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们正毕业

    刘燕端过来两杯奶茶，分别放在赵丽虹和吕老师面前，很自觉地退到柜台那边。
    赵丽虹端起面前的奶茶，稍微沉吟，然后说道：“您没有必要道歉，应该道歉的是艾书记。您别不高兴听，这件事当中，艾书记其实害了两个人，一个是宋瑶，另外一个就是冯露。我觉得冯露是被艾书记利用了。冯露不是想留校吗？艾书记就是利用冯露想留校的心理，唆使冯露去找当时的郑院长，向郑院长介绍我们专业几名排名靠前同学的情况。根据冯露介绍的情况，学院才临时修改了评分规则，把宋瑶从第二名拉下来，使她失去了推免研究生资格，而让另外一名排在后面的同学顺利晋级，获得了推免生资格。据说这些事情曝光以后，原来的郑院长在学校纪委里把所有细节都吐出来了，艾书记也因为此事而受到处分。冯露后来知道做错了，给我们宿舍的所有人道了歉。宋瑶是第一个原谅冯露的，我们后来也都原谅她了。至于冯露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的看法可能都会有所不同。我们宿舍都认为冯露是个有才华而且很热心的人。”
    吕老师也端起另外一杯奶茶，在手里把玩：“谢谢，我明白了。但我有两个问题，一是，学校已经调查出来冯露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作用，为什么没有处分冯露？二是，冯露为什么能听艾书记的话，被艾书记利用，就你所知，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没有？”
    “我明白您今天来找我的主要目的了。但是很抱歉，您问的两个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您要是真想知道，就得去问您家先生艾书记本人了。还有，我觉得您对冯露的怀疑毫无道理。”赵丽虹算是明白了，搞什么欲说还休啊？还特殊关系呢，绕这么大的弯，敢情她是担心冯露抢走她老公啊。怎么可能？冯露以前有王海涛，现在有黄伟霆，怎么会看得上艾书记这样的老男人？赵丽虹觉得好笑，她喝了一口奶茶，耸了耸肩，不愿再说什么。
    “好的，谢谢！我再请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冯露家里的经济条件怎么样吗？”
    “相对于我们宿舍的其他人来说，冯露家里条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她的上学。您怎么问这个？”赵丽虹虽然很反感这个女人突然冒出来东问西问，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吕老师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知道冯露网贷的事情吗？”
    赵丽虹“蹭”地一下站起来，恼怒地质问：“您在说什么呢？什么网贷？绝对不可能！”
    吕老师轻笑一下，左手往下压了几下，请赵丽虹坐下：“你这孩子，急赤白脸地干什么？来，坐下、坐下，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就没有呗。”
    赵丽虹坐下，一眼瞧见正好奇望向这边的刘燕，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后悔：“那您也不能凭空就这么诬陷她。她是我们宿舍的人，她有没有网贷，我们还不知道吗？她经常在学校各个部门做助管、助教或临时帮忙，学校或学院都会给她发补贴。她很简朴，她的手机从上大学以后一直都没换过，也没有需要用大钱的地方。再说她也不会那么傻，即使缺钱，也绝对不会去网贷的。如果真的需要用钱，我们宿舍会想办法给她凑钱，根本用不着去网贷。”
    吕老师见她动怒，知道从她嘴里再也打听不出什么，连忙安抚：“没有就好。你就当我说错了，消消气吧。消气后，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啦。”赵丽虹说完，马上站起身。
    “我没有其它的事了，谢谢你过来陪我聊了这么半天。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吕老师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真不用。我先走了，再见啊！”赵丽虹一把抓起外套，边穿，边飞快走出店门。她还有好些活等着去干呢，还和宋瑶她们约好吃完午饭后一起去滑雪。更重要的是，当明白吕老师找她的真实目的后，赵丽虹不高兴和她多聊一句。
    吕老师见赵丽虹坚持，只得任她自去。
    在柜吧台里面正无聊的刘燕看到赵丽虹突然独自离开，微觉诧异。她转而注视着那位坐在桌前低头沉思的中年女士，暗自猜测她和赵丽虹的关系。刘燕送奶茶过去时，虽然她们闭嘴不言，但刘燕隐约还是听到她们提到冯露的名字。她们谈论的事肯定与冯露有关，但是是什么事呢？这个女人又是谁？而且赵丽虹刚才突然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难道这个女人是专门来找茬的？找赵丽虹的茬，还是找冯露的茬？如果是找赵丽虹的茬，两人估计刚才就能干起来，难道这个女人真是找冯露的茬？哈哈，那就好玩了。赵丽虹刚才还提到网贷，谁网贷？肯定不是赵丽虹这个富婆，哇，难道冯露去网贷了？让人闻之色变的网贷，难道发生在大美女冯露的身上？这可是个劲爆新闻。
    可是，冯露怎么会，又怎么敢？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认识赵丽虹、认识冯露的呢？难道是冯露最新男朋友的妈妈？不像，这女人看起来也就40岁左右，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
    刘燕在这边各种猜测之时，那个女人也开始观察她。刘燕见那女人微笑着站起来，以为她要离开，连忙礼貌地走过来，准备送那女人出去。
    那女人却迎着她走过来，并问道：“这位同学，你好，我刚才听你说，是赵丽虹的学妹，你也是环资学院的学生，对吗？”
    “是的。您有事？”原来那女人并不是准备出门。刘燕停住脚步，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没事，就是随便聊聊。你能坐下来，陪我聊会吗？”那女人看着刘燕，柔声问道。
    “可以啊，反正店里也没有别的客人。”刘燕见她不像要干什么坏事，连忙拉开身边的椅子，请那女人坐下，大大咧咧地问，“您是谁？您想聊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