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

第10章


  他很敏锐的听见了很小声的惊呼。
  女人!靠,又是女人!
  他又缩回了角落,让他那结实可爱的小屁屁见客。尴尬到死。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那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舜舜哥哥……”
  那是场他毕生难忘的对话,平常的对话都是面对面,而那次,是以屁股对面。也就是那场对话后,非常神奇的,秦宁成了他的试验女友,然后就这样一年年的谈了下来,终于有一天,成了他这辈子唯一的妻。
  “正是因为记得……”他咬牙切齿。他完全记得她是怎么把他那小八股的妻子一步步的带出花痴本性,居然胆大妄为到当着他面看帅哥。
  “忱,来。”秦宁小力的敲了尹舜一记,起身往里间走,朝沈忱招招手。
  “怎么?”她跟了过去,看秦宁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
  “前几天我碰见阿姨了。”秦宁小小声的说。
  “碰见就碰见嘛。”她奇怪的看秦宁一眼,碰见她妈这么神秘干吗,她天天都碰见的。
  “她说要给你相亲。”
  沈忱一下笑了出来:“宁,你这是通风报信吗?”
  秦宁懊恼的瞪她一眼:“不是,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确实可以定下来了。”
  “唔唔。”沈忱不甚在意的胡乱点着头。
  “哎,我说真的,女人黄金生育期在28岁前,越往上拖越危险。”
  “唔。”
  秦宁皱着眉头认真的给自己的好友盘算着身边都有哪些适合的人选,想来想去不是不够好就是有女友了,就只有一个人还单身着:“要不就阿随好了,你们在一起也很多年了,当初不是差点连……”忽然意识到有些话不该提,她忙吞了回去,小心的看了沈忱一眼。
  沈忱似没在意她吞回去的话,啼笑皆非的看她:“宁,你没发烧吧。我?欧阳随?”
  秦宁一下泄气了:“当我没说。”
  真的是,怎么会说到欧阳随呢。就算想到把那种马和其他人扯在一起,也不会想到把他和沈忱扯在一起,虽然他们两的情史一样战果累累,势均力敌,可是偏偏欧阳公子可以对任何人挑逗诱惑,对沈忱就不放任何丝丝电,两个人完全让人抓不到暧昧的痕迹,真不晓得当年那个意外是怎么来的。
  才安静了片刻的秦宁又想到个对象,立马卷土重来:“要不就你那个大学时候同居的医生男友?和你时间最长的那个。我看他现在也还单身着的样子,好象还开了个酒吧。”
  沈忱没反驳,随便笑了笑:“宁,你知道一个女人变欧巴桑的最大特征是什么?”
  “什么?”
  “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把身边单身的女友都嫁出去。”沈忱捏了捏秦宁的鼻子,往外间走去。
  
  客厅里。
  尹舜坐在单人沙发上。欧阳随一人占着正中的三人沙发,长腿架在扶手上。
  电视里正播着明珠小姐选美大赛。
  “哇哦……”一个34E的MM让尹舜不由自主赞叹了声。
  欧阳随随便瞄了眼电视,嗤笑了声:“假的。”
  “假、假的?”尹舜看了眼电视,又看眼他,“怎么分辨?”
  欧阳随双手伸到半空,做了个男人都懂的动作,侧头向尹舜,坏坏的挑眉:“手感。”
  “你小子!”尹舜大笑起来,“你直接说这里有几个你没上过得了。不对,你不是夜夜笙歌的,今天怎么有空跑来骚扰我们?”
  原本情人节被破坏的气早就过去了,现下反而开心能得见好友。
  杭州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各人又有各人的事业,很多朋友又有了家庭,真要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呵。”欧阳随放下手,笑了笑,搔了搔眉骨,“腻了。”
  “腻了?”尹舜痴呆的重复着,嘴巴张到极限大。
  “对。腻了。玩够了。明白?”他的反应让欧阳随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世道?这年头从良都是这么困难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柔若无骨的身段,滑若丝缎的肌肤,明艳照人的容颜,对他来说再也没什么吸引力。曾经让他洋洋自得的左右逢源,统统变成了避之惟恐不及的麻烦。可是他的行业,又必须要微笑的对着这些软玉温香。有时候,自己都厌恶起自己来。
  “刚刚那个话是你说的?是欧阳公子花不缺说的?”尹舜一副急需抢救的样子。
  “你就当我倦怠期吧。”欧阳随无力的挥挥手。
  “这我还能接受。”尹舜拍拍胸口。吓一跳,他们一票兄弟都认为要欧阳随收心大概要世界末日,刚刚他那句话害得他差点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什么接受?”走出来的沈忱正好听见话尾。
  “没什么接受。”从情人节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尹舜看见沈忱终于想到该问的事情了,“今天股票涨还是跌。”
  “涨。”
  秦宁看见沈忱一拍欧阳随的腿,欧阳随便立刻收腿让出位置给沈忱坐下,心里暗叹了声。从十几年前那次扔书给沈忱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默契好的没话说,往往不用说话,便明白彼此的想法。偏生这样的默契,却只是朋友。
  “那我那几支呢?”尹舜哼问。
  “呃……那个……今儿涨的都是垃圾股。”
  尹舜一拍大腿:“我靠,老子那几支还不够垃圾啊?”
  一下子,其他三个人都被他逗笑了。他自己想想,也扶了扶眼镜,笑了起来。
  情人节的夜晚,很冷,没情人,可是有老婆有朋友,也很不错。
  
  从尹舜家出来,走到地下车库,沈忱很自觉的就往副驾驶座的方向走去,却被欧阳随一把拖住,往反方向施了点力。
  “换手。”他沉声说。
  她接过钥匙,无异议的走向驾驶座,启动,看观后镜,出库。
  一直到驶到路上,她才看了一旁几乎整个人陷进位置里的欧阳随一眼。
  “厌了啊?”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摆明只是陈述。
  欧阳随了无生气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果然还是忱最懂他。
  “恩。觉得没意思。”他扒了扒头发。
  沈忱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平淡的问道:“暂时的还是永久?”
  他重重吐出口气,苦笑:“我也分不清楚。”如果是别人问,他大概又会发火,觉得是别人不信他可以不玩。可是她问,他就很轻松可以面对自己的矛盾。是的,他也不清楚,不清楚他可以把自己生活简化多久。
  “日哦,难怪一副萎态。”沈忱笑骂了声。
  被骂的人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谁让他是自找的:“反正就是不想玩了。烦。”
  沈忱为他语气中的不耐笑出声。很久没听到他用这种少年期的别扭语气说话了。
  “你最近有没时间?”他话题忽然一转。
  “什么事?”
  “帮我挡一阵。”他脸上有些孩子气的迷惑和脆弱。
  “好的。”她依然看着前面,表情无变化,口气也就象晨跑遇见人问候声的疏松平常。
  他烦躁了许久的情绪刹那间就平缓了许多。因为她向来一诺千金,不玩反反复复,她说帮他挡,就真的会为他挡。
  
  之后都没有人说话,车子静默的在晚间的车流里爬行。
  窗外是城市绚烂的霓虹。
  这个城市刚经历了一场爱情盛宴。
  街道上遗落了许多玫瑰糜烂的花瓣,花汁早已干涸,留下浅浅的印子。如此短暂的生命究竟能见证怎样的爱情?
  但它们却被人类如此乐此不疲的栽种,然后摧毁。
  沈忱忽然笑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欧阳随似没注意到,看着窗外,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旁人怎么看,不管在别人面前如何表现,她心底其实很清楚,那件事之后,他和她都收敛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很难界定那件事的定义。
  它矫正了他们早已偏离正常的生命轨迹,却又任他们往另外一个不正常的方向发展去。
  就象心底一块溃烂无法结痂的伤疤。
  痛的同时居然还有残忍的快感。
  有时候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以他和她不知悔改又喜新厌旧的贪玩个性,也许真的会去抢劫银行也说不定。
  “喂,到了。”她稳稳将车停在自己门口,叫了声不知道神游到哪个九霄云外去的男人。
  “唔?”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管他,打开车门跨了出去。他跟着也开了车门,走到驾驶座的这一边。
  “情人节快乐。”他抱了抱她,兄弟式的,声音却是想诱拐人上床的喃喃型。
  她在他肩头翻了翻白眼,这男人没救了,已经勾引人成了条件反射了,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快乐快乐。”
  目送他安全上路后,她才打开大门,走进了房子。
  
  月色不错,她的夜视能力也不错。
  所以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绕到过诸多家具,走到厨房的流理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暖暖的一握。
  再呷一口,就暖到了心头。
  她抬起头,猛然看见擦的发亮的柜门上自己黑乎乎的影子。
  手指不由自主便划了上去。
  这是眉毛。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嘴巴旁的无波无谰……
  年少时候的那股叛逆倔强的神气早已从她脸上褪去。她已经被磨的毫无棱角,毫无。
  “笨、蛋。”她用手指重重戳了戳柜门,动了动唇,无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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