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景满楼

    “箱子里装了很贵重的东西？”
    “啊？是吧！”
    这回答怎么听起来不太确定呢？
    上楼，看季凡和小珠子玩游戏，再看他陪孩子做作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脚边，映照出两张笑意融融的侧脸。那一刻，岁月静好！
    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在这会儿的话，她想，她美满了！
    封小于出神地看着他们，忘了手里正在泡着花茶的！突然，呀的一声低呼，滚烫的花茶被水杯里满溢出来，灼烫了扶在杯沿的左手。
    “烫伤了！”季凡大步走来，抓起她的手一看，浓密的剑眉紧皱起。
    “妈咪，药药！”小珠子懂事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药瓶来，屁颠屁颠的小样儿，有几分熟练。
    “妈咪经常受伤吗？”季凡给封小于擦药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问起。
    小珠子重重点头：“嗯！妈咪常常带着伤回家的！有时候在厨房里也会受伤。真不让人放心呢！”
    “怎么这么不小心？”季凡抬起头来，对上封小于的目光，带着让封小于心跳加速的责备。
    她心一慌，就把手给缩了回去：“我……我去给你们洗点儿水果吧！”
    “手都受伤了，就好好坐着！”季凡按住了她，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妈咪，有爸爸真好！”小珠子站在她身边，幸福地说。
    但停顿了一下，又不安了起来：“妈咪，这回爸爸是真的吗？”
    “傻瓜，当然是真的了。”
    看小珠子眸子里的担忧转为欢喜，封小于百感交集。
    不由得想，以前是不是她太矫情了？
    就算季凡不爱她，可为了给小珠子一个完整的家，当妈妈的人不是该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吗？
    “水果来咯！”
    不一会儿，季凡端着一个水果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小珠子高兴地迎上去，看着里头用苹果和奇异果切出来的各种有趣形状，她惊喜地拍手：“爸爸好棒！爸爸好棒！”
    “吃吧！”他宠溺地揉揉孩子的头。抬头看向封小于的时候，见她看着自己出了神，不由得低头检查检查自己。
    还好吧，依然衣裳楚楚风度翩翩不是吗？
    他笑：“又给我迷住了？”
    “我累了，回屋歇会儿，你陪小珠子玩吧，要走了再叫我。”
    “哦！”目送女人不自在地回房间，小珠子凑到他的耳朵人小鬼大地说：“妈咪害羞了！”
    “害羞？”
    “妈咪害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小珠子很笃定地说，小脸上的骄傲只差没写着：你要想追妈咪的话，那可得请我当小老师哦！
    季凡笑。
    封小于是真的累了！
    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了这么多年，平时工作辛苦不说，回家还得把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生怕一不留神小珠子就淘气地出了什么意外。
    因此，难得今天有人帮她照顾孩子，她靠在床上安心地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猛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墨黑！
    她赶忙从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已经静悄悄的了。
    小珠子呢？
    她的脚步下意识往小家伙的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见得，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大一小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从季凡的手中滑落，发出一声轻响。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书捡起。
    近看他们恬静的睡颜，一种从没有过的暖心爬上心头。
    很高兴，他还在这里！
    ……
    季凡也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也许是良心上得到了慰藉吧，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女儿萌萌的睡容，出房间的时候能听到厨房里传来温馨的声响，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呢？
    洗漱好，他走到厨房前问：“要帮忙吗？”
    “不用！你看看小珠子醒了没。没的话叫她起来了。”
    “好！”他对着她那忙碌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回房间，小珠子睡得跟小珠子似的。
    他淘气地捏捏小家伙的脸颊，小家伙撇了撇粉嫩的小嘴巴。支吾一声，翻转过身子又呼呼大睡。
    “宝贝，起床啦！”
    “嘿！今天还要上学的哦！爸爸送你上学好不好？”他揉揉小家伙的头。
    上一秒钟小家伙还睡得迷糊，然后也许是听到了“爸爸”这个美好的名词，她呼地睁开眼睛，像是要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爸爸？”看见季凡的笑脸，她跟着喜笑颜开。
    婴儿肥的小身子往前一扑，险些把季凡扑得坐到地上去。
    季凡哈哈大笑：“这么开心？”
    “我昨晚跟牙仙子许了个心愿。”
    “哦，什么心愿？”
    “让爸爸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真乖！”季凡在小珠子的额头上吻了吻。拿过一旁的衣服要给她穿上，却见得小珠子说：“爸爸，我自己穿。”
    他这才发现，一晃眼，他的女儿已经到了开始学着自理的年纪。不由得，心中对他们母子俩的歉意加深。
    封小于已经做好了早餐，很简单的牛奶三明治，还有几个用开水煮熟的鸡蛋。
    她显得有点儿局促：“不好意思，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你要吃不惯的话，回头在路上再买点。”
    “你的厨艺不好？”
    “……”封小于难得脸红地低下头去。
    小珠子问：“妈咪，今天的三明治是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咸的是什么意思？
    看季凡带着疑问看过来，封小于嘘了一声：“当然是甜的了！”
    “哦，那我放心了。”
    “……”小家伙，这不是变相告诉人家她做的可能是黑暗料理吗？
    囧囧地，她指着盘子里的火腿三明治说：“吃吧！”自己拎了一个送到嘴边，正要咬下去，突然，小珠子噗的一声，将嘴里的三明治喷了出来，抓起一旁的牛奶就大口大口的喝。
    “怎么啦？”她的表情无辜极了！
    季凡看看这对有趣的母子俩，不徐不慢地在三明治上咬了一口，然后——憋住！
    “不好吃吗？”
    “呵呵……”可以说实话吗？
    “爸爸，快吐出来，三明治还是生的呢！”
    季凡不好有意思将封小于辛苦了一早上的劳动成果当面吐出来，小珠子却上来帮忙了。
    她爬到了季凡的身上，掰着人家的嘴巴。在封小于无比精彩的目光中，季凡抱着小家伙往垃圾桶跑去……
    “……”无爱了！
    送小珠子的路上，封小于的脸上写着“生无可恋”。
    想想她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什么时候开始，沦落到做个早餐也被人嫌弃的地步了？
    幽怨的目光，往一旁边开车边聊得火热的父子俩身上瞄去：“哼！”
    “妈咪怎么啦？”小珠子无辜地凑过来问。
    封小于：“你个善变的小东西，是不是有了爸爸就不要妈咪了？”
    “妈咪冤枉！”瞧瞧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啊！
    封小于撇嘴！
    季凡笑：“那家早茶不错，去不去？”
    “去！”
    “不去！！”
    母女俩第一次意见有了分歧。
    季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个女人都不好得罪啊有木有？
    无奈，他叹了一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封小于被他一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于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早餐去！
    封向阳带着司机来到海滨花园的小区门口，被保全告知小珠子跟爸爸妈妈上学去了。他一脸蒙！
    打电话给封小于，人家这才恍然想起没告知阳阳的事，额头一拍，连连道歉。
    谁知小家伙神来一句：“算啦！你们女人都这样。”
    “……”都这样是什么意思？
    封小于囧，又听得小家伙问：“姑姑，那个男人靠谱吗？你可别给骗了啊！”
    她就坐在季凡的对面，话筒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落进了季凡的耳中。
    见得，男人眸光微挑，伸手将封小于的电话要了过来：“嘿，小子！”
    “……”
    “别的男人你可以不放心，但对你干爹，你必须放一百二十个心。”
    嘟……嘟……电话瞬间被转为忙音。这下换季凡蒙了！
    “这小子，都给你哥教坏了！”
    “……”封小于不发表意见！
    送小珠子到幼儿园后，季凡又把封小于送到了消防局。
    因为她昨天的车子是留在这里的，所以随口问：“下午谁接孩子？”
    “一起。”
    “可是我的车子……”
    “封小于，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我们不是应该强化人们的认知吗？”
    封小于囧了，对上季凡这无比认真的目光，她突然有点儿想笑。
    明明就是他很喜欢小珠子嘛，却偏偏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几点下班？”
    “没有特殊任务的话，五点。”-一顾景满楼
    “好，等我！”
    看着豪华的宾利呼啸而去，封小于有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吗？
    “小于。”一回头，对上了谷秋亮复杂的眸光。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她的身后，也许，刚才听到了她和季凡之间的谈话！
    “你……原谅他了？”
    “嗯！”
    如果说之前对季凡还有那么一点儿怨念的话，那么在见到小珠子如此亲近他之后，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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