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擅攻心

第五百三十七章:去处


    “上次宫中相见,我本以为回府之后殿下多少对臣女有些满意,自会遣人来说和,不成想那之后一别,殿下便没了音信,可我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父王母妃见您这边没有消息,便一直催我嫁人。”
    云清嘴巴微张,没成想原因竟是这样,她一时愧疚自责不已,好一会儿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日,我身边的宫女说你见到了小姚,我以为你断断不会接受云晏如此,这才没再让人说和的。”
    “寻常富贵公子家中妾室通房尚且不少,惠王殿下龙章凤姿,臣女怎么会介意?”
    云清定定地看她半晌:“当初晋老王爷蓦然让人去和陛下提及云晏的婚事……”
    “是我让父王去说的。”五小姐不假思索地答道:“臣女偶然和惠王殿下见过一面,自从和殿下相见那日起,臣女便立下誓言,此生除了王爷,我谁都不嫁。”
    云清想起云晏对婚事的漫不经心,抿了抿唇说:“云晏他,他这两年潜心修学,对婚事不太看重。”
    “王爷莫不是还对那个宫女念念不忘?”
    云清很为难,摸摸鬓间碎发说:“倒也不是……”
    “既然王爷已经不喜欢那女子,那臣女想求殿下再给臣女一个机会。”
    永菱眼睛抽动,低下头看向云清,见后者未语,便弯起唇角对五小姐道:“婚姻大事还需慎重,姑娘该再细细思量才是。”
    五小姐满面执拗,“我思量再三,此生心如磐石,非君不嫁。”
    这下就连一向灵透的永菱都不知说些什么,牵动嘴角干巴巴点了点头。
    ……
    诗会结束后,云清姐弟一起乘车回宫,路上云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云晏摸不着头脑:“姐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再过了年就要及冠了,再不成亲很不像话,现下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云晏一听这个就老大不耐烦,侧了侧身避过云清的目光,瘪下嘴说:“姐姐你怎么又说这个了,不是都说了我不着急?”
    云清说:“方才散场前我见了晋老王爷家的五姑娘,你还记得此人吗?”
    云晏其实记得,但是为了不让姐姐唠叨自己,便故作懵懂地摇了摇头:“那是谁?不记得。”
    云清眼睛毒,一看他表情就猜到他是在装傻,正起神色望着他:“五小姐刚才和我说,她此前机缘巧合和你见过一面,自此芳心暗许,即便这段时间被晋王夫妇逼着相看了不少人家,如今依然心意不改,非你不嫁。”
    “什么时候的事?”云晏吓坏了,惊悚地往角落里缩了再缩:“姐姐,之前不是都相看过吗,那之后咱们两边都没有后续,这亲事早就了结,你们现在还聊这个作甚?”
    “还不是你惹出的情债,人家姑娘一辈子的大事,岂是你想不聊就不聊了的?”
    云晏避开云清的追问,撩起袍子往外跑:“车里太闷,我出去骑马。”
    云清拿他没办法,瞪着眼看他出去,嘴上一句训斥的话都说不出口。
    马车行至宫门口,擎云的声音传过来:“殿下,惠王骑马走了。”
    “这是怕我唠叨他。”云清不以为意,只为弟弟招惹了姑娘情意觉着糟心,摇摇头扶着永菱的手下马车,抬步迈进宫门。
    长乐宫中,内廷司的女官恭候多时。
    “殿下,这是和礼部商议后定下的婚服样式,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云清接过图纸看了看,“上面的凤凰绣制时就不要用金线了,太过奢靡。”
    “是。”
    “旁的没什么,拿下去吧。”
    宫人称是,躬身退下。
    平国的迎亲在大婚前一月就到达俞国,因两国联姻是百年盛举,街头巷尾都挂满了红绸,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如同过年一般。
    傅阴礼爱吃醋,迎亲这种事情不肯交到宁王手里,指定了一位宗室亲王率众迎亲,派头摆的极大。
    婚前那日,宫里宫外都是一片欢庆之景,云兰走在去往长乐宫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匆忙的宫人,眉目间不经意带上憧憬之色:“不知道我大婚的那一日,会不会有容姐姐这般风光。”
    她的嬷嬷是阴白人,坦言说:“容乐公主是代表大俞出嫁,和寻常公主出嫁有所不同,殿下和沈大人的亲事有了着落,日后尽可安心了。”
    说到这个话题,便难免有些伤感了。沈敬之年前时被下放到许州为官,因为婚期悬而未定,云兰只能待他回京再行完婚。
    这样一来沈敬之的伯母对这门婚事有了些改观,尽管这二人要分别一段时间,但婚事上算是没了阻拦。
    云兰却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日子里像足了一个可怜虫。
    来到长乐宫,宫人们正在确认阴日的典仪,云清坐在上首,见她过来温柔地笑着向她招手。
    “容姐姐。”云兰拎着裙子跑过去:“你准备好了没有,有没有少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云清说:“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就是帮我的忙了。”
    “兰儿,日后我不在大俞,有什么大事你可以去找陛下和云晏帮忙,不要在和他闹脾气了,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今日你帮帮我,阴日我帮帮你的,总是要互相帮衬的,日后你嫁给沈敬之,沈府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你总不能次次都让陛下出面,他是你的兄长,血浓于水,只要没有天大的变故,谁都不能轻易抛下谁,记住了吗?”
    云兰其实不喜欢听,但云清阴日就要出嫁,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惹她烦心,便顺从地点头:“我都记住了,姐姐放心。”
    云晏拿着一截红绸从殿外走进来,看着依偎在一块的姐妹俩,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悄声退了出去。
    出门时看到庭前拿着喜字的永菱正和抱着长剑倚在柱上的擎云低声说着什么,擎云低着眉眼,看起来有些不耐,眼眸却溢出些许柔情。。
    似乎这红尘之间,人人都有了来由去处,唯有他一人,只有来处,却无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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