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会恶作剧

谁会在乎一个小配角想说什么呢……
"快走吧断袖同学！"幸灾乐祸者，大有人在。
"你啊。"莫青天举起书本敲了敲叶阑珊的额头。"别总开那样的玩笑。"
她不以为然地叫道，"招惹我，他找错人了！"
他摇头苦笑，"他是喜欢你的，所以才……"
"停！"她阻止他继续说，厌倦地撇撇嘴，"难道每个喜欢我的人，都要我温柔回应吗？说得轻巧啊，会累死人的！再说，我又不喜欢他。"
"任性的家伙！"揉乱她软软的发，他感觉到有股暖流正缓缓地涌入身体。"讲到哪一题了？"
她一下丢开了课本，大叫，"不听了，没心情！下回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他只能微笑注视着开始耍赖的女孩，任由她抱着书本跳到窗台旁看风景。
窗外天空湛蓝，杨柳依依，女孩的背影纤细窈窕，他将凝视着的她的眼睛里的深情隐匿。一切幸福得好像在做梦，一场有天使陪伴左右的美梦。
虽然那时候明明知道天使并不属于自己，仍会任性地做起爱情的美梦，甘愿充当那个一生守侯的痴人。
那时候……
"铃铃铃……"随着一阵《喜刷刷》的电话铃声，莫青天被打断了梦中反复的追问。他抱着痛到欲裂的脑袋从被窝中爬出来，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喂……"
"莫青天！"手机那端嘈杂的世界中爆响一声怒吼。
他连忙捂住嗡嗡做响的耳朵。"是，是我……"
大嗓门继续狂啸，悲愤中夹杂着无可奈何。"你真的要请假吗？真的是你让那个叶阑珊来代班的？"
甜品店同事的声音从线那端传过来，悲愤与无可奈何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阵阵眩晕让他不得不阖上眼。"不是明天才有我的班吗？"
"你在说什么？今天星期五是你和我的班！你不会是故意找这么个惹祸精来捉弄我的吧？"
星期五？！
莫青天蓦然睁开眼，伸手拉开窗帘。窗外霞光明媚，半点阴云和雨点的影子都不见……此时早已不是大雨瓢泼的星期四……
"现在几点了？"
"星期五晚上六点半。你过糊涂了吗？"
莫非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莫青天抓乱额前的浏海。
"啊！！"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无可奈何的狂啸声再现江湖，"叶阑珊！站住不准动，否则今晚的一切损失都算在你身上，统统按原价三倍赔偿！"
叶阑珊……
莫青天只觉太阳穴上一阵抽痛，他抱住头。这么能到处惹祸的家伙，根本不必做他人想，不是叶姓女子又会是谁？
"再坚持一会，我马上到。"莫青天没有奈何地说。
"还等？！再等下去店就要塌了！啊！叶阑珊，那个不能丢，住手！"
顾不得同事血泪凄然的哀号，莫青天关掉电话。
阑珊啊阑珊……你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才一天没盯住你而已……
他好想昏倒……
恶魔，就算是染白了身后的双翼也不会变成圣洁的天使。
莫青天耗尽吃奶的力气赶到猫火车甜品店时，战火已经扩张到两"军"对垒，无法挽回的地步。
"阑……"
莫青天的声音还未成型，只见身着猫咪制服的叶阑珊端起一碗甜汤，劈头盖脸向面前身形臃肿的客人脸上泼去，对方赘肉累累的脸当即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浇汁猪头。粘稠的汤水顺着他油光灿亮的脸颊蜿蜒流下，乳白色的溪流柔软绵长，一直延伸到肉滚滚的下巴处，化做同色系的小雨幕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猪头客人的神经显然比旁人慢了好几拍，尚处于错愕之中，行凶者已经手掐腰，杏眼圆瞪，吼起来，"猪头兄，你这也太过份了吧？我已经两次三番提醒你人家的胸部和臀部属私人物品--非礼勿视！请勿乱摸乱碰！你那双尊贵的"玉"手怎么屡教不改？这碗甜汤算是给你个教训，如果再不听劝告，就把你揍成大象头，犀牛头！"
可怜的色狼早已被她嚣张跋扈的气焰吓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话。"你……"
"我什么我？不知悔改还想反驳？难道你想死不认帐？你敢不认我现在就让你变成犀牛头！"
凶巴巴的口气终于让胆小的色狼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青着脸垂下头认输了。
"哼！"胜利者发出一个单音，鸣金收兵。
站在门口的莫青天揉揉不停抽痛的太阳穴，额头上青筋暴出。"叶阑珊，你这个任性狂妄的混球！"
说罢，他拨开人群缓步踱进风暴中心，在抵达叶氏风暴口的同时，大张的手掌拍上她拖着长尾巴的尊臀。
"啊！"野猫发出一声尖叫，大眼中凶光匕现。"是哪个混蛋？"
"莫青天。"一字一顿，他将自己的名字叫得响亮，手顺势缠上她纤细的腰肢。
"你？"野猫--叶阑珊不确定地眨眨眼。
他将她揽紧，微微抬高下巴睨视着他们共同的敌人，眼神中邪气肆意。"我的猫你也敢碰？"
不等对方反应，他已优雅地挥出手臂宛如白鸟亮翅，一拳正中猪头的鼻梁。"敢动我的人就是找死！"
包括叶阑珊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莫青天会有此惊人之举，集体傻掉，眼睁睁看着色狼猪头捂着鼻子倒退了几步后摔倒在桌椅中间。一阵玻璃器皿破碎的声响紧随而来，哎哟哎哟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轮到你了。"拍拍手，他斜着眼睛宣布。
            第25节：头摇成拨浪鼓
          
"我？"叶阑珊当即被吓到，睁大眼睛。
"别跟我说你是无辜的，糟蹋甜汤的那个人你不认识……"他微笑着凝视她，手指关节啪啪做响。
众人皆屏息凝神。
"这个……那个……"叶阑珊挤出讨好的笑，蹭起小碎步远离他的势力范围，能逃多远先逃多远……
"回来。"他勾勾手指。
"不要。"她的头摇成拨浪鼓。
"咳！"他张开手掌在她眼前晃晃，问，"这是几？"
她下意识捂住脸，哀号，"不准打脸！"
"懒得打你。"莫青天冷哼，拖住野猫的衣领向门口走去。"我们回家算帐！"
"谁要跟你回家！"小型猫科动物张牙舞爪想要挣脱束缚。
"真的不回？"不再勉强她，莫青天坏心眼地松开手。
回头看看一片狼籍的店铺和数十双专注的眼，阑珊连忙抓住青梅竹马的衣襟。"……让我考虑考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喂，莫猫咪，不准拉我耳朵……"
"咳！"停住脚步，胳膊肘顶开玻璃门的同时摊平右手，猫少年--莫青天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猫少女--叶阑珊如花的容颜。"猫猫，来，手手……"
羊脂色的小手柔顺地爬上他的掌心。"我们要去哪里？"
"私奔。"他深情回答。
然后他们手拉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出门去，就好象两只血统高贵的猫咪连逃之夭夭都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等观众们从俊男美女引人遐思的想象中缓过神来，才发现那对惹祸活宝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莫青天拉着叶阑珊，穿越车流人群，冲过无数交通岗，一直跑到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才在小广场的长椅旁停下来。她的整个身体挂在椅背上大口喘气，肆无忌惮地笑个不停。
"嘿嘿，哈哈哈哈，败类真是败类！那家伙一脸甜汤，一对乌鸡眼再配上塌鼻梁，嘿嘿嘿嘿……太帅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如往日宠溺的看着她，先前那份浓重的邪气此时早已荡然无存。"戏弄别人挺开心的嘛……"
"是他活该！"一向最受不得这种戏谑，她连忙大声辩解，"谁让他随便拉我尾巴……"
尾巴？！
莫青天当即思路中断。"尾巴？"
叶阑珊阴森森的目光爬上青梅竹马的鼻梁，"难道我还要提供什么附加服务？例如：陪聊，陪喝茶，陪逛街？"
他反倒笑起来，抓抓她毛茸茸的猫耳朵。"你啊，认生的猫。"
"切！"
使劲将她的头压下去，他挑衅："我也骚扰你了，怎么样？"
她亮出粉拳，"扁你！"
那副故意挤出狰狞憎恶的表情竟与撒娇的小猫如出一辙，让人恼不得又不敢笑。他眯起眼，勾勒淡淡笑弧。"叶阑珊，我真想揍你一顿。"
她嘟起嘴，一脸的不屑。
他缓慢倾身靠向椅背，她迅捷地跳开，那副宽阔的肩膀便顺着椅背侧倒在坐板上没了声息。
探头探脑等了一小会儿，她才小心翼翼挪回原地，伸手戳戳他的脸颊。"喂，这招早过时了，别装死！"
他眨眼，好象偷吃糖果被抓住的小孩子，"被识破了。"
阑珊使劲捏捏他的脸颊，很得意的，"太了解你了！"
青天强忍眩晕笑笑，"让我躺一下。"
"你，没关系吗？看起来好虚弱……"
连一向笨笨的她都看出自己的虚弱了，青天阖上眼，"以后不要再这样惹事生非，让我担心，好么？"
"我哪有惹是生非，让你担心……"阑珊心虚的小声嘟囔。
果然是典型的玩乱线团就逃走的猫儿性格。青天抽动唇角，隐隐笑容流露，"真是无法让人省心……"
"又没让你操心……"她反驳。
没有反应，青天躺在长椅上好象睡着了。
阑珊用力戳下去。"还装？！我要生气了！"
依然没有反应。
手指变成拳头，使劲捶上他白皙的脸孔，属于女性恐慌的尖叫紧随其后。"莫青天，我不敢淘气了，也不惹祸了，你不要吓我！"
咚咚咚，轻巧的敲门声开启梦境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