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爸爸

第一件事先要医好嘉身上的伤，所以派人搜罗各种药物；第二件事，带龙寂来就是想让他接触一下这个世界的文明，所以给他安排了学习的科目，他也忙得不亦乐乎；第三件事，去拜谢绯子夫人，她不光救了我，更重要的是救了我的亲人。虽然我知道她已经去世，可是她还留下两个儿子，我总该有所表示才行。可惜我只见到一个，原来几年前另一个就逃出黑泽家族不知去向。对此我深表理解，这里的每个大家族都有着不可告人的阴暗面，一个家族能屹立百年甚至更久，那这个家族定然是不平凡的，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的肮脏与罪恶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主人！”衡恭敬的跪在我脚下。
  “我交代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吗？”随手翻着帐簿我头也没抬的问。
  “是的！两位先生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他爽利的回答，随后有点迟疑，“主人……”
  “怎么？”我随口问。暗忍是不会迟疑的生物，尤其我这些暗忍，天生驯养出来就是帮我狩猎的，就算让他们剖开孕妇的肚子他们都不会迟疑！
  “不知……主人还记不记得李夫人？”他小心地问。
  “哪个李夫人？”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主人养父的妻子！”他小心的回答，曾经他离我最近，淑媛妈妈结婚的消息就是由他先告诉我的，他知道我对淑媛妈妈的这种行为并不赞同，甚至反感。
  “她又怎么了？”在我心里，我始终认为她背叛了父亲，因此对她也就冷淡了些。
  “据说……李夫人的新婚生活并不美满，她的新先生似乎想霸占李先生留下的财产。”他观察我的神色，轻声说。
  “……”我静了片刻，继续翻着帐簿，不再理他，而他也视若平常的继续跪在那里，静静陪着我。
  我自然会回去，不过不是为了淑媛妈妈，而是为了父亲的财产，那是我的东西，岂容他人染指？只是嘉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所以这件事可以拖后处理。再者，能跟父亲并肩打天下的女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摆布的！当然，我低估了热恋中女人的智商——不是普通的低！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嘉的伤，我知道，能隐忍到今天，他的内心就不是我能医治的，或者说，我不怕他崩溃，不怕他癫狂，就怕他这种古井不波，这并不是一种豁达，而是自我埋藏、隐瞒，当藏也藏不了、瞒也瞒不住时，他就会直接步向毁灭！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医治他，前提是我能找到他，在我刚刚复苏的记忆里，我记不清他的样貌，不知道他的性别，更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的存在是一种禁忌，这种禁忌的背后隐藏者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我还没想起来就已经觉得害怕的秘密！
  趁着嘉修养的时间，我把御西家彻底整理了一遍，以前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彻底清理，再把一切打理好，在嘉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叫人安排了飞机，直接飞回中国。
  踏上中国的土地，嘉的表情似乎如释重负，我静静观察他，发现他看我，我自然的问：“先回家？”回我们的家！
  他眼底隐藏不住的欣喜，却依然淡淡的点头。
  让人叫了计程车，直奔我们的家。
  这几年中国的房价不断上涨，十年前买的别墅在现在可算是豪宅，因为维修保护得当，房子依然崭新如初。
  “这就是你们的房子？可真漂亮。”龙寂由衷赞叹。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在千机山也建一座。”我随口回应龙寂的赞叹，一边扶着嘉，虽然兴奋，可他的身体毕竟不如从前，这短短的旅程已经让他略显疲惫。 
  “不了，咱们那边又不住房紧张，用不着房子摞房子。”龙寂摇头。
  “这里一直空着吗？”我淡然轻笑，一边跟嘉闲聊。 
  “大哥安排了人给看着。”他轻声轻轻回答，目光开始变得深沉，想是想起了从前。
  正说着，门开了，探出一张年轻的脸：“你们找谁？”
  “是阿昌派你来的吗？”嘉问的淡然，目光中却透着了然和疲惫，他应该早就不想管帮派的事了，可是他的身份注定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那就摆脱不了这恼人的一切。
  年轻人一脸戒备，“你是谁？”
  “跟阿昌哥说一声，小邪星李轻盈回来了！”我笑吟吟的开口，目光中却清冷一片，是时候讨还债务了！我答应苏宁的事我可记得清楚呢！
  大概被我的容颜迷住，年轻人结结巴巴：“什……什么……？”
  “是小姐吗？”略带激动的声音因为苍老而显得沙哑。
  我们同时抬头，苍老佝偻身躯细瘦如柴，七年不曾相见，但他的面容我依稀记得，略有些惊讶：“是财伯吗？”
  “小姐，你救救夫人吧！”刚进客厅，财伯就跪下了。
  我扶嘉坐下，然后才回头，“财伯你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赖澎财，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我父亲的管家，为人并不忠厚老实，但对我父亲却极为忠心，其中因由我父亲提过，但我却没放在心上。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尽管她背叛了父亲，但她毕竟与我相处了十几年！
  拍飞目光淫亵的保安，我走进我跟黎晨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淑媛妈妈，只是这一路上衡带着他的手下劈昏了所有跑出来阻拦的人。
  “有没有看见李夫人？”在厨房里看到一个哆哆嗦嗦的厨娘，我皱着眉头问。
  厨娘颤抖地看着我，当看到我身后的赖澎财时才渐渐安静下来，小声叫了声：“赖管家……”
  “这位是小姐，阿云，夫人呢？”赖澎财熟悉的叫着厨娘的名字。
  厨娘沉默片刻，默默从后门走出去。
  我跟上。这道后门通向后院，后院是我养狼和豹的地方，我驯养的野兽并不适合守门，所以一直养在后院。
  厨娘停在我当初养狼的栅栏前，默默看着前方。
  我皱了皱眉，侧头打量一下，没有见到我以前养的那几头狼走动，想想也对，过了七年，当年正值壮年的野狼也老了，就算没老，只怕淑媛妈妈的新男人也不会容下它们。
  “夫人！”赖澎财的一声悲呼惊动了我，我抬头，才看见狼圈里趴跪着一个人，长发弯弯曲曲的纠结在头上，脖子上拴根狗链子，靠近了就能闻到一股恶臭，满地的粪便被压平，铺了厚厚的一层，光裸的身体倒不会吸引人，因为没人能看出她皮肤的颜色，沾满污垢和粪便的斑驳痕迹。
  她指甲很长，同样沾满污垢的手从一个脏污的食盒里捞着馊饭往嘴里塞，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到她的麻木。
  “妈……妈妈……”我呆呆地看着。或许曾经埋怨她，甚至有些恨她，可是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只剩下可怜和满满的愤怒！
  “妈妈！”我扑上去抱住她，谁知她竟激烈的挣扎，嘴里呜呜叫着，一双眼睛充满恐惧。“妈妈，是我呀，我是盈盈呀！”我急切的呼唤，可惜，她听不进去。
  “夫人已经疯了！”厨娘淡淡的说，看透世态炎凉的悲哀，“如果你感念她的养育之恩就带她走吧，贺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留下她只会在这里受折磨。”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的家！”我冷笑，杀气汹涌，震的厨娘死气沉沉的眼睛爆射出惊骇。
  施了一个安魂术，让她睡下，把人抱进浴室，亲自为她清理，别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她总归曾是我的母亲，但是随着她的肌肤逐渐显露，我的怒气却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杀气悄悄内敛，那曾经洁白的皮肤上交错着颜色古怪的纹路，那是一道道鞭痕被染上染料留下的痕迹，是不能再消除的特殊纹身，如渔网一般网住她。左乳头穿了一个男人阳具缩小版的乳环，右边乳头破成两半，看痕迹是乳环拉拽的结果。阴道里塞着几个古怪的器具，类似我曾经在某位堂哥驯养性奴的暗室里见过的东西。大腿根部纹了几幅画，很是精美的欢喜佛图形。 
  帮她清理完，我自认为很平静得出了卧室，命暗忍把抓到的人带过来，什么都没说就敲断每人一根锁骨。
  我闷不吭声的施刑，也不留下任何皮外伤，保安们痛入脑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发不出声音。
  “嘉，你先去帮我淑媛妈妈看看伤势。”他的身体在发抖，我明白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因为这些人的表情会让他想起他曾受过的苦，会让他感同身受。 
  他点点头快步离开，我把目光调回这些人身上，同时说：“寂，如果你也受不了我的残忍，可以回避。”
  “我陪着你！”他平静的说，顺便挨着我坐下，“以后，任何时候，我都会陪着你，不论快乐、痛苦！”
  靠！我翻白眼，这怎么像是婚誓？没理他，我示意衡继续，满清十八般酷刑我不会用全，但用个十样八样总免不了的，我的愤怒也需要发泄嘛——声明，我不会冤枉无辜，更不会错伤好人！ 
  当淑媛妈妈醒来，目光已经恢复清明，看见我哭的凄惨绝伦，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轻盈，我把你父亲的公司弄丢了，对不起……”
  “丢？我不点头，谁又抢的走？”我冷笑，“你先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就去把父亲的东西拿回来！”顺便讨回利息！
  查了一下电话簿，找到那个人的名字，拨出电话。
  “喂，您好！”
  甜甜的少女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勾起一抹冷笑：“你好，我找老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