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呀呀”声响，头顶扇起狂风，两只奇异巨鸟拍打翅膀从空而落，双足嘭然踏地。怪鸟体型庞大，脖颈修长，双腿粗壮，足有一人之高，鸟背上各站一名男子，一人五十来岁年纪，另一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后都背一柄巨刀，昂立鸟背，颇有威武气势。岛津正美从未见过如此又奇又怪的巨鸟，定定瞧着两鸟出神。
    两名男子跃下鸟背，黄晟湄笑道：“老卢头，一别经年，你可老了不少，也不如以前潇洒威武了。”那五十来岁之人微笑道：“老黄头，一别经年，你不仅老了不少，也邋遢了不少。”两人哈哈而笑。
    岛津正美心想：“常人见面都是互相抬捧，这两人倒好，互相损一遍，还笑的这么开心。”
    那姓卢之人道：“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黄晟湄向岳中翼一指，说道：“还不是他，跑去盗明月圣君的神珠，结果被抓住了关在这笼子里。老头从昨天就开始想办法开笼子，刀劈，锯磨，錾钻，镂凿，各种办法用尽，都无济于事。老头听说这里有妖兽出没，猜想你父子二人一定来此诛杀魔兽，只好放出青鸾虫传讯找你。”那人道：“昨日我和云鹤确实追杀魔兽，追得远了，此刻方回。”
    洛安旭心中一动：“原来我见到的两名刀客是这二人。”
    黄晟湄笑道：“诛杀魔兽，战绩如何？”那人道：“十只魔兽，被我父子二人斩杀五只，另有三只不知被何人所杀，而且焚烧了尸体，余下两只逃得快，未能追上。”黄晟湄笑道：“两只漏网的小魔兽，以后再找也不迟，还能逃得了你臧天刀王的手心？”他“臧天刀王”四字一出口，岛津正美转头向洛安旭瞧去，她清楚记得洛安旭曾说，明月皇朝七大高手中便有臧天刀王。洛安旭也是一奇，没想到此人便是名震皇朝的臧天刀王卢联齐。
    卢联齐道：“魔兽滥杀无辜，逃到哪里都是危险之极。不过，魔兽屠的这个村子，也混有不少魔族中人，这倒出乎我的意料。”岛津正美心中怦的一跳：“莫非他把全村人杀光了？”黄晟湄奇道：“有这种事？待会带老头瞧瞧去。”卢联齐道：“瞧他们作甚？只要不滥杀无辜，我们就不必理会，随他们自生自灭。”黄晟湄哈哈一笑，说道：“不管他，先把老贼鸟放出来再说!”岛津正美听他并未屠杀众人，放下心来。
    卢联齐转头向儿子说道：“云鹤。”他儿子卢云鹤取下背上巨刀，连柄带鞘，夯立在地上，足有一人之高，手臂向上震出，唰的一声长吟，刀刃出鞘，雪亮刺眼，锐气生寒，一道亮光射入空中。跟着人影纵起，卢云鹤捉刀在手，霹雳寒光从上而下直劈，铛的一声巨响，铁筋笼断作两半，向旁分开。岳中翼蹿身射入空中，叫道：“老子出来了，老子出来了!哈哈!”在树林之间来回跳跃穿梭，活像一只野猴。
    黄晟湄笑道：“‘问天九式刀’果然非同凡响，劈开铁筋笼，不费吹灰之力。老贼鸟在笼子里关了几天，一得自由，不疯上半天，是不会回来的。老卢，给你介绍两个小朋友认识，竹筏上躺着的是洛安旭，昨日若非他相助，老头还真难以救出老贼鸟，这个小姑娘……”说到这里，岛津正美怕他乱说一通，忙接口道：“岛津正美见过二位大侠。”黄晟湄哈哈一笑，又向二人介绍卢氏父子。
    卢联齐看向岛津正美，淡淡问道：“姑娘是东夷国人，还是魔族中人？”岛津正美道：“东夷国人。”卢联齐道：“确定是东夷国人，和魔族没有干系？”岛津正美点一点头。卢联齐忽地身形窜起，转眼已在数丈外的大树之后，刀光卷起，两名黑衣人惨呼声中，跌了出来，死在地上。几在同一瞬间，卢云鹤反身向另一侧的大树扑去，两声惨呼声响起，又有两名黑衣人中刀毙命。
    岛津正美和黄晟湄大为惊诧。卢联齐淡淡问道：“这四个魔族魔士跟踪你们多久了？”岛津正美摇一摇头，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有魔族魔士跟踪，向洛安旭看去，洛安旭也是一脸茫然。卢联齐又问道：“姑娘既是东夷国人，体内怎会有魔力？”
    黄晟湄奇道：“老卢头，你没瞧错吧，她体内有魔力？”卢联齐反问道：“你没瞧出来？”黄晟湄神色尴尬之极。卢联齐道：“她体内有魔力，你瞧不出来倒也罢了，有魔族魔士跟踪，你竟然也没发现。老黄头，你是越老越不中用。”黄晟湄一脸悻然。岛津正美道：“我体内确有魔力，但魔力如何入我体内，我也不知道。”黄晟湄道：“既然发现有魔士跟踪，就不该全部诛杀，留下一个活口问问也是好的。”卢联齐道：“从魔士口中宁死也难问出什么。”不再理他，转目向洛安旭瞧去。
    洛安旭和他目光一对，便觉他眼神精光强劲，心想：“此人内功和灵力竟如此之强，难怪一眼便能看出美子体内有魔力。”黄晟湄刚要说话，卢联齐道：“他的腰椎骨断了，老黄头，你又没瞧出来？”黄晟湄颇为尴尬，说道：“这个……这个……”他一搭眼就认定洛安旭和岛津正美是私奔的小情侣，至于岛津正美有没有魔力，洛安旭是断腿还是断腰椎骨，他压根儿就没往那上面想，说道：“这小兄弟嘛，跟我倒是投缘，老卢，你能否救一救他？”
    卢联齐略一思索，说道：“由此向东三百余里，有一处神方谷，遍生琪花瑶草，其中有一种奇物，叫做‘火炙参’，有令死人复活，白骨生肉之能，若能找到此物，便可用于接骨。”黄晟湄道：“那好办，用你的鸿方神鸟带着我们到神方谷走一趟就是。”
    卢联齐招一招手，两只巨鸟咕咕而叫，巨翅摊开，两丈余长。黄晟湄将洛安旭连人带竹筏抱上鸟背，卢联齐和他同乘一鸟，岛津正美和卢云鹤同乘一鸟，两只巨鸟拍翅腾空，向着东方天际展翅翱翔。
    忽然遥遥听到下方有声音传来叫道：“老黄头，等一等我，等一等我!”岛津正美向下望去，只见碧绿树丛之巅，一道人影连连跳跃，疾追而来，快愈闪电。她微一愕然，说道：“是飘逸飞鸿!”卢云鹤淡淡道：“不管他!”驭鸟越飞越高。岛津正美忍不住回头瞧去，这一瞧不要紧，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岳中翼纵跃到一处极高的树巅，借力弹跳而起，如一发炮弹向着两鸟射来。此时两鸟已高出树梢十余丈，岳中翼却能狂追而至，呼地一声，窜上卢云鹤和岛津正美所乘的鸟背，哈哈而笑。
    岛津正美吃惊之余，又不由得由衷佩服，向他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叹。岳中翼哈哈大笑，说道：“飘逸飞鸿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岛津正美道：“你可真不谦虚。”岳中翼道：“既有这本事，又何必谦虚？”
    双鸟御风疾翔，其下田园成方，河流为带，山脉似丘，壮美山河尽收眼底，众人心胸畅快。大半个时辰后，下方出现大片山谷，虎据龙蟠，迤逦蜿蜒。两鸟下伏，盘旋钻入一处逶迤山脉，树木葱茏，花草遍地，红黄紫蓝杂然相间，五颜六色点缀一片片苍翠。双鸟扑扇翅膀，停落一处空地上，周边尽是五尺来高的奇花异草，众人一靠近，忽然间如沐春风，竞相开绽，五彩绚丽，异香扑鼻。
    岛津正美看着齐腰高的花草，说道：“这里的花草怎么忽然间全都盛开了？长得这般高大，好生奇怪。”
    卢联齐道：“此处山谷毗邻魔族结界，原为两百年前龙帝龙啸天与魔帝聂行风决战争霸之处。这里多经战事，伏尸百万，流血成河，花草树木吸收尸骨精养，生长怪异，也是有的。”
    黄晟湄奇道：“你说的是圣龙英雄？原来，龙帝与魔帝争霸决战之地是这里。”
    岛津正美奇道：“圣龙英雄？龙啸天和聂行风？”
    黄晟湄接口说道：“两百多年前，这神州大地上还没有明月皇朝，也没有魔族，而是分为七城、五谷、四都和两部，共十八个部族，分别统领成百上千小城小邦，互相之间杀伐征战，攻城略地。
    “众多小城邦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叫作圣龙城，城主龙且心怀广善，收留各部饱经战乱的难民，且不崇尚武力攻伐，颇受爱戴，各部难民流水般汇聚圣龙城。十八部族见圣龙城渐渐壮大，都怕于己不利，于是联合攻破圣龙城，城主龙且殉城。其子龙啸天带着残余部族远避荒毛之地，休养生息，和两名生死兄弟轩辕哲、聂行风励精图治，壮大部族。”
    岛津正美奇道：“魔帝聂行风和龙帝龙啸天原本是兄弟？”
    黄晟湄道：“这三人从未结义，但相交于艰险危难之中，真诚相待，生死不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三人深知战乱之源在于天下部族纷乱，于是等到时机成熟，剑指天下，历经艰辛战败十八部族，统一神州大地。龙啸天将整个神州改名为明月皇朝，自号龙帝，改圣龙城为帝下圣都，意为有龙帝之气庇佑的圣地，是为皇朝之都。”
    岛津正美问道：“既然三兄弟统一天下，建立明月皇朝，为何龙啸天和聂行风又反目成仇？”
    黄晟湄道：“当此之时，这三人都有所爱，轩辕哲与夏蓉蓉，龙啸天与秋心素，聂行风与云汐瑶，可说每一对恋人都历经生死劫难，方才走到一起。尤其聂行风与云汐瑶，多历磨难，最是曲折艰辛，他对那云姑娘也用情极深。云汐瑶原本是一个大部族之女，兄弟三人起家，也是靠云汐瑶和部族所帮助，但最终龙啸天一统神州时，还是灭掉了她的部族，屠杀了她反抗的族人和亲眷，就连她年幼的弟弟也没放过。云汐瑶从此与龙啸天仇深似海，对之恨入骨髓。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保手足，可舍衣服，然而在钟情重义的男子眼中，却并非如此。云汐瑶思及故国亲人，一直郁郁寡欢，聂行风不愿看她一直痛苦，逆龙帝之意而行，为她重建部族城邦，况且他当时对龙啸天屠灭云汐瑶全族，本就有所不满。而龙帝此时对聂行风行事更是不喜，于是两人之间渐渐生出嫌隙。
    “及至明月皇朝建立，龙帝主宰神州大地，聂行风的新城邦也已建成，所爱之人的脸颊上重新绽放了笑容。刚建立明月皇朝的龙帝龙啸天却是忍无可忍，脸上也布满了杀机，与聂行风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于是两个曾经出生入死，并力开创不世伟业的兄弟，开始兵戎相见，杀伐征战，万千生灵遭劫。
    “当龙啸天再一次覆灭这个部族时，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有的只是兄弟相残的余悸和痛苦，还夹杂着几分不安和隐忧，因为他没有看到聂行风的尸首，只看到了聂行风为云汐瑶建造的坟冢。云汐瑶死在了征战中。到此境况，龙帝知道和聂行风之间，除了一生一世的仇恨，已再无任何回转的余地，于是下令整个明月皇朝追杀聂行风和他残余部族。圣宫卫和明月楼就在那时创立的，原本只是为了追杀聂行风。但圣宫卫和明月楼在整个明月皇朝找了十余年，始终没发现他的半点踪迹。”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一口气。
    岛津正美既为兄弟反目嗟叹，又为聂行风、云汐瑶唏嘘不已，说道：“聂行风没做错啊，倒是龙帝很过分。聂行风去哪了？”
    黄晟湄道：“聂行风带领残余部族，退到北疆之北的荒毛之地，为云汐瑶复仇之心使他迷失心智，终于积重难返，越陷越深，开始修练魔功，豢养魔兽，建立魔族。从此世间再无聂行风，取而代之的是，风云再起、叱咤天下的魔族帝君逆天独我，魔族与明月皇朝之战也就此开始。”
    岛津正美问道：“聂行风给自己取名字叫逆天独我？”黄晟湄道：“既然已到如此境地，他此后必是逆天而行。魔帝逆天独我与龙帝龙啸天反复攻伐征战，双方百万之众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嗯，原先这里是平原，本没有山岭和河流，这山岭是尸骨堆积而成的，河流是血液汇成的。”
    岳中翼吓了一跳，骂道：“老黄头，你嘴里能不能干净些，天天吓唬老子。”说完皱起眉头，他刚才一跳下鸟背，便觉口渴，在一条小河里喝了不少水，越想越觉得恶心，终于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卢联齐道：“这里两百年了，就算之前是血流成河，也早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你喝的是水。”岳中翼苦着脸放下心来。
    岛津正美忍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是魔帝战胜了，还是龙帝战胜了？”黄晟湄道：“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二者决战争霸数次，杀得天昏地暗，日月变色，到底谁负谁胜，谁死谁生，并无传言流下来。其后，轩辕哲和二代圣君召集当世高手，以灵力封印北疆结界之地，将两族隔开，防止魔族滋扰生事。直到后世两百余年，魔族和明月皇朝一直都是夙敌，大的征战虽然没有，但还是有魔兽不时突破结界袭扰。”
    众人听完圣龙英雄故事，各自慨叹，岛津正美毕竟是女孩子心性，敏感多思，听得心有怏怏。
    卢联齐道：“火炙参喜阴，一般傍着大树而生，其形似人参，我们到树下寻找，小心毒虫猛兽。”
    众人分散开来，拨开半腰高的花草，向着大树下面找去。岛津正美跟在最后，走了几步，忽觉身后窸窸窣窣，似有响动，回头瞧去，除了三朵开的娇艳欲滴的紫色大花，并未见有何异样，转身又走。身后三朵紫花颈蔓伸长，花盘张开，形如巨口，分从左、右、后三面环绕而来。岛津正美警觉回头，三花立时缩回，还为原状，俏丽尤滋。
    岛津正美眉头轻皱，总觉得紫花有些怪异，却又瞧不出什么玄机，转过身来察看，伸手触向中间一朵花盘。便在此时，她背后数尺之外的五朵紫花，颈蔓悄无声息茁壮长起，花盘大张，向她身后慢慢靠近。
    岛津正美瞧着眼前花朵，犹不知觉身后怪象，手指抚摸花瓣花蕊，忽听有声音说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猛吃一惊，心想：“是谁说话？”瞪大了眼睛，靠近紫花瞧着，心想：“莫非是它在说话？”
    她身后一朵紫花花盘大张，巨口咬合，刚好咬在她后背半尺之外，颈蔓无法再长，花盘接连咬合数下，始终够触不到她，颈蔓上两片花叶伸长，如同双手向前探摸合抱，也没够到岛津正美后背。其余几朵大花争先恐后张嘴来咬，伸颈叶来够，但颈蔓长至极限，也触及不到岛津正美，拥挤一团，急得叽叽喳喳乱叫。
    岛津正美听到身后异响，回头瞧去，几朵紫花瞬间缩回原样，她只瞧见花摇枝动，越来越觉得奇怪。转回身子，又去伸手抚摸紫花，那朵大花仿佛害羞了一般，枝蔓向下缩动，颈上两片叶子向上翻起，捂住花瓣，如同双手捂脸，声音传来说道：“别摸我，别摸我，痒死了，痒死了!”岛津正美吃了一惊：“这花会动，还会说话!”
    一个念头未落，花蔓急速变粗变大，花盘巨口大张，向她咬来。岛津正美惊道：“花妖!”忙向后退开，忽然背后风起，也有巨花来袭，忙纵身向上跃起。七八朵巨花同时向上攀升来咬。剑光闪动，嗤嗤嗤，三朵花盘被她挥剑削断，余下花盘凛然不惧，争先恐后来咬，岛津正美翻身从花蔓上跃了过去。地上红花、蓝花颈蔓摇曳，相继长起，形如巨蛇，蜿蜒咬来。岛津正美飞脚踢开几朵花怪，远远飘开。
    双脚刚一落地，泥土拱起，数十个两尺来高的草怪和木怪钻将出来，草怪形似四脚座椅，木怪形似树桩，叽叽喳喳乱叫，迈着奇异怪步，跑得飞快来追。岛津正美边挥剑削刺，边向后退走。忽听远处岳中翼声音哇哇大叫道：“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全是活的？”转头见他和黄晟湄等人都被草怪和木怪缠住围攻。
    岳中翼喝道：“踢死你们，踢死你们!”飞脚将几只扑上来的草怪远远踢开，摔的瘫在地上，忍不住哈哈大笑。数十只木怪分从四面合围而来，张开大嘴齐齐扑咬。岳中翼急转圈子，身形骤然凭空消失，众木怪扑了个空，撞成一团。岳中翼声音从空中飘落，哈哈笑道：“果然是一群木头疙瘩脑袋!”晃身从一片大红花上疾掠而过，大红花为他脚尖点动，纷纷抬起花盘，颈蔓伸长，张嘴来咬。
    岳中翼自侍轻功超绝，看准一棵大树上吊着几根藤条，从众花怪之上横卷而过，穿到树底，手脚攀住藤条，横身吊在众花怪头顶，笑道：“来咬我啊，来咬我啊!就是咬不到!”花怪疯长起来，互相拥挤，齐张嘴咬他，仿如数十条饿狗伸长了脖子，等着喂食。岳中翼早算出众花怪能长高的极限，是以意态闲暇横吊在树下出言调戏，众花颈蔓长到极限，果然和他屁股差着数分咬不到，急得叽叽喳喳乱叫。岳中翼哈哈笑道：“咬不到吧？我是故意的!气死你们!”
    他正乐得哈哈大笑，忽然手臂上一紧，青藤伸长，沿着他手脚缠绕过来，他吃了一惊：“奶奶的，还有藤怪!”话音一落，身子被青藤向下放了数分，屁股立时大疼，被几朵花盘咬住。他惊的啊啊大叫，“噗”的一声响亮，忍不住崩出一个臭屁，熏的几朵花怪忙不迭松口缩回，向外喷吐臭气。
    忽地一道光亮刀劲急旋而来，巨刀飞舞，将众花怪尽数斩去花盘，卢云鹤飞身卷来，踢断青藤。岳中翼翻身跃下，摸着屁股乱跳，疼得哇哇大叫。卢云鹤站在树干上看他一眼，嘿然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臭屁救命的本事!”岳中翼哀哀叫道：“你还幸灾乐祸个屁!”
    黄晟湄挥掌甩出气劲，将一众草怪和木怪震开，向卢联齐问道：“老卢头，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神谷么，怎么这花花草草全是活的？一个个像吃人的妖怪!”
    卢联齐巨刀横扫而过，草怪木怪叽叽喳喳乱叫，断折一片，他也暗自纳罕：“奇怪，这些花草怎么全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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