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第32章


   
   在之前的二十来个年头里,我愤青,我自命不凡,我在外联部拉赞助做勤杂的时候腰板儿都拔得倍儿直。   
   在我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如果你是个小奸商,且没读过书。我对你伸出小指,哥们儿,你是穷人。   
   如果你是个大老板,也没读过书。我对你晃晃食指,其实,你穷得只剩下钱了。   
   当然,对于一些读过书,并且利用读书所带来的光环大肆捞钱的势力,我会竖起中指。   
   我的拇指,只为我自己而留。   
   这只是“之前”,现在我逐渐明白,原来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万般皆扯淡,唯有权和钱!我是通过一些痛不欲生的事实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明白这个道理的后果,就是让我更加痛不欲生。   
   首先,在大一的期末,我家出事了。一个生活条件处于准小康水平的家庭在一个啼笑皆非的大祸之后,变得满目疮痍。五月份的时候我家进行一次装修,装修工人是位河南老哥,手艺精通。除了按天收取的手工费,我家还供一顿午饭。关键就在这顿午饭,有天老爷子高兴,非要拉着那哥们儿喝两盅,结果惹了大祸。那天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喝得兴起,一瓶白的很快就光了。老爷子意犹未尽,搓着手四处翻看,并且迅速在墙角发现了半瓶泸州。拧开之后每人又倒了大半杯。俩人都是酒蒙儿级别的(恕我不肖),谁都没闻出酒杯里有股洁厕灵的浓烈酸味。   
   装修师傅说:“老哥,你是我见过最够意思的老哥,我先干为敬。”   
   说完了一仰脖儿。   
   ……   
   24小时之后,大夫对老爷子老太太说,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这是浓酸,食道,胃,全完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性命倒是可以保住,只怕……会落下个活死人。   
   又过了一个星期,装修老哥躺在病床上纹丝没动,他的工友,家人,法院的传票,医院的手术费……铺天盖地向我家袭来。“娘的命好苦呦!”电话里,我妈刚说了两句话就泣不成声。放下电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和我那本来就不充裕的泡妞基金彻底拜拜了。   
   课程不多,我们早早地结束了这个学期。文明和卢真在期末考试中继续英勇,还有一个更英勇的,谁也没想到那人会是裴蕾。除了英语,她所有的考试都没参加。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考试上,火车票早就买好了。这个时候我接到了裴蕾的电话。   
   “一会我请全班同学吃饭,听说你家有事,怎么样,能去么?”   
   “恐怕时间要不够,我下午的火车……”   
   “我下学期要退学了。”   
   话筒里出现了大段的沉默。   
   裴蕾说:“你随便吧。”然后挂了机。   
   放下电话,裴蕾昔日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校园生活多带劲儿啊,你看我,放了假都不想回家……”退学?为什么?是学校生活真的不堪,还是她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裴蕾的主席老公订完饭店,点了菜,和大家客套了几句先走了,据说是去参加学生会的换届选举。这哥们儿要美人更要乌纱,一副红光满面八面玲珑的样子,估计他要是在席我们少点两个菜都够了。裴蕾一言不发地端坐在席前,像个皇室。而主席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样子,充其量也就算个外相。   
   裴蕾根本没提退学的事,就说是想请大家聚一聚,然后满面春风地邀请大家干了两杯。两杯过后,裴蕾的眼睛有些迷离。大家乱哄哄地站起来互相敬酒,裴蕾靠在椅子上,粉面通红,嘴角微微带笑,用一种迷醉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起初我低头躲闪,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菜,后来感觉脸都在发烧,干脆把筷子一扔。你看我,我也看你,反正你老公又不在!我也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一次轮到她发烧了。   
   我倒了一杯酒走到裴蕾面前:“不好意思了,裴蕾,我得赶火车。我敬你一杯吧,也不知道该祝你什么,都在酒里吧。我干了,你沾点儿就成。”说完我和裴蕾碰了一下杯,然后我看裴蕾起身端起酒杯,闭起眼睛咕咚咕咚地喝了十几下,到底把满满一杯啤酒干了。喝完了裴蕾擦了一下嘴角,露出洁白的皓齿。那个笑容很友好,很灿烂,很正点!那是裴蕾留给我的一个很珍贵的镜头。   
   裴蕾小声说:“你陪我在学校里走一走吧,我真的要离开这儿了。”   
   男孩都喜欢六月的校园。六月,穿裙子的季节。裴蕾走在我的身边,她穿了一条棉布的碎花裙子,裙摆在微风里一荡一荡,煞是好看。   
   裴蕾说:“我们有多长没有这样一起逛逛了?”   
   我看着她,没说活。   
   “真好,这种感觉。”裴蕾说。   
   我顿时有一股甜蜜的忧伤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要离开学校?”我问。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想了几种可能,也许她想出国,或者她想回到高中重新来过,再考去一个首屈一指的高校,再或者她哪都不想去,只是那一年对她的伤害继续蚕食着她的精神,她想休息。但是裴蕾的回答让我震惊。她说:“我不想再浪费精力,在我根本看不见意义的东西上。我想去赚钱。”   
   她继续说:“我是为了所谓的理想,抱负而来,毕业后我想成为一名白领,坐高级写字楼,穿知性装,喝研磨的咖啡……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就是离开那个环境她们同样卑微,可能会因为坐TEXI而心疼,也可能会为超市里的洋水果汗颜。我是个物质的人,后来我发现,其实脱离了物质我什么理想都没有,越是这样四平八稳地生活我就越觉得无助。那种一眼望穿未来的心痛感你能体会吗?”   
   “可是,裴蕾,你才21岁,离开学校你又能干什么?你又拥有什么?”   
   裴蕾转过头对着我一笑:“你看呢?你看我拥有什么?”   
   裴蕾笑着,双手合拢举过头顶,惬意地伸了个娇柔的懒腰。风轻轻撩起她的碎发,托出她白皙的脸。她随意地伸展,胸口的弧线也在肆意舒张。裙摆飞扬,露出莲藕一样的小腿。这是我眼里的全部信息。我突然陷入了恐慌。我怕自己已经望穿了她的未来。 
第十二夜 封存的碎花裙  3个穿ck的极品美女(66)         
   “你不是要出卖色相吧?你不是要堕落吧?”我问。   
   裴蕾似笑非笑,没有回答我。于是我只好叹口气,换了种说法。   
   “裴蕾,你的裙子很漂亮。”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多少钱?什么材质的?”   
   “120块,80%棉,20%涤纶……你喜欢吗?”   
   “嗯喜欢,那你自己喜欢吗?”   
   听见我的赞美裴蕾一笑:“废话,不喜欢我买它干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裴蕾你看,这条裙子只有120块,材质也很普通,但是你穿上却可以光彩照人。你喜欢这条裙子,别人也喜欢……这就是一种理想生活姿态,你只要摄取你想要,并且适合你的就好。即使你身着数万元一件的奢华靓装也未必有这条裙子迷人,因为那根本不适合你啊。”   
   “别傻了,你见过我穿靓装吗?你怎么知道不迷人,不适合我?什么叫堕落?堕落是一个从高处滑落到低处的过程,我现在已经在社会的底层,只能穿起120块钱的裙子,我有什么好堕落的!还有你说的什么理想生活姿态,我问你,没有钱,会有什么姿态?”裴蕾笑弯了腰。   
   我被她说得有些气短。“没有钱,但至少还会有无上的爱情!”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卫冰那张忧郁的脸。   
   这一句话触及了裴蕾的深处,让她浑身一激,我看见她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生僵。她呆呆地说:“是的,无上的爱情,我原先也这么想。我是个信徒,我信奉爱情,甚至连小说里出现的那种奋不顾身,不求回报的爱都会让我默默流泪。有了那样的爱,即使我很穷,我也会享受一片快乐——但那只是高于生活的爱,它们的源头早已被污染。”   
   “白天,那晚你醉成了那副样子来找我,吻了我,我以为你是那个只为我动感情的人。你告诉我你要对我好,你说我是你的全部,我以为这是真的……结果呢,你这么做大概是因为我还有没让你得手,还没怀上你的孩子吧?你那段恶心的独白背得挺溜的,和那个叫隋棠的女孩没少说吧?呵——”   
   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我笑了:“这么说,你住院的那一次,我挨冻的那个晚上也是我有预谋的接近你,俘虏你?还有那天,我喝的那么多酒都是道具,都是骗你心疼呢是吧!裴蕾,就算梁朝伟来了能演那么逼真么?实话跟你说吧,她怀上的是别人孩子!”   
   “我和她最亲密的接触都隔着好几层布料,你说我下流?哥们儿连穿三点式的活人都没见过……”   
   我意犹未尽,脸涨得通红,本来我想继续发挥,但我发现必须得住口了,因为裴蕾的脸色变得苍白,像风化了千年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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