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泪

第7章


   
  冷云齐吞了一半的口水突然卡住,一脸惊讶地说:“你这样解剖过死人?”   
  “研究嘛,如果你没被我救活的话,我也会要求把你的遗体解剖,就像这样一块块地切下来研究。”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切下一块肌腱肉,“你要先尝一块吗?”   
  “不……不了。”今晚他突然不想吃肉。   
  “哎呀,不该先问你的,今晚的大功臣是少主,应该先问问他。少主大人,你要先尝一块吗?”   
  两人的视线交叠,她眼中的神采让人为之一亮,犹记得她早先的谈话,如果她只是丑角,还有谁称得上主角,整场戏的光芒都被她覆盖了。   
  “哎呀,我也不该先问你的,我怎么忘记在场还有长者呢?李爷爷,你要先尝一块吗?”她巧妙地将人拉在一起。   
  李长老马上说:“这场胜战是少主带领族人打下来的,论功也该让少主尝。”   
  想不到一块猪肉变得如此棘手,而且论功行赏也轮不到她秋漱玉的份,幸好她的脑袋还算机灵,俏皮地眨眨眼说:“不过就一块猪肉而已嘛,客气什么!族中有老,如有一宝,就让白苗第一美人来伺候你们。”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将烤肉推到人家面前,其他的长老也被她一一侍从,接着才是族长、冷家三兄弟、舞剑魂。   
  就在众人打算称赞她的细心懂事之时,她突然抚着嘴嘻嘻窃笑。   
  冷族长代表众人问:“丫头,高兴什么!”   
  “这样子就没有人跟我抢猪眼睛了。”   
  “猪眼睛?”他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将猪的眼皮割开,挖出两颗完整的眼珠子,用木叉串成糖葫芦的模样。   
  “你吃猪……猪眼睛?”   
  “这双照子特别明亮,吃来一定更可口。”说着她像舔糖葫芦般舔着上面的浓液……   
  “呕!”有人忍不住将卡在喉咙的肉丝吐出。   
  在造成更大混乱之前,默不出声的冷风行突然动手将她自桌面拉下来,抢过她手中的木叉,在她张口抗议的同时将第一颗眼珠子塞进她嘴里,然后就听见咕噜一声,滑溜的眼珠子咕噜下腹。   
  “咳咳!你怎么可……”秋漱玉出声抗议,见他又要故技重施,为了保住仅剩的一颗眼珠子,她连忙闭上嘴巴。   
  两人形成对峙的局面,一个是张牙怒目的俏姑娘,一个是喜怒不可测的少主,究竟鹿死谁手呢?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生怕一个分神就错失最精彩的画面。   
  她指着握在他手中的木叉,倾一生最美丽动人的笑容,天真无害地说:“还人家嘛——”   
  “等吧。”   
  “等你心情高兴还是等你用完餐?”   
  “等你接受一口吞下去的时候。”   
  她打着商量说:“一口慢慢吃下去可以吗?”   
  “可以。”他把木叉递还她。   
  她没有如预期地接过木叉,反而是小脸蛋迎上前,一口洁白的牙齿咬破眼珠子的薄膜,就口慢慢地吸吮着,甘美的浓液入喉,她满足的阖上眼睛。   
  天真如她,不知道自己的举止多么挑逗,轻掩的眼睑、湿润的红唇像是无言的邀约,清丽脱俗中含蓄的诱惑,连冷风行心志这样坚定的人也不禁心神一震。   
  惟一庆幸的是她此时背对着众人,只有他能一览她的娇媚。   
  “吃完了没?”冷雨律等不及地走过来,因为他们的动作太亲密了。   
  在他来到他们身旁前,冷风行已经将剩下的眼珠子塞进她嘴里,语气冷淡地说:“回去坐好。”他不想让冷雨律瞧见她方才的模样,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是禁不起一点挑逗的,即使是无心的也不行。   
  饱餐一顿的秋漱玉并未察觉其中的曲折,她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从怀里取出五毒液,正待饮用时,舞剑魂按住她的手,“你喝太多了。”   
  从不出声的他突然说出这话—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秋漱玉见众人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白色瓷瓶,笑容甜美怡人地说:“你们也想喝一口吗?这可是神医我耗费多年心血精心调制的养生秘方,保证一口就让你精气十足、疲劳全失,不信我喝给你们看……”   
  舞剑魂再次拉住她的手,“不要再喝了。”   
  “让我喝看看。”向来对任何事皆不感兴趣的冷风行突然开口说话,让众人更加好奇她手上的瓷瓶究竟装了什么?   
  秋漱玉像是被罚不准吃糖的小孩一样,委屈地嘟着红唇,“不给人喝了,即然舞叔叔不让我喝,你也没得喝了。”说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瓷瓶收回怀里。   
  “你该休息了。”舞剑魂接着说。   
  秋漱玉听见这话,马上红起眼眶,可怜兮兮地垂下头来,娇小惹怜的模样让人不舍,尤其是在场慈祥的爷字辈人物。   
  李长老替她说话了,“宴会才开始而已,待会儿还有精彩的节目呢。”   
  “就是说嘛。”她神气十足地抬起头来,只是脸上的红润已大不如前,这时第二道菜端上桌,她转移众人注意地说:“这汤里的肉怎么切成这样……”   
  “这是‘千丝土羊羹’,大家尝尝。”冷云齐怕救命恩人又来一次解剖教学,打断她接下来的评语,主动地将羊肉分到每个人的碗里,让她没有发挥的题材。   
  大家都看得懂他的用意,所以也很配合地喝起土羊羹,大赞厨师的手艺。   
  此时她开口说:“冷二哥哥,你知道自己中什么毒吗?”   
  “我不知道。不过连你都能解,不是吗?”言下之意是这种毒的程度应该不高吧。   
  秋漱玉哼着气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能解吗?你的毒不难解,但难的是下毒的手法。”   
  她的话引起众人的好奇心,急躁的冷雨律代替众人问:“下毒手法有难与不难之分吗?”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一日三笑男所能理解的,全天下会使用这种下毒手法的人绝对不超出五个人,严格说来这个不是毒,而是‘活虫寄体’,下毒者的目的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取药。数万只细似发丝的活虫活在病人体内,如果没有对症下药,活虫会吸取病人所服下的任何灵药。这时下毒者只要可以取回病人的血液,便可以借药取药,这碗里的千丝就像当初在你体内的活虫。”   
  冷云齐突然觉得含在嘴里的千丝好像开始蠕动起来……“呕!”一声,他忍不住地吐了出来,苦着脸说:“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谈这些吗?”   
  “刚好想起来而已嘛。”说着她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冷族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今早‘怛那族’发动大规模的攻击行动,目的就是阿云的血液?”   
  “因为人还活得好好的,播了种总是要收割嘛。”说话的同时一碗羹被她喝得只剩半碗。   
  冷族长表情转为凝肃地说:“原来‘怛那族’目的是——圣花。”   
  “圣花?!”众人同表惊愕,接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好个家伙,居然打起红情花的主意。”   
  “难怪他们今天早上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攻击。”   
  “这个老怛也不知道是给谁借了胆。”   
  “是啊,以前只敢在一旁敲着边鼓,这会儿就自己上戏了。”   
  “而且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冷云齐若有所思地说:‘怛那族’那个使毒的老头子是从哪儿来的呢?”   
  “秋丫头不是说会使‘活虫寄体’的人不超过五人吗?你形容一下那个人的模样,说不定丫头能猜出是谁?是不是啊,丫……”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秋漱玉不见了。   
  原来是表演活动开始,爱热闹的秋漱玉早就搬到第一排的座位,准备把热闹看个够。   
  冷族长嗤笑地说:“这丫头没有一刻闲得住啊。”   
  “可不是嘛,从没见过比她更好动的小孩。”李长老附和着,眼神充满了溺爱。   
  “武魂之歌”,描述战争的残烈与武士的英勇,这是狼族的传统舞蹈。在临时搭建的表演台上,一群打着赤膊的武士简洁有力地跳着,在火光照耀下,一身的汗水犹如镶金的战甲,武者的气魂、战士的勇猛,在简单的鼓声催促下,直达人心。   
  鼓声骤歇,战事已止!胜利的武土在众人惊叹声中光荣地退去,第二个节目准备上场。   
  可是这时表演台中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个甜美可人的俏姑娘,孤零零却笑咪咪地站在表演台中央。   
  “她又想做什么了?”冷雨律呻吟地说。   
  表演节目的负责人紧张地走上台,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站在这边呢?”   
  秋漱玉微笑地回答,“刚才的节目好看,所以我也想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看。”   
  “这……”这种例子从没发生过,所以他有点犹豫地说:“你想表演什么节目呢?”   
  “变把戏!”   
  “变把戏?”他仍是一头雾水,但台下众人已经开始鼓掌叫好,似乎非常期待她的表演,所以他只好接着问:“变什么把戏?”   
  “我手上有一块碎银,你帮我在上面做个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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