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第149章新的发现


    在原地惆怅了良久,何语温才回过神来,将那个木质的小马驹擦得干干净净,才缓缓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因为浸泡了水那个小马驹已经生了许许多多的小黑点,就像是生锈了的人心一样锈迹斑斑,可曾经它也光鲜鲜活过,在遥远的昨天,在一个永远回不去的昨天。
    做完这些才缓缓回过头来,将他身旁的那块白色的盖布,轻轻的覆盖在他的身体上,转过头来走向梁羽姒的那边,对于这个女孩,他心里是愧疚的,是无法言语的自责的。
    看着那具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的遗骸,何语温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一般,他心里明白她是为了自己来的这个地方,她其实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女孩,可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卑微的像落在地上任人踩踏的树叶一样,她该是幸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躺在这个寒冷可怕的地方。
    何语温在原地踟蹰踌躇了好久,才终于走了过去,看着那白色的布将她掩盖,是那么的洁白纯洁,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淹没的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样让人心疼又可惜。
    何语温站在她的遗骸旁,一往情深轻轻的说道:“你真是傻,下辈子不要再去爱不爱你之人了,你的温柔应该给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子,而不是对你毫无心意之人那样会让你痛苦,并非是你不够好不够优秀,因为有些爱不是感动就能获得的,对于你的好我不是视而不见,只是我不想辜负你的好,如果我不爱你还与你在一起,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安息吧,愿你来生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也许也是认为这样能让她的灵魂更加安心些吧,也算是对她的今生对自己的情深做一个告别吧。
    何语温站在原地,做完一系列的祷告仪式以后,才走上前轻轻的将盖在她身上的白色布罩拉了下来,那白色的布就像是一层盖得严严实实的白色雪花,而她的遗骸就是埋藏在雪下的一朵枯萎的花朵。
    乌黑色的头发安安静静的枕在两边,原本宛如樱桃一样的红色嘴唇,此时此刻看上去已经变得像葡萄一样的乌青发紫,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冰天雪地里都冻得发白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寂静无声的躺在那里,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人间一样,苍白的就像不染一丝烟尘的白莲,何语温顿时间心头一紧隐隐作痛,虽早已经看过了许许多多的生死离别离合悲欢,可是当看见一个往日生动活泼开朗的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的冰冷空躯壳,从这个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何语温强忍着自己的悲怆心绪,替她遗憾不已,将她挂在嘴角的几根发丝轻轻掠到耳后,然后才开始一一做检查。一丝不苟极其认真,因为已经逝去了太长时间,隐隐约约之间还不停的散发着恶臭,可是他就全然不顾只当成是她还一如既往的是一个那样活泼的女子,想要解开她的迷。
    一路检查下来,除了胃部有一些微微发黑以外,似乎再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正当他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她垂在两侧的手惹起了她的注意,何语温连忙将她的右手拉起,只是见她的手指甲里有很多的黑泥,与她原本白皙的手相比实在是违和,想来一个年纪轻轻女护士,一个爱美爱干净的女孩断然不会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卫生情况仔细看来,确实有疑点。
    何语温拿起一旁早准备好的白色消毒布块,和一个细小的镊子来,小心翼翼将她右手指甲里的的黑色泥土仔仔细细的掏了出来,脑海里又想起来此前在她屋子的床褥上还有鞋子上也发现的黑泥,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但是不确定了这些东西一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因为在屋子里发现的泥垢是是呈黄黑色,而在她手指甲里发现的污垢却是纯黑色的泥泞,这又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片刻,又才缓缓的走到她的左边去,毫无意外在她的左手的手指甲上也有同样的黑泥,何语温蹑手蹑脚的缓缓用同样的方法将她左手里的黑泥一一掏了出来,突然,在她的食指的指甲缝里发现一个东西,萎缩成一块的扭曲在一起,这让何语温特别的好奇,细细夹了出来,才发现是一块类似于人皮肤组织的一个残缺的碎块,这才何语温更加的疑惑不解了,连忙又仔仔细细一丝不苟的检查了剩下的几个手指甲,继而又在她的中指和无名指这三个手指甲里都有发现这样相同的皮肤组织。
    何语温又抽丝剥茧的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又检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体上有什么伤,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既然这些不来自于她的身上,那么会是谁的呢?如果说是莫尧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法医推断梁羽姒的死亡时间只在三日内,而莫尧至少一个星期以上了,如果是与莫尧发生争执的时候留下的,梁羽姒完完全全有很多时间来为自己清洗这些东西,可是她并没有,这足够说明是在她事发之前时候留下来的,只是还没有来得急处理,就被人蓄意的杀害了,这也恰巧推翻了她是自杀这一说法。
    何语温做完这一切,才缓缓的将她一旁的白色盖布轻轻的盖到她的遗骸上,拿上自己提取的证据,又轻轻的关上了门,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何语温左思右想始终心里有一个谜团,现在可以知道了梁羽姒并非是自杀了,而且生前还与人发生了不小的争执,这才引发了回来的悲剧,正想着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何语温头也没有抬,继续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己提前来的东西,一边朝门外的人应和着。
    “何院长,法医刚刚送来了梁羽姒姑娘的尸检报告,给你过目一下。”来人正是以前给何语温做过助理的王丽丽护士,说罢就将那份报告递来过来。
    “好,我看看。”何语温一听是梁羽姒的尸检报告,猛然的就抬起头来,将那份沉重的报告拿了过来。
    “砒霜?是砒霜中毒而亡?”何语温拿过了报告,看了一眼便脱口而出,语气中有些震惊显然难以置信,让他一瞬间难以接受。
    “怎么了,何院长有什么不对的吗?”护士试探的问道。
    “确定了是砒霜是吗?”何语温一边继续细细观着一边疑惑不解反问道。
    “嗯,已经确定了的,何院长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何语温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摇摇头又道:“砒霜是一种剧毒,,砒霜最早是用于治疗肺结核病的辅助药物,呈白色粉末与面粉相似,现在的用的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一些黑暗的有权势的药店有这种药虽不足为奇,可是这人居然能知道用,说明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哎,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是什么文件吗,就先放这里吧,我有时间再处理。”何语温缓缓放下手里的尸检报告,将头抬了起来,见王丽丽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还以为是医院日常的工作文件,就没有在意便让她放下就行了。
    “嗯,这是梁羽姒护士,在药房处做的一些工作日常药物记录,现在拿过来你看看,倒时候安排新人顶替她的位置时候,那些工作也好交接些,她这一年的工作报告药品出入记录全都在这里了。”王丽丽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个记录册递了过来,放在他的一旁。
    何语温一边点点头,接过那个记录册就随便瞟了几眼,又继续不苟言笑的说道:“哦,对了你下去帮我办点事,你去查一下这江城里不管大医院还是小药房,哪里有卖这个砒霜的,记住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王丽丽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见何语温又漫不经心的道:“这记录册子上,怎么到处都是些被墨迹染脏的痕迹啊,是笔不好还是纸不好,这样下来看上去都是涂鸦一样,以后查什么东西看上去就是一片乌七八糟的。”
    王丽丽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道:“哦,何院长因为梁姑娘是个左撇子啊,所以写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沾染到一些墨迹啊,这也正常,唉不过了还真是可惜了这个小姑娘了。”
    “左撇子?”何语温的目光一紧,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有些震惊,想起来了什么。
    “是啊,梁羽姒姑娘是一个左撇子呢,上次她一直苦苦让我教她织围巾呢,我教了她很多次因为她是个左撇子所以我教她的针法她也必须得反过来学呢,所以她经常织错拆了很多次,我都劝她放弃了说我织一条送给她,可是她的脾气倔得很非要学,说是要亲自织了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呢,这小姑娘还真是好呢,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学会了,还拿给我看过呢,织得可漂亮了,就是不知道……”
    王丽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何语温猛然的起身来,像是突然之间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就夺门而出一瞬间让王丽丽还没有反应过来。
    “哎哎哎,何院长你去哪里啊?”话罢,何语温已经步履匆匆的消失在医院长廊的尽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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