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恩仇记

第二百零九回:合力救人


    剑光横雪玉龙寒,仇恨空思化细涓。书接前文,存义闯牢救人,不想田吉、田尔耕、曹钦程,三人早已埋伏在此、张网以待,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旋即展开。面对汹汹恶贼,存义来者不惧,掌上双蝶翻飞,
    腿下朔雪卷云,将田尔耕和曹钦程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二人落荒而逃,闪到一旁。此时田吉缓步上前,与存义斗在一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存义更不答话,身体凌空翻转乌龙绞柱,掣动手中丹心剑,使出一招荆轲刺秦,寒光熠熠万点星、剑气化动走游龙。
    丹心剑直取田吉哽嗓咽喉。
    田吉仰身侧头,就势使出一招铁桥拱月,避开存义凌厉的剑招。存义剑尖一点,兜转回身,使出一招月里穿梭,再次向田吉的心窝刺去。
    他疾攻如闪电、身捷似灵狐,出招犹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田尔耕和曹钦程二人躲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眼花缭乱。田吉海底抄尾、气沉丹田,掌上蓄力浑似满月开弓。他大喝一声,抢步上前,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 双掌牢牢将丹心剑掣住。
    存义行气九珠、意聚神凝,天罡真气归于气海、散诸涌泉。他的左手自肋间划过一道圆弧,然后猛然推出。使了一招移海推山,刚猛的掌风呼啸而至,照着田吉的小腹打去。
    田吉二字马步稳扎下盘,坚实若古树盘根。他弹腿格挡,使了一招紫燕穿云,扬脚亦照着存义的手腕踢来。存义不急不忙,稳形换位、魅影随身,他向旁边一扭身,动如脱兔一般,巧妙躲过田吉的窝心腿。
    接着他变掌为爪,以一招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抓住田吉的腿,使劲向后一掀,将田吉摔了个四脚朝天。
    田吉挥袖揩拭嘴角的血渍,犀利的鹞子眼睛射出两道寒光,他恼羞成怒,手上落掌双瀑、双臂平展金鹏,使出一招恶鹰扑食,抢步上前,欲与存义拼命。
    曹钦程和田尔耕面面相觑,田吉落败,咎由自取,他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不屑与人联手。二人的心中窃笑一已。然而若是存义逃脱,在魏忠贤的面前,谁也难辞其咎。是以曹钦程一把扯住田吉的衣袖,对他说道:“田将军,莫若咱们前后夹攻,只要不让这小子出去,待援军赶到,必能生擒了他。”
    田吉闻听此言,转过木讷僵冷的死脸,他瞟了一眼曹钦程。继而用鼻音轻蔑地说道:“哼,合我三人之力,尚且制伏不了这个小子,还岂求借着人多势众取胜,传扬出去,锦衣卫的脸都丢尽了。”说罢,一甩手挣开曹钦程。
    曹钦程亦毫不客气地告诉田吉,倘若他再刚愎自用,使得杨存义逃走,魏千岁责怪下来,谁都吃罪不起。田吉呆若木鸡,细细回想一番,
    魏忠贤曾不止一次以处事乖张训诫过他。
    正当田吉神飞天际、魂不守舍的时候,大牢外面又是杀声四起、呼喊阵阵。曹钦程三人连同存义,俱是心下狐疑不已。曹钦程绣春刀在手,对着田吉说道:“咱们一起上,乱刀将这小子斩为齑粉,然后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话音未落,存义两腿金刚分侍、气集膻中、左手沉钩、右臂发力,丹心剑犹龙出渊,一招金蛇吐信,直插曹钦程中庭前心。曹钦程大骇,只见眼前剑影飘忽、层云叠石,他呆立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田吉见状,脚下虚开八合,使出一招龙爪探云,抢上前来,扯住曹钦程的衣襟,将他拉了回来。剑锋所指,石破天惊。曹钦程定睛一看,
    他前额的毛发均被削去,顿时脸色大变,惨白如纸。
    存义掌上阴阳半起,翻腕敛怀,掌心平推而出,以推云捧沙式,赫然站在三人的面前。他脚下八卦游龙,迈着两仪乾坤步,又迎上前来。
    却在此时一个斗笠人手执鸳鸯双刀,杀了进来。他的身后,一班恶捕
    护卫,亦各执兵刃,与他斗在一处。
    是友非敌,存义细瞧之下,原来是先前酒楼遇到的斗笠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现在生死与共,并肩拒敌,存义的心中喜不自胜。是以抖擞精神,重又杀入乱军之中。
    斗笠人压低嗓子,对存义说道:“兄弟,多谢了。待我救出我家老爷,再来相助于你。”一语言罢,鸳鸯双刀劈波斩浪,将围攻过来的护卫尽数砍倒。接着他飞奔着闯入牢内。
    斗笠人在牢内一番苦寻,终于在尽头的拐角处,发现了他所救之人。
    他挥起鸳鸯双刀,砍开桎梏、劈断枷锁,闯入牢房内。接着他伏身对着眼前的苍髯老者说道:“老爷,您受苦了。”说罢,他声泪俱下。
    “鹏儿,是你。你怎么来了?”老者迎身上前,一把将斗笠人搀扶起来,满脸关切地问。原来斗笠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刘天和的的义子刘鹏。当日刘天和奉旨进剿伏牛山,曹钦程这个恶贼,以子虚乌有的密信,攀诬刘尚书勾结匪寇,魏忠贤这个老贼公报私仇,一纸矫诏,将刘尚书削兵罢职,打入了天牢之中。
    刘尚书久久未归,刘鹏心知不妙。他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刘尚书蒙冤入狱,被许显纯拷问得不成样子。刘鹏得闻消息气炸肺腑,欲除许显纯而快。魏忠贤知道刘尚书忠肝义胆、战功赫赫,在朝中颇有人望。许显纯以为三木之下,何愁不得口供。没想到刘尚书与杨涟一样,
    铮铮铁骨,半个字都不肯吐露。
    许显纯没了主意,狗癫一样跑到魏忠贤府上问计寻策。魏忠贤这个老贼,怪眼一翻,一股子坏水涌上脑门。他将许显纯唤到面前,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许显纯点了点头,冲着魏忠贤一揖而别。
    原来魏忠贤使了个瞒天过海之计,他悄悄暗嘱许显纯,将刘尚书押到太常寺。这样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也不必担心有人劫牢。更可以张网以待,将一班反贼一网打尽。魏忠贤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却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鹏忍饥挨饿,在大理寺苦等半月之余,也不得见刘尚书的任何消息。他心下疑窦顿生,使银赠金,多方疏通关节之后。终于在牢头王新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刘鹏辗转思量,苦苦寻机解救刘尚书。
    他人单势孤,却是心思缜密。存义的一举一动,却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酒楼相逢,看是偶然,实乃刘鹏精心布置。他暗暗窥测存义,听其言,辨其行,最后他认为存义是一个正人君人,所以才敢拼上一死,
    与其合力破牢救人。虽说解救刘尚书出于私心,但是刘鹏杀贼不遗余力,也在无形之中帮了存义不小的忙。
    刘尚书得以脱困,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的喜悦。他对刘鹏说道:“鹏儿,咱们这样一走,就是公然与朝廷为敌。罔顾法纪,我刘天和一生的清名,就要毁于一旦了。你快走吧,为父见你平安无事,此心足矣。”
    刘鹏见刘尚书决心以死名大节,他掣刀在手就要刎颈。刘尚书一把将鸳鸯双刀打落在地。对他说道:“我儿好糊涂,你不为刘家保全血脉,反要与我一同赴死。岂不辜负为父的一番苦心。”
    刘鹏双膝跪地、涕泪交流,他告诉刘尚书,倘若义父自寻短见。他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父子二人抱头痛哭。这时存义闻言闯了进来,他对刘尚书说道:“刘大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朝虽有污名,乃是时不与我。魏忠贤这个老贼,欺君害民,他处心积虑要置大人于死地,
    您若一死了之,岂不是正中老贼下怀,哪里能留得清正之名?况且我父亲也是为义而死,然而却遭老贼横加构陷,至今未得正名。”
    刘尚书闻听此言,对存义说道:“这位少侠,不知令尊高姓大名?”
    存义抱拳施礼,对刘尚书说道:“家父,都察院左都御史杨涟。”
    一语言罢,刘尚书摇头叹息,感慨不已。他对存义说道:“老夫久仰杨公之名,他一生清廉忠义,平日里连青菜都买不起。魏忠贤这个奸贼,竟将贪赃的污水泼在令尊的头上,的确是卑鄙无耻。”
    这时刘鹏插言说道:“义父,这位杨兄弟的话,句句在理。想那魏忠贤专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喜好全由他来。不如忍了一时之气,待日后再作屈处。”
    刘尚书点了点头,对刘鹏说道:“鹏儿,杨少侠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这就走,远离朝堂是非,耕田读书,了此余生。”
    刘鹏搀扶刘尚书的胳膊,正往外走。
    存义对他二人说道:“刘大人,刘大哥,你们二人多多保重。”存义转身,又向大牢走去。
    刘尚书对他说道:“杨少侠,才脱险境,如何再入虎狼之地?”存义告诉他,侯秀才等人还关在此处。他要去寻找一番。刘鹏对他说道:“兄弟,地牢另有机关暗道,他们不在这里。”
    存义恍然大悟,对刘鹏说道:“刘大哥,若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毫无结果。”
    刘鹏将刘尚书安排在隐秘的地方,再度与存义杀入大牢。刘鹏扭动内牢烛台,一扇暗门打开。接着刘鹏挥动鸳鸯刀,将侯方域、李贞丽,田仰,以及玉凤、紫嫣,悉数救了出来。
    侯方域再三称谢,跟着李贞丽、田仰,乔装改扮,又一路奔波直往南京而去。经此一难,他心灰意冷,只想与李香君一起泛舟五湖,去做闲云野鹤。
    存义对刘鹏说道:“刘大哥,今日有你相救,我的两位红颜知己才能得救,大恩大德,铭感于心。
    刘鹏哈哈大笑,扶起存义,与他依依惜别之后。带着刘尚书归隐田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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