲剧。项羽他就算是个英雄,也只是个失败的英雄。”
楚晴却丝毫没有改变对项羽的看法,道:“唉,我还是羡慕虞姬姐姐啊,能和项羽死在一起••••••”
“晴儿姐,你这是什么心理啊••••••”邓泰苦笑道:“虞姬和项羽的下场可都不怎么好啊,你干嘛想往他们那边靠?告诉你啊,大哥他可不会做项羽那样的人。你••••••最好也别做虞姬了。”
“唉,普天之下,有多少恋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项羽和虞姬虽然都是身死,但终究也是死在一战之中,就算是下到阴间,也算是团聚了吧?比起那些一生分离而不能相聚的恋人们,他们是何等的幸运啊?”楚晴不由得感慨起来。陈到和邓泰又想起了楚昭,都沉默了起来。楚晴倒没想这么多,只是自己在感慨,不断地向往项羽和虞姬之间的故事。
“叔至哥哥,你说如果项羽有机会带着虞姬一起突出重围,从此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他会愿意吗?”楚晴不住地对陈到发问。陈到根本不知道项羽是什么想法,哪里答得出来,正在思索该如何解释,忽然一声高喝响起:“不必担心项羽,你们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突然从前面的泥土之中伸出几条绳索。
由于楚晴骑得是泰乌云,跑在了陈到和邓泰之前,根本来不及刹住便率先被绊倒。陈到惊叫一声:“晴儿!”奋力拉住座马将它停住,邓泰反应稍慢,勉强拽住缰绳想要停住座马,旁边的草丛中忽然冲出十多个手拿刀剑的黑衣人朝着他围了过去。
邓泰刚刚稳住座马,立刻被一飞身的舞剑黑衣人一脚踢中胸脯,向后一倒,险些脸朝地摔在地上。亏得他伸出了左手画戟先撑在地面,才没有摔得一身狼狈。
陈到一枪挡开另一人对他的扑击,见楚晴摔在地上好像受伤不轻的样子,不等对方喊话,一招“天罗地网”从战马上俯冲而下,对着朝楚晴逼去的黑衣人一拳打出。那几个黑衣人没想到他会发出如此强横的冲击,再加上陈到救人心切,根本没有丝毫保留,将率先那三人一击抽飞出去,撞退后面好几人才停下。
楚晴双手都被沙子刮出几道伤痕,但是为了防止陈到担心而分神,她还是忍住疼痛,起身拉着泰乌云退到陈到身边。另一边邓泰莫名其妙的被人伏击,还被打下马去,心里一阵恼火,拔出马背上另一把画戟乱挥起来,道:“哪来的毛贼?还敢来招惹我们?”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盗贼摘下面罩,嘿嘿笑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倒在了爷爷的腿下?识相的,立刻交出身上所有的钱财,我们还可以放你们一马••••••”他一看楚晴,脸色骤然一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楚晴看着,仿佛要流出口水道:“不不!钱财固然是要交的,但是也可以不全交,不然你们会饿死。这样吧,你们把这个姑娘留下,钱财少交一半就行了。怎么样?宁聚大爷我对你们仁慈吧?哈哈哈哈!”那些贼人一起大笑起来。
陈到见他居然对楚晴起了色心,一把抽掉裹住白毦金枪上的黄布,对着宁聚一伸道:“钱财没有,长枪倒有一条!”楚晴本来害怕的紧紧靠在陈到身上,见他身上肃杀之气突然散发开来,精神也是一阵,挺直身体并一挺小胸脯径直盯着宁聚不放。
宁聚一看她这样,心里更加渴望,一抹嘴角的口水,拔刀指着陈到道:“你这毛头小子居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徐州一带,有谁不怕我宁聚财神的?若是给钱,那我宁聚就是财神,若是不给或是不听我的话,那老子就是阎王爷!给我动手!”若在平常,他听了陈到的话,早就暴躁的动手了,但是他只顾着盯着楚晴看,倒没怎么注意陈到,便没有亲自出手。
邓泰仔细扫了扫四周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大概有四五十人之多,心道:“若是师父还在,光凭这群杂毛东西,根本就都是来送死。就是不知大哥能不能狠下心来,若是一念之仁,恐怕我们仨就得有人伤了。”想到这,对陈到道:“大哥,不必手下留情!若是一时大意,可能会伤了晴儿姑娘。”
陈到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像和典韦一起在辕门作战那样拼命,一听邓泰的话,心道:“是啊,若是一年之仁害了晴儿,那才是真的罪过!别看晴儿现在好像很勇敢的样子,真打起来她可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一把抓住楚晴的衣裳,将她提到泰乌云的马背上,随即一挥白毦金枪,扫出一股强烈冲击,那些刚刚逼近的黑衣兵一起逼退。
宁聚一看,勃然变色道:“好小子!还不是什么庸手啊?弟兄们,四散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能有什么本领。”陈到看着他们一起围上,反手一拳“石破天惊”朝着身后打出,与此同时,邓泰挥舞双戟挡在了他的身前。
泰乌云原本在辕门之战时也受伤不轻,但是这些天经过了陈到和楚晴的悉心照料,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眼看有许多人要从后面袭击楚晴,泰乌云也鸣叫起来,后蹄接连抬起,将几名手拿刀剑的黑衣人踹倒在地,它的后蹄力大无比,比常人的力量还要强劲许多,那些黑衣人根本难以抵挡,有几人受了它几下,便倒地吐起血来。
陈到知道光凭泰乌云出击根本不是办法,一枪杆打中面前一人,伸手就将他抓了回来向后一丢,把后面扑过来的人撞翻在地。宁聚在后面越看越怒,骂道:“废物!连这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看我的!”抡起钢刀就要冲过来,只听一阵破空的擦破空气声,一杆铁枪突然从后方飞出,直穿一名黑衣人的后背。那黑衣人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悄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若非听见那黑衣人倒地的声音外加身后出现的马蹄声,宁聚等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十几匹快马正并排朝这边跑来。领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头戴青色发带,手拿一杆铁枪,高声道:“宁聚!休要在此逞凶!傅彤来也!”
宁聚看着他们十多个人,一脸嫌恶道:“怎么又是这个穷小子?每次都来坏我好事,烦不烦啊!”他旁边的几个心腹道:“老大,这次难得他带的人少,我们可不能再退了,若是给他机会逃了,将来一定会变本加厉!”宁聚觉得也是,高声道:“弟兄们,这次先别管这三个倒霉鬼了!杀了那个煞星再说!”说着又色眯眯的看了楚晴一眼,便带头挥刀往回冲去。
陈到和邓泰见周围几十名黑衣人迅速撤围,反向包抄过去,企图要将那边十多名骑兵围住。陈到对邓泰道:“前面那些人看起来也是侠义之士,敢以十多人就相助我们,我们也帮他们一把吧?”邓泰道:“不错,这些贼子们倒也挺有条理的,恐怕这十多个人还对付不了,我们上!”和陈到一起上马追了过去。楚晴坐在泰乌云上缓缓跟在后面。
宁聚等人本来有上百人,但是自从遇见了眼前的傅彤等人之后,每次都被他们追击的很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一无所获,所以一看到傅彤的人马就恨得牙痒痒。但是之前傅彤带着的人数众多,这群山贼一看见傅彤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每次都争先恐后的逃命,但总有跑得慢的被抓住。时间一长,人数也少了将近一半,此次眼看傅彤居然只带了十多人,丝毫不会再放过任何机会,拼了命的要上去杀了傅彤等人出气。
不料傅彤他们十多名骑兵虽然人少,却丝毫不惧,等双方之间距离迫近,突然一起向前甩出一条绳索。那些绳索上的钩子并不算尖锐,也不是冲着敌人去的,而是相互联结锁在一块,挡住了那群黑衣人前进的方向。
最前头的黑衣人根本停不住脚,被绳索一绊,全都摔倒在地。后面的黑衣人连忙停步,以免踩到后面的黑衣人。但是傅彤他们一排人却并未有丝毫停留,一排战马一起向前落下,踩中了倒地的第一排黑衣人。同时他们又一起甩起手中绳索,将绳索一起挑飞,打在后面黑衣人的身上。那些黑衣人顿时手忙脚乱,拼死想稳住自己的身子。那一排骑兵便在此时拿起长枪横扫起来,等他们冲出黑衣人的人群之后,这才调转马头,可他们身后这群黑衣人又已倒下一多半。
陈到和邓泰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倒不受一点损失就杀倒对面一半人,都惊讶的停下战马,惊愕的对视起来。
宁聚的左肩不知被谁刺了一枪,兀自受伤不轻。他根本就没想到,以己方全力出击,却还是被对方十多个人打得大败,甚至没有一丝还手的力气。看着傅彤轻蔑扫视的眼神,宁聚心中仅剩下无尽的恐惧之意,捂着伤口道:“你••••••你••••••不要••••••”
傅彤看着他缓缓向后挪动的脚步,冷声道:“你在抢劫百姓屠杀无辜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心思?告诉你,我早就想干掉你了!但是你们人数不少,又都躲在山上,若是大规模行动,你们肯定不会出来,而且会惊动吕布,所以我们才一直分批行动。前几次我都没有尽全力铲除你,就是不想惊动太大,这次我们只出动所有的精英,仅凭十几人,也要收拾掉你!”
“你••••••精英?不过是诡计而已!你们真以为来真的,你们赢得了我们吗?”宁聚强撑身子,挥刀指着傅彤道:“有本事,我们一对一!”
“就凭你吗?”傅彤微微一笑,双腿在马背上一借力,突然朝着宁聚猛扑而出,一枪刺向他的心窝。宁聚正要一刀来砍傅彤的手臂,但是傅彤的速度太快,不等他手臂抬起,已经一枪命中。宁聚只能微微一侧身躲过心窝要害,但是还是被贯穿了胸口,此时他只能瞪圆了双眼,满面不信之色的看着自己胸前正在滴血的枪杆。
傅彤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神,沉声道:“上!”后面的十几名骑兵齐声应和,一起拍马追了上去。其他的黑衣人都不再对宁聚抱有任何希望,大叫地四散溃逃起来。一干人只有傅彤和宁聚依旧立在原地。
宁聚早已丢了刀,用力伸手抓住枪杆,怒喝道:“你••••••你真是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杀我就算了,为何••••••为何还不放过我的兄弟?”傅彤道:“兄弟?你的兄弟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和你一起为非作歹?若是留着他们,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做坏事!倒不如一并杀了,还能保护更多无辜的人!”
“你••••••将来你必定不得好死!被天兵所杀!”宁聚“呸”的一口鲜血朝着傅彤喷出,同时奋力将铁枪从胸口拔出,想倒转枪头来刺他。傅彤微微一偏头,躲过那一口鲜血,道:“就算是被天兵所杀,也与你无关!”双臂一发力,将铁枪躲过,同时一脚踢中他的小腹,将他踢飞出去。又一次重重落地的宁聚此时只要吐血的气力,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等剩余的二十多名黑衣兵都被追杀殆尽之后,傅彤才和手下一起上马,对陈到他们三个一拱手道:“你们没事吧?宁聚这人杀人不长眼,刚才没伤着你们吧?”陈到摇了摇头,道:“多谢傅兄弟了,我们一切安好。这次还得多谢你相助呢。”邓泰也道:“对啊,傅兄弟你武功高强,我们都是佩服的紧啊。”只有楚晴看着前面一阵血腥的场面有些不忍,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彤看着他们的装束,对他们的身份也猜出了几分,道:“三位,前方的徐州城现在并不太平,多方诸侯在此征战。我建议你们,安全起见,若是不是目标徐州的吧,还是绕道而行吧。”说着,笑呵呵的带着手下一起打马往徐州赶去。
“绕道而行?”邓泰看着傅彤等人的背影,不悦道:“我们可不见得比你们差,还绕道而行呢!你自己去吧。”陈到却有些好奇,道:“阿泰,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他们。他们仅仅十几个人,竟毫发无伤的击败了这五十多名山贼。这些山贼的本事我们也都见识了,并不是无能之辈。若是他们的人数更多一些,在战场上可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打仗终究不是一个人所能决定的,而是所有人。”
“所以••••••他们也不是一般人咯。”邓泰若有所思道:“莫非••••••他们和白毦兵有什么关联?”陈到一拍马道:“或许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白毦兵。走吧,去会会他们。”于是三人一起跟着傅彤等人离去的方向出发。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楚昭对穆康道:“穆前辈,今日我倒是真的相信白毦兵的厉害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也完全不输我们的精英帮众啊。”穆康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小时候也是从白毦兵的训练之中活过来的。我告诉你啊,被选入白毦兵的战士,那每天过的日子那可都是地狱般的生活啊,但是一旦他们能真正成为白毦兵,那都是最强最强的士兵。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要是连这群••••••‘有点水平’的毛贼都收拾不了,那他们也可以退休了。”
楚昭听着穆康不断地吹嘘白毦兵有多厉害,虽然她并不是全部相信,但也知道白毦兵的战斗力肯定不逊于自己曾见过的“白马义从”,便问道:“穆前辈,那这个叫傅彤的公子你见过吗?”
穆康摇头道:“我都离开多少年了,这些小辈也都长大了,现在我哪里认得出来。不过••••••”仔细想了想道:“他这名字我倒是知道,不知是不是改名了。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我那老朋友的儿子。”
“哦?老朋友?是哪位老朋友啊?”楚昭有些好奇。穆康叹了口气,道:“是和我一起在白毦兵中成长的一位兄长,不过他应该也不当兵了吧?更应该是白毦兵的大统领吧?他固然很厉害,但是他这儿子应该不比他差。毕竟••••••在我印象里,他是获得过白毦兵新一代‘最强少年’称号的。”
“白毦兵••••••还比这些啊?”楚昭笑道:“会不会是找关系的啊?”穆康挠头道:“这••••••不会吧?傅彤这小子武功也不错,将来若是叔至和他们一同奋战,他比阿泰还是要适合做叔至的副手的。”
“不会吧?”楚昭失笑道:“阿泰也就是年纪比他小点,见识比他少点,难道比武功还会真输给他?”穆康道:“傅彤毕竟是从小生活在白毦兵军营之中的,他的训练难度可比曹营要艰苦的多。典韦在白毦兵的军营里也训练过一个多月,他的水平在军营里可数上乘,但他的水平你也见过,也只有达到他的水平,才能在白毦兵里有所地位。只是••••••白毦兵里这群人我可是了解的很,吃硬不吃软,叔至若是能赢傅彤,才会真的得到他们的认可。若是他上来就拿出白毦兵三大信物,反而得不到他们真正的尊重,希望••••••叔至明白这个道理。”
楚昭对陈到性子也很是了解,道:“放心吧,穆前辈,叔至哥哥肯定是明白的。白毦兵是叔至哥哥实现理想的重点,他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陈到、邓泰和楚晴一路进入徐州城中之后,也不敢太过引人注目,以免会被吕布等人注意到。于是便散开了私自打探白毦兵的消息,陈到自己一路,邓泰和楚晴则走另一路。
这一日,徐州城的西北角特别的热闹,邓泰本不想去那里,但是楚晴却颇有兴趣,道:“阿泰啊,咋们不如就先去西北角看看吧。”邓泰不愿意,道:“那里人太多了,谁知道是不是好人坏人杂在一块?容易引人注目,还是算了吧。”楚晴摆了摆手,道:“不不不,阿泰这就是你错了。正因为那里人多,我们才不会引人注目好不?而且啊,那里人多,知道消息的人肯定也多,说不定我们还真能见到哪个白毦兵的人呢是吧?”
“哦?”邓泰觉得还有些道理,但是她猜到了楚晴就是想凑热闹,道:“这个••••••晴儿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如果我们只是单纯的凑热闹,那可就是浪费时间了啊。”楚晴只好伸手过头顶道:“好啦,我楚晴发誓,这次绝对不凑热闹,也不惹事,行了吧?”邓泰连忙道:“你可千万别发誓,要是让大哥或小昭姐知道了,那我可完了。你••••••你说你不凑热闹就够了,我们走吧。”
只见西北角的一处高台之上挂门了红色的彩条,充满了喜庆之意。两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一户小人家的姑娘因为年方十八却还没有人来提亲,便想来寻一门亲事。因为她爹是棍棒师父,所以她也学了一些武功,想寻一个武功高过自己的郎君,便在此地建台,邀请全城人前来比试。若是有谁能够赢过她,自然可以娶她过门,而且免彩礼。
楚晴不禁又兴奋起来,道:“这种求亲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哎。阿泰,不如我们••••••”邓泰见她闪闪发光的眼神就知道不妙,不等她说完就连连摆手道:“不!门都没有!晴儿姐啊,不是我说你,你不是已经有了大哥了吗?这其他姑娘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认识她,看这个热闹有什么意思啊?”楚晴嬉笑着解释道:“嘿嘿,阿泰啊,这你不懂了。这白毦兵啊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但是武功再高的人呢,也是得娶亲的不是吗?所以我们去看看这姑娘长得如何,如果长得好,那些白毦兵不可能全都不上的嘛。只要这白毦兵打败了那个姑娘,咋们不就是找到目标了?而且啊,就算那些白毦兵不出来,那姑娘要是长得好,阿泰你不就可以把她给收了啊?哈哈哈。”
“你••••••”邓泰一怔,忽然变脸指着楚晴道:“这个想法真的是很好啊哈哈哈哈,尤其是后面那个想法。晴儿姐,多谢你这么替我考虑啊呵呵呵呵••••••”忽然脸红着大笑起来,不知在想着什么。
楚晴只觉一阵无语,只好扯着他挤到了擂台之前。只见一十八九岁的公子哥站在最前介绍了一番求亲的姑娘,邓泰一看这个公子哥,立刻提起精神,咳嗽了几声。楚晴有些奇怪道:“阿泰,你对这个公子哥有意思吗?怎么一看见人家就这么精神?”
“什••••••什么啊?”邓泰道:“你看看他的服饰,和昨天那个傅彤••••••一模一样啊对吧?”楚晴仔细看了看,一拍脑门道:“对哦!也就衣服颜色不同,连头巾都是一样的啊。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只要我们揪住他不放,自然就能找到白毦兵了。这么一来,阿泰你也不用容让了,只要这个姑娘长得好,你就出手就行了。”
“哈哈,那倒是。”邓泰也得意的笑了起来,想象着这姑娘长得是怎样的仙女模样,一脸花痴的样子。周围其他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公子哥一看,都不屑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还想娶人家漂亮姑娘?做梦吧!”
“什么?”邓泰把眼一瞪,立刻吓了那几个公子哥一跳。邓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又看了看这几个公子哥,倒都是华贵的服装,立刻厉声道:“有几个破钱了不起啊?有本事打赢那个姑娘。”那几个公子哥也不服道:“神气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打不过?”
这时台下已有不少人想见见那姑娘的真容了,喊道:“卢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让姑娘现身吧。”卢公子听了,点头道:“好,那就请我们的正主出来吧。”一拍手,他身后便走出一个白袍女子,长得满面清秀、身材高挑,右手紧紧握着一杆长枪。白袍女子走到了擂台中央,对众人一拱手,朗声道:“有礼了。”
那卢公子又过来道:“各位,这位姑娘乃是我师父的女儿傅姑娘。我师父因为有事可能会比较晚来,所以所有比拼的胜负都由我来见证,大家放心,我绝对公平。只要双方不出什么阴招,我也不会打断比拼。”
邓泰和楚晴听他说“傅姑娘”,立刻异口同声道:“不是傅彤的姐姐(妹妹)吗?”两人一听对方的话,又一起对视道:“你错了,是妹妹(姐姐)!”
“呃••••••”邓泰道:“晴儿姐,你开玩笑吧?这傅彤看起来也没多大,也不像是娶亲了的样子。你可不能因为你是妹妹,就觉得她是妹妹啊。”楚晴也不服气,道:“阿泰,你使不记事吧?明明这姑娘只有十八岁,那傅彤怎么说也和我差不多大了吧?怎么会是姐姐?肯定是你错了。”
两人还在争论不休,忽然听见台下惊呼起来,那几个公子哥也全都张着大嘴说不出一句话。两人连忙停止争辩往台上看去,只见一个精壮汉子已被那傅姑娘一枪打倒在台上。邓泰看了看那汉子的身材,不禁一抹汗道:“这••••••这个大汉一看就是重死人的那种,这是自己摔倒的吧?”便抓住身边一个公子哥道:“喂!你说,刚才傅姑娘是怎么打倒他的?”那公子哥叫道:“你自己不看,后悔了吧?傅姑娘厉害得很哪,一枪就扫倒他了。”
“啊?真的啊?”邓泰松开他,又看了看身材高挑的傅姑娘,满面不信之色。其他几个公子哥立刻围过来道:“哈哈,你怕了吧,你肯定不是傅姑娘的对手。”邓泰立刻拔出一把画戟指了指他们道:“别废话!你们刚才不是还打算要上的吗?怎么自己怂了还想嘲笑我?”那些公子哥连忙各自躲到他们的家丁身后,谁也不敢理睬他。
楚晴将他扯了回来,眼看着另一个手持铁锤的大汉又走上台去。邓泰仔细的看了看刚才那个汉子下台,见他面色苍白,显然是受创不轻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念叨:“我的个乖乖,看来这傅彤的姐姐还真是个狠角色啊,我要是赢不了她••••••不不不,我就是赢不了她,赢她弟弟还是可以的。”又傻笑起来。
这个手持铁锤的汉子虽然看起来是以力量为长,但是行动速度与攻击速度却是丝毫不慢。仅仅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就能对傅姑娘甩出好几锤。傅姑娘倒也是不紧不慢,想看看这汉子究竟能撑如此强度的攻击多久,基本不和他硬拼,能躲则躲,实在不行便挥枪将铁锤磕开,就是不让这汉子有任何伤到她的机会。
邓泰看了半天,摇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这傅姑娘还真是心慈手软,要是来真的,早就把这傻大个••••••”他话音没落,这手持铁锤的汉子忽然提速,跨了两个大步来到傅姑娘身前一锤砸了下去,并且左掌也出,来切傅姑娘腰间。
傅姑娘身子微微一偏,避开铁锤的同时,一枪横过来挡住他这一掌。这汉子单手拉起铁锤朝着傅姑娘又横扫而出。傅姑娘眼睛忽然睁大,似乎是刚睡醒的人睁眼一般,双手持枪一顶,将这汉子连人带锤撞退两步。台下众人本以为她是被牢牢压制,没想到居然能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劲道,又都惊呼起来。
楚晴捂着嘴巴,道:“哇,这个傅彤的妹妹可真是厉害,就算是傅彤来也不一定比她强啊。”邓泰一听,又插嘴道:“哎,那是姐姐。我告诉你啊晴儿姐,这个傅姑娘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她这样的枪法只能用一下,根本不能连续••••••”话说到这,傅姑娘似乎不想再和这汉子玩下去了,追到汉子身边连续挥枪用枪尖如铁锤一般朝着这汉子的胸口砸去。这汉子来不及反击,只能举着铁锤硬挡。傅姑娘连打三下都只能将他勉强击退几步。这汉子不禁有些得意道:“姑娘,若不是我刚才单手出招,你早就受伤了。”
傅姑娘嘴角微微一扬,手臂动作忽然又有所加大,速度也骤然加快,“砰砰砰砰”的又连打四下。那汉子没有空隙出招,还是只能硬顶,又被傅姑娘击退几步。他刚想喘口气,傅姑娘又一刻不停的猛击几枪,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这汉子只觉胸腔内不断地被震荡,但还是兀自硬撑着,心道:“你一个姑娘家,力气再大,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的!等你力竭,就是我反败为胜的时候!”看着傅姑娘额头上的汗珠越流越多,他正在得意,忽然脚下一空,直接跌落下了擂台,直摔在邓泰身前。没想到他一直在被傅姑娘击退,却并不自知,他还想挽回一点颜面,想若无其事的起身,不料双腿却麻痹不已,刚刚直起来一点又软了下去,直坐在地上。
众人全都哄笑起来。邓泰心里却暗暗吃惊,心道:“这傅姑娘的力气确实不小啊,而且还能连击这么多下。这个汉子的核心力量应该是很强的,但现在居然都站不起来了,如果是我的话••••••”不禁暗暗抹了把汗。
楚晴根本就数不清后面傅姑娘究竟打了多少下,只觉得她出手很多次,拉了拉邓泰的衣袖道:“阿泰,这个傅姑娘的出手速度太快了,我••••••我太佩服了。她可真是我们女中豪杰啊,除了我姐姐和我娘之外,我••••••我就最佩服她。”
“什么什么啊?”邓泰不悦道:“一介女流而已,放心,要是我跟她打,三两下就能把她收拾掉。”楚晴根本不信,道:“阿泰你就少吹牛了行吗?光说不做,有本事你现在就上去挑战她?要是赢了,抱得美人归岂不是好?”
“不不不?”邓泰做出嫌恶的表情道:“那个傅彤的姐姐,我可不敢招惹。再说了,我可是压轴的高手,岂能这么早现身,起码也得再等几个不知天高地后的人上去丢脸,才能体现到我的厉害不是吗?”
“切!”楚晴不屑道:“我才不信呢。”这时周围台下虽然围了几百人,但是见刚才那个拿铁锤的汉子这么厉害都还是被“轻松”击败,更没有人敢怀有侥幸心理去挑战了。楚晴见半天还是没人上台,推了邓泰一把,道:“阿泰,可没人敢再挑战了,还是你亲自击败这个傅姑娘吧。”邓泰满面尴尬道:“这个••••••我觉得为时尚早吧?”
傅姑娘已经做到了后面的凳子上,身后还有四个青年站在她身后。那卢公子对傅姑娘笑道:“师姐,你刚才那几枪真是耍的可以啊,我可都用不出来。”傅姑娘微微一笑,道:“师弟你也不必谦虚了,刚才我还是托大了。若是他再撑住几下或者这擂台再长一点,说不定我还真拿不下他了。”卢公子苦笑道:“本来师父想借着此事在城里再找一找一些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加入我们白毦兵,但是经你这么一打,恐怕你嫁不出去,人也找不到咯。”傅姑娘敲了一下他道:“我嫁不嫁的出去那不重要,找人才会重点,你还不快去!”卢公子便又走出来道:“各位,还有没有谁想挑战的?”
围观人群虽然都在起哄,但是终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上台丢人。楚晴一看,在邓泰后背一推,将他推到擂台前,将双手合在嘴前喊道:“又有人想挑战了!”那些公子哥一看,立刻扯着嗓门起哄开来,其他围观人群一看,也都吵闹起来。
邓泰无奈道:“喂!晴儿姐,你怎么坑我啊?”楚晴嘻嘻一笑道:“反正你不是很有自信吗?把她拿下,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呢!”邓泰自己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硬着头皮准备上台。忽然一阵劲风吹过,一个带着黑面罩的怪人忽然从天而降,落到擂台上,冷声道:“我倒是想来求教一番。”
“咦?”邓泰刚刚一只脚踏上擂台,见一个怪人突然出现,裂开面露喜色,也不管这人有多奇怪,立刻跳下擂台道:“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当然是你来!”担心那怪人反悔,飞一般的又跑回楚晴身边,也不管周围众人的嘘声。
卢公子见这个怪人既不露面目,双手还各自套着一个石质的酷似拳头的物体,看起来甚是奇怪,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先生好,在下卢忠。请问你是来求亲的吗?”
“那是当然。”蒙面人道:“在下不才,而且因为年纪不小了,这才想来求一求姻缘。”卢忠听他说自己年纪不小了,不免有些担心:“年纪不小,可能武功就很高。若是赢了师姐,难不成还真要师姐嫁给他?不行不行,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的。”便笑道:“这位先生,你要参加也可以,但是能不能把面罩摘了?你这样,大家都看不见你的脸,这样比试也没意思嘛?对吧?”高声的问着围观群众。
这些围观群众正愁着没法起哄,听他这么一带,立刻跟着叫了起来。蒙面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年纪不小,而且面貌丑陋,还是不要吓着各位了吧?”
“哎••••••”卢忠道:“先生,您长得怎么样,我们傅姑娘并不在乎。只要您的品行武功能够得到认可,那就能成••••••”“不必废话!直接比试即可!”蒙面人甚至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突然出手,抬起左臂朝着坐在一旁的傅姑娘而去。
傅姑娘正打算抬起长枪,卢忠率先一闪拦在蒙面人身前,道:“这位先生,你最好还是先遵从规定吧!一个面罩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戴不戴面罩,又有什么分别?少在这里浪费时间!”蒙面人厉声道:“让开!”一抖手中拳状物体,突然伸出一把利刃朝着卢忠刺去。
卢忠吃了一惊,反手一格,敲在那个拳状物上,同时补上一掌踢中那拳状物,将这蒙面人击退两步。
众人见他无礼,却被卢忠击退,立刻起哄起来,为卢忠喝彩。卢忠虽然面露惨笑,但拳头和脚面都一阵剧痛,心道:“他手上戴着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硬?”楚晴在一旁看着,本就觉得这蒙面人有些眼熟,见了他手上戴着的东西之后,心里忽然如明镜一般明亮,轻声道:“是这个坏蛋!”
“哦?”邓泰若有所思道:“晴儿姐,莫非你认识这厮?他又做过什么坏事?”楚晴道:“他就是西凉天魂军军团长黄方,他手中这个武器叫兵刃拳,也算是挺厉害的。”把他们在天魂军总坛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邓泰拍手道:“好哇,这黄方难得逃得一命,现在居然还敢来送死。我估计是赢不了他,那就找大哥来,我就不信他这次还能逃掉。”
蒙面人此时已是双拳齐发,兵刃拳之中不断变换出不同的刀剑朝着卢忠刺出。卢忠手上没有兵刃,一时间都不太敢和兵刃拳接触,只能不断的躲避。傅姑娘在一旁看着,见卢忠多次遇险,都并未手相助,见蒙面人又一次双臂齐出,她突然向前一突,一枪朝着蒙面人面门挑去。卢忠此时也不再闪躲,一把来抓蒙面人的手臂,蒙面人冷哼一声,突然将兵刃拳之中伸出一把短刀,在卢忠手上一划,卢忠“啊”的叫了一声,向后一倒。与此同时,傅姑娘一枪将他的面罩挑飞,果然便是黄方。
那四名青年一起过来将卢忠扶起,卢忠气呼呼地叫道:“还愣着干嘛?砸场子的都来了?还不快上?”那四名青年立刻各自挥舞刀剑朝着黄方冲出。傅姑娘见他们五人正打作一团,连忙去看卢忠的情况,卢忠刚想说“我没事”忽然大叫起来。傅姑娘吃了一惊,拉着他的肩膀道:“师弟,你怎么样?”卢忠不停地流汗,道:“混蛋!混蛋••••••他的兵器有毒••••••”
“什么?”傅姑娘连忙对四个青年道:“小心!他的兵刃有毒!”黄方一听,嘿嘿笑道:“可惜你们防备不及!”突然按下机关,将好几柄飞刀一起射出四人,同时将一柄长刀弹出,朝着傅姑娘和卢忠劈去。
傅姑娘清清楚楚的听见四个青年齐声大叫,为了保住卢忠,她只能尽力一枪挡开这一刀。黄方见此,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一突,将右手兵刃拳上凸出一把短剑,朝着傅姑娘刺来。
傅姑娘倒转长枪正要抵挡,忽然一把画戟从自己身侧冲出,将兵刃拳强行压了下去。傅姑娘抓住机会,用枪杆向后一撞,倒撞在黄方的小腹。黄方没想到擂台下还有人敢出手相助,立时被撞退数步,捂着小腹一时间没再进击。
傅姑娘一看邓泰,知道是刚才打算上台挑战的青年,便拱手道:“多谢这个公子相助,傅彣感激不尽。”
“哦?”邓泰听了她的名字,自己也不知是哪个字,也道:“姑娘不必多礼,我乃邓泰,见此人无礼,自当相助。但是姑娘可得小心,他可是杀害过许多人的魔头!”傅彣点头道:“不错,他的兵刃上都有毒,你也得小心才是。等会儿我爹和我哥前来,一定能抓住他。”
“呃••••••”邓泰听她说傅彤是她哥,顿时觉得尴尬起来,只好强笑道:“好!这厮居然如此阴毒,那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等到援兵来到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黄方看了他一眼,道:“哟,你刚才就想来帮这个小美人,看来确实是有色心的啊!怎么,看到我要得手了,忍不住了是吧?好哇,我收拾了你,再收了这小美人!”
傅彣一听,生气道:“你这贼人,胡说八道什么?”挺枪拦在邓泰身前,邓泰又怎会让她来保护自己,挥戟和她一起并肩而立。黄方一抖双臂,弹出两柄尖刀,朝着两人一起攻上。
陈到本来在一路打听白毦兵的消息,忽然却在大街上发现了傅彤和另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听傅彤称他为“爹”,心道:“看来,此人是傅老爷,他们跟白毦兵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我一直跟着他们,应该就能得到消息了。”便悄悄的跟着他们。
傅彤对其父傅炳道:“爹,妹妹那桩亲事,我一直就觉得不妥。这徐州城里的人才我们也几乎都见了个遍了,如果真有合适的,我们早就找到了。何必让妹妹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我倒觉得,以她的性子,将来上战场的时候,遇到哪个厉害的将军,说不定就爱上了呢。”
傅炳道:“你小子,想的还是太容易了。你妹妹都多大了?在不早点成亲,就太晚了。我们白毦兵是有规矩的,上战场是要等待时机,等手持白毦金枪、白毦剑和白毦双戟三大圣物的领袖前来,我们才能跟随他一起出征疆场。现在••••••哎,他还杳无音讯,我们••••••出征之事还是先放下吧。”
“什么嘛?”傅彤对穆康基本没什么印象,道:“爹,您说的那个带着我们三大圣物出走的人到底是谁啊?爹,此人既然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出走却一直没有消息,不是出了意外就是没有这个心思了,我们可不能把这么多年的经营都压在这一个人的身上啊。您倒是想想啊,你们这第一代的白毦兵年纪都大了,第二代的也都不小了,若是不能把我好时机,到时候就都晚了。”
傅炳叹了口气道:“不••••••我相信他,他就算自己不回来,也会派人回来的。放心,现在天下大乱,还不是我们出征的最佳时刻。眼下吕布在此,他生性多疑,若是被他发现,这里难免会再次爆发战乱,到时候不仅我们会损失惨重,这里的百姓也会生灵涂炭,当年曹操屠杀徐州之时,我们费了多少力气没有和他正面冲突,到现在才重建成这样。若是在打仗,害的终究是天下百姓。”
听了他们的谈话,陈到心道:“这傅彤果然是白毦兵的人,这可真是毫不费力啊。现在••••••问题就在于能否取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光是给他们看白毦剑,恐怕不够••••••我得想想其他办法。”又想起曹操屠杀徐州之事,不由得攒紧拳头,心道:“曹操!你屠杀无辜百姓,又因为一己之情害了师兄。以此行为,如何能够成为明主,又如何能够一统天下,还百姓太平?不行,曹操不是明主,究竟找谁••••••我还得再算一算。”
傅彤道:“爹,早先刘备治理此地之时,那是何等欣欣向荣,我们之所以能够迅速恢复整个徐州,少不了他的帮助。但是自从吕布偷袭了他并吞并整个徐州之后,一切都变了。爹,我们何不帮助刘备,夺回••••••”傅炳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道:“有些事情只能在心里想,但是不要说出来。此事我们会有计较,但是终须从长计议。刘备就是因为过度的仁义害了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明主,还需要观察。”
两人走到一处破旧不起眼的房屋之前,正打算进屋,忽然一个之前擂台上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傅炳和傅彤都认得他,傅炳见他这副模样,皱眉道:“出什么事了?是彣儿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这家丁便把擂台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傅彤道:“什么?还有这种事?爹,我去看看。”傅炳点头道:“那你千万小心,千万不要大意。我带几个人随后就去。”傅彤便牵着门外一匹马朝着城西北就去。
陈到见傅炳和那个家丁都进了这破旧屋子,便走到门外,仔细瞧了瞧,心道:“看来这里就是白毦兵的一个大本营了。果然隐藏的不错啊,这里占地不小,却丝毫不引人注目,而且周围入口众多,就算有人出入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又有些担心楚晴这么爱凑热闹的会不会也去到了城西北那里的什么比武娶亲之处。便举着被包裹住的白毦金枪,跟着傅彤追去。
黄方的劲道刚猛不已,邓泰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是次次相撞他都会落入下风,和他硬碰硬顶了二十多下,邓泰顿时觉得力气不加。傅彣因为刚才消耗了不少,又见邓泰主动要求正面硬上,便在一旁突击。黄方双臂的兵刃拳各自伸出无数刀剑,等傅彣的长枪刺出,便伸出兵刃缠住她的枪尖,使她帮不上任何忙。
邓泰知道硬拼不是办法,只得改以巧劲弹开黄方的兵刃拳,但是身子却不断被黄方逼退。眼看着也要和刚才那个手拿铁锤的汉子一般被推下擂台,黄方却看见了邓泰身后一脸紧张的楚晴,大喜道:“你这个臭丫头也在啊!很好,你逃不掉了!”忽然想起来陈到,连忙向四周看了看,并未看见陈到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邓泰见他要对楚晴不利,喝道:“你休想!”左臂画戟上挑,朝着黄方的脑袋挑去。
黄方脑袋微微一仰,右手兵刃拳里突然弹出一条绳索,向前一转捆住邓泰的左臂,向后一甩,将邓泰朝着他身后丢出。邓泰手臂力气不加,无法使画戟再保持住最初的方位,这画戟一下将黄方的黄色头巾挑落,他自己也别扔了出去,左手画戟也已脱手。
傅彣一看,向前踏出两步,同时身子前倾,以左脚为轴在空中踏出一小步,右手持枪一枪朝着黄方腰间刺去。黄方见她的距离拿捏得相当准确,也不敢托大。本想直奔楚晴而去,便先用右手兵刃拳中弹出的长剑撞开傅彣的长枪,大踏步朝着楚晴冲去。
傅彣只觉单手握枪的手臂一麻,险些坚持不住姿势就此瘫倒,只能先退后两步,身子也颤动起来。本来她对邓泰还有些轻视,她在台下其实就注意到了他和楚晴,看起来他行事轻浮做事有些没谱。但是这时才知道,邓泰刚才硬顶黄方那么多下有多么艰难,就是自己,恐怕出全力也难以抵挡这么久。要知道邓泰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典韦亲自训练出来的精英,所禁受的训练强度也是达到了白毦兵顶尖水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楚晴见黄方朝着自己扑来,心里惊慌不已,但也知道此刻除了自己,根本依靠不了别人,向前一扑,撞在擂台的边缘。而黄方扑的太猛,一下撞进人群之中,将那几个公子哥尽数撞倒。众人对他本来就很是不满,见他居然还在台下动手,更加喧闹起来,一起朝着他这边挤了过来。楚晴便趁着这个机会绕着擂台跑了起来。
黄方回身一看,叫道:“哪里走!”一把将缠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公子哥推开,弹出左手兵刃拳上的绳索追向楚晴的后背。楚晴本想爬上擂台,听见声响连忙就地一趴,这绳索一下插进了这木质的擂台之中。这擂台高达近六尺,楚晴想一下爬上去本就不易,一看这里插了一条绳索,立刻踩着它爬了上去。黄方用力一拔,“砰”的将绳索抽出,但是楚晴已经爬了上去,他立刻飞身又向上追去。
傅彣闪身挡在楚晴身前,冷声道:“这位先生,你是来我们的擂台上挑事的,那就都朝我们来,何必为难这个姑娘?”邓泰也举着一把画戟走上前来,道:“不错,你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丢脸至极!”
“呵,你们和她又不认识,多管闲事做什么?”黄方道:“傅姑娘,我本来确有真意求亲,但是这臭丫头和我有深仇大恨,今日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就要上前动手。傅彣横起长枪拦住他道:“你是真心求亲?从你上台之后的举动,我根本看不出一丝求亲的意思,你这个借口恐怕不好吧?”黄方笑道:“傅姑娘,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吧,我只是想展现更高超的武功,这样更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我这些兵刃的毒性不高,是不会出人命的,再说了,只要比试一结束,我自会给你们解药。你们真是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胡••••••胡说••••••”卢忠原本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是担心毒性更快的发作,听他这么说,奋力挺起半边身子道:“鬼才会信你这般胡诌八扯!我看你就不是真心来求亲的,而是来挑事的!”傅彣见他身子虚弱,连忙来到他身边道:“师弟,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卢忠还未回话,黄方先笑了起来,道:“我本来因为探查到了你们的秘密,想要得到你们的帮助,这才来求亲的,不过你们既然••••••”
“闭嘴!”、邓泰、傅彣和卢忠齐声喝道。楚晴有些奇怪的看着邓泰,小声道:“阿泰,你这是干嘛啊?”傅彣和卢忠也都诧异的看着他。黄方也不解道:“咦,你们不是一伙的才对?莫非,你是他们派出来的人?”邓泰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你实在是太愚蠢了。我和你一样都知道他们的秘密,但是他们的秘密是好的、正义的,所以我要维护他们。”
“什么?”卢忠喝道:“连你也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傅彣心里也很是奇怪,道:“邓公子,你••••••你知道我们?”黄方见他们还在这里浪费口舌,不悦道:“浪费时间干嘛?不管你们认不认识又是什么关系,这个臭丫头我得先带走!”
“痴心妄想!”邓泰喝道:“晴儿姐可是我姐,你要是想伤她,得先过我这关!”将楚晴揽在身后。黄方一看,不禁失笑道:“就你手中这柄破画戟,也想英雄救美?如果是陈到那厮在,那还差不多。”他话虽这么说,但是也挺怕陈到真的就在附近,不想多费时间,就要抢先拿住楚晴。
邓泰刚刚道:“若是大哥在,你敢这么猖狂吗?”黄方便已上前,弹出铁索来扣楚晴。邓泰一戟击出,果不其然替楚晴挡住了这一绳索,黄方用力一甩,企图再一次将他甩飞。邓泰此次双手一起用力抓住画戟,反倒要将黄方拉过来。黄方没想到他全力出手力气居然这么大,又甩出另一条绳索,扣住邓泰的右肩,他再一用劲,邓泰便拉扯不住,被黄方向前一扯,往前扑倒在地。
傅彣并未相助,而是逼前来攻黄方逼他收手。黄方向后一跳,猛然落下擂台,这绳索长度有限,邓泰刚想爬起身就又被前拉一把,又摔了一跤。傅彣追到擂台边,一枪向下砸落,不料黄方全然不躲,一拳向上回去,“咚”的砸在长枪的枪杆之上。傅彣只觉手腕麻痹不已,向后退出数步。黄方在地面一借力,又弹上擂台,一脚朝着傅彣踢去。傅彣刚刚缓了不到一口气,只能横枪抵御,又被他踢得向后直退。
楚晴尽力向前,推在了傅彣的后背帮她控制住身子。黄方见他们仨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得意道:“你们还挣扎什么?尤其是你傅姑娘,他们与你有何干?何必给自己惹麻烦?”傅彣道:“这不是惹麻烦,你攻击我们在先,邓公子相助我们在后。不论从哪方面讲,我都不能看着你行凶!”
黄方摇摇头道:“别以为你爹和你哥本事不低我就会怕了你,若是你不识时务,我连你一起杀!”他知道拖得越久就对自己越不利,见傅彣没有立刻回话,当即出手想先将她打倒。
只听身后远处一声厉喝响起,紧接着响起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上千围观人群的惊叹声,傅彤纵马疾驰而至。卢忠一看,长叹道:“老大,你怎么才来啊。”毒性发作直晕倒过去。黄方回头瞄了瞄,知道傅彤的身份,毫不停留,对着傅彣连续打出三拳。傅彣不和他拖着,向后不断退避,同时一枪投出,直奔黄方颈部刺去。黄方微微一偏头,躲过长枪,一拳打中傅彣的小腹。他到底还是忌惮傅彤和傅炳的实力,不敢真的打伤她,只用了三成力。傅彣“哎哟”一声,向后一倒,却被楚晴趴着的身子一绊,头朝下撞在了擂台上,额角立刻青紫了一大片,还渗出血来。
黄方正要拿住楚晴,后面傅彤一把接住了傅彣掷出的长枪,他大步踩在马背上向前一跃,从众人头顶直来到擂台上,对着霍黄方的后背一枪刺去。他这一枪势大力沉,而且速度奇快,黄方清楚感到了后背一阵杀意,顾不得抓住楚晴,反身一拳打在枪尖上,只听“蹦”的一声,将长枪顶开。
傅彤顺着长枪转了一圈,借力前冲又朝着黄方刺去。黄方叫道:“好手法!”双拳各自弹出一把钢刀,回身和傅彤交起手来。
楚晴爬到傅彣身边,见她正半闭着眼捂着自己的额角,有些担心道:“傅姑娘••••••你没事吧?”傅彣摸了摸伤口,“哎”了一声道:“还好••••••只是出了点血而已。姑娘,他是冲你来的,你还是先走为妙。不然不知这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楚晴点了点头,起身对邓泰道:“阿泰,我们先撤吧,不然这黄方是不会罢手的。”
邓泰看了倒在地上的傅彣一眼,坚决道:“要是我们跑了黄方这厮可不是要翻了天了?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他打伤了人,怎么样都得付出代价!”捡起另一把画戟,冲过去要和傅彤联手。
黄方冷哼一声,不等邓泰靠近就又弹出绳索,那绳索末端的铁环又扣住了邓泰的手腕。邓泰猛一甩手想将绳索甩掉,黄方又甩出另一条绳索打在邓泰的膝盖。邓泰没想到这绳索打人还这么痛,强忍住没叫出声来。黄方突然旋转身子三圈,骤然来到邓泰身前,一脚踢在他身前画戟上,画戟向后倒撞,刮了邓泰下巴一下,又把他撞倒在地。
傅彤见他这么多招,心下警惕,向后跃出一步,身子隐约挡在了傅彣和楚晴之前,不给黄方进逼的机会。黄方也看出了他的站位意思,道:“你小子不但功力非凡,意识也很出众嘛。你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核心人物吧?”
傅彤还未说话,旁边趴在地上中毒的那四人就有人说道:“那是当然,老大可是我们的‘最强少年’,又岂是你能相比的?”
“哦?”黄方笑道:“少年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你都是个成年人了,这小时候的名头你也拿出来炫耀吗?既然是最强,那我就杀杀你的威风!”将兵刃拳的所有刀枪一起弹出,朝着傅彤攻来。
傅彤冷声道:“以前的名号而已,不值一提!”一枪扫中黄方右手兵刃拳前端,同时向后退出。岂料黄方双臂一合,那杂糅在一团的兵刃顿时将长枪卡在其中。傅彤深知这长枪枪杆并不够硬,奋力想将长枪拔出,黄方双臂向上一挥,“咔嚓”便将长枪劈断,仅剩下半截枪杆还留在傅彤手中。
“嘿嘿,看你这次还怎么打!”黄方见傅彤没了兵刃,更加肆无忌惮,对着傅彤的脑门重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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