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要不你陪我去杭州吧?”曹奕看着麝月说道。
麝月瞬间眼神露出一丝惊喜,随后又迅速隐藏下去,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袭人,而袭人此时也是脸色微微僵硬,似乎有些伤心,在公子非黑即白的二选一,她落选了,显然公子更喜欢麝月多一点。
倒不是她对于公子更喜欢麝月多一点伤心,她伤心的是公子没有选她,不过也很好的掩饰起来,嘴角微微扬起,对着麝月笑了笑,示意后者自己没事。
“袭人!”曹奕突然转头叫到。
“啊!公子有何吩咐!”袭人没想到这个时候曹奕会突然叫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点点呆滞。
“袭人,公子这次之所以选择麝月,是因为在杭州,麝月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下次去其他地方,公子我再带你……”曹奕对着袭人解释道。
有了曹奕专门的解释,袭人内心好过多了,露出笑容说道“好的,公子,那这次就由麝月姐姐服侍公子左右……”
“麝月姐姐,你怎么了?”袭人说话的时候看了麝月一眼,随后便注意到麝月此时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下巴微微扬起,看是掘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过她本身眼睛就大,此时眼眶里都是泪水的样子让眼睛变得非常晶亮,也非常明显,所以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红袖、鱼幼薇等人此时也都围了上来,本来他们就感情非常深厚,如同姐妹一样,这麝月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起来,若说公子选的是袭人陪他一起去,那么麝月此时流眼泪倒情有可原。
可是公子都说了这次是麝月陪着公子去杭州,怎么麝月还会流泪?难不成是和公子所说去杭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有关?
红袖和鱼幼薇两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知道此时红袖需要她们的安慰,所以都关心的将麝月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好了好了,让麝月好好静一静,你们都先出去吧,这边等我和麝月两人谈完之后再收拾。”曹奕大致猜到了麝月为什么突然哭泣,他刚才这么一说,也是带着猜的成分在里面,现在看来,他是猜对了。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曹奕,又看了看听了曹奕的话后,原本还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挂落下来的麝月,最终还是乖乖的听曹奕的话,一个个鱼贯出去了。
最后红袖将雅座的门关上,让门口的服务员也离开,最后才从楼梯走下去。
“红袖姐姐,麝月她……”一旁的鱼幼薇开口疑惑的问道。
红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幼薇,我也不知道公子所说关于麝月的事情……不过我想,应该是和麝月之前的身份有关吧……”
鱼幼薇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雅座,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曹奕专属的雅座内,麝月脸上依旧挂着泪水,曹奕敬爱个你自己的丝帕递给了麝月,让后者擦干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你去杭州,又不是一件伤心的事情,有什么好苦的呢……”曹奕温和地说道。
麝月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看了一眼曹奕,脸色微红,立马低下头去,轻声地问道:“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很想去杭州……”
“猜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祖父应该就葬在杭州吧?”曹奕看着麝月说道、
麝月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眨巴着看着曹奕,就这一言不发的看着,似乎想把曹奕给看穿一样。
“怎么?不认识公子了?”曹奕笑着说道。
麝月点点头:“嗯……有时候真的觉得公子好神秘。似乎……和我们这芸芸世界的众人不一样,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说道最后,麝月狐疑的眼神将曹奕看了一遍:“公子,你不会真的是天仙下凡吧?”
“哈哈,你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呀……”曹奕揉了揉麝月的头发,笑着说道。
麝月对于自己发型被曹奕弄乱一点也不气恼,犹自较真地说道:“可是,麝月是真的这么认为啊,要不是娘亲之前告诉过我,说我祖父埋葬在杭州吴山之上,我确实不知道我的祖父满葬在哪里,可是公子,却一下子就知道了……”
曹奕脸上带着微笑,对着麝月说道:“那是因为公子我读的书多,我从《南唐史》里读到过,你祖父曾经担任南唐镇海节度使,治杭州、湖州、睦州三个地方,当时治所在杭州,而且你祖父当年作为南唐名将,在江宁防守,结果被大炎反间计导致李后主猜忌,所以将你祖父革职,当时也是退居杭州,所我猜测到……”
曹奕说到后面,发现麝月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个人默默的呆愣在那边,随后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悲伤之中,眼神楚楚可怜,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曹奕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刚才说的话引起了麝月不好的回忆,所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看到麝月现在似乎完全沉浸其中,未免她伤心过度而伤了身体,于是上前轻轻抱住麝月,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地说道。“没事了,麝月,没事了,现在一切都好……”
曹奕的动作似乎是就像是水闸一样,将麝月抑郁在内心的负面情绪都给宣泄了出来,麝月也反过来紧紧抱着曹奕,从轻微的颤抖变成了那种压抑着的哭泣,曹奕将麝月的头轻轻抱在在自己的怀里,没有说话,而是任由麝月哭泣着。
他知道麝月内心的苦郁已经压抑了很长时间,现在正好将她释放出来,反而对她身体有些好处。大概哭了一炷香的时间,麝月的哭声才慢慢变小,最后变成轻微的抽泣。等到彻底停下来之后,抬起头,脸上梨花带雨。
“麝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曹奕松开麝月,柔声问道。
后者点点头,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凄苦:“恩,不但我祖父安葬在那边,就连我父亲,也是葬在那里,当时我和娘亲都在江宁教乐坊,我父亲积郁成疾,最后病死,当时娘亲用了仅存的那点积蓄,托人将父亲的尸骨带到了杭州和祖父埋葬在一起……”
说到这里,麝月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出来,抽泣着说道:“当时娘亲跟我说过,她的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以后能够体面的离开教乐坊,另外一个则是她死后,可以和父亲、还有祖父埋一起埋葬在杭州……她说……她说,这一辈子,嫁进……林家,她永远都不会后悔……”
曹奕微微摇头,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进了教乐坊的女子,最后还能说出做林仁肇的儿媳被株连不后悔的人,确实当得起传奇女子四个字。
“可……可……可是……娘……娘亲……她……”说道这里的时候,麝月已经泣不成声,完全说不下去,哭得更为厉害,不得已,曹奕手拿着丝帕给麝月擦干眼泪,缓解她过于激动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麝月应该稍微缓和了一点,依旧带着哭腔说道。
“可是,娘亲生病去世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年龄太小,只有六七岁……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娘请的愿望,而且还被人贩子给掳了去,饿了好几天,接下来有关在一个地方好几个月,当时原本我想着死了算了,后来想着娘亲的尸骸还收敛入棺呢,就想着一定要活着出去……可是等到再回到江宁的时候,直接就被卖入金风楼,而当时的教乐坊,早已消失不见,我连……我连娘亲的尸骨都没有找到……没有好好尽孝……唔唔唔……”
麝月越说越说伤心,最后又是伤心欲绝的哭出声来。
曹奕听到麝月说的这个,内心也不自觉地的有点感伤,为麝月的悲惨遭遇感到痛心和难过,觉得麝月实在是太过可怜,不过之前自己也无能为力,以后,只能说对她好一点。
“那……麝月你有没有娘亲的信物,或者……遗留下来的东西?”曹奕试探着问道。
“嗯……娘亲给我留了一个她的发簪,说是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都有珍藏,最后送给了我……我只有这个了。”
“麝月,要不,等我们到杭州后,将这个发簪当做衣冠冢,埋葬在你父亲和祖父的旁边……也算了了你娘亲的心愿,就是你手中少了一个你母亲的信物,以后想念的时候……”曹奕犹豫的说道。
麝月的眼睛突然变得亮堂起来,对着曹奕用力点头:“嗯,我会将发簪埋葬在父亲坟墓的旁边……”
最后,曹奕和麝月又在雅座里聊了很多,有关去了杭州之后,需要做哪些东西进行了一番探讨,当然,都是有关麝月的事情,并不是酒楼上、工作上的事情。
等曹奕和麝月从雅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鱼幼薇、红袖等人都聚精会神的观察麝月,发现麝月眼睛红肿红肿的,应该哭得很厉害,不过从现在面部的表情来看,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面对众多姐妹们的关心,麝月都回以微笑,向她们转达她已经好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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