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尘

    小青吓的一颤，双手将面具递给重誉。
    重誉双手接过那面具，墨书好奇地问道：“你的眼睛？”
    其实她还是很好奇重誉摘下白绫的样子的，但重誉之前说过他的眼睛不能见强光，这便让她的这份好奇淡了许多。而如今看到重誉接过面具，虽说是楼外楼的规定，但他要是真不戴，想来也没人能奈他何。
    她又有些期待了。
    “喝完药，暂时无妨。”说着，重誉将白绫摘了下来。
    墨书愣了一下，连忙伸手轻轻捂住重誉的双眼。她感受到重誉的睫毛在她的手上划动一下，痒痒的。
    待她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后，连忙解释道；“你的眼睛一直被白绫系着，突然见强光，容易导致视觉神经严重受损。”
    “视觉神经严重受损？”
    医学生的医言医语……
    “咳，就是可能导致失明。”墨书小小地开了道指缝，“你先适应一下哦。”
    重誉笑道；“好。”
    过了一会儿，“我要松开啦。”
    “嗯。”
    墨书缓缓放下手。方才匆忙出手，并未看清重誉的模样，现在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重誉有着一双让人心神荡漾的桃花眼，但与一般桃花眼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少了些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多了些清冷与疏离，或许是瞳色较淡的缘故。
    他真好看。
    虽说之前重誉一直用白绫系着眼睛，并不妨碍她想象他的美颜，但不管怎样终究是比不过这一睹全貌。
    怎么说呢，你明白那种，网友面基的感觉吗？每天只能看到他给你发的自拍，突然有一天看到他真人了，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重誉缓缓抬起眸，正好对上墨书那一双炽热的双眸，二人都一愣，错开了视线。
    他将面具戴了起来。
    见重誉戴好面具，小青推开隔间后的门，门后有一块露天的区域，木栏前摆着一块方桌和两把木椅。
    墨书和重誉坐到木椅上，小青站在一边。
    墨书环顾了一下四周，虽说二楼的隔间并不少，但拥有这露天区域的只有四个。一层正中央是一个诺大的拍卖台，拍卖台前坐满了人。
    她看了看另外三个隔间的人，个个穿金戴银，有的怀里抱着美人，有的身后站着一群侍卫。
    她收回眼光，撇撇嘴。
    重誉看到了她的小表情，问道：“怎么了？”
    “感叹一下有钱人的奢靡生活。”
    重誉笑了一下，“有什么想买的吗？”
    墨书迅速回答：“没有，这简直是抢钱。”
    “确实。“重誉道，“但若真的喜欢，多少钱都值得。”
    这话她完全同意，但她没有所谓的多少钱呀……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墨书低头看去，拍卖师已经站在了拍卖台中央。
    “欢诸位位今夜光临楼外楼的拍卖会，今夜的拍卖与以往不同，每件物品最低加价为十两，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开始。”
    底下一片哗然，这加价也太多了。
    墨书倒没那么惊讶，她已经习惯去接受这里非人的物价了。
    前面几件小的物件，基本以五六十两成交。其中有一只步摇，隔壁隔间抱着美人的油腻大叔以一百两将其收入囊中。而东市的那间门面的成交价则为340两。
    “相信诸都位对我们这最后一件拍卖品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半珏能卖到500两呢？”
    拍卖师拍拍手，只见一个身着淡粉色留仙裙的女子，端着那半珏走上台。
    她上台的那一刻，台下便一阵躁动，只听道众人齐声呼喊：“白牡丹！白牡丹！”
    墨书挑了挑眉，竟然穿得起留仙裙，果然不一般。
    白牡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台下很快便安静了了下来。
    拍卖师笑道：“这半珏是我们楼外楼花魁白牡丹姑娘的信物，有了这信物，客官可以随时来我们楼外楼找白牡丹姑娘，并且今夜……说了这么多，相信诸位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那么此件半珏，底价500两，请出价。”
    “500两。”那个带着一群侍卫的公子哥道。
    “510两。”
    “520两。”抱着美人的油腻大叔道。
    墨书鄙夷地撇了他一眼，呵，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
    “890两。”带着侍卫的公子哥叫道。
    “……”
    拍卖师笑问：“还有比890两更高的吗？890两一次，890两两次，890两三……”
    墨书不禁啧嘴，890两，这白牡丹可真值钱，一个人能抵七八套普通房子。
    不想突然有人道：“一百两。”
    那公子哥本身在楼外楼认定的资产只有900两，突然听到有人加价，差点窒息，却不想这人是来捣乱的，起身骂道：“哪来的垃圾在这里搅局！”
    却不想是他打断了人家的话，“黄金。”
    “……”那公子哥脸色瞬间由红变紫，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拍卖师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道：“一百两黄金一次，一百两黄金两次，一百两黄金三次，成交！恭喜二楼的这位贵宾。”
    墨书看着拍卖师的手正对着她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这半珏的成交者是重誉？！
    重誉有钱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想过他这么有钱，会花100两黄金去买一个姑娘？
    呵，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又想着重誉作为一个杀手，他的钱都是他用自己的命换的，他定然不会乱花，就像他方才赞同她说的这楼外楼瞎要价一样。但他也说了“若真的喜欢，多少钱都值得”，他愿意为这个白牡丹花100两黄金，那或许是真的很喜欢吧？
    想到这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也很不爽，单论相貌她也不比那白牡丹差吧。要说琴棋书画，除了书，她觉得自己的造诣也不差呀。要说性格，她和重誉应该算是一类人。至少对她来说，她会喜欢跟自己相似的人，所以她觉得重誉亦是如此。
    那到底是为什么要买这个白牡丹啊？
    重誉这个大傻子，笨蛋，大猪蹄子！
    ……
    哎，墨总，算了算了，人家跟你又没啥关系，想买什么都是人家的自由，不是吗？