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33章


     
  这一眼,一直深深的印在了无双的心底。 
  无双也来不及想和怀睿之前的纠葛,一扭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阮家就是这样开始惧怕起这位老太太来。     
  但怕归怕,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她也不得不逼着自己上前,硬着头皮问:“奶奶,你知道继嗣他去哪里了吗,学校里也找不到人,他去哪里了?”     
  阮老太太穿着旗袍,高贵优雅,抿一口咖啡,看着无双:“你不是都回你父亲那儿了吗,怎么又想起奶奶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从此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这样尖酸刻薄,无双听了脸上火辣辣的,可她也不管,继续问:“奶奶,继嗣,继嗣他到底去了哪里,您能让我见一见他吗,我现在有事情要和他说。”     
  “继嗣,继嗣,你倒叫得真亲切,什么时候你和继嗣关系这样要好起来?”     
  阮老太太一径的装作若无其事,假装不知道她离开阮家的原因似的,高高在上。     
  无双的脸惨白着,她终于忍不住,不管阮老太太冷嘲热讽,也不管她装作毫不知情,哀求出来:“奶奶,我求求你让我见见继嗣,我找他有要紧的事。”     
  无双被阮老太太逼出原型,她仍旧笑着:“要紧的事是什么事?”     
  无双不知道怎么应付软老太,只能倔强的回答着:“我要亲自跟他说。”     
  阮老太太终于放下咖啡,疾言厉色的对着无双:“阮无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见继嗣是不是,我告诉你,他现在跟灿瑜出去度假了,他要跟灿瑜结婚了,所以你以后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不必再跟他说了,更不用亲自跟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了她的话,无双怔了半天,心里也不晓得在想什么,良久,才执拗的说:“不,奶奶,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我……我……”她一径倔强着,死死的咬着唇,连声音都在发飘,“我……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阮老太太志得意满的笑容顷刻间土崩瓦解,手上端着的咖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开来,她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看着无双,“阮无双……”     
  到这一步,无双已经顾不得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今天冯轩还是没出场,冯轩会华丽丽的出场的,灰常的华丽,但是无双和怀睿过去的事,肯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啊。黙,逃走……   
怀睿还有番外……但是我目前在考试,暴风骤雨一般的考试啊……上帝保佑!      
                  第 24 章       
  到这一步,无双已经顾不得尊严,只想着请求奶奶开恩:“奶奶,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要见见他……”     
  可阮老太太却豁然的站了起来,难怪继嗣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和灿瑜结婚,难怪一向听话顺从的怀睿会有这么大的反抗,原来他们……原来阮无双……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声音暴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你,你,阮无双,你不配姓阮,你给我滚出阮家,你和你那水性杨花的妈妈一样,永远只知道勾引别人儿子,现在还来勾引继嗣,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阮家。”     
  这样被赶出阮家,无双早已经心如死灰,找不到怀睿,家里父亲还在等她做决定。她几乎已经走投无路了,然而还是有路的,她没回父亲那,她是一个人去做的手术。也许这样也好,算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关系的终结点吧,手术的时候大出血,虽然那是骨肉之痛,但她到底忍过去了,做完手术才想要回父亲那儿,可一出手术室便晕倒了。医生打电话通知阮嘉铭过来医院,一看她那死人一样惨白的脸色,瞬间全明白过来了,阮嘉铭什么都没有说,给她熬药,让她恢复身体,在医院里静静的陪着她。     
  大概是在医院的第三天的时候,无双身体仍旧虚弱着,正在输液,怀睿却来了,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睛通红着,好像要噬血。     
  无双睁开眼睛见是他,微微一惊,继而缓慢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半天半天不说话,阮嘉铭性子也是温润敦厚,这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他一时竟不敢阻止,只在一旁看着。     
  无双不看他,怀睿狠狠的一拳打在墙上,也顾不上痛,声音嘶哑阴沉:“你把孩子……你把孩子……”却说不下去了。     
  无双闭上眼睛,虚弱无比的说着:“你出去……”     
  怀睿站在床前不动。     
  无双把脸撇向另一边,气若游丝的说:“江怀睿,你出去,你出去……”声音像刚出生的猫一样孱弱,但孱弱的声音里仍旧透露着她的执拗。     
  阮嘉铭这才走进来,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礼貌而客气的请怀睿离开。     
  怀睿只是看着她,她脸颊一行泪水已经滑落下来,他看了看,终究是摔头走掉了。     
  怀睿一走,无双忽然便要出院,这个时候阮嘉铭更是舍不得她再受一丝委屈,可是现在他也不想再让无双回筒子楼,毕竟人言可畏,女儿回到那里将面临什么,他很清楚,这天下午他便义无反顾的带着无双离开了N市。他们是取道越南去的法国,在越南辗转了一年,才到法国。     
  在法国真的不好,经过那个孩子的事,又经过那一年的辗转,好像从死里走过一回,生死都经历过了,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把过去全都忘记,可惜终究忘不掉,那些往事好像在心里生了根,不知不觉遍布了整颗心,等到她要连根拔起的时候,才知道,如果要拔,那样整颗心都会碎掉。     
  明明是自己先走,可是心里却一直忘不掉,所以她八年后还是回来了,虽然懦弱,虽然伤害依旧在,可是,心里忘不掉,只是忘不掉,她拿自己也没办法。那个人,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是不是已经相敬如宾,是不是已经彻底将她忘记了?     
  或许什么都不为,只是想看一看他。     
  在国外飘荡的八年里,在那寂寞刻骨的日子里,那灵魂无处安放的深夜里,唯一仰望的那个人。     
  本以为将自己流放,会忘记他,至少会少想一点他,所以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漂泊,欧洲,非洲,澳洲……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用,有些东西,不知不觉,像血管一样遍布全身。八年里每时每刻,过去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细节都变得更加清晰,偏偏是越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好像在昨天,还有失去那个孩子的痛。     
  可他现在这样对爷爷说是什么意思呢?在法国,他甚至吝于回她一句爱过她,哪怕是骗骗她也好,但是他却不肯说,他却不肯说,当年他那样绝情的话语,当年那样绝望的境地里,怀睿,你到底在哪里,所以,怀睿,如果不爱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不要再残忍的给我希望。     
  前程往事,无双愁肠百结想了半夜,到凌晨的时候小睡了一会,偏偏又醒得早,头也晕得厉害,想想反正也睡不着了,起身想去楼下花园走走,顺便提提神,谁知道一开门,怀睿赫然靠在她的房间门口,无双愣住了。     
  怀睿也怔了怔,才说:“你,起来了?”     
  他是什么时候到她门口来的,无双点点头,“嗯!”     
  他仿佛找不到话说,讷讷的解释说:“我只是在这里随便看看,看看你有没有起来。”     
  无双再“嗯”了一声。     
  “你醒来了,那我先走了。”说着他要走。     
  “怀睿!”     
  他没回头,身形有点僵。     
  “对不起!”无双低低的说。     
  他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忙又回头匆忙解释说:“我……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起来,你起来了,那我先走了。”     
  无双从没见过怀睿这样语无伦次说过话,如果不是为了等她,又为什么这么一大早等在门口,她心里忽然一痛,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怀睿,对不起,我想过了,我们之间是再也不可能了,我回国……我回国,其实也只是想看你一眼。”     
  “我们的事,回国再说,你……”他的肩膀渐渐沉下去。     
  “怀睿,那个孩子……对不起。”      
  那道伤毕竟太深,她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那个孩子,追着她问,妈妈为什么不要他。就像她妈妈当初死的时候一样,她趴在太平间母亲的尸体上,使劲的摇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不是不要你,只是现实太残忍。     
  怀睿的背影又是一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也没回头,无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下一刻他忽然走了。无双看着他沉重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眼泪猛的涌了上来。     
  心里茫茫然的痛。     
  孩子,没了。     
  怀睿就这样走了再没回来过,无双这一整天都在留意着怀睿,经过昨天晚上的事,阮老似乎真的不打算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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