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瞧天祈,月灵,紫瑶似都已经睡熟,站起身蹑脚向西南摸行,忽听天祈问道:“你干什么去?”
唐玉怔了一下,嘻笑道:“我这……憋的慌,尿一泡去。”
天祈道:“要尿到那边尿去,你往那儿跑干什么?”原来他虽闭着眼睛,但还并没有完全睡着,他见唐玉悄摸起身,只随口问了他一句“干什么去”,但唐玉怀揣龌龊心思,心里发虚,说话有些结舌,这倒让天祈猛一疑惑,又见他是往王通治诸人就寝的方向去,心猜他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眼。
唐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尿尿你也管呀?得嘞,那我就在这尿了。”说着便撩起衣服,要解腰带。
天祈急道:“哎,我说你……”话还没说完,只听紫瑶怒道:“滚开,你还不害臊?”原来她也还没睡着。
唐玉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故作为难的道:“他不让我跑,那我不只能在这尿了?”
紫瑶蹙着眉头,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愠道:“走远些。”
唐玉痞笑着“哎”了一声,道:“我还就在这尿了。”又要解裤子。
紫瑶身子一挣,坐了起来,怒道:“你敢?”
天祈无奈的忙道:“哎哎哎,你去那边去那边吧,她们两个都是姑娘,我真服了你这人,真是没羞。”
唐玉道:“是你要管我尿尿嘛,现在又来说我。”
天祈见他当着女子之面说话甚没羞耻,都替他脸红,想不透他都不觉得尴尬,不耐的摆着手道:“快去,快去,别搞事啊。”
唐玉“嘁”了一声,走开了去。
天祈压着声音又嘱咐道:“你千万别搞事啊。”
唐玉踬蹶慢行,不回头的摆了摆手。
三人这番动静扰了月灵的清梦,她轻呼一口气,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天祈轻轻抚了抚她秀发,哄孩子一般拍了拍她身体。见紫瑶正瞧着自己,他以为紫瑶是在为唐玉的无礼行为见责于他,有些尴尬的道:“你别见怪啊,你也知道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紫瑶并不接他话,重又侧身靠在石头上,枕着手臂,美目中流过一丝她在人前从未显露过的温柔,悠悠的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唐玉行到王通治众人帐篷的不远处,解了一泡小便,而后蹑足行了过去。他要办他的“大事”,心底有些忐忑,更有些激动,臆想着又是美滋滋的。隐约听见一所帐篷里传出人聊天的声音。他慢慢朝这所帐篷走近过去,蹲在近处,风向正好,帐篷里之人说话的声音正传进他的耳中,只听一人道:“你要哪一个?”
唐玉心里嘀咕:“他们是在分东西呀,这大晚上的分什么呢,让我听清楚点。”向近处又挪了挪。只听另一人道:“我要那个穿红衣服的,你看那小模样,那小腰,那水灵劲儿,跟那蜜桃成熟了一样,要是能让我快活一晚……啧啧,哎呀,这次出来所得的奖励我全部给她都行。”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你也太扣索了吧,这点银两算什么,得了这么大好处你就这么点心眼?要是我我愿意再多出二百金,只要她愿意。不过可惜呀,咱们还有大事要办,不敢节上生枝,要不然换了别的地方,嘿嘿,老子非得用强美美的爽他一把不可。”
这人话刚说完,只听帐篷内发出一阵嘘声,听声来辩该有七八人之多。
这人道:“你们嘘什么,我说的可是真的,真当我没这个胆量啊。”语气显得有些嗔恼。
又听一人嘿嘿一笑,说道:“我们没这个意思,大家都是瞎聊,过干瘾呗,接着说。”
那几人吵哗了几声,但听另外一个人道:“要我说呀那个穿红衣服的美是美,就是太稚嫩了,要我我就选那个穿紫衣服的,那个是真有味道。”
一人接话道:“紫衣服的确实也不错,就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怕是没情调,我觉得还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好。”
先前说话那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才有意思,玩的就是个滋味,那种乖乖听话的我才不喜欢呢。跟你们说,越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越得劲,那个感觉……嘿嘿……等有机会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他们一字一句唐玉听得清清楚楚,心底暗骂:“好你们个孙子王八蛋,大晚上的不睡觉竟在说这种龌龊话。你们这帮孙子,想要招弄那臭寡妇也就招弄了,竟然连月灵也带上了,爷爷可不能不教训你们。”他心里骂着,忽听另一所帐篷里传出喝声:“你们那边的,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吵嚷什么?”
他矮了矮身子,探头向另一所帐篷瞧去,只听先前这所帐篷中的人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别扰了别人,明天还要做事呢,都睡吧。”
另一人道:“睡了,睡了,但愿能做个好梦,如一如愿。”
唐玉脸露鄙夷的神色,心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爷爷先守在这里,等等就有你们好看的。”
风声飒飒,吹拂着枯草发着沙沙的轻微响声。一朵硕大的云彩飘过,遮住了月亮,天色立即较之前昏暗了一些。帐篷的边角急一阵,缓一阵的猎猎作响,但听帐篷里在没有说话的声音。唐玉蹲在原地,扶着一块石头,好似蹲茅坑一样一动不动。探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方,真像做贼似的。
过了一会,只听个个帐篷里都响起了鼾声,远近交接,此起彼伏。唐玉低声自言道:“差不多了吧,都应该睡了。”顿了一下,又自言道:“还是在等一会儿吧。”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听声音鼾声越来越沉稳,看样子所有人都应该已睡熟。唐玉道:“这会儿行了。”摸摸索索的俯身前行,一步一踮,一步一顿,悄悄行到了之前说话的那所帐篷旁。他扭头转目,顾了顾左右,确定没人打更,听着帐篷里的鼾声,心道:“好一帮臭骡子,睡的倒是蛮舒服的,爷爷给你们加点料,让你们在暖和暖和。”
他慢慢走到右边一丈外的火堆旁,这火已不如之前烧的那样旺,他捡起一支燃烧的树枝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原野,暗道:“这风向倒是挺正的。”咧嘴一笑,引燃了这帐篷。两个箭步又蹿到另一所帐篷之旁,他落地极轻,帐篷里的人竟全无所觉,他将这所帐篷点燃,随手抛了手中的树枝,心情激荡无比,又紧张,又激动,暗想:“这得快点跑。”撒丫子又朝原路返回,不过相比前面他去的时候可要跑的快的多,心脏扑扑乱跳,大感刺激。
天祈担心唐玉惹是生非一直没有睡,从心底来说他是更担心唐玉惹祸上身,有危自身,自言嘀咕道:“这撒个尿怎么去这么久?”忽见西南方隐隐见红,似有火光冒起。他怔了一怔,正自诧异间只见一个人影急奔而来,不是唐玉还能是谁?他急问道:“你干什么去了?那是怎么回事?”
唐玉嘿嘿一笑,道:“嘘——,别说话,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天祈疑惑的瞧着他,又望向西南边渐渐显亮的火光,已将事情猜透了八九分。此时紫瑶也醒了过来,微一纳罕,坐起了身,瞧向西南。
天祈稍显不忿的道:“你干的?”
唐玉轻蔑一笑,道:“这些痞子王八蛋,就该给他们点教训。”
天祈无奈道:“你这家伙,让我怎么说你好,要是被人抓了怎么办?”
唐玉笑道:“哪能呢,我小心着呢,要是被他们抓了我还是唐玉吗?”
紫瑶轻蔑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为唐玉这句话而鄙视还是为他做的事而鄙视。
唐玉本来在兴奋头上,紫瑶这一声“哼”甚扫他兴,不屑道:“你哼什么哼?你要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看你还哼不哼的出来。”
忽听西南方突然之间大叫大嚷:“着火了,着火了……”一时之间那边乱作一团。这夜风势正大,风势助着火势,不一刻,火光照耀四野,明如白昼,火光中只见人影奔走蹦跳,乱的不可开交,好像炸窝的马棚的一样,人声鼎沸,呼喝如雷。
唐玉拍着手笑道:“烧的好,烧的好,使劲烧,哈哈。”
月灵被吵嚷声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癔癔症症的道:“怎么回事?还不睡吗?”癔症之下朝吵闹声处望去,猛一清醒,惊道:“呀,着火了。”急忙站起了身。
天祈也随她之后站了起来。
月灵望着大火处目不转睛的呆望了一会儿,回头问天祈道:“怎么会着火了呢?”
天祈对着唐玉努了努嘴,道:“这能人干的。”
月灵惊讶的“啊”了一声,道:“唐玉?这……你也太坏了吧。”
唐玉道:“哎,这回你可说不着我,我可全是为了你们出气。”于是将听到的话添油加醋的对三人说了一遍,把自己刻意去放火的事掩盖的严严实实,好像自己当真就是遇见了不平才一时激愤而起放的这把火。
当然,他言语之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戏弄紫瑶的绝佳机会,那些人只字未言的亵渎之言经他加工创造,有声有色的说将出来当真是卑鄙猥琐之极,竟使得紫瑶不得不信,只气的她脸色铁青,肺腑欲裂。突然,呼的一掌向唐玉打去。
她这一掌又巧又快更是出其不意,唐玉口沫横飞的正在得意之时如何闪避?天祈却早已暗暗提防,他就怕唐玉的话会刺激到她,待得她有异动他急忙出掌相接,手腕一转,绕着紫瑶的手臂一缠已擒住了她的手脖。
二人招式走过唐玉和月灵才反应过来。月灵一呆。唐玉却是愤激难平,怒道:“你打我干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
天祈向知唐玉说话口无遮拦,这一番话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不能让他们打架却是万万错不了,说道:“唐玉,你少说两句。”
唐玉不忿道:“怎么?我出力还不讨好了?我可是为了她们俩。”
天祈无奈道:“行了,知道你是好意,别说了可以吗?”
唐玉指着紫瑶道:“可是她……她恩将仇报,她就该被那些人……”他话说一半,见紫瑶冷青着脸,怒汹汹的瞪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活剥了,心里顿生怵意,再说不下去了。他说紫瑶的那些话毕竟九成都是他编的,而紫瑶又不是个善欺的主,他心底发虚也无可厚非。顿了一顿,嘟囔道:“好心没好报。”
天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紫瑶姑娘,那些人卑鄙无耻,这类小人你大可以不必理会,唐玉也是出于好心才教训他们的,你将火气撒在他头上可就不应该了。”
月灵接话道:“就是,紫瑶姑娘,你不应该拿唐玉撒气的。”
紫瑶望了月灵一眼,又望向天祈,而后望着天祈抓着自己的手。天祈也下意识随着她目光望去,见自己仍牢牢抓着她,怔了一怔,忙松开了手,尴尬一笑,道:“现在没事了,看,难得一见的火景。”望着西南方抬了抬头。
月灵,唐玉,紫瑶亦向火海处瞧去。唐玉阴阳怪气的道:“某些人是不是该跟我说声对不起呀?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紫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唐突了,她心中气愤确也不该出唐玉的气,但那也是因为唐玉描绘的太过形象导致的。她虽觉自己有错,但让她与人道歉却是不可能的。唐玉言语讽刺,她只置若罔闻,并不睬他。然她若是知道这些话多是唐玉编造的将会气上加气,只怕天祈也阻拦不住,她定要和唐玉好好斗一斗,非出了这口恶气不行,那时什么抢夺“金鳞甲”的计划也会被她抛在脑后。
天祈见唐玉据理不让人,生怕他们又起争执,“咂”了一下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唐玉“哦”了一声,虽觉得有些委屈却也不再寻衅,心想:“反正我痛快了,随你这小娘们儿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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