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东风应长庚

缘来(七)


    懦夫又能怎样,耻辱又能怎样,现在的他宁愿当一名懦夫,只为可以送母亲最后一程。
    一个月,对于凡人来说,这个时间很长,但对于一个神仙来说,这也许只是一瞬。
    凡人的生命很短,神仙的生命却很长。凡人在短暂的生命中,体味人间百态。而神仙,也只能是体会,这千年万年的孤独与寂寞。
    农凯旋拿了药后就回家了,画卿依然对他形影不离。画卿是个神仙,可以看透凡人的心思,但唯独他,画卿却怎么也看不透。
    农凯旋知道母亲想要让他去参加科举,为了让母亲放心,所以农凯旋决定骗母亲,自己去参加科举考试。但他对母亲的病情是真的很不放心,即使他这次去药房,一次拿了一个月的药。
    农凯旋害怕他走后,画卿照顾不好母亲。所以他在家中很认真的教导画卿,该怎么煎药,还有关于母亲的饮食一定要清淡。
    只有在画卿将这些都学的非常好的时候,自己才放心的离开了家中。
    农凯旋离开家后并没有去参加科举,而是在山上找了个洞,住了进去。
    他在哪里住了一个月,在那期间,他每一天都会偷偷的去看母亲。画卿也确实很用心的照顾母亲。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农凯旋的母亲走了,他也便跟着去了。
    农凯旋那天一早便起身回家,想要偷偷的看一看母亲,因为上一次画卿跟农凯旋说的,母亲的大限到了,想要亲自送母亲最后一程。
    农凯旋这次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顺利的下山,他以为自己已经很熟悉这里的路了,但还是很不幸的从山上滚了下去,掉进河里淹死了。
    这一次的死亡,比往常年,来的快了一个月。
    他的灵魂从身体内出来,带他回到了家中,家中的母亲也去世了。
    农凯旋站在母亲的床头,画卿一直握着母亲的手,两眼泪目的看着母亲。
    母亲仿佛看到了农凯旋,将死之人,总会看到这世间活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母亲将手伸了出去,用一根手指指着农凯旋,面带着微笑说,“你来了。”
    话音刚落,母亲抬起的手的落了下去,死的很安详。
    母亲的灵魂也从身体中出来了,她走到了农凯旋的身边,拉起了农凯旋的手,对农凯旋说道:“你回来了?”
    农凯旋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握住母亲的手,对母亲说:“对不起,孩儿骗了你。”
    母亲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农凯旋的头,对农凯旋说道,“傻孩子。”
    一个母亲,最可以领会孩子的心事,农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的愿望只是想看到儿子高中。
    农凯旋孝顺,害怕自己不能时常照顾母亲,便一直对科举这件事闭口不提。
    当农凯旋跟农母说自己要去参加科举的那一刻起,农母就知道,农凯旋是在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安心。
    农母也知道,农凯旋经常来看她,只是从来没有进来过,孩子的气息,母亲在熟悉不过了。
    农母死后,画卿在一旁哭成了一个泪人,这是她第一次体会人间的死别,即使她是一个神仙,她也不能随便干预凡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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