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凤凰芦花鸡

第9章


"你这三天的任务就是把里面那袋谷子给磨好了,具体用什麽办法,那就看你和小毛商量了。"
叶暖说完这些话我就走了。我站在门口,看了看那大磨,那墙角的一袋谷子,又看了看门边站著的小毛。
这个时候还是先和劳动力搞好关系吧。
我看到手边的窗台上正好有一个胡萝卜,拿过来递到小毛的面前。
小毛看了一眼那胡萝卜,又看了看我,没有半刻犹豫地就掉转头,直接54了我。
我拿著那根胡萝卜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
靠!死驴子你还给我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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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小毛驴子难缠,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难缠到了这种地步,以至於我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完全不够用。
听人家歌里唱著双推磨好甜蜜,再不行就是磕著瓜子看驴拉磨也行啊。
可我眼前这小毛,完全就是不配合嘛。
我先是把它牵到屋子里面,以为它看到那磨会激起一点职业心,可它却无动於衷的样子,任我怎麽拉它都不肯靠近那磨一米之内,真是枉费我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还想"这身形想来是拉磨的一把好手"呢。
然後我想到了利诱。手上的那根胡萝卜看上去有点脏的样子,我特意去井边洗干净了看了连自己都有吃的愿望了才递到它的跟前,可小毛冲是冲上来了目标却依旧是我的手指。
真是的,有没有搞错!我这手虽然说是小了点──相对於我的身材来说──可好歹也是骨节分明有力虽然不会白白嫩嫩可也不是皱皮吧啦的,怎麽这驴眼睛就长得非要把它当胡萝卜呢?
利诱不成反被喷了口水,我蹲在门口忿忿难平地啃著胡萝卜,难不成要我色诱不成?这荒郊野外的让我上哪去找母驴?
胡萝卜很快被我啃完了,我随手在衣服上拍了拍手,走进屋内,那小毛看著我,那眼神我怎麽看怎麽觉得是幸灾乐祸。
呵!怎麽到了这地头是畜生瞧不起人来了!
我冲到那磨旁边,去推那把手。哼!你驴子是大爷,那我就让你歇著!我自己来,谁也生不了谁的气!
可就算是我凭著一股子的冲动再加上吃奶的劲儿,那磨只挪动了一丁点,然後就怎麽都不肯动了。
我涨红了脸,趴在那把手上喘粗气:怎麽这磨这麽重啊,难道说所谓双推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麽?还是说我的劲小?我当然拒绝承认这个很损男儿自尊的可能性,所以归结到最後的结果就是我小时候不是母乳喂养的所以使不出那吃奶的劲儿。
身後传来那头天杀的毛驴的喘气声,在我耳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嘲笑,回过头一看,甚至觉得那毛驴咧嘴在笑我。
虽然事後想起来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但那个时候我就是轰的一声血气全冲到了头上,看到磨上放了一段看上去缰绳一样的东西,我抓过来就超著那毛驴冲过去,一把套在它的脖子上,把它拖到了磨边上──很奇怪的这个时候我的力气倒是大的很。
我把那绳子另一头往磨上一个钩子上一套,就朝著小毛的屁股拍过去。
"你倒是给我动啊!"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而这之後,我知道了还有一句话叫:强驴的屁股拍不得。
我那站的位置太靠近小毛──或者说靠近它的蹄子。我的手拍上它的屁股还不到两秒锺的功夫,它就抬起了它的右後腿一蹬,扬起的尘土入了眼不说,我就觉得侧腰一记重击,我整个人立时就站不稳了,往地上一摔。
"死驴子你居然敢踢我!"我想站起来同它理论,可是腰上一酸又让我趴下去。
或许我该庆幸这头驴子有点外八字一蹄子扫我腰上,要是走路正一点的那岂不是直接扫上要害了?结果我这时空旅行就行成了一不能人道的残废,不知道可以可以向那个什麽时空旅行组织还是公司的请求索赔啊。
可是腰上也不是好玩的啊。不是有人说腰是男人的第二生命的麽,我之前已经摔了两次伤到了,现在可真是雪上加霜了啊。
眼睛了进了沙土,很自然地分泌出眼泪来冲走异物。我已经不想去看那头驴子,看的越多自己伤心越多。而躺在地上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那角落里的那袋谷子。坐著看真的觉得那袋子好大好大,我现在这样子连磨都推不起来可怎麽是好啊?
又联想到前几日的遭遇,莫名其妙就穿到了这个鬼地方,只有青菜豆腐吃,想我以前虽然不能说吃香喝辣的,但每餐一块排骨还是吃得起的。
我摸了摸胸口,可以感觉到里面的一张纸,那是我的实习证,我都把它放在自己的怀里,那是我在那个世界中存在过的证明。
只是过不了多久,我的名字大概也会消失吧。宣告失踪只要两年,宣告死亡只要四年。而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欠任何人的钱,到最後大概连向法院申请我宣告死亡的人都不会有吧。
於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我的存在就真的成了那天上的浮云了。
而在这里,我又可以坚持多久呢?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到最後那泪水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流,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到有人走了过来,还没等我想到抓袖子擦眼泪就听到人说:"小师弟,你这是怎麽了?"
我一听,是叶暖的声音,连忙抓过袖子抹了抹脸,迅速想爬起来,可腰还是疼,疼得我龇牙咧嘴,一个摇晃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叶暖过来扶住了我,慢慢站起来,还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没事。"我并不是个凡事喜欢对旁人说的人,再苦再累总是在自己心里憋著,这样的个性让我有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但从小养成了的,怎麽改都改不了。
"怎麽没事,那脸都跟花猫似的了。"叶暖掏出了一块帕子递了过来。
我脸一热,知道自己脸上一定很精彩,接过了帕子小声道了声谢,却不再说什麽。
就算我是人家的小师弟,可才入门来几天工夫,人微言轻的,这头驴子可是师父大人的坐骑,指不定就是十分得宠的,我可没白痴到去参它一本。
叶暖看了看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我开口,又看了看在屋子另一边悠然地不得了的驴子,叹了口气说道:"肯定又是小毛吧。"
我还是不说话,就算是告状我也不会傻到在这驴子面前说它是非,是知道它是不是听的懂呢?本来就同我不亲善了,以後还不是会把我当成眼中钉。
"唉,其实小毛这脾气我也该预料到的,是我不好。这磨谷子的事情我另外找人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终於可以离开这间见鬼的屋子,远离这头天杀的驴子了。可我一迈步,就觉得不对头,那左边的腰还是生生的疼,让我打了个踉跄,幸好叶暖在旁边扶住了我。
"伤到了哪里?"叶暖问。
"好象是......腰上......"
我咬著牙说。心里觉得真的是好丢人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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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暖的搀扶下,我慢慢朝著後排的宿舍移动,虽然我是很想躺下来,可是说老实话,我屋里那绝对只适合老年人睡的硬板床让我很挣扎。
这腰没毛病的小夥子上去睡一觉都可能酸,我这病号上去真的不会雪上加霜麽?
可是我有选择麽?没有选择啊!
就在我几乎要认命的时候,叶暖却拉著我的胳膊把我带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里是?"我盯著那屋子里的摆设,眼睛都发直了。虽然家具同我那边的在数量上差不多,可是质量上真的是天差地别啊。我是不懂红木啊水曲柳啊什麽的这些东西,但我看著我屋里那些就像是从收旧货的人那里再回收的,随时随地可以拿去劈柴火的那种。而这间屋子里,每一件家具都有著上好的光泽漂亮的纹理。
而对於此刻的我来说,最羡慕的莫过於那张床了。那种老式的四角竖了撑子挂著帘幔怎麽看都不像我那张打两个滚就可能散架的,而床上的褥子就这麽看去就有厚厚两层,躺上去一定很软很舒服。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那房里的褥子太薄对腰不好,你就现在这里歇著吧。"叶暖一边说一边扶我在床上躺好。
如果说我本来还有点因为霸占了别人的床而感到不好意思的话,一旦我碰触到那软软的被褥的时候,我就怎麽都不肯再爬起来了──实在是太舒服了啊!
叶暖一直都穿白衣,而这被褥也全是清一色的白色的套子。被套和被单估计是新换上的,有洗涤过的清新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唉,莫非这也是大师兄和小师弟的待遇差别麽?
这麽说来,师父的待遇是不是应该更好?可是我怎麽想破脑子都回忆不起来师父那房里究竟是个什麽样了。
"你先躺著吧,我出去下。"说著,叶暖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我心安理得的睡在别人干净的床铺上,也不去管自己那身上的脏污是否会弄脏了这里,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我从小就没有过过什麽特别温暖的日子,但我自力更生自强不息,除了穷点,也没吃过什麽苦头。
可是到了这里来了,真的基本上是什麽苦头都吃过了,还差点搞成了个残废。这是总以为穿越会是传奇到底的我始料未及的。
所以,来到了这里,此刻,我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既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麽,那麽就要在今天及时享乐吧。
一身的疲累在如此放松的环境之下,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本不是个喜欢做梦的人,但是来到这里之後,我发现我似乎 特别容易做梦。
刚开始的是没有辫子姑娘的追逐,然後就变成了大盘鸡的怨念,都不是什麽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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