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她连忙摇头,小声地说,“是麦汐。”
“麦汐?”闻人瑄沉默了一会儿,严肃认真地问她,“你觉得,他们会有可能?”
“我……”林素素一时语塞,“不管有没有可能,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帮麦汐拿到。
闻人瑄见她这么坚持,叹息一声,“其实,晔华心里一直有个人,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不沾一棵花草。”
“那,那个人呢?”
“失踪了。在六年前,她遭人绑架,以此要挟他……”闻人瑄顿了顿,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再细说下去,“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痛。”
“这种痛,深入骨髓的钻心之痛……你觉得,麦汐和他会有可能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她会因此受伤。”
在他的连番发问下,林素素低下了头,她不确定,她一点都不确定,她害怕麦汐再一次受伤。可是,她还是想替她争取,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给我吧。”她坚定地说。
“好。”他回答得很干脆,既然是她想要,他就给她。
“xxx……记住了?”
“嗯……谢谢。”
“跟我说‘谢谢’”,他紧紧盯住她的眼眸,“你不觉得别扭吗?”
别……别扭?她心里重复道。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步步紧逼着。
“不会别扭!我就是想说声谢谢,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接受!我当然接受!不过,比起‘谢谢’,我更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一秒钟就变得不正经,还真是符合他的本性。
他闭上眼睛,抿着嘴角的笑意,凑近,“来,说声试试!”
“哼,神经病!”
她脸红了,心跳开始加速,赶忙走开,生怕暴露自己心底的小小秘密。
看着她愤而离去的背影,闻人瑄笑得更欢了,“脸皮还是这么薄!”
****
得到号码后的麦汐,变得神经兮兮的,她一直拽着林素素,不让她走。
正在攀谈的麦汐,不经意间往落地窗外一瞥,就瞬间红了脸,手不自然地放在两侧。
林素素顺着她的方向往外看去,沈晔华正看向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目光如炬,冰冷如霜。
有着这般眼神的人,心大概也是冷的吧。林素素心想,不免为麦汐暗暗担心。
“麦汐,他,过来了。”林素素小声说道,暗自为麦汐捏了把汗。
麦汐双手有些微抖,支吾着没有答话。
“林小姐,麦小姐!”
他刚打了个招呼,就被经理叫走了。
礼貌而又疏离,而他的眼底,却是波云诡谲,深不可测。
“麦汐,你知道他今天会来?”林素素心生疑惑。
麦汐点点头,还望着他刚才离去的方向。
“要是哪天她回来了呢?或者,他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永远为她而留,你介意吗?”林素素考虑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麦汐笑了,却是十分苦涩,“我不介意,哪怕她永远是他心里的第一,我也不会介意,只要……只要……他能对我好!”
“你好傻!”
“是啊,我情愿变成一个傻子,爱情里的傻子。”
后来,服务生送上两份可口美味的蛋糕,说是沈晔华亲自给她们点的。
麦汐听了,轻轻把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舍不得吃。
林素素叉起一块,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煞是美味!她故意做着夸张的表情,“真的好好吃!你不想尝一下吗?”
麦汐贪恋地闻着,许久,才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一脸的满足,还有陶醉。
“我亲爱的麦汐,只是一块蛋糕哎,你就这样了!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你会是什么样子?以前的你,完全不见了影子!”
“素素,爱情的魔力,我说,他就是这种魔力!”
林素素差点一口喷出来,嚷道:“现在的你,越来越煽情,我快要受不了了!”
叹了口气,林素素继续说,“我只知道,爱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不能轻易触碰,否则,很容易伤痕累累。”她握住麦汐的手,“至少目前,不要过分陷进去,为了自己,好不好?”
……
****
连绵的阴雨,气候已经转入微凉。
这天,林素素和闻人瑄来到碧岚山庄,进行地势考察。这是个夏日避暑项目,山庄需依地势而建,落于半山腰之间,地势险峻,可如若建成,它也势必宏伟壮观,宛若奇迹。与自然的绿色相容,炎炎夏日中的一抹清凉,任谁都爱!
雨越下越大。
“这鬼天气!”闻人瑄咒骂道。
本来还差一点,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进行了。
相比于外面,这里很冷。
泥泞的道路,被雨水浇灌得很滑。车子几次熄火,他冒着雨下去勘察。
林素素从后座找出一条毛巾,递给他擦擦脸。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他胡乱地抹了一把,丢在一旁。
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我,我不冷,还是你穿吧,衣服都湿了。”她推却着。
“听话,穿上!”
他按住她的手,把衣服重新给她披上。
语气里不容置疑地坚定。
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早就湿透了,打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冷得有点不听使唤。
油表已经告急,闻人瑄只好把暖气关掉了。
他很不舒服,可他还是坚持着,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坐在身旁的林素素,发觉了他的异样,她摸了下他的额头,很烫。
她赶紧把外套脱下,给他穿上。
“你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穿着吗?”闻人瑄拼着全身的力气嚷着,头真的很痛,勉强地支撑着。
“别说了,你已经发烧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再回去?”
“我没事。这里远离市区,与其绕路去找酒店,还不如直接回去,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明明很虚弱,却还是逞强,林素素无奈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
总算是回了海城,他把车开回家时,再也没有了力气。
“逞能的家伙!”林素素只好把他扶进屋里,在他口袋里找了钥匙,打开了门。
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嘴里不停地叫嚷着“素素,素素……”
“我在这儿呢,来,抬脚……”
偌大的别墅,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屋里的陈设,依然洁净如新。
也算是轻车熟路,凭着记忆,把他扶到卧室里。
她闭着眼睛,把他的湿衣服换下,拿件浴袍给他裹上。又去冰箱找了冰袋,给他敷上。
来不及喘口气,她又忙着去找药箱。
她急得满头冒汗,终于在书橱的夹层里找到了药箱。
“居然藏得这么深!”林素素松了口气,嘀咕着,“也对,这家伙哪像是容易生病的样子!”
她还是仔细地看了看日期,虽然有点久了,但至少没有过期,还是可以吃的。
倒了杯水,小心地喂他吃下,这时她才得空歇了下来,累极了,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他……
歇了一会儿后,她起身把药箱放回原处。
她偶然发现了一只鼻烟壶!这不是自己的那只鼻烟壶吗?怎么会在这里?林素素心里疑惑着。
打开玻璃暗格,她急忙取出,仔细地瞧了起来。
图案,花色,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那只。
努力地从脑海中回想着,仙鹤,松树……
对称!是对称!
巧妙的对称,遥遥相望的仙鹤,印象中她的那只,与手中的这只,正好形成一个对称!一个绝妙的对称!
是巧合吗?似乎说不过去!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素素……素素……”昏睡的闻人瑄,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她听到后,把手里的鼻烟壶重新放好,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刚刚那么烫了,冰袋都变得有些热乎了,她又去重新给他换了一袋。
“素素……”他继续呢喃叫着她的名字,并伸手拽住了她。
“我在这儿……”她试着挣脱他的手,他却越抓越紧。
“素素不要!”他突然大吼一声,一拽,林素素被他拉入怀中。这时,闻人瑄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林素素用手撑在一旁,起身问他。
怔住了一会儿,闻人瑄坐了起来,双手颤栗着,使劲抓住她的肩,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事?让我看看!”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低语着。
林素素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冷静下来。
闻人瑄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林素素,开口解释说:“我……是我,做梦了。”
林素素笑了,“你发烧了,烫得厉害。是因为烧糊涂了,才胡思乱想的吧?”
他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惊慌。
“我给你熬了姜汤,趁热喝吧,暖暖身子。”
“姜汤?我最讨厌生姜了,这东西怎么喝得下?”
林素素板起了脸,“你现在是病人,可没有选择的余地。喝不喝?”
她端来姜汤,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闻人瑄很不情愿地接过了。
心头一横,屏住气息,一口闷了一大半。
“这才乖嘛!”她满意地笑了。
“我喝完,是不是有奖励?”
“奖励?……没有!”
闻人瑄仰头把剩下的姜汤灌下,碗底朝下,翻给她看,以求表扬,“我喝光了。”
林素素歪头想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要是还想喝得话,锅里还有一点,我去给你盛。”
“这就是你的奖励?”
“嗯。”她坚定地点头。
本以为他会发怒,却见他倏地起身,径自走进厨房,把锅里的姜汤,直接端起来就喝。
林素素赶忙跟了过去,简直惊呆了。
“你慢点,哪有你这样喝的!”
喝完,他擦了一下嘴角,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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