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罗问苍

第二十九章 血债血偿


    当年百里子玄修习自家祖传的离阶高级功法凌空脚直接一蹴而就,这五门离阶低级功法的修练对他来说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一连数月,百里子玄都是夜间偷偷去取阅功法修习,白天在房间内修炼元气。
    ——————
    盘云台上,南宫雨一直在等待百里子玄到来,然而等了几个月还是不见人影。
    他决定去佛叶镇走一遭。
    南宫雨一路向东,马不停蹄,不十日便达。
    远远看去,佛叶镇俨然一个小城,与落龙城相差无几。
    南宫雨有些激动,终于到了,可以看见玄子了,可以替哥哥拜拜父亲了!
    跨过镇口牌坊,他感觉不对。
    诺大的一个佛叶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冷清异常,这不是一个堪比小城的市镇该有的光景。
    南宫雨快步窜行,跃上屋顶,举目四望,他惊呆了,佛叶镇只有高耸的屋宇,却无人烟,只能看见几条野狗在游荡。
    “镇上人都哪里去了?” 他很是不解。
    正迷惑间,他忽然发现每家每户门前都贴了一张封条,镇中广场上似乎还贴有告示。
    他跃至广场,这告示是一个悬赏告示,上面的头像俨然就是百里子玄,只是未标注姓名,告示上说几月前,佛叶镇一夜之间被人屠灭,无一活口,而告示上的头像便是凶手。
    玄子明明是佛叶镇人,怎么会杀害他的父老乡亲?
    南宫雨当然不相信玄子会如此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佛叶镇乡民被人残害,玄子被人陷害!
    看了这告示,南宫雨如五雷轰顶,痛彻心扉,玄子如何了不知道,而哥哥其他家人也一夜之间惨遭毒手。
    百里子玄告诉过南宫雨,他家在佛叶镇西南角百里府。
    南宫雨疯了一般向西南奔去。
    高阔的深宅大院门前是一个大大的“封”字!
    他面容紧缩,心中恼恨万千,对着苍天大声长啸,经久不断!
    只见他两手五指成钩,一爪爪向天空打去,随着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之声,一道道十余丈大小的罡气凝化而成的黑灰狼爪印暴虐击向上空。
    瞬间,天空上出现了大面积的真空地带,空中的飞鸟和镇上的野狗顿时四处逃窜!
    巽阶高级火属性功法——天狼鬼爪!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真是天煞孤星,和我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去你妈的老天,有本事你弄死我!”
    南宫雨怒问苍天,不知道向上空打出了多少记天狼鬼爪。
    许久,南宫雨才停下来,低头抽泣不止……
    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卷来了乌云。
    雨来!
    顷刻间,雨水由细丝变成了粗线,打破了佛叶镇的空寂!
    镇口牌坊处,一黑衣少年,长发中分,随意披散在肩前身后,任凭雨水浇打着他的身躯,那张棱角分明颇为英俊的脸庞被雨水冲洗得分外清朗,然而少年那冷冷冷的眼神,让得整张脸寒气逼人。
    少年正是南宫雨,他踏上镇口的驰道,走了几步,停下来回首道:“血债血偿!”
    那道黑影渐渐消失在佛叶镇镇口驰道上……
    是夜,雨天,很黑,有雷声,江左郡温阳县衙。
    老县令郭怀年正准备休息,只见黑影一闪,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身夜行衣的南宫雨已至跟前,冰冷的剑刃抵着他的脖子。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郭怀年惊恐地道。
    “我问你答,否则,死!”南宫雨冷冷地道。
    郭怀年未敢再说什么,南宫雨继续道:“佛叶镇血案是怎么回事,悬赏告示上的人为什么是凶手?”
    老县令猜测来人定是认识百里子玄,很可能就是他的异地亲人朋友,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南宫雨撤去老县令脖上的剑刃,说道:“多谢!”随后一闪而逝。
    漆黑的晚间,风雨中的温阳县城,南宫雨掠下城头,脸上多了些笑容,自言自语道:“玄子,你还活着,太好了!”
    江左郡的郡治泽安城离温阳县城不远,南宫雨连夜狂奔而至。
    天未明,雨未停。
    虽值深夜,郡署内外均有冒雨巡逻的甲士。
    府院很大,厅堂屋廊林立,房间内均是一片熄灯后的安眠静谧,甬道和天井的石灯倒是异常明亮。
    南宫雨悄悄潜入府内,挟持了一个落单的甲士。
    “告诉我郡守在哪里,否则,死!”南宫雨掐住他的脖颈冷冷地说道。
    那甲士,试图挣脱控制,却动弹不得,试图大声喊叫,却只能发出喃喃细语。
    南宫雨加重了力道,他脸上红晕渐深。
    “我说我说,郡守大人不在府中,他去了青凤楼......”
    青风楼,泽安城头号风月场所,管它是寒冬还是炎夏,管它是风雨还是晴空,在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灯火通明,欢情不止!
    今夕,青风楼依然人流不断,好不热闹!
    曹德安,江左郡第一号人物,青风楼的头号贵客,此时外面正是乌云暴雨,他也正在楼内行云布雨。
    饮酒醉,淫欲足,曹德安在莺莺燕燕的恭送声中,歪歪斜斜地被扶上他那江左郡第一豪华的马车。
    这双辕马车宽敞高大,风雨不避,连马身在雨天都裹着名贵的雨衣!
    风雨很大,马车里却很舒适,马夫架车离开了灯红酒绿之地,打道回府,曹德安在车内鼾声阵阵。
    马车驶进一处巷道,四下无人,显得天更黑了,雨也下得更大了!
    忽然,马夫止住了马车。
    “娘的,怎么不走了?”马车的骤然停止,曹德安醒了过来,狠狠骂道。
    马夫没像往常一样赶紧瑟瑟缩缩地回答老爷的话。
    四周寂静无声,除了那雨打地面声。
    “你不是阿全!”曹德安惊得酒醒了几分,忙掀开车帘,发现马夫坐的位置空无一人。
    正狐疑间,只听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之声,马车底部一道罡气狼爪印暴虐向上袭来。
    曹德安酒醒十分,直接穿破车帷,急闪向巷道一侧。
    那豪华的双辕马车连同两匹价值不菲的骏马顷刻间化成齑粉,在雨水的冲刷下,消逝得干干净净。
    这道功力从地面而来,然而巷道上却无任何异样。
    曹德安暗自心惊,这是什么藏身的功法,如此神通!
    正惊讶间,又一道罡气狼爪印自其脚底奔涌而出。
    他急向上跃至半空,同时以手代刃递出了一记断风刀,卸去了这股力道。
    曹德安脚刚落地,脚下的攻击又来。
    一连几次的攻击接踵而来,他忙于应对,并不轻松。
    一在明,一在暗,总有反应不及的时候,曹德安虽未被那霸道的罡气爪印击中,却也几次被其边缘带伤。
    在雨水的浇打下,他身上的血迹混合着雨水缓缓滴落。
    曹德安怒极,抽出佩刀,狠狠劈向地面,在几记断风刀的疯狂劈砍下,巷道的地面顿时沟壑横生。
    雨水渐渐填满了巷道上的坑坑洼洼,却一直未见任何刺客踪影,倒是其脚下的攻击还是时不时袭来。
    曹德安不敢再双脚落地,跃至一处房顶,紧张地关注着四方,此刻他浑身湿透,有雨水也有血迹,十足得像一个落汤鸡。
    他怒喝道:“有种的出来大战三百回合,藏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
    话音刚落,巷道上一个黑影从地下透闪而出,一身夜行衣,看不清楚嘴脸,在他刚闪出地面的一刹那,这人浑身干爽,无一丝雨水泥淖。
    这遁地之术好生了得!
    此人正是南宫雨,他从江左郡署出来之后便去了青风楼,在曹德安从青风楼出来之前,已经将其马夫阿全掉了包。
    他方才施展的正是天狼的成名绝技——天狼鬼爪和遁地术,不过现在是他的绝技了!
    见刺客一现身,曹德安嘴角扬出一丝阴笑,也不搭话,双手握刀,朝着南宫雨头顶狠狠劈下。
    这曹德安是个狠角色,他可不是什么百姓的父母官,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去了,他才不去管是哪个仇家找上门,反正老子要弄死你。
    这一记断风刀势大力沉,南宫雨不敢大意,急闪向一边,仍然被一丝刀气带中,身上隐隐作痛。
    一击未中,曹德安接着又是一刀,南宫雨右手五指成钩,递出一式天狼鬼爪,两股力道疯狂对撞,互相吞噬,消散在风雨中。
    断风刀和天狼鬼爪同是巽阶高级功法,一个土属性,一个火属性,并无相克,威力相当,然而曹德安精体三段元体,南宫雨精体二段元体,前者有元体优势,此一记交锋,断风刀略占上风。
    曹德安一阵奸笑,跃下屋顶,全力施展断风刀,一刀刀攻向南宫雨。南宫雨施展天狼鬼爪,也是奋力出击。
    曹德安虽略占上风,也仅仅是稍有优势,并奈何不了南宫雨。
    南宫雨见正面对战,因为对方元体的优势,自己难以取胜,加之自己方才袭击之时,一边施展遁地术,一边施展天狼鬼爪,消耗了不少元气,而且元气本身也没有对方深厚,久耗下去,元气必然耗尽被杀,于是,他施展遁地术潜隐身形,退出了战斗,离开此间。
    “狗官,老子还会再回来......”一道声音从空中远远传来,随后,巷道又恢复了平静。
    遁地术太过精妙,曹德安留他不得,他立于原地,咬咬切齿,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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