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殃

    这一夜，神风楚睡得可是香甜。第二日一早醒来，神风楚是日上三竿了才自然醒，抻了抻懒腰，更觉浑身酥麻满足。瞧了瞧身上的伤处，除了断臂要大半个月才能见好，其余的擦伤、烧伤处都已经结了痂，没大碍了。
    从阁楼上下来，只有丽娜和可可在家。
    “吉姆和切亖呢？”神风楚问道。
    丽娜一边招呼神风楚到桌边坐下，为他端上了早饭，一边回答道：“昨儿马车不是坏了，马也死了嘛。他们现在上山砍树去了，回来再做一辆马车。好在家里也还有一匹老马，还勉强拉得动车，等过些时候攒点钱再添一匹年轻的就行。”
    神风楚掰了一块面包送进口中嚼着，没再搭话。看来吉姆家是真挺穷的，想买一匹新马都要攒一阵子钱。不过吉姆和切亖还挺有能耐，会做木工的活计，还能自己做马车。估摸着平日里他们除了种庄稼，也能靠着木工的手艺接活赚钱。
    神风楚吃着面包觉着有点干，喝了一口汤，这才发现汤是凉的。他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丽娜忙道：“啊呀，汤是不是太凉了？我再给你热一热吧。”
    “不麻烦了。”神风楚赶忙对丽娜笑道，“是我起来晚了，还要多谢你们给我留了早饭。我简单吃一吃就行了，还想尽快出门，到维多那里去。”
    “不麻烦呀。今早我做的是奶油蘑菇汤，凉了吃是会腻一些。我还是给你热一热吧。”丽娜有些霸道地夺过了神风楚的汤碗，转身一边进厨房，一边有一塔没一搭地和神风楚说了一句话。
    “听吉姆说，昨儿那头山猪收获回来，猪牙和猪皮都能卖钱，因为是火属性的，猪皮还能卖贵一些？”
    “是这样的。所以我急着到维多那里去，他昨儿答应帮我把猪牙锯下来。等到吉姆和切亖回来，我还想请他们再带我到城里去一趟。你也知道，我是遭遇了强盗，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给我留下。我昨儿都是问吉姆借了钱买的鞋子。想说尽快把这些东西卖了，也好还钱给吉姆。”
    “哈哈，不急吧。你伤还没有好，就安生休养阵子。到时候等吉姆和切亖把马车做好了再带你到城里去，不急着叫你还钱呀。”
    “嗯，也好。但我吃完饭也想到维多那里去。”
    “好，先把饭吃好了。”这时，丽娜已经热好了汤给神风楚端了回来，又回头喊可可道，“可可，一会儿你陪楚出去，带他在我们村子里也好好逛逛。”又问神风楚道，“昨儿匆忙，估计你还没有好好看过我们辛收村吧？”
    神风楚喝了一口汤，先赞道：“丽娜你手艺真好，这奶油蘑菇汤用的料子简单，经过你一双手做出来味道却棒极了。”
    “哈哈！楚你可真会说话，这么讨人喜欢呢。”丽娜含羞笑着，模样也有几分豪爽。
    可可也来到了二人旁边，笑道：“楚大哥你嘴是真甜，这么简单的一道奶油蘑菇汤都能让你夸出花来，瞧把我老妈逗的。”
    神风楚冲着可可笑笑，道：“那一会儿就麻烦你了。我也正想到村里好好逛一逛看一看。”
    “好呀，反正一会儿我也没事。”可可答应了神风楚，趁机对丽娜道，“老妈，一会儿我要陪楚大哥出去，我房间里的被褥该换了洗洗了，你就帮我换洗一下吧。”
    “不是上周刚换洗过？你这每周都要换洗，太……”
    “妈，你就说帮不帮我换洗吧。你要是不帮我换，我就不陪楚大哥出去了，我自己换自己洗。”
    “好好好，我帮你洗。”
    “嘻嘻。”
    母女二人这种日常谈话，神风楚不好参与，低头专心吃饭。他也不是过分虚夸了丽娜的手艺。这面包干硬又发酸，说实话不太好吃。但这碗奶油蘑菇汤冷着吃有些腻，热过再吃就满是香甜，真的很好吃了。
    神风楚很懂地将面包掰开泡进了汤中，再用汤匙捞起来，合着汤汁，泡软了的酸面包都变得美味起来。一大块面包加上一碗汤，神风楚很快就解决了，擦着嘴角，肚子里热乎乎的，更觉着身心满足。
    可可带着神风楚出门，从斯沃莱德家开始，先走到了村口。昨儿剑齿狼造的土墙还在。神风楚爬到了土墙上头，站高了一些，往村里眺望。
    进入村里，整个辛收村的十五六户人家，房屋大都是围绕着中间一个有篝火的小广场建造，一目了然。辛收村的村民大多是农户，房屋在建造样式上也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二三层楼高的木屋。屋外每家有一个小院子，大约半户人家还有一个马厩。维多是村里唯一的猎人，屋子建得也比较特殊。维多的房子在村子的角落，不靠近中心广场。神风楚站在村口的土墙上眺望，还望不到维多的房子。
    这时，可可也跟着爬上了土墙，学着神风楚的样子往村中眺望，叹道：“哇！这样一眼就能望遍了辛收村呢。楚大哥你可真聪明。”
    神风楚笑了笑，没有搭话，确实。除了农田不在村里，要从正对这边村子大门，那头村子的后门出去再往后走上一段路，从这里隐隐能够望见一些。神风楚不懂务农，暂时也不必特意过去看一看。这样一眼就望遍了辛收村，都省了他还要走一遍挨个去看。
    整个村子都朴实无华，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说道的。辛收村辛收村，还真是一个特别地道的新手村呐！
    神风楚觉得，自己不会在这村子里待太久。虽然一生都生活在这里应该也挺悠闲惬意的，但他可没忘，他答应了黑煤球的事。要把黑煤球的名声宣扬出去，他都注定无法只做个悠闲的农民，不可能一辈子做个等闲之辈。
    这样看过之后，神风楚就算了解了辛收村的概况了。他不打算再逛一遍，和可可一起直接来到了维多家。
    见维多正在院子里头忙碌，比豆也给维多打着下手。神风楚回忆着忽然有些落寞。
    维多已经将马车架到了马身上，招呼了神风楚一声：“楚，上车吧。”
    神风楚立即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悲伤回忆的时候。对于可可的爱美，神风楚则没多话，可以理解。
    就这样，神风楚、可可、维多和比豆四人一起驾车到了维塔城。守城的卫兵认识维多、比豆和可可是辛收村的村民，前几天也才刚见过神风楚，所以压根没有拦四人，四人直接进了城门。
    进城后，维多和神风楚先抱着猪皮进了威尔的鞋匠店，比豆和可可都在门外等着。
    “啪嚓！”一整张厚猪皮落在了柜台上。
    威尔诧异得不得了。
    神风楚笑道：“不知你雇人狩猎火属性山猪了没呢。巧了我昨儿偶然收获了一张。不然你就把我这张收购去吧。”
    威尔瞧着神风楚身上又添伤，他说的可不像是假话，但仍谨慎地立即仔细查看了这张火属性山猪皮一番。确实是火属性的山猪皮呐！瞧这大小，估摸着还是早已成年……哇！这个厚度，魔力充斥量，抗性可够强，这头山猪怕是都快进阶了！然而……
    整张山猪皮威尔都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脸子一甩，闷声道：“这头山猪是被强大的电击系魔法一击毙命杀死的。然后这张山猪皮虽然已经被懂行的人仔细处理过了，但上头仍然满布瑕疵。你们可以拿我这放大镜瞅瞅，这里，这里，这里都是焦炭黑点。整张皮都布满了，这可叫这张火属性山猪皮的品质大打折扣……”
    “你就说你能开多少价买吧。”神风楚打断威尔道。因为有黑煤球提醒，他已经知道，威尔对他们使用了谈判技能。威尔这明显是在挑毛病压价。
    威尔想了想，伸出四根手指，也是干脆道：“四百银，不能更多了。”
    维多顿时忍不住就要发作，但在进店前神风楚已经嘱咐过维多，进店后由他自己和威尔商议。这会儿神风楚又拦了维多一下，维多才是勉强隐忍住脾气。
    神风楚笑脸不变，对威尔道：“你可瞧仔细了。这张火属性山猪皮充斥的魔力量相当高，证明这头山猪马上就要进阶。用它做出的防具，火属性抗性可非一般远未进阶的火属性山猪皮能比。据我所知，一般稍有瑕疵的火属性山猪皮都能卖到500银。我这张你只开价400未免太低了吧。”
    威尔瞧了维多一眼，仔细回忆后，忆起了维多是辛收村的老猎人。因为维多平日里自己打猎，也会用自己猎到的兽皮做鞋，所以基本没有到维多的店里光顾过。但挺久以前，威尔也曾向维多收购过火属性山猪皮。看来，有维多在背后指点，他还真不好对神风楚过分压价呢。
    威尔叹了口气，一副自己吃亏的表情，改口道：“那就五百银吧。你这张山猪皮的瑕疵真的太大了。这都不是美不美观的问题，而是被电击致死的火属性山猪皮本身抗性就会大打折扣……”
    神风楚再次打断维尔道：“确实，这张皮的火属性抗性会打大折扣，但是相对的，它却同时又拥有了电属性抗性，并且抗性也不低，我说的没错吧？”
    神风楚这话一出，最惊讶的还不是威尔，而是维多。可见就连维多都不知道。这其实是黑煤球在路上看过这张猪皮后告诉他的。
    神风楚仔细观察着威尔的表情，显然威尔也知道。威尔会惊讶，只不过是没想到，就连维多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神风楚居然会知道。
    这时，黑煤球提醒神风楚道：[他在想，火与电双抗性的山猪皮世间罕有，他最少也该给你5000银币买下……嗯，他心中最高可接受的报价是15000银币。因为他店里头目前只有这么多现钱了。他也怕你再跑去别家问，估摸着隔壁防具店还能给出更高的价格。]
    神风楚心下了然，面上却没显露出来，一番试探的口吻问道：“我想，拥有了火与电双抗性的这张山猪皮该是万中无一，最少也该能卖到1到2万银币吧？”
    威尔不禁眉毛一挑，心道：[该死！这臭小子估价还挺准。]
    [他心下在说，该死，这臭小子……]有了黑煤球“同声传译”，威尔的一切小心思，神风楚都尽在掌握。
    片刻后，威尔咬了咬牙，主动报价道：“一万银币，前头你在我这里定的鞋还没交钱，也可以免了，算我附送你的。”
    “一万二。”神风楚张口便道。
    “一万一。”威尔让道。
    “一万四。”神风楚面不改色。
    威尔一愣，赶忙道：“那就一万三，不能更多……”
    “一万五，而且你自己说的，先头我定的鞋费用也给我免了，算你附送我的。”神风楚神色更加淡然，还伸手欲收回摊在柜台上的猪皮，道，“你若是不买，我这就再去隔壁防具店问问。估摸着，他们会乐意以更高的价格……”
    “好！一万五就一万五！”威尔说着，赶忙抱起柜台上的猪皮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噗……还有我先头那双鞋……”神风楚笑容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免了，免了。啧！”威尔面上老大不情愿。
    实际上，黑煤球依旧把他心下乐开了花的真实心理思想告诉给了神风楚。
    黑煤球还说道：[你该把这张猪皮卖到隔壁防具店去，干嘛费这老大劲，跟这奸商多周旋。]
    刚刚神风楚在发现威尔居然想将原本能卖这么贵的山猪皮压价到400银就买了去，心下就忍不住骂了威尔一句奸商。黑煤球学会了，已经把威尔的人物名称改为了【奸商威尔】。神风楚留意到后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后来才是强忍着，貌似一副和煦笑容和威尔议价。
    神风楚回了黑煤球一句，[算了，就当给他卖个人情。估摸着我们直接去隔壁防具店，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人家也不会给太高的价格。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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