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望向他。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从初次见到他,便对他死缠烂打,再到她讨厌他,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确始终从未变过。一如当年她初次遇见他一样,一样的俊美冷漠,有时狡黠腹黑。
他没有说话只是保持沉默,夜色里,他琥珀色的眼底有某些复杂的感情,而她却不知。
***
向晨宇走后,沅芷坐上一辆公交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想独自一人出来散散步,等到最后一站的时候,她下了车,静静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不时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放在星空下,看它在月光中的映射下,不时泛着璀璨的光芒,连带着她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了。自从向晨宇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欣赏过月光了。
“你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出现在她身边,打破了沅芷的思路。
“哦,你怎么又来了?你才不是回家了嘛?”她疑惑的问道。
随后她又静静地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星星一闪一闪,好像今天遇到的所有事都是好事一样。
“陆沅芷,我是在自家的花园里啊,我没问你来这儿干嘛?你却反过来问我?”
“呃……文沐,怎么是你?”沅芷疑惑的看了看周围一眼,确认她来到一栋新建的别墅里去了,可是她是怎么进来的呢?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呢,便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哪个,哪个,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走到你家花园去了,这……这……”
“陆沅芷,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啥心事,怎么感觉你不在状态啊!”文沐盯着沅芷说,声音很慢,却很具备某种魔力“好吧,我不问了。”
沅芷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腹部上,慢慢地,她坐在柔软的雪花上,风不知何时吹了起来,空中一下飘起来好多白花花的雪花,星星在雪花的缝隙间明亮。她惬意地闭上眼睛,感受这种美好的氛围。
文沐凝视她半晌。随后,他勾起唇角,也学着沅芷坐下来,坐在她的身边。他搓着双手,冷冷地望着雪花空隙中的星空。
夜空中的两人,在月光的下显得格外耀眼。
文沐冷冷地问她:“你为什么要选择今天帮助我?”
她保持沉默,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平静。
“你难道不讨厌我吗?”他继续问道。
她似乎快要睡着了。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我跑不了,你是因为同情我吗?”他抿紧嘴唇,眼底被星芒映照出令人心惊的孤独和落寞。
“你个死家伙,大半夜的跑到哪去了?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突兀的一声,弄的周围的声音越发寂静了几分。
黑夜里,一个男人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酒,高声叫,“文沐,你个臭婊子生下来的贱货,到底死哪去了?”
原本今天很开心的某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内心是非常恐惧的,他猛地把沅芷从地上拉起来,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一脸震惊地看着远方走来的粗鄙男人。
沅芷显然也被男人吓到了,但是她表现的很淡定,眼睛直勾勾的透过草丛缝隙看着他。
“你家里人叫你回家了!”沅芷等到哪男人走开之后,淡淡说道。
文沐看着她,眼里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来的话。
“同情你嘛?我没有那么大的心脏,也没有那么多头脑去用来想这些事情。”
文沐紧闭双唇,脑海中若有所思。
沅芷看到他那种神情,轻飘飘的说道:
“我姐姐在我5岁那年生病走了,我爸爸带着我和我大姐一路逃我外婆,来到我爷爷家,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该被你好好同情一下?”
文沐震惊,紧紧盯着她。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与她无关的事一样,近视眼镜下的双眼很空洞,脸上不时浮现出笑容。
“跑不了长跑怎样,被才那样的人骂你又如何?说到底,这都是老天给你的伤痛,让你学着长大。”
“学着长大?真的吗?”文沐喃喃自语。
“真的!”她拉着文沐走到月光下,望着夜空,好像人生一切都被她给看破。
“我从五岁开始,就听到街坊四邻说我父母的闲话,嘲笑我父母,总在我面前说我家里的闲话。有时,我明明很讨厌的一家人,却还要满心欢喜的讨他们开心。”
“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成了眼中的戏子,尽情的在他们眼中演绎我的角色。”
“婊子生下的你,又能如何?她还是很爱你,至少是她给了你看这个世界的能力。”
文沐握紧拳头,双眼已经肿胀,血丝也在此刻增加了好多条,他的脸顿时恼怒得通红,:“你不要太过分!”
沅芷摇了摇头,:“我就说到这里吧!你随意,你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能幸福下去呢?我感觉你就是家里太有钱,太幸福,才有大把时间乱想。”
文沐的表情僵住。
她又默默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终于,她偏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难道,你不闲吗?”
“我如果有你这样好的家境,我每天就多吃,多睡。吃世上最美味的美食。到过年的时候,就成了大肥猪。”
文沐呆了。
可是几秒之后,他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搞怪的回答。
他笑着凑近她,笑得很魅惑,眼神妖媚:“你跟我还真的很像。”
“像,我和你像,文沐,你不要搞笑了,OK。”沅芷盯了他好几秒,接着说道:
“我才和你不像,我家没有你家有钱,而且我爸妈是普通的农民,还有一点,别人骂我的时候,我会怼回去,打我,我会还手!”
说道这里,她好像想起来一件事,突然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身上的伤,都是被你爸爸的人打的,我看你包里的药,也是为自己准备的吧!”
“你果真不值得人同情,你真的很傻,等着挨打。”她满脸带着挑衅的意味,打量着眼前这位。
突然,沅芷紧了紧自己的书包,临走时,说了一句:“海燕啊,你以后可长点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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