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镇江湖

第45章


非但保住了那只手腕,居然仍有余力反戳方鹤年的“膺意穴”。 
  方鹤年惊噫一声,收剑撤步急退,却苦了太仓双雄”老大,六尺鞭有如天外飞来,“叭”道一声打在他的腿与臀之间处。 
  黑公羊见心地宽厚,出道以来还没杀过人,刚才几个人必是有意叫他们躺下,一个也逃不掉的。 
  方鹤年震惊于黑公羊见的奇学,且有重责在身,不愿久战,立刻还剑入鞘道:“弟兄们,冤有头,债有主,那小子既然溜了!也不必和这年轻人弄得脸红脖子粗,起轿上路!” 
  姓方的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是他不为已甚,放了黑公羊见一马似的。 
  可是黑公羊见为人笃实,也不计较这些,眼看四个轿夫一跛一跛地走近彩轿边,抬起来就走。 
  但走出不远,有两个轿夫嚷嚷着,道:“这不对呀! 
  轿子怎么轻了呢?” 
  方鹤年大吃一惊,轿夫整天抬轿子,肩上有数,是空轿或实轿岂能瞒得了他们?立即大喝道:“落轿!” 
  轿子落下,方鹤年撩起轿帘一看,立刻挥手道:“快追那个小子,一定是他趁我们动手时拿走了的……。” 
  一干部下自然不敢怠慢,但是,往那个方向追呢?方鹤年道:“此人不会往北,必是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我往西,你们仇氏兄弟往东,叫他们十一个人往南,这样三拨实力应该相差不多,遇上那小子应能对付得了……。” 
  “是……。”部下们立刻动身,分头而去,但方鹤年却回头望着黑公羊见道:“你要插手吗?” 
  黑公羊见道:“如果他真的偷去了你们的宝,我绝不插手,那是他罪有应得,如他未偷你们的宝,而你们以多欺少,我当然不能袖手……。” 
  方鹤年道:“小友真是一位明辨是非的人,请问贵姓大名?” 
  黑公羊见道:“在下公羊见。” 
  方鹤年道:“原来是一代侠盗公羊旦之后,真是失敬了!”抱拳一揖,转身疾驰而去。 
  黑公羊见兀立在夜色中,他实在懒得管这种事,可是又不放心白公羊见。只好朝方鹤年所去的方向不疾不徐地奔行。 
  白公羊见撩开轿帘看到了什么东西,会使他那么激动呢?轿中的宝是他偷去的吗?这行为也太不应该了。 
  尽管他不喜欢这种作风,可是关切之情仍未稍减。 
  就这样奔出三五里,忽闻身后有人低呼,道:“假小子,你要去那里?” 
  黑公羊见回头望去,那不是白公羊见吗?怎么反而在他的后面呢?他估计方鹤年等人追赶白公羊见,最少也追出十余里之外了。 
  白公羊见道:“去吧!让他们追下去好了。他们真是一些傻蛋!” 
  黑公羊见走回来道:“公羊儿,你偷了他们轿中的宝?” 
  白公羊见道:“你怎会相信他们的话?” 
  黑公羊见道:“要不,那是谁偷去的呢?” 
  白公羊见道:“我怎会知道,你好像信他们的话却不信任我。” 
  黑公羊见道:“你当时看到轿中有什么宝?” 
  白公羊见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谈,他们追不上我,也许会掉头找到这儿来的。” 
  两人向单北走去,黑公羊见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公羊见搔搔头皮道:“你猜里面是什么?” 
  黑公羊见摇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白公羊见道:“你说怪不怪,轿子里竟是一头白羊!” 
  黑公羊见一愣,道:“什么?一头白羊?” 
  白公羊见道:“是啊!正是一头白绵羊。” 
  黑公羊见忡怔了一会,道:“一头白羊会使你惊呼后退?” 
  白公羊见道:“怎么不会呢?轿子里本该有人在内才对,如果是你乍见轿子里不是人而是一头绵羊,你会不会吃惊?” 
  黑公羊见道:“的确,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事,可是那头绵羊为什么不见了呢?” 
  白公羊见道:“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在双方打斗时那头绵羊跑了!” 
  黑公羊见连连摇头,道:“我真想不通,怎么会连连遇上这些怪事?” 
  白公羊见道:“除了这档子事儿,还有什么怪事?” 
  黑公羊见说丁在吕伯庭家中所发生的一切。白公羊见道:“那是一件好事,别人还求之不得哩!你为什么不要?” 
  黑公羊见道:“和一个陌生女子成婚那算什么?再说,我只是随便开了个‘四小引’药方,她的病就好了!那只是巧合,并非我的医术高明,所以受之有愧。” 
  白公羊见楞了一下,道:“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地,天下的事怎么会都是一板一眼的呢?你真是太迂了!” 
  黑公羊见道:“昧着良心作事,我内心不安,天性如此,那有什么办法?” 
  白公羊见道:“假小子,我有点私事,要和你暂时分手,前途咱们还会相见的。” 
  黑公羊见关切地道:“出门在外,和在家里不同,要安份守己,时时小心哪!” 
  白公羊见也颇感动道:“我知道,假小子,你也要多多保重……。”说毕,向西北方向奔去,没于夜色之中。         
第二十一章 荒冢尸僧留诗谜   
  又是一个倦鸟投林的傍晚时刻。在这荒山莽林中的破庙附近,一个身影驮着一肩的夕阳,向那破庙窜掠。 
  他的轻功不俗,一掠十余丈,饶是如此,衣裤上也缀满了野蒺藜。到了庙前,他连击三掌,破庙内立即也击了三掌。 
  于是此人越墙而入。 
  这庙中的神龛因年久失修和过路人的破坏,早已不见,虽然人人知道这是一座庙,却是莫名其“庙”。 
  此庙有前院而无后院,除了个半塌的缺壁,那只有深可没胫的蔓草了。但来人一打量,在神龛外石阶上站着一个人。 
  来人道:“你说你是我的亲人,有何凭据?” 
  石阶上的中年妇人道:“你不妨过来看清楚……。” 
  她亮起火折子,接近她自己的脸,来人缓缓走近,当两人相距两步不到时,来人惊噫一声,道:“你……你很像我呀!” 
  妇人熄了火折子,道:“以你我的年纪来说,是否应该说是你像我?” 
  来人道:“是……是的,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妇人没有正面回答,却张开了双臂,道:“孩子……” 
  语带哽咽,充满了无限的怀念和孺慕之情。 
  来人终于投入妇人怀中。 
  母子连心,相拥默默流泪。 
  良久,妇人才道:“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些往事,也要你为娘去办几件事。” 
  年轻人道:“娘,有事你自管吩咐就是了……。” 
  于是妇人说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也说了从现在开始她希望做些什么事?年轻人想了一下道:“娘,这样做不是太过份了吗?” 
  妇人道:“什么叫过份?你那老子非但不认你,连我也不要了!其实他对原配也差不多。他能不仁,咱们也能不义,既在武林中混,最可靠的依恃就是武功,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要设法把这两个人引来。” 
  年轻人道:“娘,这两个人的身手都很了得。” 
  妇人道:“放心!我们将来事成,我会使你的武功无敌于天下。” 
  年轻人道:“娘,我有一个见面礼献给娘,你一定会喜欢的。” 
  妇人道:“只要你送给娘的礼物,什么都好。” 
  年轻人道:“娘,你一定听说过十面观音这个女人了?” 
  妇人道:“当然,那是个杀人王。” 
  年轻人道:“娘可知道她的师承?” 
  妇人肃然道:“她的师父是当年的“玉面如来”后改为“玉面圣母”,她的师祖就是杀人无算,两手血腥的“骷髅夫人”!” 
  年轻人道:“是的,娘,娘一定知道“玉面如来”是怎么死的了?” 
  妇人道:“此事说来话长,见儿,你忽然提起此人,是为了什么?” 
  年轻人道:“娘,这些日来,孩儿经历不少的危难,也长了不少的见闻,曾被十面观音利用,以我换另一个公羊见自一声雷甘乃常的秘密地窖中把他救了出来。几番曲折,孩儿听说那已死去的玉面如来的小腹上,刻了一些文字,据说是抄录自“先天一气秘笈”上的。” 
  妇人作色道:“此事娘也听说过。怎么?你知道那玉面圣母的遗体在什么地方?” 
  年轻人道:“娘,您可听说方鹤年这个人?” 
  妇人道:“当然,此人时正时邪,听说近年来武功大进,你提他做甚?” 
  年轻人道:“娘,孩儿自他的手中,偷走了玉面如来的赤裸遗体,放在一个秘密石窟中。” 
  妇人大为惊喜,道:“孩子,这是真的?” 
  年轻人道:“娘,孩儿怎敢对您打诳语呢?” 
  妇人非常激动,道:“果真如此,似乎就不必大费周章把那两个人引来了!孩子,那遗体放在何处?” 
  年轻人道:“不远,就在三十里以内……。” 
  妇人抓起年轻人,拔身越墙而出,竟是踏着树梢而行,这份超绝的轻功,真是罕见。 
  这二人是谁?读者该能知道,年轻人是白公羊见,妇人正是他的生身之母陆娟娟,昔年她和公羊旦反目仳离时,才怀孕两三个月,公羊旦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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