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第134章


至于擒拿神秘人的事,就不必他们操心,自有自己去解决。
而在他们密会商议擒拿孤成林时,双城侯府内,胡公公正在狄云与刘芒地陪同下检查老管家的遗存物。末了,胡公公只对狄云与刘芒说了一句话:“吾观此药酒,料其功效必定绵长不衰,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
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也就是说···狄云与刘芒还在梳理有关老管家的各个线索时,却听胡公公向其徒弟交代到:“去给我取净水与生石灰来。”
狄云与刘芒尚未缓给神来,却见几个王府内侍将净水与生石灰取来,并在胡公公的指示下搅拌成石灰水泼洒在房内。而胡公公打自己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异香之物,抖火折子将其引燃,四处熏着。久而久之,地面上出现片片印记,其中包括一些钟瓮基座长期压放一地的印记。
“取印。”
随着胡公公的一声令下,内侍们从怀中取出白绢布,俯身将地面上的印记一一以朱砂临摹下来,并在绢布上注明编号。其后,所有的内侍都将自己所得之物交与胡公公,并开始以净水清洗地面,使其恢复如初。
胡公公看着所获的印记,问到:“双城侯、刘爵爷,屏风后的钟瓮你们可曾见过?又是否为人移去?”
“屏风后没有钟瓮啊。”
“不可能。你们跟杂家来看。”
来到屏风后的胡公公俯身以手轻击地面,浮尘成垢净去,地面上只留下七八个一尺大小的环形印记,问到:“奇*書$网收集整理你们真的是第一批进入现场勘察的人?”
“是。但是,我们却未见屏风后有任何的钟瓮之类物件。”
“双城侯,您的青沙绝影几成功力?”
狄云羞愧的回到:“刚如重光,才七成而已。”
“刘爵爷,您的青城小七天几成功力?”
刘芒很自信的回到:“善道的小七天已入无我,若在给我十年时间,可破回天。”
“你们都是习武的奇才啊。”胡公公说到此间把脸一拉,阴沉沉的问到:“以你们的功利与见识,怎么会察觉不出此间的异样之处?”
“我们···”
“封天泽、封四海、封如常,拜见双城侯、胡公公、刘指挥使。”
“你们来此作何?”
“启禀公公,我等受人之托有要事禀告。”
土地与人
武当气宗传人···
胡公公信手理着银髯,思绪却已飘到四十年前,回到自己与飘尘最后一次把酒临风亭畅谈人生时。遥想当初自己与飘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如何的心意相投,问世间已无己右者。当日的一曲广陵散,不知引得多少英雄豪杰为之折腰,又不知让多少才子佳人为之肃然。然事事难以预料,飘尘自临风亭一别之后,却因为一本上古武学译本而误入歧途,心性大变,好取元婴修炼邪魔之心法。终为武林同道所弃,落得个身首异处。而自己也因修炼太阴经心法错乱,而走火入魔,失去做人的基筑,成一不男不女的阴阳怪胎···“北逐风,南飘尘,问世间几人能敌?又有何人堪比?”
“胡公公,您说什么?”
“没有什么。杂家不过是在为一位故人而感慨罢了。”
狄云与刘芒相视不语,心说:“逐风者,世之英雄也。胡公公你这玩笑是否开大了?按您的身份,怎能认识他。”
胡公公并未去理会狄云与刘芒,而是令人将老管家死后去过其居所的人一一招来,并开始照影比对他们的足印鞋模。时间随着沙漏的反复倒置,而飞一般的在流逝。
“师傅,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就这十四号与六十七号鞋印无法确认身份。”
“拿来给我看看。”
胡公公接过徒弟递过的两块绢布,反复端详着。良久,他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句:“这本就是一人只鞋印。不过是用力不致,才导致走样变形的。不过,此人武功高强,且有金罡霸气护体,不然不至于如此。”
“不至于如何?”
“你们看···”
“缩骨易形之法?”
“不错。”
“此法不是在飘尘与欧阳逐风之后,便已绝迹中原吗?”
“那是你们不识货而已。”胡公公一收气,手打周身穴位,猛得一伸一吐气,冲傻愣愣的狄云与刘芒问到:“杂家现在如何?是否有几分酷似西海王?”
“像。像极了。”
胡公公轻哼一声,迅速恢复原状,再问到:“双城侯,您难道就没有注意过老管家的脚吗?”
“他的脚怎么了?”
“大腿松弛无弹性,小腿浮肿缺韧劲,脚踝略肿胀略呈青灰,脚板与脚趾多热气污垢,其必定长时间不加运动,为人禁锢所致,而非尸腐症状。”
“如果是禁锢所致,其身无点穴勒缚之痕迹,又当如何解释?”
“迷药难道就不可以禁锢人吗?更何况西大陆还有迷幻之术可以控制人,令其丧失本性,任人驱使。”
“妖媚蛊术···”
“先不说这些。”胡公公把手一摆,屏退无关人员,冲狄云、刘芒、封氏兄弟吩咐到:“双城侯,你二人可立刻向外宣布老管家并非自然身亡,而系他杀。
天泽,待会儿我给画一张影图,你照此图令人将其临摹,并以侯府名义在全城张贴悬赏。
如常,你立刻去给我通知四位道兄,请他们大张旗鼓的协助官差搜捕与影图相近者。切记,宁可错捕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四海,你去将侯府中重要人等全部给我请到正堂,并在侯府内加强警戒。凡是无令四处游荡者,一律给我拿下。
至于刘爵爷和您的鹰卫,我看至少要分一半的人手去城外各个要道设卡,并广布流言:‘凶手就是密室悬疑之人。’余者,则可假意协助城中搜捕,实则控制各个街道,并多备生石灰与干面粉。一旦神秘人出现,立刻给我用此二物袭之,叫他无处隐遁。”
“这样他就能现身吗?”
“疑者多虑,其心多忌。”
···走投无路的孤成林望着眼前的胡公公,淬了口唾沫,骂道:“老不死的阴人,爷爷就是死也不会叫你擒住的。”
胡公公依然如故,还在一只手理着自己的银髯,一言不发。
孤成林一咬牙,点脚一个窜身来到胡公公身旁,举刀就要劈。不料一股强大的金罡霸气将他的刀弹飞出去,而他人却只觉得手腕发麻、虎口胀痛,身形却无半点移动的感觉。
不待孤成林犹豫片刻,胡公公一声长吼,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的狂吼,却已将孤成林震得昏昏欲坠。说是迟,那时快,胡公公一个移形换位来到孤成林的身后,低低的一声你给我老实地待着的同时,探二指在孤成林的脊柱间啪啪啪连击数下,干净利索的将孤成林制服。一回首冲几个小徒令道:“给我将这厮捆了。”
“你是逐风。”正赶上此情此景的封清阳等四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到。
“逐风已死,世上在无其人矣。”
“逐风死了?”封清阳与天龙三人一愣,不觉联想到多年前的传言——北逐风修炼太阴经不得要领,走火入魔而卒。然而,这毕竟只是传言,他们是打心底不愿意接受的,他们依旧坚信逐风尚在人世间。想当年,逐风自比阮籍,一生不求名、不求利,恬淡乡野,与上官青黛厮守天都山,是何等的叫人羡慕。后上官青黛染怪疾,逐风为求一药,曾携妻踏遍大江南北、出没塞外雪域、搜求白山黑水、探访仙山孤岛,然终不遂其愿。从此之后,逐风常携妻与飘尘相邀临风亭谈经论道,把酒抚琴,追思往昔,为人所仰、所羡。再后来,飘尘遁入魔道,逐风潜修太阴经,只求为妻一解。不料五年后,飘尘为正道所杀,乃传逐风与上官青黛已亡,广陵散终成绝唱,一段佳话就此嘎然而止···双城侯府正堂之上,胡公公与天龙端坐正位,左右分有狄云、刘芒、封清阳、飞龙、云龙五人列席。孤成林挺着胸脯,正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被人按在堂口下,一个劲的骂着胡公公。左一个阉贼,又一个阴人,净拣难听的使。
胡公公表情麻木吗?不。他现在正和天龙在讨论该如何处置堂口下的孤成林,言语之间,不是对孤成林的武学流露出一丝的赞叹之意,有心要留其一条性命。不过,天龙却正好与他的态度相反,天龙认为孤成林心路不正,魔性已成,终难降服,到不如早早除去,省得日后悔之晚矣。对于天龙的所列所举,胡公公始终是一笑了之,不作辩驳。
抬头看日头已上三竿,胡公公瞅了瞅在座的诸位,一抱拳转身便要离去。狄云欲止,却被天龙的一个示意所阻,又乖乖的坐回原位。
再看来到正堂门口的胡公公,手打凉棚吩咐道:“来啊,给我将这厮剥去衣衫,吊到这杏杆上,隔个时辰给我泼一次窖水。记得,一定要是刚从地窖里取来的水,若有偷奸躲懒的,我定饶不了你们。”
几个军丁一缩脖,干脆利落的应了声诺,立刻照其教授的方法去整治孤成林。而胡公公头也回,转过门廊,独个儿回去休息了。
“天师,您怎么···”
“逐风他就脾气,你能耐之如何?”
“双城侯,贫道有一言相劝,还望收下为好。”
“封老前辈请讲,云一定谨记便是。”
“逐风自比阮籍,非你我能近其心境也。”
狄云一震,心说道:“难怪如此难以令人接近。”
这里的事还没有个眉目,那一边双城铸造坊又出了点小麻烦——折军的属下在试制瓷蒺藜时不慎失误,误将火药与魔法水晶的计量颠倒,以至于查点将整个装料间给端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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