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枪王

    黑色的大门，迎面就是一座石桥。站在大门口，朝里面望，静悄悄。偶尔有鸟儿从树枝上腾空而起，颤抖一树繁花。
    “女娃子。”门卫大爷走过来。
    辛然抬头看着他。
    “要进去不，我看你在这儿站了好久了。”大爷问。
    辛然望着静悄悄的门内，摇了摇头。
    大爷奇怪的看辛然一眼，转身进了门卫室。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口渴难耐时才发现自己走了这么远。辛然转身走进一家奶茶店，要了杯原味奶茶。
    喝一口却觉得索然无味。打开手机，顾子卓发了好几条微信。想了想，辛然回复：“我在外面逛街，别担心。”
    “好的。”顾子卓说。
    不远处的黑色奥迪里，透过车窗看着无神的女人。顾子卓皱紧眉头。
    “先生，还继续跟吗？”小刘问。
    顾子卓看着坐上公交的辛然，说：“不，我们回去。”
    坐在茶餐厅，辛然观察着来吃饭的男男女女。他们中大部分人穿着体面的西装，带着高档腕表。女孩子画着精致的妆容，喷着香水。
    “你等很久了吗？”晴晴随手将包放在旁边的位置。
    辛然摇摇头。
    “吃什么？”晴晴打开菜单。
    辛然盯着菜单看了半天，说：“一份套餐吧。”
    点完单，晴晴盯着辛然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盯着郭晴晴精致的眼妆，辛然一字一顿：“我昨天碰到那群人了。”
    停滞三秒，反应过来的晴晴抓住辛然的手：“他们又说那些话了吗？”
    摇摇头，辛然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白领。男生穿着白衬衫，脸得轮廓极像顾子卓。
    “顾子卓也在旁边，他们中的一个人的表哥曾和子卓一起踢过球。”
    “然然。”晴晴轻声喊。
    辛然苦笑：“他什么也没说，他表哥看样子并不知情。可是我的表情估计就像见了鬼一样吧。”
    “顾子卓呢？”晴晴问。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带着我回家了。”
    “也许是你看错了，也许他没认出你来呢。女大十八变，你也会变化。”晴晴说。
    辛然摇着头：“晴晴，那个人的眼神明白的告诉我他知道我是谁。”
    “然然，当年你还小。你不用怕他们。”晴晴握住辛然的手。
    辛然苦笑着摇头抽回手：“不，我有错，我有责任。”
    郭晴晴无法再劝下去。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晴晴问。
    “我不知道。”辛然说，“我不知道怎么办。”
    “顾子卓呢？你要告诉他吗？”
    “他有资格知道。我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许如。”眼泪落下来，“晴晴，我真的很喜欢顾子卓，他如果知道这些事会怎么想我。”
    “然然。”晴晴怜惜的看着辛然。
    坐在沙发上，面前全是许如。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对着自己喊辛然。
    夜色下，顾子卓对小刘说：“停下。”
    “是。”
    浓浓暮色，二楼那间房一片漆黑。
    “小星星，怎么不开灯？”顾子卓推开门。
    辛然低头擦掉眼泪，回头挤出一抹笑：“我想事情太投入了，天已经黑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黄阿姨已经走了吧。”顾子卓问。
    “嗯，应该是吧。”辛然茫然的说。
    牵起辛然的手：“快下来，我买了你最爱的香辣鸡。”
    “好。”
    坐在餐桌前，辛然看着一桌的好吃的，有些惊讶。
    “黄阿姨怎么做了这么多吃的。”
    顾子卓夹起香辣鸡放进辛然碗里：“看你没胃口，特意做的。快吃吧。”
    “好。”
    推开书房的门，顾子卓正站在窗户边。听到动静回头，立刻走到辛然身边。
    “怎么不先洗洗睡呢，昨晚你就没睡好。”顾子卓接过辛然手里的茶说。
    “你忙吗？”辛然问。
    “不忙，怎么了。”顾子卓拉着辛然坐下。
    “好，我想跟你说些事情。”辛然说。
    顾子卓将其中一杯茶递给辛然，说：“什么事？”
    “顾子卓，我真的很爱你。”辛然看着他的眼睛。
    “我也爱你。”顾子卓回望辛然的眼睛。
    “昨天的事。”
    “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顾子卓打断辛然的话。
    “不，让我说完吧。昨天的王路是我的初中同学。”
    那时辛然刚进初中，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和惊奇，从别的城市转过来的辛然幸运的在第一天就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许如。
    许如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很甜，说话也格外好听。每天放学后和许如一起冲到学校门口的烧烤摊，吃两串羊肉串。下了课跑到学校小卖部买一包干脆面。一起讨论每晚的动画片，一起聊班上同学的八卦。一起买喜欢的明星的海报，一起看狗血的校园。
    直到那次家长会。开学后的第一次家长会，许如的妈妈穿着超短的皮裙、吊带进了班级，立刻造成了轰动效应。星期一上课，辛然走进教室，就发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眼神瞟着许如。辛然奇怪的问同桌发生了什么，同桌拉着辛然的衣服，悄声说许如妈妈是小姐。
    辛然愣愣的问小姐是什么呀？同桌鄙视的说就是那种装着五颜六色灯的地方工作的人。虽然辛然还是不明白，但也知道那是不好的地方，许如的妈妈在那种地方工作是一种耻辱。
    一小撮的人开始孤立许如，慢慢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嘲笑她，骂她野种。明明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却能说出最恶毒的语言。有人撕她的书，有人给她的衣服上划伤圆珠笔的痕迹，还要嫌弃的说触碰她会沾上霉运。
    辛然自己呢，虽然还是会和她说话，但是却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辛然觉得抱歉，但是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和她玩，自己也会被孤立。许如从未责备过辛然，还是笑眼弯弯的看着她。
    直到那一天。
    感染了水痘在家呆了一个星期的辛然终于回到学校。许如走过来递给辛然一本笔记本。
    “辛然，这是英语笔记。”许如说。
    “哎呀，辛然，不能要啊，碰了她的东西会有霉运，小心水痘复发哦。”同桌嫌弃的说。
    “对啊对啊。不能接。”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
    辛然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是奇异的怪笑，摇了摇头：“不用了。”
    僵住的许如慢慢收回笔记本。
    第一次，许如没有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等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