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始之境

    “情况特殊，未曾为闲云峰准备这么多玉签，还请沐供奉不要见怪。”刘默微笑道，闲云峰招收万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沐雨怪罪不了他。
    望着朝闲云峰处蜂拥而去的试炼弟子，众峰弟子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连玉签都没有，你招个屁的弟子！
    “想加入闲云峰的弟子无需领取玉签，直接上灵鹏，入挽云宗后没有玉签的便是我闲云弟子。”沐雨对着身前乌泱泱一群人朗声道，他本就是打着全招的主意，也没有担心有人鱼目混珠的顾虑。
    “是！”一众试炼弟子兴奋道。
    众峰弟子咬了咬牙，望着峰前寥寥无人的辽阔空间，恨然离去。
    “沐雨……”洛汐凝低声沉吟，仙影跃上红剑，御剑如虹，如风流去。
    “卧槽？！御剑术！”有人惊呼道。
    “御剑术是什么？”
    “少爷你这都不知……不不不，少爷清修，未曾留意罢了。御剑术乃剑系地品术法，神魄境修之尚难，那小女娃通灵境的气息，竟然学会了御剑术？！老的这才感到惊讶。”
    “……”
    “沐供奉，我叫凌心，这是我凌谷的问君兰。”
    一名约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美眸躲闪，小脸羞红，小跑到沐雨身前，将手中一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湛蓝兰花放到沐雨手中之后，转身逃似地回到了同伴身边，在一阵嬉笑打闹声中朝灵鹏走去。
    “问君兰？”沐雨疑惑地望着手中的蔚蓝若天的美丽兰花，这花他倒是未曾见闻，稀奇之下将花收入储物灵戒也没在意。
    “臭流氓，你想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乐言走到沐雨身前，气呼呼道。
    “做什么？”沐雨愣愣地望着乐言。
    “不是吧，沐供奉，你过了通识，不会连问君兰的花语都不知道吧？”元锦裳一副“别装了”的模样盯着沐雨。
    “额，请指教。”沐雨虚心道。
    “哼，登徒子，大纨绔，去晚幽亭就算了，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乐言美眸狠狠瞪了沐雨一眼，转身离去。
    沐雨摸了摸鼻子，心中郁闷：什么晚幽亭？哦，上次方易飞说的那地方，本公子不是说了再考虑考虑吗？这丫头，竟然亵渎本供奉的名声！
    难不成还真不知道？望着沐雨茫然的模样，元锦裳微妙一笑：“禀沐供奉，问君兰的花语是任君采摘，你收了人家的花，就是答应人家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何需扭捏？”沐雨尴尬之时，陆远洒然而来。
    “大供奉。”元锦裳赶忙低头恭敬道。
    “不必多礼。”陆远挥了挥手。
    “谢大供奉，弟子告退。”元锦裳没再有丝毫逗留。
    “前辈说的是。”沐雨恭声应道。
    “老夫还以为你会与那些小子一样说什么儿女情长有碍修行。”陆远一笑。
    “随心而安，不阻且行，晚辈道途如此，说不得那般话。”沐雨微微摇头，似道圣那般人都能成就帝开，说什么儿女情长有碍修行，岂不滑稽？
    陆远微微颔首，道：“老夫先带你去供奉堂。”
    “是。”
    陆远手印结出，一头巨大的灰雕转瞬降至。沐雨瞳目一缩，四阶灵兽？！
    沐雨随着陆远立在灰雕之背，灰雕振翅腾空，如电疾去。
    灰雕速度极快，但沐雨依然能稳稳站在雕背，不受丝毫影响，陆远驭灵术的造诣之高可以想象。
    不到半个时辰，灰雕已飞至挽云上空。挽云宗有规定，除特殊身份外，入宗时不得凌空，供奉堂的大供奉自然是属于那特殊身份的。
    陆远的供奉令牌轻易便破开了挽云上空的封天大阵，灰雕闪翼如光，约两刻钟，便到了供奉堂处。
    这供奉堂完全不如沐雨想象的那般巍峨庄重，放眼看去，仅建有数扇茅屋，还空无一人。沐雨不由惊愕，诧异道：“此处便是供奉堂？”
    陆远淡淡一笑：“供奉一职清闲，或外出游历，或在诸峰讲教，又或闭关深造，可没人留于此地。”
    沐雨一愣，听着陆远的说明，再看着眼前的一幽闲地，脑海不由回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挽云供奉都是怪人”的言论。
    陆远带着沐雨走到一间茅屋内，茅屋内一无所有，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盒子浮于半空。
    陆远用令牌划开盒子前的金色光幕，然后在盒中取出一块不散光泽的魂玉交给沐雨，道：“这便是供奉令牌了，神魂融入即可，你此后便是挽云供奉了。”
    虽然一切都显得寂寥草率，但沐雨还是庄重行之。
    将魂玉收起后，望着那半空中古朴无华的盒子，沐雨不禁眉头一皱，这盒子区区凡物，为何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
    见沐雨愁眉不展，陆远解释道：“古时此处是座大山，挽云在这建宗，开此山后，便见此盒。本以为此乃珍物，但探查许久也没发现丝毫异处。取之不走也毁之不得，无奈就一直留于此处了。盒子虽无灵气，但应属灵物，其内能自行衍生魂玉。魂玉毫无作用，但材质独特，挽云第三代大供奉便将之作为挽云供奉的令牌，并在此盒附近布下了阵法。事实上，若不是这盒子，连附近这些茅屋都不会有。”
    “还有这等奇物！”沐雨赞叹一声。
    “大千世界，何奇不有？渺渺灵世，何异不存？沐供奉少年天才，前路远之啊。”陆远亦是感慨。
    “修行路远，前辈不过大我数百，何须叹羡？”沐雨一笑。
    陆远一愣，旋即大笑：“小友胸襟不凡，可这修行路虽远且难啊！”
    沐雨沉默，了悟。修行路远，极少一部分人才有资格说这话。受机缘、根骨所限，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四个字都是模糊到抽象的。
    半晌，陆远问道：“沐供奉是否要回闲云峰？”
    “嗯，晚辈怕是有得忙了。”沐雨点头。
    陆远会心一笑，驭灵术起，让灰雕将沐雨送去闲云峰。
    沐雨也没有拒绝，他现在的时间紧得可怕。
    灰雕很快就到了闲云峰，沐雨跃下之后，灰雕便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眼前完全变了模样的闲云峰，沐雨不禁感叹墨清平效率之高。
    实际上听到叶浮生要扩峰传道，墨清平哪敢怠慢？甚至亲自来了一趟，与数位阵峰长老一起布置了这巨型聚灵阵，还自掏了百块红晶以做阵心。
    山木一开，此时的闲云峰已经十分空阔，还添了不少殿宇楼阁。
    感知到殿阁上残存的阵韵，沐雨知道这是被人用阵法生移过来的，阵法代价很大，因而所移不多，只是暂作主殿之用。
    见识了供奉堂的尊容，沐雨此刻对这些毫不在意，掠到闲云广场处，只听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不是去接新弟子了吗？”
    “太慢了，我先溜回来了。”
    “怎么样，到万人没？”
    “本来还不到，就那两纨绔喊了声‘倾颜师姐在闲云峰’，然后一堆本来拿着别峰玉签的试炼弟子直接给玉签扔了往闲云峰这边钻，那场面，乐死我了。”
    “……”
    “沐……”望到沐雨，众弟子一愣，想称呼又不知道如何称呼，教言？还是供奉？
    沐雨入峰会一事已经在挽云宗疯传了，众闲云弟子闻之，简直如闻神话。几月前还被他们嗤笑不已的存在，现如今已经跃过那个教言之约直接成了供奉？！
    “师姐呢？”沐雨时间紧迫，并未多说什么，直接问道。
    见沐雨一言不发，直接问墨倾颜所在，众男修眼中原本带有的丝丝敬佩直接化作怒火，这家伙，真跟倾颜师姐有什么不成？
    众女修亦是不满，这家伙，眼中只有倾颜师姐不成。
    一时间，竟然没人理会沐雨。
    这突然到诡异的安静让沐雨剑眉一抬，饶是以他的心智也不禁愣住，什么情况？
    “在倾颜宫，小姐不喜欢人多。”犹豫了许久，墨荷衣还是将墨倾颜的位置告诉了沐雨，说完后心中仍在思索，虽然家主会不高兴，还有一堆人不高兴，但只要小姐高兴就行了吧？
    “留作突破之用。”沐雨从陆远给他的储物灵戒中取出三块红晶给墨荷衣，然后身形朝倾颜宫飞掠而去。
    望着墨荷衣手中红光璀璨的晶石，众弟子狠狠咽了咽吐沫，一弟子愣道：“三块……红晶？！”
    墨荷衣一愣，随即美眸泛过喜意，三块红晶能让她突破蓄灵八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