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天色渐晚，昏昏夜阑在灯火辉煌中渐渐苏醒，投窗望去俯瞰一片繁华绮丽的江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穿梭在花花绿绿的灯彩交错之中，尘世的声响汇聚成一道属于人间烟火的交响曲，忽而天空中燃起来了一道道绚丽夺目的烟火，烟火笼罩着下是一片葱笼五光十色的人间。
    莫晓晓与何语华满载而归，莫尧也自告奋勇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归来，许是将夕阳的颜色都裁了个尽，几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夕照的绚丽多彩。
    从大街上回来，穿过医院的幽幽小道，往医院的左侧的高楼去了，因为后院的老旧小院已经被烧了的缘故才又搬进了公寓楼里，原本刚开始就是要搬往这豪华的公寓楼的，只是那个时候受到小人的压迫排挤才住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去的，现在倒好反是因祸得福。
    莫尧提着打包东西，累得精疲力竭，望着那长长的楼梯有些犯难，哀怨着看着莫晓晓抱怨的说着：“姐姐，还要上几个楼梯啊我好累啊。”
    莫晓晓转过头：“马上就到了，就在三楼啦，快加油马上到了！”
    三人终于爬上了楼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廊子，有一个长长的阳台，上面不知道是谁那么闲情逸致养了些花花草草，种在精致小巧的盆栽里，看上去倒是绿油油的，修剪得也十分整齐，可窥得这楼住的人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莫晓晓一边嘀咕着，一边四周张望：“306在哪里啊，哦，看见了应该就是最尽头的那间了，我们搬新家了！”
    走到了那扇姜黄色的门前，莫晓晓才又轻轻掏出钥匙来，四周是贴得鳞次栉比的白色墙砖，一种时尚高级感与那后院陈旧破烂的小院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哇，这里空气好好啊，绿树成荫瑶瑶高楼，还有花花草草鸟语花香呐，还可以俯瞰医院的全景，这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何语华伏在那长长的高阳台上，往下俯瞰着一切，一种感叹油然而生，不觉心里也十分愉快。
    莫晓晓用钥匙开着门，可是不知道咋回事儿，一直开不了门就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还差点就怀疑开错了门呢！
    “咦？咋回事啊，没有走错门啊，怎么打不开嘞！”莫晓晓正疑惑不解时候，门突然毫无预兆的被往里拉开，险些让她伏在门上的身体摔倒。
    “晓晓，你们回来了，我正收拾屋子呢，还说是谁在开门呢！”
    门刚被拉开，便见顾清水带着围裙，束着头发一副贤妻良母的形象出现，手里还拿着扫帚。
    “清水？你不是应该和他在医院里的吗？怎么怎么来打扫卫生了。”莫晓晓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一是没有想到她这个时间居然出现在这里，二是惊讶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打扫卫生简直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见莫晓晓一脸茫然的表情，顾清水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想什么呢，进来慢慢说吧，今天除夕呢，还不赶紧的回来做饭，没你在我可不敢再轻易踏入那厨房半步了！”
    几人都陆陆续续的进了房子，只见房内装修甚是繁华，刷得通白的墙体屋子内宽敞明亮，上方挂着一个发着幽黄幽黄的光线的大灯，一具米色大沙发，一张米色茶几上面还放置了一盆仙人掌，给屋子添了几分绿意，放眼望去，客厅里还放了一张长桌，被擦得明亮闪着光一般，几条桌子陈列在一旁，颇有几分家温馨的家的味道。
    “我去看看里屋。”莫晓晓又惊又喜，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跑到了卧室去了。
    受到洋文化的印象，设计这屋子的设计师原来是在英国留过学的，因此屋子的布置并没有按照传统复古的风格去设计，布置全都设计得超前，都是欧式时尚的设计，让其屋子看起来与千篇一律的古典设计不同，才让人眼前一亮，大为新鲜欢喜。
    屋子除了一客厅一厨房一厕所，便就还剩下四间房间了，满满的奢华感富贵感，卧室推旧换新，复古的小窗被换成了大窗户，还挂着米色的窗帘布，巧合的是她与顾清水共住的风景里还能看见远处的山峦，绵延的山脉彼此起伏，涣散的夕阳发着耀眼的光芒，普照着万物之灵，也普照着人们。
    心里的喜悦和欢喜就像零零碎碎的落花，细小却繁多让人数不过来了。
    “晓晓，别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做饭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正沉迷陶醉于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时候，顾清水陡然闯了进来，站在门口轻轻说着。
    “好了，我知道了！”莫晓晓一边回应着，一边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那方天地之间移开，怀着喜悦的心情，往厨房门去了。
    晚七点三十二分……
    何语温抬起左手，瞥了一眼手说依旧不停息的转动着的手表，便合上了那些放置在眼前的资料和医书，将笔装进笔筒里，蓦然起身将身旁的杂物放进抽屉里，又转过身体来，双手背在背后默默无语的凝视着窗户外的一片生机勃勃。
    万家灯火全然一一闪耀着光辉，时不时的有几朵烟花冲上天际去，又木然无声的坠落下来，因为距离隔得甚远也听不见那尘世里相互喧嚣的声响，只是闻得其色相交辉映，在偌大的夜幕里大放异彩赚足了人的眼球。
    “啪！”
    何语温转过身来，轻轻将身边的灯关灭了，而后又缓缓的走了出门去，清晰可见的足音在关灭了灯以后，听起来居然也如此的清晰，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所有人都离开了，今夜是万家灯火长明的日子，也是千家万户团圆汇聚一堂的日子，那些灯火不会熄灭，是因为每一个人心里的灯光都在这天明晃晃的开着的，让往日落寞的灵魂，在今夜有一个归宿，也是对自己原已伤痕累累的肉体一个交代。
    迈着轻轻的步伐走上楼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火也是亮着的，给晚归的人留了点温暖，行在长廊时候便闻见了一股强烈的饭菜香味儿，又可似有若无的听见有人家欢声笑语的声音，望向远处有炊烟袅袅在黑夜中升起，投过灯黄，看上去就像是袅袅升天的仙子之气，飞上九霄云外去。
    “咚咚咚……”
    “来了。”何语温刚刚叩门便听见一个人声回应，便走了过来开了门。
    打开门，便见是一脸乐陶陶的和何语华，一上来便嘻嘻笑笑的乐道：“你回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马上就要吃饭了，她们俩在厨房捣鼓了一个下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汤菜了，你去收拾一下就可以吃年夜饭咯！”
    随意收拾了一番便端端正正的坐到了饭桌上前，见饭桌上琳琅满目全是精美的菜肴，莫晓晓很用心几乎每一个人喜欢的菜她都做了，记得每一个人的喜好是她内心的温柔。
    “菜来咯，吃饭了，都洗干净手了吗，要开饭咯！”莫晓晓小心翼翼端着一碗乌鸡汤走了过来，嘴里还兴高采烈的说着。
    “哇，乌鸡汤咦，姐姐你好厉害啊，为什么你什么都会做，还做了我喜欢的烤鸭，姐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莫尧眼睛瞪得大大大，对着一桌美味佳肴早已垂怜三尺了，抱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连连称赞着莫晓晓的手艺。
    “晓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萝卜排骨汤，我都没有说过啊，你真的太贴心了吧？”何语华一旁不停咽着口水，一边嘻嘻的笑。
    “我当然记得了，我上次在你们何家的时候，见你经常让厨房做这个，我就留意了一下，我不仅是记得你们所有人的喜爱，我还记得何老爷最喜欢吃的是椒盐鲤鱼呢何夫人说心烦意乱的时候一碗银耳汤就会心情舒服许多……”
    空气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莫晓晓才意识到似乎说错了什么话，声音越来越小就沉默了，顾清水忐忑的观察着何语温的反应，见兄弟二人原本喜悦的心情都突然变得黯淡下来，不见一丝丝的欣然，愁眉苦脸怏怏不乐的模样，何语温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莫尧也乖巧懂事也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几人，气氛变得宁静似乎一切生命都变成了琥珀一边的安详安静无声无息。
    “咻……砰……”
    就在此时，明亮的窗外突然升起来一束接着一束纷纷燃起的烟花来，打破了原本有的沉静死寂，这突如其来的烟花爆竹声，在此时此刻冷淡的环境中显得是如此的突兀，就像是在婚礼上播放着分手快乐……
    窗外爆竹声音彼此起伏交错，何语华拿着一杯酒来干笑了几声，和颜悦色的朝着众人道：“呵呵呵，大家都干嘛呢，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今天过年呢，过去的就过去了，又何必想来徒添悲伤呢，来吃饭吃饭，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年了，从今往后爱恨随意，愿前路一马平川风平浪静，如若山不平我就平了山，若海不静我就挖山填了海。我先干了。”
    这时候气氛才缓和下来，何语温也拿起酒杯，将那甘醇的烈酒一饮而尽，就像是处理往事纷纷扰扰一般干脆利落。
    一桌人又重新回到了方才的氛围，其乐融融欢声笑语，风花雪月谈笑风生…！
    窗外的烟火还在无休无止的跳跃着欣喜着，不知道是谁家的烟火如此绵长，又或许是千家万户的烟花都接二连三无缝衔接起来的默契，让黑幕变得如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