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宋

第六十章 准备跑路


    第六十章 准备跑路
    死了?
    死了!
    林与只是上前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王自黎死得不能再死。刚刚王厚陡然发声怒喝的时候,大厅里面围满了人。林与和谢芳本来是准备出去的,当时其实已经站在靠近门口的墙边了。他们和王厚王自黎之间,隔着好多个人头,只能从缝隙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两人的情况。
    王厚大喝,王自黎仰头便倒。
    起码从明面上来看,这位打扮得有点娘娘腔但还算是为人处世极有教养的王家的年轻一代,是被王厚一声怒喝活活地吓死的。
    王厚见此情形,虽然是来讨回公道的,也不免是慌了神。以这件事情本身的发展,就算王厚真的把王自黎吊起来打一顿,那也是应有之意,毕竟百善孝为先,没什么东西能比父母的身后事更加的重要。
    何况王厚也不是没有根底的人物,他虽然是武人,但他父亲王韶却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也是一位跟谢麟一般能文能武的能人,官至枢密副使,那是堂堂的军方二把手,朝堂之中也算是大佬中的大佬了,能入阁的官员,那就是天下官员的首领。
    只是王韶久于战阵,他的儿子王厚对文事并不上心,对于军事却是极有天赋,因此直接就进了军中效力,十多年来也是立功无数,如今已经做到了统领之职,也算是一员干将。
    林与在对方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这位的身份,毕竟,在后世,整个王家全加起来,也没王厚父子有名。从神宗朝开始,王韶就提出了经略西北的大方向,欲取西夏,先取青塘。因此,王韶在西北积极练兵,不断向青塘方向施加压力。只是这几十年来,大宋朝堂纷乱不堪,内耗极为严重,王韶也是力有未逮便与世长辞。他的儿子王厚接过了父亲手中的接力棒,继续在西北努力经营,终于在哲宗朝正式攻下了青塘,为大宋开疆拓土。从此之后,大宋面对西夏的攻守之势就此改变。
    当然,这王厚也不是个莽撞的军汉,哲宗驾崩之后,他的弟弟徽宗赵佶上位,这王厚一度遭到贬斥。但他不走寻常路,更没有标榜自己高风亮节的意思,居然让他走通了权奸蔡京的路子,不仅官复原职,徽宗和蔡京还继续支持他在西北的军事行动。和后世的戚继光一般,这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子。
    只不过此时,他面对老王家嫡长子的尸体也是有些抓瞎,他有点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大威猛的大汉,委屈巴巴地道:“这……童公公,某可是真的碰也不曾碰过此人,他就这么倒下死了,某真的是……”
    那汉子走近看了一眼,满脸的嫌弃:“此人理亏在先,自己肝胆俱裂而死,关你何事?”
    王厚苦着脸:“可别人不会这么看啊,童公公,官家派您跟随我来处理家事,本已是非常劳烦,谁知道又碰上了这等事,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童公公帮我想个法子才是,不然这文人一起闹将起来,事情可就不可收拾了。”
    童公公?这位居然是个太监?
    林与有些诧异,这位童公公威武雄壮,甚至还有一脸络腮胡子,到底哪里像是太监……卧槽,不会这么巧吧?这也能被自己碰上?
    北宋不正有一位完全不像太监的真男人公公嘛?
    童公公……这不就是后来被成为太监名将的童贯吗?这可真真的是个大人物了。
    林与前世作为一个编辑,接触的文字资料实在太多,很多时候就是仔细校对一下错别字和病句,对于文章的真意就是看个囫囵吞枣,如果他能记得仔细些,那就应该知道,和王厚这家伙形影不离的那就只有童贯了。
    毕竟王厚一生领军,监军一职就是专为童贯所设,王厚觉得太监之中只有这位武艺不凡军事过硬,童贯也极为喜欢王厚这位将军的才华,等到王厚过世之后,童贯这才开始独立领军,再也没给其他人当过监军了。
    童贯自然不知道靠着门边站着的少年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当然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奇怪对方为何听过自己名字罢了。毕竟这时的他还不是十万禁军的统帅,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事太监监军罢了。
    见王厚确实无计可施,那秦彬吓得傻了,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语,童贯哼了一声:“如今之计,还是快快脱离这是非之地吧,你找上这雀见楼之前,已去王家请了母亲的骨灰,早已在你亲信的护送下回江州去了,你还怕个什么?这王家难道还能管到西北路去?”
    王厚对自己这个监军一向是颇为信服的,听他一说竟然觉得有些道理,王家确实今年来实力大增,但手怎么也伸不了那么长,何况西北正在战时,王家敢伸手,那吕惠卿就敢剁,如今这个强硬的家伙满脑子只想夺了青塘建功立业,对于破坏他青史留名的人,他绝对能下死手。
    王家,在人吕惠卿眼中,可能也就比根葱大点有限?
    想到此处,王厚也不犹豫:“好,我们先回去,再写奏折向官家分说此事!”
    王厚想的简单,不过是吓死了一个无有功名的读书人,自己多上阵杀多些敌人,也就能折回来了。
    童贯却比他看得更长远些,他捻须深思了一会,这才说道:“官家虽然对你极为信任,这十年间也多有提拔,但你毕竟因私事与王家起了冲突,本来也是你这占着一个理字,官家派我跟着你一同南下,就是有意为你讨个公道,甚至连西北路的战事都暂时搁置了,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王厚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赵熙是真的看重他信任他,不然怎么可能对一个边军的将领如此厚爱?就算他老子是枢密副使,那也是好的过分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该隐瞒,我们回去是懒得搅和这是非,但大节上你并没有错,这等人,哼,死了便死了,但官家的信任你却不可辜负。
    你应即刻写一封奏折向官家请罪,必须字字属实,不可有一句妄言,官家仁慈,必然不会苛责与你。”
    说到这里,童贯又叹息了一声:“摊上你这么个主将,咱家真是倒霉透了,这奏折咱家就跟你一同署名,做个见证吧。”
    王厚闻言大喜:“多谢童公公。”
    他素知童贯之能,喜爱军事的哲宗赵熙对这位未来的名将也是照拂有家,能有他帮忙说话,官家必定不会重责。
    两人都是军伍之身,且都心系着西北战事,真的是一刻也不愿意多耽误,既然王自黎已死,一口恶气已出,自然没有多留下的道理,这就准备扬长而去。
    就在王厚准备转身离开,秦彬甚至不敢出声阻拦的时候,林与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将军,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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