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愁刃

    虽然刘青对事务所生意的冷淡有些的预知，但是2个多星期居然连连一次任务都没接到也是大大超出了预期。
    此刻办公室内两名少女对着电脑屏幕满眼桃花，发出阵阵痴笑。
    “好帅啊，啊......”凤草草此刻将欲罢不能体现的淋淋尽致，一边受不了太过虐心的剧情而不忍直视，一边又不忍心错过主角的每一个镜头。
    “是啊，是啊。”王烟在一旁附和，完全看不出来这位看似成熟的女性是一家事务所的经理。
    在一旁受不了这摄魂笑声的刘青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皱着严肃的眉头思考留着事务所的决定是否正确。
    “喂，办公室内不许吸烟。”王烟头没抬，余光瞥了一眼刘青后就又全神贯注于电视剧。
    刘青无奈，指尖一弹，烟头在空间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准确落到办公室中间会议桌上的烟灰缸里，半开玩笑的说到“我说，好歹也是一家正规事务所，整天这么游手好闲合适吗？”
    王烟一颤，如遭雷击，默然关了电脑，眼睛里含着星点泪光，“我也不想这样，我一个女人，没钱没势没门路，整天遭受别人白眼，当年如果不是......”
    又来了!
    刘青抠着脑袋苦笑，这两个星期一谈正事王烟就像怨妇一样唠唠叨叨，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能说上2个小时，刘青只能在一旁沮丧着脸附和，要不然王烟哭泣来更麻烦。倒是凤草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王烟的喜怒无常，旁若无人的躺倒沙发上拿起手机继续看电视剧。
    几个星期接触下来，刘青对王烟的性格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平常王烟属于乐观开朗的女性，对于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行动起来也是毫不含糊。唯独在事务所的工作上，唯唯诺诺，总是就是能拖就拖，一点也不像她原本的样子。
    看着王烟唠唠叨叨说一些毫无关联的琐碎小事，一时半会也无法结束，刘青长叹一口气，转身出了大门。
    站在不高的屋顶上，看着面前一片青绿，刘青熟练的点着一根烟，一口舒坦的烟雾随之升起。
    “王烟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凤草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刘青身后。
    对于凤草草的神出鬼没刘青早就习惯。除了厕所，凤草草在办公室内使用瞬移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并且只要跟她谈论天赋相关的事情就摆出一张冰冷的小脸，撅着嘴人就不见了，弄得刘青也是无比头痛。
    “哦！”刘青故意拖长尾音，显得漫不经心。
    “以前，王烟姐基本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事务所上了，自从......”凤草草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自从几年前一次出任务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后来才知道那天她父亲去世了。”
    刘青一怔，之前看过事务所的工作记录，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运营状况非常好，大有坐上全国D级事务所第一宝座的势头，但之后的一天突然急转直下，甚至因为部分任务违约导致赔偿了高额的违约金，从那时起事务所就一蹶不振了。现在仔细一想那天正好是“清除”事件，而王烟的父亲王明就在那天去世。
    “原来是这样！”刘青释然，紧皱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
    王明，前灵刃小队成员。“清除”事件中，除刘青以外的其他5人全部身亡，其中就包括王明。王明死前跟刘青的最后一次聊天中说的基本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也是刘青来到烟雨事务所的原因。已故王明亏欠的也必须由还活着的刘青补偿。
    只不过王烟的反应比刘青想象中更加强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已经不用了！”刘青打断刚想说话的凤草草，转身走回办公室，留给凤草草一个潇洒的背影。
    凤草草懵然的站在原地，完全搞不懂刘青想说什么。
    此刻办公室内的王烟已经冷静下来，拿着一本看不懂名字的英文书仔细阅读，是不是还会念出一两句。
    果真是阴晴不定的女人，刚才暴风雨般的唠叨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
    刘青走上前去，柔声叫到“老板”
    王烟抬头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刘青，转眼注意力又回到书上，说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确实只是一个小事务所，你想要离开也随意，我们也没有强制性的劳务合同。”
    刘青淡然一笑，王烟嘴上的坚决和脸上的委屈、寂寞全都看在眼里。
    “曾经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他的孩子，尤其是女儿，这一生是来不及补偿他们了，希望来世他们能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再跟着自己受苦了。反正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哽咽，我是无法理解的。但是这么一个刚强的男人竟然流了几滴泪，要知道这是一个一身弹痕并且从来没有服输过的男人啊。”刘青自顾说到。
    “4年前，他倒在我面前，最后一句话仍然是对不起他的孩子，我笑着告诉他不用担心，我肯定死不了，他做不了的是我帮他分担一点。他挺着最后的微笑骂了一句‘滚犊子，我是没尽到父亲的义务，你怎么帮？’，然后就断气了。”
    此刻，王烟强忍着啜泣，面前的书页滴上了几滴珍珠般的泪水。
    刘青继续说到“后来我又回去，但是他的遗体找不到了，没办法我只要立了一个衣冠冢，当时看着他的墓碑我就想，当父亲什么的我也确实没经验，况且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就更不好说做子女的需要父亲做什么。所以我就想干脆直接找到他的孩子，当面问她需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月亮什么的，即使拼了这条命也帮她实现。毕竟那个朋友救了我一命，我这一条命再还给他孩子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王烟啜泣声更大了，整个身体伴随着身体起伏，面前的书湿了一半。
    “我那个朋友说他女儿从小跟他赌气，说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给他看。他都是笑笑不语，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的太辛苦。结果之后一直在外地工作，连女儿的面都没见机会。”
    “王烟，我知道你经营这个事务所是想证明给王明看你也是能干出一番事业，也能追上父亲的脚步。但是当知道王明死了的那一刻你所有的雄心也烟消云散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但是我既然答应过王明要帮他补偿儿女那我是一定要做到。”说完刘青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递放到王烟面前。项链中间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抱着父亲的大腿，满脸灿烂的微笑。
    王烟终于坚持不住，双手捧起项链放在胸口，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