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法则

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黑龙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萨尔扬长而去。
  ……
  被奈法利安这么一闹，厄运之槌算是彻底陷入混乱状态，而卡卡跟佐格咬了咬耳朵后，两人开始分头行动，没一会一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大街小巷。
  卡卡和佐格最初散布的消息内容大致是“年轻的兽人萨满祭司得到了黑龙助力，将要解放厄运之槌里所有的奴隶们”，但谣言是神奇的，传着传着就开始走样——
  “你知道吗？那个萨满骑着黑龙，一下子就解决了戈多克大王的宪兵队！”
  “你听说了吗？戈多克大王得罪了龙族，现在仇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卡卡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身边的人跑来跑去，一边悠闲地喝着菊花茶。街上行人神色各异，有些慌慌张张，有些气急败坏，还有些神情激动，看着这股乱劲，凯恩忍不住小声问卡卡：
  “卡卡先生……这样子真的有用吗？”
  “当然了。”卡卡说，“你没看到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奴隶主老爷们现在一个个都手忙脚乱了吗？等佐格大叔回来还会有好消息。”
  话音刚落，佐格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他满头满脸的汗，但却按捺不住兴奋的神色，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兽人。
  “卡卡先生！我已经把消息传开了！现在整个厄运之槌里的奴隶都知道萨尔的事了！我们……”
  “好好好，我知道了。”卡卡拍了拍佐格的肩膀，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佐格身后的那几个兽人身上。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押送进厄运之槌的奴隶——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奴隶了！”佐格说。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一次一定要冲出厄运之槌获得自由！”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连那些早就放弃希望的人都活过来了！”
  跟随佐格而来的，是厄运之槌的兽人奴隶中几个出了名的硬骨头，也就是那种总是不听奴隶主的使唤，宁愿被吊起来吃鞭子泼盐水也不低头下跪，而且还时不时地就想方设法打算逃走的“刁奴”。从他们一进厄运之槌被投进奴隶围栏里时起，那些老爷们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他们在年轻的兽人奴隶中颇有威信，真把他们怎么样了说不定还会出乱子，早就把他们弄死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挖个坑把尸体埋掉，或者丢到荒郊野岭里去喂狼了——管不好自己的奴隶的事传到戈多克大王耳里，对那些有钱的老爷们来说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所以一些时候就抽上几鞭子，骂上几声，饿上几顿算了，要知道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有人轮流替这几个“刁奴”守夜的。
  “我叫奥格瑞姆。”一个看上去最为强壮，比佐格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兽人自我介绍道，又指着他左边的一个兽人说，“他叫古尔丹。”
  “我叫耐奥祖。”
  “我叫德雷克塔尔。”
  卡卡点了点头，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在这些兽人商量解放大计时，继续喝他的菊花茶。
  卡卡不是青铜龙，奈法利安也不是，否则他们会知道一些事情。
  一些与这些落魄的兽人有关的事。
  一些和他们世界的未来有关的事。
  在卡卡喝下第三杯菊花茶后，谣言已经衍生出了“先知预言版”——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食人魔们在戈多克大王的统领下占据了厄运之槌后不久，第一批奴隶被押送进来时，就有一个先知预言会有一位年轻的救世主“骑着黑龙从天而降，击败邪恶的戈多克大王，解放所有奴隶”……
  “简直是为我们的小萨尔量身定做的‘预言’呀。”卡卡自言自语，又抬头看了看天。
  小奈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非但已经掌握了威力巨大的龙息，还领悟到了自己的神圣降临……
  而他居然把那兽人少年拎起来搁在自己脖子上，难道他不知道黑龙最忌讳的就是其他人——尤其是凡人骑在自己身上吗？
  想到这里，卡卡笑了。
  他又忘记了，小奈就是小奈，才不会理会这些什么“狗屁法则”。
  佐格、奥格瑞姆、古尔丹、耐奥祖和德雷克塔尔分头行动，不一会厄运之槌各地就陆续传来奴隶暴动的消息。
  他们打碎镣铐，从暗无天日的奴隶围栏里涌上街头，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已经不知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但经过最初的不适后，他们很快就抬头挺胸，毫无畏惧地面对奴隶主的爪牙们的皮鞭，看到这些奴隶们的架势，奴隶主们感到大大不妙了——这一次不同以往，不再是派几个打手把带头闹事的“刁奴”痛打一顿示众就能压住场面的状况了。
  “萨尔！——萨尔！——”
  奴隶们把奴隶主和他们的爪牙们撞了个人仰马翻，齐声高呼着那个兽人少年的名字，踏上了厄运大道——这条大道贯穿整个厄运之槌，厄运竞技场正好位于大道中央的圆形竞技广场上，而厄运大道的尽头，正是厄运之槌尘封已久的大门。
  自从戈多克大王和他的食人魔占据了厄运之槌后，这扇山一般的大门便没有再被打开过，那些被洗劫的商队和难民从重兵把守的地下暗道成批成批地押进来，但厄运之槌并没有因为“只进不出”而出现人口膨胀的现象，原因很简单——食人魔的食量都很大。
  就在黑压压的奴隶们喊着萨尔的名字，互相搀扶着朝那扇大门冲去时，突然人潮前方炸起一声咆哮：
  “你们这些家伙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地方造反！！”
  这声暴喝宛若晴空霹雳，震得人人两耳嗡嗡直响，紧接着阵阵惨叫声从前方传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何事，直到另一声大喝响起：
  “在戈多克大王面前，你们这些肮脏的奴隶也敢放肆！！”
  本来豪情万丈众志成城的奴隶们一听到那个名字，情不自禁地放缓了脚步。
  “戈……戈多克大王来了？……”
  “真的是戈多克大王吗？……”
  “我们……我们死定了啊！……”
  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一下子就传开了，站在人群中的卡卡、凯恩、吉安娜、沃金、迦米尔和哈缪尔听在耳里，纷纷感觉形势有点不对。
  “他们又害怕了，这可怎么办？”凯恩急得团团转。
  “有人混在奴隶群里借机妖言惑众。”卡卡说着，瞥了一眼凯恩，“又不关你的事，你着急什么？”
  “怎么……怎么不关我的事啊！”凯恩急得直叫，指着前方几百米处的大门，“穿过这扇门，就彻底自由了！”
  “那好办，你冲上去把戈多克大王打倒，就没人拦着你了。”卡卡说。
  凯恩看来是真急了，拿着马龙之肘拨开人群就要往前冲，却被人按住肩膀，回头一看，却是沃金。
  “干什么拉着我？我……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戈多克大王！”凯恩眼睛红红的。
  沃金没说话，却只是按着凯恩的肩膀冲着他摇头。
  “凯恩！”哈缪尔也不赞成凯恩就这样冲上去拼命。
  卡卡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就说：
  “我们上前看看去。”
  “卡卡哥哥？”吉安娜也疑惑地望着他。
  卡卡没有说话，分开人群朝前走去。
  奈法利安不在场的时候，卡卡无疑是第二决策者，见他上前，凯恩第一个就跟了上去，其它人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前行并没有花费卡卡太多力气，他所到之处，人群就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凯恩等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眼尖的吉安娜却发现卡卡脚下似乎有些红色的光纹若隐若现，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住没说——萨尔不在，她就觉得别扭，要不是卡卡冲着她发毒誓说萨尔很安全，而且马上就会像个大英雄一样出现在她眼前，这个小女孩还以为萨尔被大黑龙吃掉了。
  走到人潮前端，卡卡才看清楚状况：
  上百个食人魔手持战斧，身皮重铠，全副武装地排成人墙挡住奴隶们的去路，而且已然动起手来，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不少残躯断肢，到处都是大滩大滩的血迹。
  而当中那个特别高大魁梧，装束也明显格外奢华的食人魔，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戈多克大王了。
  “还有谁不怕死？！还有谁想送命？！”戈多克大王唾沫横飞地冲着奴隶们咆哮，“尽管上前来！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奴隶们面面相觑。
  连佐格、奥格瑞姆、古尔丹、耐奥祖和德雷克塔尔刚刚都在戈多克大王的精锐部队手下吃了亏，其中耐奥祖更是差点落得和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胞同一下场，要不是奥格瑞姆及时把他撞开，只怕他会当场被斧头削掉半个脑袋——奥格瑞姆救了耐奥祖，自己却受了伤，右臂上一道半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如泉涌。
  “你们不是想要自由吗？！”戈多克大王用皮鞭指了指身后的大门，“自由就在这扇门后头，你们还等什么？”
  看到奴隶们脸上畏惧的神情，戈多克大王朝地上啐了口痰，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废物、孬种、连狗也不如的脏东西，给你们点胆子就想翻天了？以为那个叫卡尔的小杂种——”
  “是萨尔，大王。”一旁有人低声提醒。
  “管它什么尔——你们以为那个小杂种在竞技大会上赢了几场，你们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