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一尺

    一袭红色裘衣，颈脖上用白狐狸毛发抵挡着冷意中的侵扰。双手端着鎏金铜雕花的暖炉，站在如画里门前的石阶前，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可能深深的印记是刚踏上去而成的，说那一丝浅浅的脚印便是这漫天的雪落下时，将那些深脚印铺上了一层面纱。
    抬头望着苍穹那密密麻麻泛着灰色的雪花落在他的额头上，只是停息半秒，踏上被薄薄的雪覆盖着的石阶，朝着眼前的如画里大门走去，悬在大门前的灯笼见到空气中如此冷意深深，暗淡的火光正准备熄灭沉睡下去。
    一阵冷风吹起，地上的雪花乱飞，披在肩上的红色裘衣微微折起，瞧着屋内如白昼般摇曳在灯火下的身躯，肃然下的脸庞那双如黑耀似的瞳孔在黑夜里如寒星，泛红的耳根聆听着脚底踩在一层雪上的清脆声音。
    “南城出紫薇，北城现空山，叫山不是山十三子，苍穹下十方乱，风起云涌。”
    几人耳畔便从屋外转来一道袅袅音音，泛着一丝低哑嘲笑之意，带着一股从悠悠深渊而来的鬼魅，只见从雪中庭院青石板上渐渐朝着屋内走来一名少年，身后急忙上前一脸献媚精神般的目光，将那名少年披肩上的红色裘衣放在双手上。
    那名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鎏金铜雕花暖壶，在百盏灯火照耀下，屋内杨空山几人见清那名少年的模样。如刀刻般的脸部轮廓，一双剑眉下藏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淡淡的王者之气，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那嘴间噙着无视任何人的笑容。
    拍去落在衣袖上的雪，将手中暖炉给了身后的赵庸，朝着眼前的几人作揖行礼，本是在江城北楼潇洒与怜爱女子依偎相伴在云巅之处瞧那溪水潺潺荡漾，耳中听闻如期而至的人皆已出现在他的视线，可惜的是那还未闻够的花香便悄然间凋谢。
    此时少年的出现，杨空山放在手中的酒杯骤然被他捏碎，少年的眼神如那女子颇为相似。蹙起眉头，在少年嘴中娓娓道来的那段言语中，所道的紫薇祸乱指的便是双紫薇，而有颗祸乱紫薇之言与一名女子有关。
    望着昔日多年不见却突然出现在他杨空山面前的独孤盛，藏在角落穿着百里家的铁骑衣甲。再加上软禁在洛邑城的李家二公子悄无声息地一同出现在江城，内心叹了一声气，目光似如一滩安谧的水面。
    十方之大，难有一尺落脚之地。
    “啪！”
    当那名少年出现在屋内时，一道清脆破碎的声音响起。
    坐在长桌边上的南宫叔适将手中的酒坛猛然摔碎，坛中的酒水溅起洒落一地。
    一道寒芒从眼中闪过，锈迹斑斑的陌刀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手中的陌刀上，岁月的流逝，碎裂的花纹布满着很多微小的断口，清晰可见。
    南宫叔适将含在嘴里的酒水喷在那锈迹斑斑的陌刀上，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握在手掌直指苍穹，嘴边浮现一丝冷笑，陡然落下划过虚空对着身边的林衍而去。
    那把如寒芒般直指林衍的陌刀，就宛如毒牙般将林衍喉咙咬的死死，轻轻滑过，顷刻间便见血流三尺。此时温热的血液从林衍脸庞一道痕迹上流下，滴在林衍喉咙下的陌刀上，缓缓流落在南宫叔适手背间。
    “南宫兄，你倒是醉了，何必将心中恼怒撒在林衍兄身上，真可惜了这酒了。”百里洛然双指并拢灵气涌动指尖，就在百里珞然将并拢的手指落在刀上时，便被被身后的杨空山拉住，背后惊起一身虚汗，回头望着一脸肃然的杨空山。
    杨空山灵指弹去，南宫叔适手中的那把刀猛烈颤动，一道刺耳清脆响声朝着四周散开，陷入迷离的南宫叔适此时的瞳孔宛若一轮明月，看了一眼手中的陌刀，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林衍身上，仰天闭上眼睛长吁一口叹息气。
    不远处的赵庸手中的暖炉骤然间熄灭，隐现一股戾气邪恶的目光闪过。
    而南宫叔适见到林衍脸庞上的那道伤疤时，陡然手掌间浓郁的灵气流转，手中的陌刀朝着上空指去，化作一条青龙翱翔苍穹，一声嘶鸣声撕开虚空朝着上空而去，楼阁的屋顶被一股气势长虹的波纹所冲击，青山峰下的如画里冲出一束泛着青色的光芒消失在上空的黑夜中。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至，带起一阵狂风席卷开来，几人衣衫飘飘，墨色的发丝飞舞在空气中，而杨空山所在的长桌却依然不动，剩下几人体内源气涌动化作眼前一道微波流淌的屏障。
    半刻止息，待一切归于宁静后，凌乱不堪的屋内震撼心灵，天空下的白雪悠悠而落，那把南宫叔适手中的陌刀断裂成两截，身下半身带着手柄的陌刀直插青石板上，在那陌刀四周蔓延深深的裂口。
    白雪将南宫叔适凌乱的发丝染白丝，几滴鲜红的血液从跪在地上的南宫叔适嘴里落下，目光涣散，双臂上的衣衫支离破碎，一阵寒风吹过，那破碎的衣衫碎片不知吹到何处。
    “难念当年，只见此年桃花化白霜苍苍，皆似如纸张张薄，不知世间如棋局局新，莫道春光好，三四月下又冷时。”南宫叔适自嘲大笑道。
    随即，望着眼前已断成两截的陌刀，又低沉地说：“既然抛弃了他的心中知遇之恩，更不忘当年把酒言欢议来的如今。为了痴迷当年创始起灵不存在的预言，我南宫叔适今夜宁愿自废源灵，决不会与虎为谋再去扰乱这短短几十年的安宁。”
    一阵咳嗽声响起，嘴中又吐了几口血，将眼前白雪染上一片血红色的小花，苍白的脸庞回忆着曾经的画面，一句用厮杀来解决厮杀的厮杀，如今对他而来，不过就是某些人的利益狡辩的谎言。
    林衍望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叔适，无奈地叹息一声，不管多少年过去，在他心中的南宫叔适始终是改变不了当年的愤世嫉俗，以及如今的迂腐不灵活的变通，走在南宫叔适的面前将南宫叔适扶起，手掌见流转着灵气四溢朝着南宫叔适源灵处贴去。
    一道光芒骤然从那手掌间喷射而出，只见一枚玉佩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即将手伸在空中，那悬在手掌心上处的玉佩，隐约见有十三个光芒点缭绕玉佩之上，涌动着源气化为一片光圈将那十三个光芒点笼罩下去，随后便暗淡无光。
    一道锐利的光芒望着独孤盛，随即宛若悬在心中令人胆战心寒的目光望着少年身后的赵庸身上，而那赵庸见林衍投来杀人的眼神时，深深吞了一口痰，背后惊起一阵寒颤，慌忙中将手中的暖炉藏在背后。
    见赵庸如鼠辈般内心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玉佩朝着独孤盛扔去，那枚玉佩在空中划过一片涟漪，便瞬间落在独孤盛手中。而独孤盛望着转瞬在手里的玉佩，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带着幽暗的光芒逐渐吞噬着玉佩冷笑道：“将南宫老弟与林衍兄幌在这如画里！本非独孤盛本意啊，哈哈。”
    黑夜下的雪白纷飞，独孤盛的狂笑声如此的刺耳。
    而角落处的李宸现见到身后的赵庸如此寒颤，便知道那一股轻灵之声之前陷入魔障扰乱心神的事了然于心，朝着赵庸望去的目光浮现一道怒意。
    旋即，独孤盛将手中的玉佩藏在源海内，目光充满着浓浓的戾气，朝着破坏众人陷入魔障的杨空山激射而去：“空山兄还是如曾经般如此的冷静，看来我还是小看于你。”
    轻轻一声叹气，负手而立的杨空山见到冷眼嘲讽的独孤盛，内心若静夜下的月色，洒下无限的清辉，只是抬起目光朝着在角落里安静的李宸现望去，轻声说道：“宸现公子亲身到我杨空山这里，不仅仅如此为了玉佩吧！”
    就在杨空山怀疑李宸现来此江城有何目的之时，上空不远处燃烧的烟雾从江城各处飘来。多年之后，江城的百姓依然将雪地间的呐喊化作噩梦在深夜中哭泣。
    此时的杨空山见气氛中掠过端倪，化作一道长虹凌空黑夜下，熊熊烈火宛如鬼魅般正吞噬着江城不同地方，在不同的地方隐隐之间有些某种联系，那些大火之下凄惨的叫喊在冷血的刀下片刻之间消失匿迹。
    燃烧的火焰将江城照耀着清晰可见，长街大道上身着不同的铠甲在血液喷洒下杀红了眼，不知多少身躯倒在血泊当中，而那些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宛溪中，将染成一片红色的血河。
    屋内的李宸现冷冷地看着屋内的几人，一阵透着血腥味的风袭来，手中从新端起暖炉。
    “今夜江城即将重新改写，不！应该是夜起！”李宸现淡然说道，便将目光朝着窗外西方望去。
    黑夜，降下来的雪越来越深，李宸现披上红色的裘衣，一道寒芒闪过，那孤独盛胸前一把剑穿心而过，随后便倾倒在雪上。
    还未反应过来一尊狂笑声的独孤盛，低头望着胸前的剑身，嘴中弥留着鲜血，侧着身子倒在雪中，短暂时间下，一滩浓稠泛着黑色的血泊从他的胸口处流出。
    黑暗处走出一名用黑巾蒙着面的少年，赤色铠甲黑巾下的脸庞浮现狰狞的笑容，眼角有着凛冽的寒光，陌生的气息宛如一柄刀光般，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独孤盛，将直插在贯穿胸口的那柄剑从背后抽出，割肉下金属与肉之间摩擦的丝滑感，让那名少年脸庞上的诡异般笑容明显渐浓。
    眼波流转，黑如深潭，手中的剑在空中旋转划过，躺在血泊中独孤盛的头颅便被斩断，少年走过身首分离的独孤盛面前将那颗头颅一把抓起。
    望着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轮廓，从那头颅的一双瞳孔上，清晰倒映出那名少年的冷漠的面容，然后手掌化为一圈漩涡斗转，独孤盛身上的那枚玉佩便又出现在了少年掌间。
    将手掌间的玉佩放入怀中后，拎着独孤盛的头颅在李宸现身前微微点头，便朝着黑暗处离去，泛着灰色朦胧的夜下，地上的积雪留下深深的红色脚印。
    林衍搀扶着脸色泛白的南宫叔适，望着躺在雪地上被割去头颅的独孤盛，目光中透着无奈叹着气息，若不是他厌倦纷争明哲保身与那李宸现达成协议，不然在来江城之前早就如独孤盛那般身首异处。
    走到屋内的角落处后，将虚弱的南宫叔适靠在柱子上，掏出腰间乳白色的玉瓶，从瓶口深处流出几粒药丸落在掌心。手掌间泛起一丝浓郁充足的灵气，只见林衍推掌而出，触碰在南宫心口处。
    肉眼之间，见那股化为一股白色的光芒融入南宫叔适体内，温热的暖流流淌全身各处，一息之后，那南宫叔适满是苍白的脸庞恢复了一些血色。
    南宫叔适眼目微垂，朝着那血泊中的独孤盛尸身望去，微叹了一声气。
    而百里珞然明眸之间，一道光芒微过，寒风拂过，手中陡然惊现一柄长枪朝着林衍二人走去，手中的那柄长枪渐渐燃烧起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从如墨稀释般的天空落下来的雪花，还未靠近那柄长枪一尺，便骤然蒸发不见。
    随着百里珞然瞳孔中的寒意临近，那搀扶南宫叔适身边的林衍欲起的身躯便被南宫叔适拉住，冷静低声地跟转过身躯望着他的林衍说道：“这是我南宫欠他百里珞然的，林衍兄就别在为了我伤了曾经的情意，况且潇儿侄女日后还是他百里珞然的外甥媳妇。”
    待百里珞然提着手中的长枪走到南宫叔适的眼前，凌乱的发丝下的那双瞳孔闭上了眼皮。随即划过一道白芒般的弧线，嘶啦声起，双腿见衣衫被割开，红色的血液从百里珞然手中长枪的尖头上滴落在地上。
    南宫叔适强行忍住从膝盖给他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骤然雨下，背后的衣衫湿透了全身，随后百里珞然将手中的长枪落在背后离去留下一句：“既然林衍兄为了你南宫你的贱命，宁愿献出大衍北骑归顺媚姑来保你林家血脉延续。到是有些令珞然有些震惊，既然源灵已废，不如此夜过后便双腿残废日夜忏悔在兹。”
    留下满目疮痍的屋内，屋外一阵马儿的嘶鸣声，百里珞然踏上他的坐骑，望了一眼身后的如画里，便领着身后铁骑浩荡的离开。
    当百里珞然率领着全身赤铠红靴的铁骑离开如画里后，李宸现便与跟在他身后的赵庸从如画里院中走出，伸出手心望着天空一片片雪花落在他手里，随即紧紧地一握踏上马车，给身后的赵庸留下一句：“烧了吧！”
    听到李宸现的吩咐后，一道凶狠的目光从瞳孔中闪过，朝着马车上的李宸现探去脑袋问道：“阻碍媚姑的那个病恹恹的小子呢？”
    坐在车厢中的李宸现微微将瞳孔闭上，低声说道：“赵庸啊！赵庸，为何如此鬼精的你，怎不知这如画里早就成了一座空院。”
    在李宸现说完之后，双手不断着摸着手里的暖炉，驾驭马车的人提起手中的缰绳鞭打马儿朝着江城火焰旺盛处而去，留下蹙起眉头的赵庸望着离他远去的车队，负手看着眼前的如画里，顿时，记忆深处那段痛苦的碎片涌入眼前，那双瞳孔逐渐染起一片猩红血丝，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捏成拳头，发出骨头之间挤压咯咯的声音。
    隐约间在挤压之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浮现在掌心处，不远的一道光芒从黑暗处砸向眼前如画里，轰然之间燃起熊熊烈火与那赵庸手掌间的幽蓝色光芒如同一处。
    当略微笨重的赵庸气喘吁吁爬上身后的马时，身后的一名铁骑上前正欲要扶起赵庸，在半空中的赵庸猛然挥袖将那名小跟班推开，怒骂道：“本公子辅臣难道要你扶麽！”
    被惊吓到的那名铁骑跟班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身上满是污泥水渍，瘦弱黝黑的小脸惊恐着望着赵庸那双怒火皱起眉头泛着煞气的目光，透着寒冷的风透过杵在雪下的双手，一股刺骨冰凉的寒意令他浑身一颤。
    当那赵庸艰难爬上身前的戎装浑身金属的马儿后，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微颤抖的双手从腰间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快速放入嘴中，牵着缰绳往李宸现身后踏马而去。
    坐在地上的那名受到惊吓的人，望着一起跟随赵庸身后的几名人对着他一阵哄笑响起，目光中皆是一股讥讽，当他抬头望着天，眼前出现从如画里出来的林衍与南宫叔适二人，连忙从腰间慌乱下拔出佩刀对着二人。
    只见林衍将双腿不便的南宫叔适放下，蜻蜓点水般的身躯从雪花落下间瞬间来到那人眼前，陡然如风般的身影落在眼前，吓得那被众人嘲笑的人浑身一颤，将握在手中的佩刀掉落在地上。
    林衍见那人在他面前将看做生命般的佩刀轻易掉落在地上，不禁蹙起眉头，手掌间引来一股波动，那掉在地上的佩刀骤然落在林衍手中，那小少年见他的佩刀此刻在眼前陌生的人手中，顿时惊起一身冷汗，颤抖的身躯不断软绵下去。
    林衍抬起手时，一阵微风在那名铁骑少年脸庞上刮过，眉间上出现一道血痕，只见林衍将手中的那名少年掉落在地上的佩刀轻轻当中那少年的手中，叹息道：“孩子，这佩刀就如你的命，不可随意掉落，死并不可怕，就怕死的时候没有了骨气。”
    拖着疲惫的身子将躺在地上的南宫叔适扶起朝着黑夜而去，上空的雪落在他们的背后，而那名少年却走过鹅毛大雪跟在身后。不知过了多久，那名跟在悄悄跟在身后的少年鼓起脚步朝着那搀扶着南宫叔适的林衍跑去，将佩刀放在腰间一同搀扶着南宫叔适，就这般消失在雪夜当中。
    一套白铠银靴便静静地躺在地上，和那地上一层的白雪融为了一起，朝着远处望去，那名少年竟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阻挡不住他此时燃烧的内心深处，
    那如画里被熊熊烈火渐渐烧成灰烬，但一处楼阁并未被这泛着幽蓝色的火焰所波及到。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陡然一对凤凰虚影从那颗梧桐树化作两道光芒朝着那风铃楼阁屋檐下的铃铛而去，随即一道剧烈的波动猛然散开，化为两道惊鸿刺向苍穹下的夜色中。
    那几朵芙蓉在梧桐树惊现一道光芒而出时，受着冷夜下的雪花侵扰而渐渐枯萎。
    此时屋内缓缓走进一名佝偻着后背的中年人，双目依旧涟漪未起伏，从提步的节奏上细微发现双腿有些弯曲，最先让人目光留意到的是那一只浮在在空中的空荡衣袖，从楼阁内望着眼前葬入火海的如画里，默默无奈叹了一声气。
    楼阁内的案台上燃起一股清香缭绕，三柱清香才燃烧一半，本是供奉而放的漆黑空山木戒尺，此时出现在那断臂老伯手上，而这断臂老伯正是杨空山之前吩咐将如画里上下的人，暗中遣散护送离去的杨伯。
    将如画里上下的人送走之后，又返回了如画里。
    在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焚香行礼后，拿起案台上的空山楠木尺走到屋外，抬头望着漫天的雪花，微微一笑，化作一道长虹朝着城中而去。
    不远处的青山峰半腰山上，几十名身穿蓝色衣衫的人群回头望着那被烈火烧毁的如画里，一名女子跟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说道：“北栀，南葵，师娘要去帮你们的先生去了，往下的路一定要听从杨婶的话，最后一定要记住别要街儿修道。”
    “是，师娘。”
    百里采蓉走到在马车上沉睡中的杨陵与杨念慈身边，双手在杨念慈那青涩的脸上抚摸着，随即将怀中的信笺放在杨念慈身边，随后朝着青峰山凌空消失。
    在这行人群前方一行铁骑望着离去的百里采蓉，从马上跳下一名少年朝着姑苏北栀而来：“北栀公子，南宫小姐，这几十名铁骑便随着你们一路去最后的地方，而我就去完成我存在的意义了。”
    那人一袭蓝色衣衫朝着姑苏北栀与南宫葵作揖行礼，肩膀上与那身后的一队几十名铁骑肩膀上同时系着丝巾，而那丝巾上用金线绣着一个“流”字，最让人内心波涛涌汹震惊的是他与秦长街有着相似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