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镇江湖

第72章


一刀紧似一刀,有如快刀斩乱麻,不遗余力,想在五七十招打倒他。 
  黑公羊见知道光是退让无法脱身,有些场合的息事宁人最好办法就是实力的表现,迎头痛击。 
  他施出“缩地功”,身形就难以捉摸。再运起“先天―气”,施出了“有凤来仪”。 
  张殿九刀芒如雪山崩塌,全力压下。绝未想到,对方突然变招,身法不可捉摸。沉重的大刀像切入浓胶之中,几乎无法挥抡。 
  “当”地一声,大刀刀尖触地,空门大开,但六尺鞭在他身前挽了个花,突然收回。黑公羊见道:“张大侠刀法精奇,在下心折……” 
  张殿九人虽狂,却是个血性汉子,忽然掷刀在地长叹一声,道:“在下学艺不精,为师门蒙羞,公羊少侠宅心仁厚,张某郑重代师兄及柳总管向少侠道歉,希望少侠能在此盘桓数日,让敝兄弟略尽地主之谊。” 
  黑公羊见抱拳道:“张大侠客气,你的刀法气势过人,不愧为名门名刀。至于在府上叨扰,目前因为俗务在身,不能耽搁,待事了再来拜访,就此告别!” 
  事已至此,吕伯庭暗暗一叹,也只好就此下台,他知道师弟的身手比他高出多少,却仍非人家敌手,双方差距也就不问可知了。 
  师兄弟二人送客门外,珍重道别。 
  二人出了庄外护庄河,徐展图道:“师父近日又有进境,长此下去,不出两年,必能无敌于天下。” 
  黑公羊见道:“切不可抱此意图,自古以来,尚没有任何一人的武功能无敌于天下。” 
  徐展图道:“是的,师父,这张殿九的刀法不凡,为人粗犷中颇有坦荡,此人比吕伯庭光明磊落多了。” 
  黑公羊见道:“虚名不足信,世上有太多欺世盗名之辈,唉!像陆娟娟前辈的行为,就令人扼腕不已!” 
  徐展图忿然道:“她明知师父是公羊大侠的后裔,她是师父的长辈,却时时加害。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贪图令尊的宝藏,也想夺得‘先天一气’秘笈,六亲不认乃意料中事。” 
  黑公羊见道:“她要家父的宝藏,她自管拿去,没有人和她争抢的。” 
  徐展图道:“可是她的想法不同,她以为师父终是他们母子的对头大患,有师父在,他们母子可能希望落空的。” 
  黑公羊见道:“有些人成年累月地为名为利,蝇营狗苟,不知是为了什么?展图,我倒是不能不为叶姐担心,她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徐展图暗暗一叹,心想:看来师父对十面观音,这段情孽是很难一刀两断的了。以师父的年纪,十面观音也太大了些……。他道:“师父,叶姑娘为人精明,而且吉人必有天相,请不必过意,她一定是安全的……” 
  黑公羊见道:“你是知道,叶姐过去开罪的武林人物太多,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这真是万物之灵的最大缺点……” 
  他们来到一个大镇上。 
  此刻已是二更已过,很多店家都已关了门,只是太平盛,地方上平静,盗贼不起,所以有些饮食生意,非到接近三更时不会关门歇业的。 
  两人进入一家兼营饮食的客栈,叫了几个菜,黑公羊见不爱喝酒,却为徐展图叫了酒。 
  两人吃到一半时,客人都已离去,伙计开始上门板了。黑公羊见道:“伙计,还有客房吧?” 
  伙计道:“有有,只是没有上房哩!” 
  黑公羊见道:“只要有房就成,我们只宿一夜,明天就走。” 
  伙计道:“客官登上大名吧!这是官府的规定,贵客莫怪……”捧来登记薄子及毛笔。 
  黑公羊见写了自己和徐展图的名字。伙计捧回柜台,那掌柜的瞄了一眼,突然一愕,走了过来,道:“请问这位贵客,大名是不是写错?” 
  掌柜的道:“不瞒客官说,另有一位名叫公羊见的年轻客人也住在小店之中,但身染重病,也没有个亲人照料,甚是可怜,在下以为,贵客与那位公羊见既为同名,或许认识……” 
  黑公羊见一惊,道:“掌柜的,那客人在什么地方? 
  他生了什么病?” 
  掌柜的道:“他就住在西偏院中,只是不停地呻吟,想呕吐又吐不出来,在下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病?” 
  黑公羊见道:“掌柜的,请你快带在下去看看……” 
  徐展图道:“师父,这小子陷害师父,其心至毒,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实在已无手足之情,和他的母亲一样,师父实不必再管他了!” 
  黑公羊见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过去的已经过去,还谈它则甚?救人总是第一要务……” 
  说着,就跟掌柜的往后走。 
  徐展图心想,师父真是个大好人。可是一个人不能落了疮痂忘了痛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小子分明和他娘一样的狡诈,实在不值得同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紧跟着来到西跨院之中。 
  果然,正是那白公羊见,倚在床上哼哼。乍见黑公羊见,忽然捂起面孔故作不见。 
  黑公羊见走到床边,道: “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啥病?为什么不找个大夫看看?” 
  白公羊见道:“假小子……我没有脸见你……你快走吧……。” 
  黑公羊见道:“你既知过去错了,今后好好做人就是了!我已不再怪你,你是什么病啊?” 
  “我……我那有什么病?不过是……不过是……”竟又流下泪来。 
  黑公羊见道:“小子,有什么不幸的遭遇吗?记得你们母子在一起,还有白婆婆,你怎么会落了单呢?” 
  白公羊见悲声道:“每次愚弄你,都是他们教我那么作的,我……我又不便反对。要不,我娘和白婆婆就说我忤逆不孝……” 
  徐展图冷笑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哩?事情该不该作?是非黑白总能分得清楚,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亏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白公羊见道:“我的确没有脸说这种话……所以我见了这假小子……我就捂着脸不好意思……。” 
  徐展图大声道:“别他妈的不知愁哩!你是假的,他才是真的!” 
  白公羊见呐呐道:“徐展图,这话怎么说?” 
  徐展图冷笑道:“我师父的令堂乃是公羊大侠的原配,你那宝贝老娘是公羊大侠的小老婆,而你又是小老婆生的,况且公羊大侠和你那娘又没正式成亲,只是马马虎虎在一起,把你生了下来而已!你他娘的不但是假公羊见,而且是小路货,我要是你,干脆把名字改掉算哩!” 
  “展图,你和他说这些干啥?”黑公羊见总是不为己甚,处处让人。 
  徐展图道:“师父,这种人最会装糊涂,不予以揭穿,他整天摇来摆去地,像个人似的,我看着就不顺眼。” 
  白公羊见道:“徐展图,你不能胡说八道,我娘说,她才是大老婆,这假小子的娘才是小老婆――” 
  徐展图“呸”地-―声,向地下吐了口唾沫,道:“你娘的脸皮之厚,做鞋底也能穿三年……” 
  黑公羊见道:“好啦!好啦!谈这些很无聊,是非曲直,将来自会明白。小子,你到底怎么会在此生病?” 
  白公羊见道:“我刚刚说过,我反对娘和白婆婆的方式,和她们争执之后,我就偷偷溜了!我本要找你们,可是临行匆忙,没带银子,一连饿了好几天……” 
  黑公羊见道:“怎么?你根本没有病。只是肚子饿?” 
  白公羊见道:“是啊!让你三四天不吃饭试试看,可别说风凉话啊!” 
  黑公羊见道:“这就难怪,三四天不吃东西,腹中空空,自然会呕吐的。走,小子,我请你吃饭去。” 
  白公羊见道:“假小子,你真好!所以我几天看不到你就很想你哩!” 
  黑公羊见道:“闲话少说,前面吃东西去吧!” 
  到了前面,人家厨师本要去睡了,可是掌柜的交待,一定要做。又做了三个莱,端上几碗米饭就去睡了。 
  白公羊见也不客气,立刻吃了起来,还张罗着道:“假小子,徐大侠,吃呀!别看着我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刚才本来也没吃饱,又吃了一碗饭。饭后立即付帐回屋,白公羊见建议,他这西跨院有三间屋子,正好一人一间,把原先的房子退掉算了。 
  黑公羊见也正想问他一些事,就这么做了。 
  白公羊见亲自去沏了一壶茶来,挑灯夜谈,黑公羊见道:“小子,你娘三番两次害我,为了什么?” 
  白公羊见道:“大概是为了秘笈。” 
  徐展图道:“还有你爹的宝藏对不?” 
  白公羊见道:“大概是吧!” 
  黑公羊见道:“你娘和白婆婆呢?” 
  白公羊见道:“他们在养伤。” 
  黑公羊见道:“你娘手中有个人吧?” 
  白公羊见道:“我娘手中有个人?” 
  徐展图揪住他的胸衣,道:“小子,我看你也是个滑头滑脑的家伙,你娘手中没有一个女人?” 
  白公羊见茫然道:“我娘身边只有白婆婆,像‘五华三义’他们早都走了,没有什么女人呀!” 
  徐展图厉声道:“十面观音叶姑娘呢?不在你娘手中?” 
  白公羊见道:“不……不,叶姑娘被人救走,我娘还受了伤。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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