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清水静若处子,就站在梅花深处静静的抚弄着梅花,赵音丝毫没有敢惊动她,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的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她。
见那一朵朵轻如鸿毛的白雪一朵朵一片片,在她的发间她的衣袂处缓缓而落,似乎在她的指尖都有柔情泄下。赵音默默无言的看着她,面色柔和目光温柔,似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在旁人看来她是为眼前的美景吸引,只有她知道自己是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也是一样的冬天,一样纯白无暇的皑皑白雪,一样灿烂得像骄阳似星光的梅花,一样年轻貌美的娇人,只是当年的场景,已经早就人去楼空不复存在了,在这样的场景该是有一个少年的,一个如玉如琢的恣意少年,她记得就是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场景,一句轻轻阿音仿佛就在耳畔流动着……
就在她的思绪,随着那一片片纯洁的雪花穿过皑皑的光阴,斑驳的岁月,在当年的雪地里徜徉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把她又无情的拉回了现实当中来:“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小姐就在那边呢,我们要不要过去?”
赵音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一般,微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那柔和的表情又极其迅速的变得严肃起来:“啊?噢嗯,当然的,你先过去把她给我叫过来,告诉她我在她房里等她来。”
赵音面无表情的说着,远远的看了顾清水一眼,便转身上了顾清水的阁楼去了。
赵音进了屋,在屋子里等了好一会,才又见顾清水出现。
顾清水刚一进屋子,连脚上的雪泥都还没有来得及抹去,见了赵音在屋子里坐着,便笑容满面到她的面前,俏皮的说着:“母亲,我听说你找我,母亲今天天气这么的冷,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还穿这么少,我给你泡壶茶先暖暖身子吧!”
赵音面色平静,轻轻招招手道:“不用了,我不喝我也不冷,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问些事情的。”
顾清水见赵音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疑惑朝着她身旁的雪蓉看了几眼,又才一脸茫然的朝着赵音走来。
“母亲,何事要问我?”顾清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赵音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苟言笑的问道:“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告诉我,那日杨家的人上门来,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顾清水先是愣了愣,而后又立马装作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从容自若的道:“什么?母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音脸色微变,态度冷淡又道:“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我没有一点证据的话,我是不会来问你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人家杨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我不知道,对,是于我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之前没有听你的,与那个莫晓晓断绝来往,与她有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所以现在人家只要是人不见了失踪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就都是我的错了,就都与我有关系了。”顾清水一边微愠的说着,一边两手抱胸便转过身去,站在窗户边,一脸不屑一顾。
赵音见她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开口,便勃然大怒一下子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不肯与我实话实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那我问你后院的地牢地下关的是什么人?每日都有人定时的送去饭菜,还每每发出来惨叫的声音,那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儿?”
顾清水这一听,脸色一变连忙转过身来,大惊失色的样子:“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碧云那贱人告诉你的,是不是?”
赵音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又道:“好了,清水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真的是糊涂啊,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纸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现在杨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有找到罢了,你认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吗?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的,现在亡羊补牢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难道非要等到覆水难收的那个时候才回头吗?”
顾清水面色淡漠:“那你要我怎么样?让我放了她吗?不可能的,你是害怕我拖累顾家吗,还是害怕我拖累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旁人来杞人忧天,既然我敢如此做那么我就一定有这个心,我会怕吗?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我的事情不用你们再来说三道四!”
“啪…!”
一道刺耳的耳光声音,在整个寂静无声的屋子里飘荡着,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死气沉沉,赵音狠狠的打了顾清水一巴掌,顾清水的半个脸顿时就变得通红似火,她的辫髻也被打的乱七八糟,飘散在耳边被微微的风轻轻的刮动着。
“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我现在已经管不了你了,还不要我管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若是仅仅是顾及顾家的名声,我大可不必如此来苦口婆心的劝你,你若是执意要如此,到时候自讨苦吃的人只有你自己,你日后该如何做人你想想,你还有什么颜面出去见人,那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能你淹死,你有没有考虑过!是,我之前比你还看不惯那个莫晓晓,可是她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了,现在与你也没有什么交际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她已经不在你身旁,惹你心烦意乱了,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与她过不去呢?你这是作茧自缚会自食其果的!”
赵音怒不可遏的样子,打了顾清水以后,便喋喋不休的在她的耳边斥责着。
顾清水眼角处还有泪水流下来,强颜欢笑的干笑几声,神情恍惚的道:“呵呵呵,道貌岸然罢了,什么叫眼不见心不烦,她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的,有因必有果是她要自食恶果,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呢,我所爱的人她也要占为己有,就连我婚期将近她也要来横插一脚,还有我的孩子,她才是一个杀人凶手你怎么不说她对我做的事情呢?”
听到顾清水说这些,赵音突然的就有一些愧疚:“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去追究这些事情呢,现在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也大可相忘于江湖,旧事不必再追究,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会有明天,一切都可以重来的,难道不是吗?”
顾清水怅然若失,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头再来?呵呵,谁会给我从头再来的机会呢,你们当真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说什么婚期推迟,其实是彻彻底底的解除婚约吧!你们也不必再隐瞒我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莫晓晓从中搅和,恐怕我早就已经欢欢喜喜的嫁给我所心爱的人,生下我们可爱的孩子了,可是呢,就是因为他这个恶毒的女人,所以才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你说叫我怎么能原谅她,怎么能原谅她呢!”
赵音满怀歉意的模样,不停的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也知道了,那我也不会再隐瞒你了,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但是人总得向前看,难道不是吗?你又何必沉浸在昨天的日子里呢,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十分的痛心,就算之前是她的不对,但是我们也不能睚眦必报啊,冤冤相报何时了,那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听我的话,孩子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不可能,这件事情如果就这么过去了,那谁来对我负责呢?我的孩子由谁来对他负责呢?还有我的爱情。母亲,不管你今日如何劝我,我心意已决,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我要加倍十倍百倍的让她偿还,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就算她杨家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保证不会有人找到的,你就放宽心吧,我自有分寸!”
见顾清水信誓旦旦坚定无比的说着,赵音的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在原地僵持了好久,赵音见顾清水至死都不同意,放过莫晓晓,赵音无可奈何只好妥协,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既然我好说歹说,你依旧坚定不已,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万万不可伤害她性命,你若是打她骂她也好,等你气消了,就找个机会将她送出城去,若是担心她出去胡言乱语,就拔了她的舌头,让她终身不能说话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她的性命,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记得我说的话。”
顾清水轻轻的点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母亲我说了我自有分寸,这些你不必担心,既然你都这样对我说了,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等我好好的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以后,我便答应你将她送出城去,拔了的舌头,让她永远不能言语,一定不会伤害她的性命,这些你大可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难堪的,母亲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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