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

第20章


  总是他一脸期待,而她默默转身。
  
  ***            ***
  
  星期三的时候,沈忱一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连着拜访了好几个客户,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
  沈母在厨房做着饭,客厅里只有小爬虫在玩他的魔方。
  小孩子对这个世界总是充满惊奇和探索,一点点的小东西,都可以翻来覆去的把玩许久。
  眯一会儿吧。
  她动了动身子,侧躺在沙发上,打算合眼睡觉,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小爬虫离开了他心爱的玩具魔方,晃晃悠悠的往桌几的地方挪。
  他又想搞什么?
  她越看越不对,坐了起来,微皱眉看着。
  小爬虫很专心,所以没注意到沈忱已经起身。
  他拼命的踮高脚,努力的够着水壶,用短短的手指抓着,将水杯移到前面,然后一推,再一推……
  “小心!”沈忱跳下沙发,扶住差点翻倒的水壶,倒出一杯水递给他,口气不是太好的说,“要喝水就和婆婆说,自己倒出了事怎么办?象刚刚一样把水壶打翻了怎么办?”
  他没有接,低着头,抬眼小声的说:“是给妈妈的……”
  她心里一下象打翻了什么瓶瓶罐罐,各种滋味都漫了出来。
  小爬虫真的是很可爱的小孩,喜欢他比讨厌他来得容易多了。
  可是她真的很害怕这些忽然被扔到生命里的东西,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上天忽然收了回去。
  “不管了。”热气涌上了她的眼,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不管了,收回去就收回去吧,起码在拥有的这段时间,不要有遗憾。
  “小三,你在干吗?”过了一会,听见笑声的而走出来的沈母举着锅铲在厨房门口发愣,她没看错吧?她女儿居然抱着小星。
  沈忱回过头对她干笑:“在抱我儿子啊。”脸上带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照惯例来蹭饭欧阳随看见她们的亲近,眸子里闪过略略惊讶的神色,但是什么也不问的加入了调戏小孩的队伍。
  她的房门开始为小爬虫敞开,他随时可以骚扰她。
  经常是她还在午睡,小星就被欧阳随扔到她床上,举起胖胖的手在她脸上爬行。
  她闭眼装睡,在小星的小手游弋到她的嘴边时,啊呜一口吞下。
  小星楞住了,呆呆的看看她,然后看看自己少了一截的胳膊,嘴巴一瘪一瘪,眼眶里泪水说冲就冲了上来:“哇——”
  欧阳随忙帮小星把小手拔出来,还抓着他的手去打她,嘴上嚷着:“打死坏妈妈。”
  小星的泪收放自然,脸上尤有泪痕,已是眉开眼笑的神色。
  “救命啊救命啊。”她滚进床里面躲避追击。
  他就一膝盖跪在床上,更近一步的带小星殴打穷寇。
  三个人都开心的笑着闹着,直到玩不动了就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日子忽然变的轻快了起来。
  小星的家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            ***
  
  “你那什么头?”沈忱在打开门的时候,就对欧阳随的新发型皱起了眉。
  欧阳随抱起一早跑到门边来高高举起双手迎接他的小星,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很得意的挑眉展示:“父子头。”
  沈忱不给面子的嗤笑了声。
  “不好看?”他一挑眉,不认为自己的审美观会退步。
  她摇摇头:“不会,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其实并无太大改变,只是他又将头发剪短了罢了。
  曲卷凌乱的头发,一如十几年前。
  剪去长发的他,少了些轻佻的沧桑,多了些居家的沉静。
  初开门那刹那,几乎有时光倒流的错觉,心陡然漏跳。
  “可以走了没?”他询问着。今天答应了小星带他出去玩,所以他才一早出现在了沈家。
  “马上就好。”她随便抓了风衣围巾关上了门。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了,路上行人的衣着也轻薄了起来。
  他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凌乱有秩的头发柔软的曲着,幽黑的眸子电力十足,引来许多路人的注意,但是他的注意全都在身边的女人和肩膀上的小孩子上。
  她穿着白色的风衣,橙色的围巾让她看上去暖色了不少。她的头发素净的绑在脑后,脸上挂着轻轻的浅笑,只有在转向小爬虫的时候,唇边的弧度才会加深。
  小爬虫今天套了件白色的带帽杉,很神气的戴着小墨镜,他在欧阳随的肩膀上也不安分,总是动不动去粘沈忱。
  就向此刻,三个人路旁等车,他也要从欧阳随肩膀上弯下身子去亲沈忱下。
  欧阳随为了让他够着沈忱,也倾身了下来。而沈忱则稍稍踮脚,侧脸向他。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衣服,脸上是甜蜜的笑,就象一家人一样的温馨。整个城市也因为他们而亮丽了起来。
  而这一幕,被人偷偷摄了下来。
  
  “忱。”欧阳随蓦然捏了一下正专心看路面有没空车的沈忱的手,引她去看路旁花坛上坐着的一个男人。
  那个路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面色平静的坐在路边,他的面部棱角很分明,不苟言笑使他看上去有些冷厉。
  “司徒?”她回头一看,立刻脱口讶道。
  “很象对不对?”所以才会让她看,但是那个人,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过去看看吧。”她先他一步的走了过去。他挑挑眉,很认命的跟上。
  他们走到他身前的时候,那个男人依然毫无反应,仿佛从来没见过他们一般。
  最后还是沈忱试探的叫了一声:“司徒?”
  男人侧脸向他们的方向,目中却毫无焦点,微皱眉的思索了下,才笑开,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起来:“忱少?”
  “果然是你!”沈忱哈哈大笑了起来。司徒是当年他们学武的那家武馆的大弟子,脾气别扭,又火暴,年少的时候一起打过不少架,但是感情还是很好,只是武馆结束后,便再也没见过面了。
  “司徒,你的……”欧阳随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
  “我这里长了个肿瘤。压迫到了视神经。”司徒不甚在意接口,比了比脑子,尔后大笑出声,“欧阳随你小子也在?”
  “是啊。”见他不在意,欧阳随也轻松了不少,“你这样都不能找你打架了,免得我胜之不武。”
  “在我手下一场没赢过你还敢说这种话?”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好象回到年少那种热血一激便想干架的时光。
  “我前几年好象听说你去了外地。”沈忱忽然想到。
  司徒垂眸笑了笑,抬头说:“有些东西放不下,就回来了。”
  “恩。”欧阳随点了点头,“回来后见过小西吗?”欧阳西,武馆主人、欧阳随四叔的二女儿,他的堂妹,从小便爱追在司徒后面,他们一直拿这个笑他。后来笑着笑着,就忽然所有人都不见了。
  就象一出戏,正演的热闹,演员突然不见了。整个剧场就这样冷清了下来,观众错愕之后,也渐渐的散开。
  司徒摇了摇头,笑里不知怎么添了些苦涩。
  沈忱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见过她。”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清晰道,“你知道她哑了吗?”
  “你见过她?”欧阳随很惊讶。
  “她哑了?她真的哑了?”司徒的反应更大,猛然站起,仿佛他能看见般准确的抓住沈忱,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惊喜和疼惜。
  “我有必要说假话吗?”沈忱拍开他抓的自己手臂有些生痛的手。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她……”司徒放开她,嘴边嗫嚅着。
  欧阳随肩上的小星乖了许久,终于不耐烦了大人的对话,不满大人对他的忽视,有些委屈的出声:“妈妈……”
  “嗳。”沈忱笑着过去抱他,对欧阳随语道,“我先带他旁边逛一下,你和司徒再聊下。”他们两个感情当年特别好。
  “恩。”他对她笑笑。
  司徒侧耳听着她们远去的脚步,脸上浮起会心的笑:“你们果然还是在一起了。”
  欧阳随在他身旁坐下,哈了一声:“我们没有。”
  “没有?”司徒怪道,“那孩子……”
  “不是我们的。”欧阳随很简短的答着。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实在太花费时间,这样回答才最简便。
  曾经很多人都认为他和她会在一起,包括他们的父母、亲戚、朋友,可是岁月一年年的碾过去,也将这些“认为”都碾到了年轮上,不复有人提起。
  “她身边有人?”问题在沈忱身上吗?
  “没有。”
  “你身边有人?”那就是欧阳?
  “没有。”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他真的不信他们什么都没有,“你们明明……”不用说什么就明白对方的想法,只消一眼就知道对方打算从哪个方位出拳,他真的不认为这叫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辈子,她都只会是我的青梅竹马。”欧阳随的声音很轻松随性。
  比友情多,比爱情少,只有站对了位置,才能在对方身旁一生一世。
  司徒唏嘘不已。
  他的双眼已经不再能看见,所以不知道欧阳随唇边惯常的倜傥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些无奈一些些伤心。
  
    
Part6
      “为什么不是忱少呢?”
  曾经,在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和沈忱有戏的时候,尹舜这样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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