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安风这就先行了。”安风与顾然回到酒宴后不久,便起身告辞。
众人也知道安风虽然出席了宴会,但至始至终,都是个愣头儿,眼里心里只有律法,这样的人虽然今后不能为自己所用,但是可以利用安风打击对手,因此安风虽然只是个讼师,在酒宴上倒是挺受欢迎的,这时起身要走,众人都回了礼。
安风与顾然离开之时,正巧又碰着叶清一家也要走,安分与顾然对着叶清点了点头,表示礼貌后便要离开,只叶母却不肯轻易罢休。
她本是大家闺秀,却傲慢的安风身后冷嘲热讽道,“小人得志的嘴脸未免难看了一些,儿子你要记住了,这样的女子最不能娶进门,家中无权无势,只会对人赔笑脸,我们叶家的媳妇自然是要明了是非与身份尊贵的女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门的。”
安风本来心系那小孩,在叶母瞪她的时候已经忍了,如今这妇人不但不知趣,还变本加厉,果真以后他叶家何人都想进么?
一边的顾然亦是紧皱着眉头,这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安风有这么大的敌意,公道的说,安风从未招惹过叶清,也从未对叶清有什么想法,可是这个叶母总是这般到底是为何?
顾然不明白,安风却清楚,在叶母的心中,叶清就是世界上最宝贝的宝贝疙瘩,所以她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喜欢那样轻贱的安风,即便是看安风一眼,都是安风的罪过。这世间母亲自然疼爱儿子,但是这么疼爱儿子就是惹人厌烦和变态。
安风受够了叶母的张牙舞爪,只见她停下脚步,叶清听自己母亲嘴里还在说着讽刺安风的话,便一直劝慰,但却无济于事。
此时安风已经回身,倾城的容貌因为脸上的寒霜更加的逼人,叶母看着安风这幅样子,不由的没有了声音,只心里的怒气却越盛,在她的心中,安风这样低贱的人,如何能够有这样上等的容貌,安风不配,又想她如今年纪小容貌清丽,而自己离风华正茂已经很久了,想起身边的丈夫近日时时宿在年轻的小妾房中,便再也忍不住。
叶母不顾自己的身份,对着安风无比的嫌弃道,“下等的妖艳贱货。”
安风脸上带着冷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叶母,而后伸手用力的在叶母的脸上甩了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声将在场的众人全部惊呆,包括叶母自己,她从未想到,自己这一辈子会受这么一巴掌。
片刻之后众人回神,叶母勃然大怒,叶母身边的叶清在此刻也终于回神,但面对暴怒的母亲和冷冰冰的安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母捂着脸,指着安风道,“你竟然敢打我?”
安风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声音清冷,“我今日打的就是你这个多嘴的八婆。当着众人的面,我在同你认认真真清清楚楚的说一次,你别再忘了。”
“首先,你儿子不管是宝贝还是粪土,他叶清在我安风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莫说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儿子与你们一家。其次,我本敬你为长辈,你多次出言侮辱我,我皆当做没听到,但你不该时时刻刻没轻没重,我不是你家的奴仆,也不是你的儿女,不需要对你的无理取闹进行容忍。”
安风对着叶母缓缓道,“最后,我虽是一名讼师,但我也并不比你们这些人低贱,你若是不喜欢讼师这个职业,大可让你丈夫上书朝廷,让官家扯了这个职业。你若是有这个能力大可去试一试,不必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说我下贱,在我眼里,你更是跳梁小丑。”
“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叶母气得嘴唇颤抖,拉着一边的叶清道,“你看到了吧?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子,你还有喜欢她?喜欢她什么?”
安风冷哼一声,“今后你不要在惹我,我从前对于退让是因为我尊敬叶清为人正直,但你若说是喜欢,不必他喜欢我,他有你这样母亲,便不配喜欢我了。”
安风说完,不等叶母多说什么,转而与叶清道,“对不住了叶捕快,尊重是相互的,对于动手我很抱歉。”
安风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叶母却在身后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讼师,别以为打赢了两场官司便如何的了不起,我能让你在这个松江府待不下去。”
安风停住脚步,头都没有回,“夫人执意如此,大可试试。”
安风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牵起顾然的手,大步离开,她从未喜欢过还叶清,又如何会在乎他母亲呢,平日的忍让不过是对叶清的尊重,但不意味着,她安风会一直忍让他人如狗一般对她狂吠。
“母亲,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呢?”安风走后,叶清声音有些沙哑,他想不明白,为何他的母亲要如此对待安风。
叶母听到叶清这般说,更加坚定的认为安风是勾引她儿子狐媚子,只阴沉沉道,“我一定会让她辅助代价的。”
“母亲,那是我喜欢的女子!”叶清坚定道。
叶母转身离开,“她不配!”
叶清满心无奈,此时他父亲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女子的确不适合。”
远离了叶家人的安风只觉得神清气爽,上了马车才将顾然的手放开,直到马车缓缓的移动起来,安风才看向顾然,“有话就说吧。”
顾然摇摇头,“没有。”他心中虽觉得安风做得很解气,但总不能夸她吧?对面毕竟是一位长辈,虽然不值得任何人尊敬,但毕竟是叶清的母亲。
“我知道你与叶清是师兄弟,感情自然不同,但我与他并无干系,我也是爹娘宠爱的孩子,且我已经忍让过她好几回了,她自己却像疯狗一样,一直咬着我不放,若是我再不强硬一些,今后还是会有很多这种时候。”安风说得有些委屈,完全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
顾然不由失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如此,叶清也不好受的。”
安风满不在乎,“他好不好受与我何干呢?”安风说完还撇撇嘴,“你知道吗?我娘亲没有去世前就告诉我,以后长大了要成婚,一定要睁大眼睛瞧好了,千万不要嫁给家中母亲强势的男子,叶清虽为人正直也有能力,但绝不是一个可以成婚的男子,即便他母亲如此不能怪他,但如同孩子的罪孽是父母的,父母的罪孽又何尝不是孩子的呢。”
顾然轻轻的拍拍她的头,“你娘亲说得对,谁都没有办法选择父母和孩子,但是却有权利选择伴侣,所以人呀,选了别后悔,害怕就别选。”
安风笑着拍手,“正解。”
两人说完闲事,才回到正题,“你让墨染将那孩子送到了哪儿?”
顾然凑近安风轻声说了一个地址,安风讶异,“那里是哪里?”
顾然坐直了身体,“风云堂人多手杂,此事不简单,墨染他们时常与我母亲同住,送去我母亲那儿,最是安全。”
安风听顾然这般说,便点点头,“也是,如今此事到底是如何还未能确定,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真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
两人皆是这个想法,此时顾然从马车后头拿出一个食盒,“知道你参加酒宴,定然是吃不饱的,吃些点心吧,如此才有力气查问此事。”
安风接过食盒,打开一看,眼睛便红了,顾然永远那么贴心,连她喜欢什么,最爱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泪眼滴到点心,就不好吃了啊。”顾然笑道。
安风抬起头,气鼓鼓的一张脸,“你什么都懂。”
顾然只笑不答,安风低头将点心放入口中,此刻好吃的点心却阻止不了她心头那酸酸的感觉,“顾然,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顾然低下头,看着安风的圆圆的头顶发呆,“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这样对你,便这样对你了。”
安风吸了吸鼻子,有些东西是真的问不出理由的,她一开始认为顾然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她不知道也不必要问清楚,只要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安风此刻才更会相信顾然口中的没有理由。
其实如果顾然只是想让她打官司的话,不必要对她那么好的,反正不管怎么样,安风都会选择与邪恶的权势站在对立面,也自愿去承受这个危险,所以顾然没有必要利用自己,所以顾然就是真的只想要对她好。
安风想着,便开心的笑了,顾然在一边也跟着笑,他不知为何,对于安风的想法他轻易的便能明了,就如此刻,虽然眼前的这个姑娘什么都不说,但他也知道她相信自己就是想对她好这件事,她们两个人之间只要说了,便没有怀疑,没有猜测。
安风麻利的将点心一扫而尽,每次只要确定顾然的心意多一些,安风就会开心一些,做事情也会更有动力一些。
“吃饱了。”安风笑盈盈。
“也到了,吃饱了好干活。”顾然伸手将她嘴边的碎屑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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