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

第205章


  盯着景升那只修长好看的左手,美仁咬了咬唇,含糊地道了一声:“你抱我。”
  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哼一般,但景升依旧是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其实话一出口,美仁便有些后悔,她真的是越来越下贱了,可是天一族的女人有谁不下贱?
  脸上微凉,美仁只觉得身体忽地一轻,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月牙白色衣襟上的绣纹,再抬眸,便是某人刚毅的下颌,和好看的唇线。
  没由地脸上一热,她没想到他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抱起她。
  抱就抱,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大家闺秀,羞涩含蓄的三从四德从来就不适合她。双臂很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紧贴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这一摇一晃地舒适感。
  “哥,我等了你很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孰料,下半句就变成尖锐地高叫:“她是谁?”
  明景璇?美仁缓缓睁开眼,瞧见了眼前这个比以前相较明艳装扮的女子,正是明景璇。呵,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第一个送上门的竟然是她。猫捉老鼠,一定要玩够了才会下手。她岂有这么轻易放过的理由?
  头自然地往景升的劲间靠了靠,她换了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抬首轻声细语:“景哥哥,她是谁?”
  微微眯了眯眼,景升垂眸盯着怀中这个前一刻还是野猫,这一刻却是绵羊的女人,轻皱了一下眉,嘴角微动,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忘了?哦,那晚上好好再重温一下。”
  什么跟什么?明明说的是另一码事,这个男人,居然以这种暧昧的言语扯上那档事……她真是服了他。伸手摸像他的腰间,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虽然没有见到预想的表情或是语言,但报复了,她也觉得舒服了。
  “向美仁?居然是你。我早就猜到你是女的,没想到真是你这个狐狸精。”景璇大声叫着冲了上来。
  “景璇!”景升出口怒喝。
  美仁斜睨了一眼,道:“你是谁啊?出口就伤人,小心祸从口出。”
  “你——”景璇方要反击,只见景升皱了皱眉,断了她的话道:“够了,别闹了。二哥这几天都很累,想好好休息,若是你闷的慌,找人陪你去西湖泛舟。”
  “哥,我——”
  “有何事稍后再说可好?”景升说着,转首便对一位中年妇人吩咐着事,随即便抱着美仁向后院步去。
  景璇虽心有不甘,但见景升一脸疲惫,咬着牙,狠跺了两脚,带着丫头,回自己的房里了。
  进了一间厢房,景升将美仁轻轻地放在精致的雕花床上,双臂支撑在美仁的两侧,双膝抵着美仁的衣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地挨着景升,美仁心猛烈地跳动着,一张一缩,咬了咬唇,思忖着即然都到了这里,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会跟在你身后?”想到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到某位大婶嚼舌根,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他明知道与景璇也不是兄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想起来了?”景升弯了弯唇角。
  “你知道的,虽然我与她身上都流着明家的血,但我与她就是八字不合。谁料着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她,哼,还是那样口不择言,她迟早会被她那张嘴给害死。”美仁阴阴地抛下这句话。
  “别这样刻薄,景璇她很无辜很可怜,也很脆弱,她没有你那么强势,亦不会像你可以绝处逢生。爹当初强逼她嫁到江南,是不想她也卷进那场叛变之中,可是我们谁都没料着这样的结局。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对方便知道了明家的事,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对外宣称景璇身染重病去世,实则是将她给赶出了家门。还好他们总算有良心,当时没有报官,否则如今再见她,也许只是一个坟头。待我找她的时候,她一身褴褛,正和一群乞丐抢吃的。”景升道。
  听闻,美仁冷笑一声,这正是应了报应那句话。
  “昨日你累了一天,今日又赶路,好好的休息吧。”此话再度由景升说出口,极为暧昧。
  越想越觉得无耻可恨,美仁咬着牙,狠瞪了他一眼。
  景升不以为然地垂眼,如扇的睫毛遮了眼,红唇之处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随即撤了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仁在心中暗啐:真是个妖孽!祸水!眨个眼都似在勾引人。
  这时,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绿色身影,美仁惊愕地张了张嘴。
  只听来人戏道:“少公子对这厢房的布置可满意?”
  “侍书?”原以为离开了明家,再没机会见到这样的可人儿。
  “嗯,奉剑听说今日公子会到,去市集给公子买好吃的去了。哦,不能再唤了公子了,应该叫小姐。小姐!”侍书俏皮地笑了笑。
  美仁心中一阵暖暖的,嘴角浮着浅浅笑意。
  “走,陪我出去走走。嗯,去市集,我们去劫住奉剑,给她个惊喜。”美仁起身,拉着侍书往外步去,她有重要的事要办。
  “可二公子特别吩咐过,您需要多休息,路途劳顿,小姐不觉得累吗?”
  又是累,美仁脸一阵热燥,随即轻捏了捏侍书的下颌道:“见着你和奉剑就不累了,走。”
  侍书细心地为美仁披上了一件狐裘,美仁精致的小脸被衬的莹莹如玉,慵懒风情中扬着一丝俏皮。
  杭州大街上,积雪甚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寂廖的空巷中。如今再不是身轻如燕,美仁费力地踩着松软的白雪,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冷地直打着哆嗦,突然间,脚下一滑,她不甚摔到在地,抓着满手的雪泥。
  侍书尖叫出声,连忙伸出手要扶起她。她挥了挥手,望着自己手上沾的雪,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意,如今她连在雪地里走路都会摔倒,甚至还需要别人去搀扶。
  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小姐,你没事吧?”侍书很担心。
  深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中的雪,艰难地爬起身,若不是有侍书搀扶着,怕是她又要摔倒了。
  “谢谢。”
  穿过巷口,二人很快地见到了奉剑纤瘦的身影,正如美仁料想中一样,奉剑一见到她便激动地大叫着扑了过来。
  回首想想,侍书与奉剑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原来她是这样的孤独。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在路遇一家药铺时,美仁在店前顿住了脚,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
  “小姐,你不舒服吗?”奉剑关心道。
  “嗯,只是觉得这天太冷了,身体太寒,抓些药回去调理调理。”美仁淡淡地应着,便走进了那药店,不一会便提着几包药出来了。
  一脸的沉重,美仁又带着二人买了两坛酒,方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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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倚笑楼里姑娘们最常用来避孕的方子。
  坐在桌前,美人望着眼前这碗黑而浓稠的汤药,端起,递至唇边,在闻到那股子苦味,她又将碗放下,不想喝,她最讨厌吃药了。
  可是不喝不行,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去主动勾引景升,若是她还会那样,那么这药就一定要喝,赔上自己就够了,不想自己这场斗争中还要再赔上一个孩子。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一定要见到明经堂,问清楚当年的事。
  再次端起那碗药,她捏住鼻子,闭着眼,将那碗药一仰而尽。
  真的好苦!幸好奉剑今日有买了好些吃的,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景升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听侍书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昨日受了寒?”
  一听到他提及昨日,她便有些恼羞,她就知道侍书与奉剑会什么都同他说,她很镇定地转过身,挤了一丝笑意,讽道:“那侍书是否有同你说,如今的我连滑倒在雪地里都需要人搀扶。”
  蹙了蹙眉,景升将琴轻轻地放在桌上,手抚开那包裹的绸缎,抚上那琴,轻轻以指拨动。
  瞧着他的手中正抱着一把琴,似曾相识,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一直听不到声音,背着烛光,美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着,借着烛光,她仔细地看那琴,竟是清风。
  “这把琴还在?”美仁没料着,明家被抄家之后这把琴居然还在,她兴奋地抚摸上清风,“居然还在,居然还在,天啊!”
  忽然间,景升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纤手之上,轻问:“今日有没有伤着?”
  “嗯?”惊觉她的手正被他紧握着,脸一红,她尴尬地速迅抽回手,道:“没。”
  手中一空,景升心中一阵失落,静静地在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空碗,问:“不舒服,怎么不找大夫?”
  “哦,没事,只是怕会伤风,事先防着点,虽然失了武功,没以前那样厉害了,但抓几贴药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你还是像寻常姑娘家那样会好些。”
  像景璇那样的寻常?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被天一圣经折磨至死。她直接说:“不要。”
  “听说奉剑说,你今日有用树枝乱挥?”
  “乱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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