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黄昏

352:野心勃勃


    “好了好了,下去吧!别在此处烦我,为父为了尉将军的事,已经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可没闲工夫管那些莫须有之事,你就消停消停吧!若是你闷得慌,即日起,为父解除对你的禁锢,可你需得行为收敛。在这非常时期,一不小心便会引祸上身,若是司马府被你连累了,为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司马尚书抚了抚额头,挥手示意他离开。
    “父亲。”
    “出去,烦死个人,你成天除了吃喝玩乐,替为父添麻烦,你还会什么?”
    面对司马尚书的怒吼,司马访琴红了眼眶,转身跑走。司马尚书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叹息了一声,垂下头不再去想关于司马访琴的事,他闹一闹就会消停,不必搭理他,只要他不闹出牵连司马府的事,他可以任由他玩闹。
    司马访琴回到院子,叹息了一声,没想到在父亲眼里,他是这样的形象。既然父亲不肯搭理他,那他只能找别人帮忙了。
    现在是个非常时期,北方战事吃紧,六殿下被召回离都,尉将军也因谋反罪名被抓捕。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却又那么的巧合。若是漏掉一点点细节,就会导致现有的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景浣房。
    满修站在屋内,向千兰行了一个礼:“启禀门主,尉将军因谋反罪名被捕,现已被赵副将押回,此时还在回离都的路上。少主先行一步,也快抵达离城了。”
    “离城的妄徒都撤退了吗?”千兰的脸上并无多大的波澜,像是在看一件平淡的事情。
    “回禀门主,妄徒们已经早早撤退,按照门主的吩咐,属下并未将尉将军谋反之事告诉少主,浣城的妄徒也撤离了,至于上水城,那并非属下能插足之地,阮林书首领向来很有自己的想法。”满修低下头,语气不冷不热。
    “是吗?若是他敢出手,本门主会亲手送他去见姐姐。”
    “门主,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吗?不管怎么说,尉将军也是少主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是前门主的夫君,若是……”
    “闭嘴。”
    随着“啪”的一声响动,满修的脸上出现一个暗红的掌印,她低垂着眼眸,不再说话,也不伸手捂脸,任凭那火辣辣的痛感在脸上蔓延。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本门主指指点点,给你一点颜色,你还放肆起来了。不让你做奴婢,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是吗?”
    “属下知罪。”满修咬着牙跪倒在地。
    “若不是尉上卿,姐姐就不会死,本门主凭什么要救他?”千兰怒瞪着满修的头顶,这些人心地如此善良,还真当自己是救世的菩萨,可以解救天下苍生?满修是如此,齐问筠亦是如此。
    十七年前,妄生门门主因尉上卿而死。她不想十七年后,妄生门因尉上卿而覆灭。
    “属下知罪。”
    “滚出去。”
    “是。”
    满修起身逃离怡雅居,跑到无人的崖边,叹息了起来。门主从未替少主想过,可以见得,少主待在尉将军身边,她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
    以前的恩怨与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为何要为了一时解气,让旁人陷入遗憾之中?满修躺在崖边的草地上,抬眸望着蔚蓝的天空,阳光照射着她的双眼,她眯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
    离城的妄徒撤退了,浣城的妄徒也撤退了,少主知晓了尉将军的事,她会袖手旁观吗?答案是否定的。满修想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至少与少主说一下眼下的形式,不要让少主留下遗憾才是。
    想到这里,满修来到景浣房的入口处,准备外出,还未走上几步,便被林翰拦了下来。
    “满修,门主吩咐了,你哪儿也不能去。”
    “林翰。”满修伸出手,准备与他搏斗,想了想,还是妥协地转过身去。要智取才行,门主果然想好了对策,竟将她软禁在这景浣房。
    ……
    尉子瑜与钟离伯谦等人抵达离城与上水城之间的山林之中,遇到一个砍柴的柴夫,他正站在路边砍柴。三人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他见到有女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告示,他瞥了告示上的画像一眼,又看了不远处的尉子瑜与黑月一眼,自顾自地摇头道:“唉~这尉府二小姐躲得也太严实了,官府找了她那么久,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尉子瑜的心里一紧,他方才提到尉府二小姐,那不正是自己吗?
    想到此处,她走到那柴夫跟前:“这位大哥,方便透露一下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吗?”
    那柴夫再次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与画像相像之处,才肯将手中的告示递到她手上,并解释道:“告示上说尉将军意图谋反,尉府上下已被收监,尉将军也正在被押回离都的路上。唯有那尉二小姐,钻狗洞逃跑了……”
    他后面说了什么,尉子瑜已经听不清了。握着告示的那双手轻轻颤抖着,上面的字刺痛了她的双眼,父亲谋反?证据确凿?
    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她不过离开离城一段时日,没想到再次回来,已是戴罪之身,这世道风云莫测,她……该如何挽救这一切?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没事吧?怎么哭了?”
    “啊?”尉子瑜回过神来:“因为、因为尉将军曾救过小女子一家子的性命,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女子不敢相信罢了。”
    “你还别说,我也不信这事,尉将军骁勇善战,是我此生最崇拜之人,我也不信他会谋反他可是镇国大将军,有他在,无人敢对大祁皇朝不敬。打死我也不相信尉将军会谋反,北方战事起,望川城已经失守,大量难民涌入离城,想必是北方那些凶悍之徒知晓尉将军因谋反被捕之事,这才肆无忌惮地攻打望川。”
    “你说什么?”尉子瑜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兄长先前提过北方动乱,没想到如今那边已经开战了。
    “这位小姐不知晓吗?六殿下与张闯将军前去御敌,可是皇后与尉将军勾结,意图谋反之事牵连了六殿下,他正在回离都的途中,若是这样,恐怕羌武城也难保喽!”
    “这……”尉子瑜不可思议地望向钟离伯谦,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父亲因谋反被抓,北方战事爆发,如今大祁皇朝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
    钟离伯谦心疼地替她擦了擦眼泪,将那告示归还给柴夫,与他道了别,三人继续往离城走去。
    “子瑜,如今的你被全城通缉,实在不适合再回离城。伯谦先进城打探一番,等有消息再派人通知你。”
    “正好,我也有事需要回一趟景浣房。黑月,你且跟着七殿下回城,然后待在司马访琴身边,替我留意离城的动向。”
    “是。”
    “子瑜,切记要小心,一路保重。”
    尉子瑜抿了抿唇,勉强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笑容以示安慰。尉子瑜换上男装,抵达浣城,买了马匹,径直往景浣房赶去。
    ……
    司马访琴在院中来回踱步,实在放心不下离城郊外的那群难民,想着如今是贤王暂代皇上打理朝政,他也是七殿下的兄长,应该不会将自己从贤王府赶出来。如此想着,司马访琴已经来到贤王府。
    下人前去通报了一声,他便被领进清宁院。
    “贤王殿下,好久不见。”
    “司马公子,别来无恙,最近一段时间,司马公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提了。”司马访琴叹息了一声,随即瘫坐在钟离伯君的书案旁:“父亲让我向君雁玉学习,非要我参加科考,将我关在府上已经有了一段时日,最近受不住我的叨扰,这才松口让我出来。”
    “司马尚书也是为了你好。”
    “贤王殿下,尉将军一事是真的吗?没想到子瑜竟然逃跑了,她不配当尉将军的女儿啊!”司马访琴煞有介事地提起此事。
    “司马公子不会看告示吗?”钟离伯君也不恼,回答得滴水不漏:“至于子……尉子瑜配不配当尉将军的女儿,那不是你我能评判的。”
    司马访琴转眸一笑,不再与他争论此事,现在就算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用:“北方战事吃紧,张闯将军一个人能应付吗?”
    “这……就要问问张闯将军了。”
    “如今大祁处在内忧外患之中,为何不见贤王殿下有一丝焦虑?”
    “司马公子。”钟离伯君抬眸,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焦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贤王殿下可曾出城看过城郊的难民?据说他们因为望川城失守,这才逃难到离城。”司马访琴不想与他继续浪费时间,他的回答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也是,混迹在尔虞我诈之中,怎会轻易露出马脚。
    开门见山更好一些,相信贤王殿下不会任由任何威胁大祁的因素存在,就算他正野心勃勃地争权夺位。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钟离伯君歪了歪头,淡淡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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