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

    曹奕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锦儿，在锦儿打过招呼之后，曹奕问道：“锦儿，麝月和秋纹怎么样？还好嘛？”
    “两位姐姐昨天半夜还在那边吐呢，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现在还在睡觉……”锦儿恭顺地说道。
    “嗯，锦儿要辛苦你了，如果她们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我，然后她们醒了后你让她们喝点米粥，哪怕再不想吃也要吃点垫垫肚子，让她们两个就安心躺在床上就行了，不用过来向我请安了，不过等她们稍微好点，带她们出来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是很有必要的。”曹奕对着锦儿说道。
    “知道了，公子，我会好好照顾麝月姐姐和秋纹姐姐的。”锦儿恭敬地说道。
    等曹奕洗漱完，早饭也已经送到舱室内了，在船上的三餐是早饭各自在舱室内食用，而午餐和晚餐则是在正厅里大家一起吃，汪富这边早就安排好船员每日早餐定时送达。
    吃完早饭后，曹奕来到了正厅，这个时候公孙悠柔还没有到，不过想来也是，女孩子本身洗漱穿衣，以及整理妆容什么的，都要花费时间更长一点。
    曹奕索性就坐在那边拿起一本志怪看了起来，这些书都是**提前给他买好的，**知道曹奕喜欢看这种，所以每次曹奕出远门的时候，就会买很多，放在一起，供曹奕观看大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儿之后，公孙悠柔才施施然的进来，跟早上比起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头发看上去也有点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漱完，不过应为这个时代并没有吹风机，所以每次洗澡洗头，不管是男女，都会干的很慢。
    曹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公孙悠柔坐在他旁边。
    “公孙姑娘，早饭吃过了嘛？”
    “嗯，洗漱完之后早饭正好送到，已经吃过了。”
    “那就好，微月她还好嘛？昨天你们睡得还算习惯否？”曹奕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
    “谢过公子关心，微月身娇体弱，现在晕船的症状还比较严重，不过早饭我让她强制喝下半碗米粥了……”
    “公子你还看这些……这些志怪啊，我还以为我公子只看圣贤推崇的经史子集呢？”公孙悠柔用手指了指曹奕刚刚放下的书问道。
    “呵呵，随便看看大发时间，你也知道在船上有时候会很无聊。”曹奕解释道，随后将手中的《李唐演义》递给了公孙悠柔。
    “公子好像真的很喜欢这种侠义类的东西。”公孙悠柔初略翻阅一下曹奕递过来的书籍，抬起头笑着说道。
    曹奕点点头：“嗯，我对于这种武林侠义以及军史类的都特别感兴趣，平时看的也多。”
    “难怪公子一直对于我的剑舞这么感兴趣。”公孙悠柔捋了捋自己耳边的鬓发，缓缓说道。
    “公子其实应该很好奇我的身份，其实……我应该算是被刘妈妈收养的。”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公孙悠柔的实线就投射在一处空白的地方，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会中，缓缓说道。
    “应该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孤身一人流浪到江宁，因为那时候年龄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又是一个人，原本想着到寺庙门口要一些东西吃，谁知道走到霓霞楼的门口时，就已经因为太饿而晕倒了。”公孙悠柔说到这个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显然这段回忆在她心目中还是比较美好的。
    “当时的刘妈妈刚好从霓霞楼的当红头牌退了下来，因为当时恩客中有很多权贵人士，给了她很多银两，所以当时她不但给自己赎身，还从原来的霓霞楼拥有者那边盘下了霓霞楼，据她所说我是她正式接手霓霞楼之后还没开门做生意，就第一个在门口出现的人。”
    “我被守门的人发现之后报告给了刘妈妈，刘妈妈说我当时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就跟个小猴子似的，一点也不好看，而且看上去就快要死了，她本来人就心善，就决定先把我救活，后来又决定收养我了，所以我一直在霓霞楼里长大，刘妈妈也一直教我培养我，再到后来，我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霓霞楼的头牌了。”
    “你没有想过要离开霓霞楼嘛？”曹奕看着公孙悠柔问道。天平
    公孙悠柔展颜一笑：“离开？刘妈妈就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娘亲，她一直对我很好，将我当做亲女儿来看待，霓霞楼就像是我的家一样，我应该不会离开吧……”
    曹奕点点头：“公孙姑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值得人钦佩。”
    “公子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剑舞？而且又复姓公孙。”公孙悠柔看着曹奕，带着这么一丝俏皮的韵味。
    “嗯，这点确实比较好奇的，我猜测公孙姑娘有可能是公孙大娘的后代……不过也不是很确定。”曹奕缓缓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好奇这个。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也许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代，我的娘亲，我说的是生我的那个，不是刘妈妈，她就是复姓公孙的，因为我是六七岁才被刘妈妈收养，所以之前的记忆我都有，我的剑术就是我娘亲教我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公孙悠柔情绪有点低落，显然这段回忆并不是那么美好。
    “那你娘亲？”曹奕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和我父亲都死了……，被辽兵所杀……”公孙悠柔表情痛苦地说道。
    “辽兵？”曹奕诧异地问道，看来公孙悠柔的出生地并不是在大炎，不然他父母也不会被辽人所杀。
    “嗯，我和我父母原本住在莫州，当时我年纪小，父母一直都是以汉人的传统来教导我，娘亲教我练剑，父亲教我读书识字，当时我们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不是大炎，而是大辽境内。”
    “不过我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我只知道住的地方是莫州，至于国家，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原本应该就这么在父母的养育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可是……”说道这里公孙悠柔语气变得有些急促，情绪也极为激动。
    “因为我父亲是个读书人，所以平时会帮人写一些书信或者对联赚些微博的钱财，而我母亲则会做一些女红，拿到集市上售卖，补贴家用，这样一家三口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能过得下去，可是在我六岁那年……”
    “我娘亲在集市上卖自己绣的一些精致物件时，因为我娘亲长得非常漂亮，至少比我还要漂亮，结果被当时莫州城中的一个辽人贵族公子哥所看中，然后他就觊觎我娘亲的美色，想将我娘亲给掳走，不过在街上的时候我娘亲身手很厉害，当时就将那个贵公子和他的三四个走狗都给打趴下……”
    “不过经过这个事情之后，我娘亲也卖不了东西了，直接就就回到家里，跟我父亲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商量便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要往南方走，跑到大炎境内，那里才是汉人的国度。”
    “当时我年纪小，只知道要搬家了，不过只要有父亲、娘亲在身旁，住哪里都无所谓，不过就在我父母还在整理东西的时候，那个辽人贵族公子哥儿，带了三十多个辽兵找上门来，这我也是后来才回想起来，肯定是我娘亲之前售卖女红的地方，旁边的小商贩告诉这个辽国公子哥我们住哪儿的……”公孙悠柔紧咬银牙，愤愤地说道。
    “后来呢？”曹奕不自觉的被公孙悠柔说的故事给带进去，关心的问道。
    “后来……”公孙悠柔悲戚地说道：“我当时才六岁，虽然已经练了两三年剑术，不过根本没用，而我父亲只是个文弱书生，面对三十多个身体魁梧的辽兵，只能靠我娘亲苦苦支撑。”
    “因为情势危急，我娘亲也没有留手，在杀了七八个辽兵之后，她的身上也带了好几处伤，衣服上早已染满了她自己的，以及辽人的血迹，后来我父亲和我娘亲商量，与其一家三口都死在这儿，还不如拼死杀出一个缺口，让我逃出去。”
    曹奕叹了一口气，从后面公孙悠柔一个人饿晕在霓霞楼门口就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了。
    “后来我娘亲拼死将我带出包围圈，不过那时候只能兼顾一个人，我亲眼看到我父亲被辽人乱刀砍死，然后我娘亲将我带到一条小巷子之后，让我跑，只管往南边跑，跑回汉人的国度……”
    公孙悠柔此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伤心的说道：“我娘亲那时候身上已经有很多伤口，也一直没有时间包扎，她说她注定活不了太久了，所以要给我争取更多的时间，她自己又重新杀了回去。”
    “因为我们本身住的地方就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所以不是在城市中心，就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所以距离城门也很近，我趁着娘亲给我争取过来的时间，拼命跑出城门，因为莫州本身就是辽人统治下的汉人聚集区，所以汉人乞丐、流浪的小孩儿很多，当时我跑出城门也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公孙悠柔低着头，泪水滴落在甲板上，语气低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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