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丫头沸腾聊斋

第28章


我看过医生,什么也检查不出,可是痒起来的时候,真的难以忍受!我担心咱们的婚礼……”
    她开始呜咽着。
    “怎么了亲爱的?”他温柔的托起她的脸——
    天啊!
    他惊的差点摔倒!
    她原本靠资生堂化妆品保养出的白净面庞,竟然出现了一片片鳞片似的角质层!
    她大哭着甩掉身上的衣服——竟然波及全身!她简直像一条丑陋的鳄鱼!
    看着她令人作呕的身体,他突然感到剧烈的痒痒!从心里发起的痒痒!
    他忍不住嚎叫着抓挠自己,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越来越深……
    盛大的婚礼现场,各界名流,演艺人士,上层社会林林总总的各色人等,怀揣着各自不同的心情,笑脸相逢在一起。男人们大多带着嫉妒的心情等着看据说绝顶的精品女人;女人们大多带着嫉恨的心情要瞻仰一下那传说中的沙图什。
    可是等过了时辰,没见新郎新娘出场。
    有人预感到不好,提议到他们的新房去看一眼。
    当打开那座豪华小楼的铁门时,人们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一个男人,全身赤裸,已经死去,僵硬的身上到处是用自己指甲划出的深深的血痕,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血流遍地,已经凝成了咖啡色……
    一个女人,惶恐的缩在角落里,她的模样令人生畏,全身上下布满了干巴巴的鳞片,一会笑一会哭,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已经神经错乱了。
    当人们想要去救她的时候,她发出野兽一样“咩咩”的低鸣,用头去顶撞别人。
    无奈大家只好放弃,选择了报警。
    警察赶来的时候,她还缩在那里,双手紧紧攥住一团灰乎乎的毛巾似的东西,嘴里不停的念叨一个词——
    “沙图什……沙图什……沙图什……”
    
 
鬼丫头沸腾聊斋 第五卷 怪谈之二十四《胭脂玉》
    雾气茫茫,升腾在幽深昏暗的河边,河水粘稠的仿佛不会流动。木桥仄仄,积年的朽木潮湿破旧,似乎随时会坍塌。
    但是不会。
    所有的桥都塌了它也不会倒,因为它是——奈何桥。
    没有人见过这座桥,是的,没有人,因为它不是人间的桥,只有做了鬼才能找到它。
    可是找到它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那个正在桥上徘徊的孤魂,她这样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已经几百年了,几百年过去,她仍然没能走过这座桥。
    这几百年里,她无法过桥去转世投生,因为她心里老是存着一句话,“我等你,就是到了奈何桥,我也等你!”
    现在奈何桥是到了,可是她却忘了要等的人是谁,甚至,在慢慢的等待中,她忘了自己是谁……
    有人劝她,反正是要喝孟婆汤的,那时候什么都忘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桥去吧。
    她坚决的拒绝了。那一生未了的心愿,难道做了鬼就化了不成?不!不!我一定要等,到了奈何桥也要等,我要等的人,一定是我生前拼了命去爱过的,我一定是丢失了什么,等我找到了,我就能想起他,等到他;等到他,我才能有来世!
    没有谁能帮助她,因为她把自己的灵丢了,她是一个没有灵的魂。除非,她能找回……
    公元2002年8月的一个午后。
    柳丝提前回到了学校,把行李拖进宿舍,她已经热的满头大汗了。尽管还有半个月才开学,柳丝却是在家一天也呆不下去了。继母并不喜欢她,但是在面子上,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相安无事。家里的空气永远是那么的生疏淡漠,好像缺氧,让人憋得慌。
    打工一结束,挣够了下学期的费用,柳丝就急忙提出要回学校抓紧进入学习状态,爸爸没有说什么,倒是继母礼节性的挽留了一下。柳丝只是拍了拍同父异母的小弟弟的脑袋一下,嘱咐他别去网吧贪玩,就拎着箱子出了门。
    现在她晃荡着腿坐在自己靠窗的上铺上,屋子里还弥漫着灰土的味道。同屋的室友都还没有回来,阳光穿透玻璃窗,照耀出浮尘在舞蹈。
    柳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决定给苏霆打个电话。
    苏霆是她的男朋友,两人不在一个系。
    正要打电话,她忽然想起,刚才一通收拾宿舍,现在浑身跟活了泥似的,怎么见苏霆啊?端起脸盆要去洗澡,忽然想起来,暑假里学校的澡堂每周只供应两天热水!这可怎么好啊?
    转了个身,她就有主意了,大下午的,先去后海游会泳,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再去胡同里一个满干净的小澡堂花几块钱冲个澡,然后,去买个烧饼夹肉坐在岸边美滋滋的吃!等月亮出来了,听一会对岸的丝竹管弦……真是绝妙好主意!
    电话里约好了苏霆。他说他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正打算这两天也搬回学校住呢,他要柳丝在学校等他,他从家到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柳丝说她等不及了,她正为自己的创作灵感感到冲动呢,叫苏霆把行李放在学校后直接去找她。没办法,苏霆已经了解了她的性格了,只要她想到了,就得去做,马上。
    后海的水暖暖的,柔柔的,包容着她,爱抚着她。就像小时侯。那是第一次来这里游泳,是三岁还是四岁?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紧紧的拉住妈妈的手,不肯松开……
    想起妈妈,柳丝的眼睛湿润了。她翻个身,换成仰泳的姿势。一瞬间,楼台垂柳全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金色,晃的她心里一阵迷茫混沌。忽然的就想躲避,躲避那金粉浮华,躲避那车马喧嚣,躲避那人声纷杂,躲避那紫陌红尘……
    一个猛子扎下去,一切都安静了。
    深处的水有些凉了,浅浅的水草扫着她的身体,飘荡在水中,她觉得自己很轻。
    黑暗中忽然灵光一现——那是什么?
    柳丝不假思索的潜过去,随手向刚才闪烁的地方一抓。
    浮出水面,正要看看自己抓住了什么,苏霆已经在岸上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大叫她的名字了。
    “你干什么啊,潜水那么久,成心要吓死我啊?”苏霆严肃的说。
    “讨厌,不许你说那个字!我最怕听那个了……你赶快呸呸!”柳丝爬上岸,披上苏霆递过来的毛巾。
    “好好,呸呸。”刚才一着急,忘了柳丝的忌讳,她最听不得“死”字。
    “我刚才捞了个东西!”柳丝得意的说。
    “知道你水性好,可也别那么夸张啊,是不是个大田螺啊?你是不是惦记要炒田螺啊,别啊,没准还能出个仙女什么的……”
    苏霆的玩笑说不下去了,因为柳丝慢慢的张开手掌,湿漉漉的手心上,躺着一块被水洗刷的干干净净,不沾一星泥渍的淡红色的光滑石头。
    “呀,真漂亮啊。”柳丝把它拿到眼前,对着阳光,“还是半透明的呢,诶,还有一个小洞呢!”
    “穿上根红绳,正好挂脖子上!”
    “对呀!走走,买根红绳去!”
    换好衣服,两个大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过银锭桥,桥那边的烟袋斜街,有不少古玩店。
    他们挑了一家门脸最小最破旧的铺子,按他们的经验,这样的铺子应该不会宰人,虽然他们只是想要一根红绳而已。
    看铺子的是一个老爷爷,老的已经不自觉的靠在窗框上冲盹了。
    柳丝他们等了一会,见老人微睁开眼睛,才轻声问:“爷爷,请问有红绳儿卖吗?”
    “什么?”老人没听清楚。
    柳丝把那块石头举在他眼前,“我要一根红绳子,穿这个。”
    看到石头,老人忽然坐直了腰,他直直的盯着那石头,不说话。
    “您怎么了啊?”苏霆问。
    “胭脂玉。”老人说。
    “什么?”
    “胭脂玉。”老人又说。
    “您说,这个是玉?胭脂玉?很值钱吗?”柳丝好奇的掂量着手里的石头。
    “不。”老人摇摇头,“它并不值钱,不过它是胭脂玉。”
    两个人都没能听懂老人的话。
    “您到底有没有红绳子啊?”苏霆有点不耐烦了。
    “我没有。你也别戴它。”老人说。
    “为什么?”
    “因为它是胭脂玉。”
    苏霆拉了柳丝走出小铺,“这老头一定是老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他说不叫我戴它,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连它的名字我也喜欢,胭脂玉——多好听啊!”
    “你喜欢就成了,走,我们去别处买根红绳儿……”
    开学没多久,天气就转凉了。
    柳丝已经习惯了戴着那块红绳穿着的胭脂玉,她把它贴身戴着,只在没人的时候才偶尔拿出来把玩,玉温温的,似乎永远带着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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