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蒜皮都是情

    王政站起来斜勾着嘴角。
    “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完了他也走了出去！他得给袁棠时间去向他的主子汇报不是？至于主子是谁，虽然他始终没有查到，但是也不妨碍他出谋划策不是？
    王政的脸上也带着让人意味不明的笑意。
    袁棠整天对他颐指气使，以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居。笑话！一个不能摆正自己位置，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而沾沾自喜的人，他王政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今天这样的袁棠，完全是咎由自取。
    确实，这么久以来，看似袁棠已经把宋喜军逼到了角落里。但是愁的不只是宋氏的人，更不只是宋喜军。袁棠最近头顶的亮光也是越来越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战的双方，谁也没好过！
    这不正是他要的嘛！
    于是王政走回去的一路上都带着自信的若有似无的微笑。
    一直到看到了桌子上的“爱心便当”。他的脸上瞬间就布满了冰霜！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秘书。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瞪得小秘书往桌面又埋了埋头。
    “你可以去人事部报办手续了！或者直接去总裁办！”王政阴沉沉的说。
    小秘书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惊慌失措如被猎狗追击的兔子。
    “王政！”
    说话的是躲在屏风后面的袁秋莎。她本想看看他看到她辛苦做的便当的反应。没想到他不仅不感动，竟然还要让小秘书去办离职手续。就因为小秘书让她进了屋？现在她还怎么能藏得住？他就这么不待见她？
    确实不待见。因为王政看见是她以后，直接进了办公室，还关上了门。尽管办公室是玻璃的墙壁，可以看到里边。可是门关上的一瞬间，袁秋莎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她这么为了他，放下身段，放下高傲，宁愿下厨房都得不到他一个好脸色？为什么？
    袁秋莎定定的站在那，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眼看着他把便当直接扔在垃圾桶里，气得她浑身发抖。
    若是以前，她真会一下子冲进去，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可是她现在做不到啊！
    “袁小姐？”小秘书可怜巴巴的看着袁秋莎。是她非要进去，现在她要被开除了，她可不能不管她啊？
    可是袁秋莎哪有心情管她？她眼看着王政又若无其事的坐在电脑后面，打开了笔记本，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她的拳头紧了又紧。一条腿好几次想要向王政办公室方向迈近一步，却终究没有动。最后她一跺脚转身走了。只留小秘书一脸悲苦的站在那里。
    王政聚精会神的看电脑屏幕的神色松弛下来。向后瘫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屏幕发呆。
    他的屏幕上显示是一个实时的影像。刚好就是刚刚袁秋莎站着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刚经历了怎样的波涛汹涌。
    ——
    一个古老偏僻神秘，极其难找的西方小镇，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就连到这里来都需要牵着骆驼冒着生命危险走上半个月。而这片沙漠里唯一一处水源，供应着整座小镇的生活。镇中心有一座破败的庄园，虽然大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一个身材瘦削的高大老者坐在骆驼上，风尘仆仆赶到了这里。虽然有些狼狈却是一样的精神矍铄，一点不像是刚刚用了半个月穿越了死亡之地。不错，这正是夜星他们最害怕的老头子。
    镇子里处处诡异。本就是弹丸的西方死地，却到处都是七八岁的东方孩童。而且他们眼中没有童真、惊喜。有的都是坚定、兽性。
    一个大汉抱着一根大木棍大吼一声快步跑上来。孩子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害怕慢一秒就会成为被怪兽叼走的那一个一样。
    “老头子，您来了！”大汉极为恭敬的说。
    “他怎么样？”
    “这十来年老实的很，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想走也走不出去了！”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
    老头子端坐在骆驼上，风尘仆仆的走了这么久，他的威严倒是一点没有变少。只是那紧抿的嘴角，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异常的紧张。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连在这里的苦日子也将土崩瓦解。
    在一个低矮的小茅草房门前。一个苍老的佝偻着的老头儿瘸着脚向门口踱了两步。老头儿的头发、胡子都乱蓬蓬的，脏乱的搅在一起。他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几只骆驼还有骆驼上的人。只是他的眼神却像是看着大漠里的风沙一样，毫无情绪波动，甚至带着一点不屑。
    老头儿就站在那里，没有卑躬屈膝的逢迎，只是平静的看着，浑浊的眼白更加无神。虽然浑浊却无惧无感。
    矍铄的老人潇洒的下了骆驼，信不走近，老头儿的屋子，肆意大量着。
    佝偻老头儿终于还是先开口。
    “鲁齐，你把我关在这儿快五十年了吧？每个礼拜都让他们来折磨我问我，怎么这次你亲自来了？要送我回老家了吗？”
    “许多年吗？这许多年你还是不肯说吗？你背叛了我，把我的钱还有她到底藏在哪了？”老头子的气势更冷了几分。
    “你的钱？没有我救你，帮你，你能有钱？那些钱本就是我的！你还有脸问她？我说过她死了！”
    “死了？死的不是那两个流浪汉吗？”老头子不以为然的说。
    只是鲁齐这一句话，刚刚还平静淡漠的老人一下子暴涨了一身的戾气。虽然他身边没有围绕着怒火的红斑，但是却给人一种圣斗士小宇宙爆发的可怕的感觉。
    老头子鲁齐笑了！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么多年，你还这么生气？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是我带回来的，她只能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置只能是我说的算。你也不能违背。”
    “鲁齐！你这个疯子！”
    老头儿浑浊眼中的杀气，挡都挡不住。他一下子冲上来，可是还没踉跄到鲁齐跟前就被几个人给抓住，按在了地上。
    本就风烛残年的老人又病魔缠身怎么可能反抗得了几个生龙活虎的壮小伙子。任他怎么挣扎还是纹丝不动，对老头子构不成丝毫威胁。
    老头儿被按着，连头都不能抬起来，气得他哇哇大叫。
    老头子一挥手，几个人就开始对这个老人拳打脚踢。一直到他躺在地上呼呼喘气，连动也不能动，老头子才让那些人停下来。而那些人对于这个他们从小就认识的老头儿竟然也没有丝毫怜悯。竟然还啐了他一口，才一个一个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老人。
    地上的老头儿，半天都没有吭声，只是倒着气，好不容易这口气才喘的顺畅了些。
    老头子也不急，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怒火稳稳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而这个木头墩子就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家具。
    “鲁齐，你这个畜生。她那么爱你，你以为你能轻易带她回来？是她主动跟你回来的。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她喜欢上的是你这样一匹狼。”
    “那是她蠢！只是对她笑一下就被迷惑。任我打骂还笑得自以为天仙。”
    “是你蠢！你不喜欢她还玷污她，竟还把她打得不成人形。可即便那样，她还是爱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就因为我关心她几句，你就把她丢给两个乞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悔到都不敢向上帝忏悔。因为你会怕连他都不会搭理你。”
    听到这话，鲁齐冰冷的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漏风的房间。
    “我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女人和我反目？”
    “你住口！为了女人？鲁齐，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因为你的冷血！不是我和你反目，是我不屑与你为伍！”
    “我不和你逞口舌之争。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年的事。她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什么？”
    “现在你想知道她的事了？难得啊！你竟然关心的不是钱，而是她。但你永远别想知道！”
    “那么肯定？要是我拿她的消息和你交换呢？”
    还趴在地上的老头儿一下子抬起头来。老头子鲁齐愉快的扬起了嘴角。
    “果然还是她的消息最好用。说吧！”
    “休想！”
    “休想？哈哈——”
    鲁齐笑得竟然那么冷，让人在笑声中就感到一阵杀气。同时他也是在嘲笑，嘲笑地上的老头儿必定会最终丢盔弃甲。因为他虽然说得嘴硬，实际上微微发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
    “你若是不愿意知道她的消息，那么她儿子的呢？”
    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你说什么？”老头用手撑着在地上抬起来，震惊的向鲁齐爬了几步？“儿子？”
    “对，她的儿子，或者说是我的儿子！我最后一次和她在一起是九月，那个孩子第二年七月生的。而我相信那两个乞丐在你的手里没有那个本事能把她怎么样！还有，我见过了那个孩子了。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采。”
    “儿子？她的儿子？”老头儿像是魔怔了一样，就是念叨着这句话。“七月？七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