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十二阴差

    “她脸肿成这样，是不是没救了？”龙小沫问道。
    “那不打紧，看样子是花粉过敏。他最近有没有吸入过花粉？”赖驴儿问道。
    龙小沫回答说：“花粉倒是没有吸过，但是最近曾经在她的伤口上撒过一些痱子粉。”
    赖驴儿翻了一下白眼，不阴不阳地说道：“痱子粉和花粉有什么区级啊？这个猪头一样的娘们，明显中的是安南一带的蛊毒。安南蛊毒和苗疆蛊毒是有所区别，不仅有蛊虫而且还要配上当地的毒花毒草。最厉害的甚至能够控制人的心性。”
    眼看着眼前的这个赖驴儿也是个好为人师的主儿，龙小沫连忙把他打住，说道：“别废话，赶紧说说眼前是怎么回事。”
    赖驴儿对龙小沫是有几分忌惮的，连忙说道：“简单地说，就是痱子粉里面有花粉，花粉增强了毒性。本来我是确定能解毒的，眼前嘛。。。”赖驴儿说着摇了摇头。
    龙小沫说道：“救不过来了？”
    赖驴儿怪眼一翻，说道：“救不过来不是坏了我赖驴儿的名声。我是说一时半会怕是缓不过来了，至少要三天的时间才得醒转。而最关键的是，苗疆的蛊术伤的是人的魂魄，这三天之中务必要安静，不能有大的惊扰，不然的话，可能会对她的精神产生伤害。”
    龙小沫说道：“说话能别大喘气吗？只要能救过来就行。我家僻静的很。保证让她神魂安慰。”
    “龙哥、龙哥。”三赖子在外面大声吵吵着就往里闯。
    “嘘。”龙小沫和赖驴儿同时在嘴巴前面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看到如此庄重的样子，三赖子连忙安静了下来，小声说道：“龙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今天是关老爷的忌日，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帮派都要进行帮派大巡游，就等你了。”
    龙小沫连忙和三赖子、赖驴儿一起动手，把木叶安置到了龙小沫家的地窖里面。
    打发走了赖驴儿，龙小沫就跟着三赖子来到了状元楼。状元楼前面有一片空地，最近一段时间也成了炸雷帮集会的场所。龙小沫到的时候，炸雷帮的伙计们也都精神抖擞地集合好了，看见龙小沫的时候，连忙把胸脯子都挺起来，大声地喊着帮主好。
    眼下是战乱时间，天下的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最近的长安城尤其是血雨腥风，大的帮派最近像吃了春药一样开始疯狂兼并小帮派。他们也是看准了李唐朝廷眼下卯足了力量在洛阳前线无暇他顾，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但是他们唯独没有对龙小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炸雷帮动手，仿佛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对龙小沫忌惮三分。龙小沫自然也是乐得清闲。长安城大大小小帮派经过一阵厮杀，二十多个帮派逐步被吞并，形成了两大两种一小的格局。
    第一大帮派仍然是城西的“风雨飘摇堂”，这个咱们说过，背后的势力是李渊手下的第一宠臣裴寂。他们的油水来自于大唐的西市。
    “东西”这个词汇现在被广为使用，最早的来源就是对大唐东市和西市的合称。买东西就是指到长安的东市和西市购物。眼下虽然大唐还未正式建国，但是西市的作用已经初见端倪，特别是陇右、西域、中亚一带的商贩购物必须到西市进行。“风雨飘摇堂”的堂主刘二公子把持着这么一个地方，那真的是想不肥都难。
    第二大帮派“铜锤帮”暗中掌控着长安的东市。和西市不同，东市的官办意味更浓一些。随着战事的推进，李唐朝廷对于马匹、金属、木器这些战略性的物资非常的渴求。骡马市、竹笆市这些名字一直都沿用到了今天的西安城。要在这么一个地方立足，必须要有足够的军方背景。所以，铜锤帮帮主赵铜锤的后台是当今太子李建成和亲王李神通这两个大佬。
    此外还有两个中等的帮派，一个是称霸城北的“铁山盟”，盟主叫做铁风，据说他的外家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很多元婴级别的内家高手都对他脂粉尊重。和铁风走的比较近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些遗老遗少，一些所谓“八柱国”的后代子弟以及一些胡人的后裔。另外一个帮派是城南孙大胯子的菜刀盟，一直是搭着李元吉的线儿，实力相对较弱。但是孙大胯子的手段最是狠辣，城南城中的很多大小的帮派都被他以血腥的手段给兼并了。
    最后一个小帮派自然就是龙小沫的炸雷帮了。炸雷帮能存活到今天那绝对是一个奇迹，尽管他与秦王系的袁天罡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但是基本上算得上是草根。
    几个月的时间，长安城那是血雨腥风般的洗牌，城南城北到处都是混混的火拼。九门提督使压根就不管，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从二十多个帮派到五个帮派，基本上没靠山、没实力的帮派早就被吃没了。要说龙小沫这个优哉游哉的混混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
    龙小沫此时站在高台之上，两个月来，手下面的这些混混，从骨瘦如柴到逐渐膘肥体壮。人数也从四五十到七八十。很多从铁马帮转投过来的混混压根就没有心理障碍。乱世之中换个帮派无非就是换个老板找饭吃。何况龙小沫这个帮主明显要比马铁柱讲义气。
    炸雷四魁首挺胸叠肚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一人一身褐色的长袍，款式有点像模仿大理寺的官服，也带着那种高高的帽子。只是一人背后一把长长的片儿刀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龙小沫站在高台之上，扯着脖子喊着：“兄弟们？乱世之中如何苟活。”龙小沫猛地问出这个问题，手下的混混竟然无人能够搭话。只有野猪皮低声吼着：“吃他娘、喝他娘。”
    声音虽然不大，龙小沫仿佛被激发了灵感般说道：“没错，就是吃他娘喝他娘。长安城眼下的各个帮派大家都知道，两大两中一小。除了我们炸雷帮之外，那个不是达官显贵的鹰犬。哪个靠的不是祖宗的萌荫。只有我们炸雷帮都是清一色的苦哈哈出身。乱世之中如何苟活，就是要在这些达官显贵的碗里抢饭吃，就是要把这天捅个窟窿出来。我们世世代代都在长安城混饭吃，却吃的一天比一天差。长安城跟我们差不多的帮派都被吞并了，就剩炸雷帮一家了。但是，我龙小沫相信，只要我龙小沫活着一天，就要管兄弟们的死活。只要我龙小沫还有口气儿在，就要让兄弟们吃香喝辣。”
    龙小沫的讲话声音很足，带着一股奇异的蛊惑力。炸雷帮众情不自禁地就被感染了。炸雷四魁首率先在前面举着拳头呼喝着：“吃他娘、喝他娘。”底下的一众喽啰也在后面举着拳头大声地呼喝着：“吃他娘、喝他娘。吃他娘、喝他娘。”然后在龙小沫的带领之下，队伍开始在炸雷帮的势力范围进行着浩浩荡荡的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