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记

    “姨娘，你这次去京城能不能也带上我？我也想去京城看看。”佟佳欣亲昵地抱住罗姨娘的手臂和她撒娇，“听说京城遍地是黄金，豪华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姨娘，你就带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吧。”
    罗姨娘被她晃得手酸，忙按住佟佳欣的手，转过头来：“这次不行，下次我再接你过去。”
    “为什么这次不行？”佟佳欣不高兴，一下子就把抱着罗姨娘的手松了，嘟着嘴看她。
    “若是我只带你一个人过去，那五少爷和七小姐、九小姐怎么办？太太又该如何做想？”罗姨娘耐心地说给她听，“老太太让我过去京城照顾你父亲，可是从太太那里抢来的差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我行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佟佳欣听后也觉得罗姨娘的话有些道理，可是心里仍然有些不高兴。
    罗姨娘抬手抚摸她的脸，用商量的语气与她道：“等我到了京城安定下来，就与你父亲说想接你过来住段时间，可好？”
    佟佳欣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早些和父亲说接我过去住的事情哦。”
    罗姨娘笑着拍拍她的脸：“知道啦，姨娘也舍不得你。从你出生到现在，姨娘都还没有离开过你呢。”
    佟佳欣依恋地靠在罗姨娘怀里。
    “没事儿多去老太太面前看看。”罗姨娘一下一下摸着佟佳欣的手。
    佟佳欣撇撇嘴：“祖母最喜欢三姐了，我去再多次也不如三姐露一次脸呢。”
    “那也要多去。”罗姨娘低着头，难得严肃了起来，“听姨娘的话，姨娘不在家，真遇到了事儿，就去跟老太太说。你是佟家的小姐，也是老太太的孙女。老太太年纪大了，更加喜欢听话又依赖她的好孩子。”
    佟佳欣闻言眼珠转了转，半会儿之后抬起头：“我知道了。”
    ……
    佟佳言一边教佟佳年读书，一边等小纪氏回来。
    出去时，满面春风。
    回来后，小纪氏的脸色却如同霜打焉了的茄子。
    进屋见到佟佳言还在，小纪氏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佳言也在啊，吃过饭了吗？”
    周妈妈在她背后朝佟佳言摇头。
    佟佳言放下手中的书。
    “时候不早了，年年该去睡觉了。”
    奶娘过来抱了佟佳年回房。
    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佟佳言和小纪氏。
    小纪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完全忘记了佟佳言还没有走。
    见她实在心事重重的样子，佟佳言只好改了想法稍稍透露了些事情说给她听：“母亲放心，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见到父亲了。”
    小纪氏这才转过脸来，有些难过地摇摇头：“见不了了，我刚刚才从老太太那儿回来，她说要我留下来尽孝，让罗姨娘搬去京城照顾老爷。”
    上下两辈子，果然佟老太太和罗姨娘还是打得同一个主意。
    只是可惜，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她们如愿。
    “不会的。”佟佳言说道。
    她笑得温婉，说话的声音也很沉静温和：“我们不是才写过信给父亲吗？母亲给父亲写了些什么？我反正写了很多母亲的事情给父亲看。父亲看了信，知道母亲很想他，定然就会派人来接母亲过去京城与他团聚了。”
    小纪氏没想到佟佳言竟然会在信上写她的事儿，顿时就脸红的不行：“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呀！”
    佟佳言就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父亲大人英明神武，自然知道我说得都是实话。”
    小纪氏害臊极了，一面又忍不住期待：“这样真的可以吗？”想了想又迟疑，“可是这寄信一来一回要好些天，老爷的回信能赶得上罗姨娘启程的日子吗？”
    佟佳言笑笑：“会赶上的。”
    ……
    罗姨娘这几日都在准备出门的行装。
    佟佳言却是去了趟外祖纪家。
    纪家是老牌的书香世家，祖上更是出过太子太傅的人物，只是后来族中人才没落，名气家底才渐渐不如从前。
    佟佳言到纪家的时候，舅母张氏和表姐纪晓侨都在纪老夫人的房里等她们。
    除此之外，她还在这里意外见到了田老夫人和田娇娇。
    “瞧把孩子给吓的。”田老夫人笑着嗔了纪老夫人一眼，“我就说该给孩子事先打个招呼的。”她说完又朝佟佳言伸手，“好孩子，过来我这边让我好好瞧一瞧。嗯，一段时间没瞧见，人又长漂亮不少。真是一天一个样。”
    佟佳言适时地低头，露出娇羞的笑来。
    “这回借着你外祖母的东风把你请过来，是我想好好对你道声谢。”田老夫人扶了扶鬓角，“多亏了你的安神香，我这头疼闹觉的老毛病，好了不少了。”
    佟佳言仔细打量田老夫人的气色。
    眼角的细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眼神的有力却是精神不错的证明。
    “安神香只是具有助眠的作用，治标不治本。若要根治病根的话，还得需要进行药物治疗法。”
    她的话音一落，田老夫人的面上就露出惊讶来。
    “你懂医术吗？”
    她诧异地问完，结果发现屋子里的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淡定寻常的模样。
    “你们怎么……都知道吗？”
    纪老夫人这才笑着开口：“我比你早知道不过几日。”她说着，从身边丫鬟手里拿起一个小瓷瓶。
    “你方才不还问起我的咳疾似乎好些了吗，都是多亏了这个。”
    纪老夫人将瓷瓶打开，倒出一粒淡黄色的小药丸，就水服下了。
    药丸顺水咽下，纪老夫人脸上露出舒畅的表情来。
    “都是多亏了佳言亲手为我做得补肺丸。我才吃了不过三日，就已经觉得自己好多了，夜里睡觉几乎都没有再咳嗽了。”
    田老夫人一脸惊讶，看看纪老夫人，又看看佟佳言。
    “我早说过佳言她很厉害的。”田娇娇笑着走到佟佳言身边，挽过她的手环着，“我的游泳不也是佳言教会的吗，她还会做小食糕点呢，比在外面买来的都好吃。”
    佟佳言微微一笑：“这是在拐着弯同我要吃的呢。”
    田娇娇把手一伸，笑着道：“那你给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